“都说了他俩不像!”言姽皱眉。
青玉想了下。
好像就是从言姽知道蛮疆圣子在云泽城后,脾气才这般暴躁的。
在刑府无所事事,言姽三人都跑到刑居湛的院子里。
尤其是言姽,无论刑居湛到哪她就跟到哪。
“言姑娘,这是茅房。”
“茅房就茅房呗,我又不进去。”
刑居湛:“……”可你就站在外面,会听见声音的!
青玉看到连忙上前将言姽拉到一旁。
“刑公子根本不确定凤姑娘的想法,在他眼中,他和圣子没什么两样儿。”
青玉无奈说道,“凤姑娘既然不愿这法子,就算是换个人也没用。”
“是吗?”言姽撇嘴,“我以为他们知道各自的心意。”
第99章 新婚夜灭门
“既然没我的事,我能潇洒去了不?”
白术双只手环着言姽的肩膀,整个人凑到她身上。
“我担心凤鸾身上的蛮疆邪术有异变,你等她好了之后再走。”
“啊?”白术泄气,“那我们两个潇洒吧?你总要让我快活快活。”
“你很有色鬼的潜质。”言姽看向他一本正经地说。
“食色,性也。”白术修长的食指点了下言姽小巧的鼻尖。
“你一直都是蛮疆人吗?”
“嗯?”言姽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白术也不知言姽是怎么从“色”转到“户籍”的。
“你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蛮疆圣子都是孤寡的。”白术意味深长道,“无父无母,和我是血亲的都已经死了。”
言姽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你家小弟和我长得像,该不会是我私生子吧?”白术眼睛看向言姽的腹部,“该不会是我们的孩子吧?”
言姽五指成爪盖在白术俊脸上,将他推离开。
见言姽要走,白术突然问,“京城沈王府和你很熟?”
“嗯,咋了?”言姽皱眉看他。
“没,怪不得觉得你会眼熟。”白术嘴角带笑。
在京城时,只注意到沈北竹,倒是忘了他身边常待着的女子了。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沈北竹能压制住染血发环?”
“不奇怪。”沈家有她的血脉,能压制住染血发环很正常。
看着言姽已经没影,白术喃喃道,“可我很好奇嘛。”
-
“啥?大婚?”言姽怀疑她听错了,翘着兰花指的手摁在额头上。
“嗯,他们打算大婚后,圆房时救凤姑娘。”青玉说。
刑居堂知言姽生了气,索性让青玉来转告。
“真有仪式感,这要是没救好,打算寡谁?”
白术挑眉,“你不应该说点喜庆的?”
言姽斜眼瞪他,妥协道,“想咋咋滴吧。”
见言姽有闷气,青玉打算告诉她一件好事。
“这是城里暴毙死的,身上还缺了东西的几个人。”
青玉拿出几张纸,纸上记着几个人死时候的事,“凤姑娘看了后想起一些事,让我们问刑二公子。”
“可还记得上次被禁足时,春香为何要来借绣线?”
“为啥?”几人看向刑居湛。
春香是刑居湛的通房丫鬟,凡事都以刑居湛为先,就连绣线这种,都借到凤鸾那里应当是为主子用的。
结果,
“我不知道,我在禁足。”
言姽深吸一口气,忍下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
她最近确实过于暴躁了。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哗啦——”
言姽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
“我真的非常不喜欢揪人衣领。”
言姽揪着刑居湛的衣领,将他身后的椅子踢倒。
他半蹲地被言姽拽得悬空。
青玉,“……”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到言姽拽着别人衣领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是将你交给鬼新娘算了,活得一问三不知,你还活着有啥意义?”
“等等,等等等等,我看那几个人有点眼熟。”
言姽松开手,热心地将被她踹飞的椅子扶起来放到刑居湛身后。
“请。”
先兵后礼,谁不夸言姽一句好?
“那几个不是什么好人。”
突然暴毙,且被鬼新娘拿走身上之物的五个人,都是云泽城里有地位人家里的少爷。
刑居湛之前和他们经常在一块,后来被刑老爷斥责阻拦。
他没听,继续和那几个人待在一处。
之后就被刑老爷禁足了。
“这几个人强抢民女。”刑居湛右手摩挲着茶杯,“我一开始以为是他们找来卖身的女子。”
“后来……”刑居湛咽了咽口水,“后来死了不少人。”
言姽冷飕飕的眼神瞄向白术。
白术嗑着瓜子,就是不抬头跟言姽对视。
“既然你都禁足了,那关你和春香啥事?”
“这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刑居湛想了想,“我被禁足后,春香还和那群人有来往,之前曾叫我偷偷出去,我当时被我大哥拦下了。”
“啥时候的事?”
“正月二十八。”
“正月二十八?”青玉疑惑,“我也想起来一件事。”
言姽瞥了一眼刑居湛。
好家伙,与鬼新娘不相关的人都能想起来一堆,就他这个当事人啥都不知道。
“当时我刚好回来,碰上一家新婚夜被灭门的事。”
话落,厅堂里就传出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敲得在场的人都有些瘆得慌。
“继续说。”言姽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桌面上敲着。
白术连瓜子也不嗑了,厅堂里一时正剩下言姽敲桌面的声音。
“灭门惨案多冤魂,我当时便想超度他们。但是,没有找到一个冤魂。”
“呵。”言姽冷笑一声,反讽道,“也许人家是自愿被灭门的。”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青玉此时也有些懊恼,他当时应该查清楚的。
“后续呢?为啥被灭门?”
“这个没听说。”
“后面不了了之了。”刑居湛开口,“就是这几人烧的。我被禁足的时候还想着和他们一道,就是这件事后我才不再与他们相处。”
“这不就巧了嘛,总算是知道鬼新娘为何怨气这么大了。°+”
“那一家被灭门,是被火烧的,鬼新娘的样子不像是被火烧的。”
“火烧之前人就死了。”言姽淡淡说道。
“那看来春香是知道这件事的。”青玉从他随身背着的包袱里拿出碗筷,“既然这样,我们就招魂来问问。”
刑府里此时正在准备刑居堂和凤鸾的大婚。
几人就去了春香家里招魂。
有春香的尸体在,招魂会更准一些。
就算是青玉,也不能肯定招回来的魂是他想要找得那一个。
知道春香早就死了后,刑居湛比以往更加害怕,几乎寸步不离青玉。
“那我之前见到的春香是谁?”
“鬼新娘呗。”
“那春香的尸体不应该在府上吗?”
“你大哥早就将春香的尸体送回来了。”言姽默默瞥了他一眼。
第100章 米碗招魂
春香家里只是一间土屋子,土墙上坑坑洼洼,还有几只长满腿的虫子爬来爬去。
言姽捏起一个虫子,虫子上数不清的腿乱动。
趁白术一个不注意,她拉开白术的衣领就打算扔进去。
却被白术反手握住了手腕。
“草菅人命啊你,这玩意爬我身上,信不信我当场就死?”
“开个玩笑嘛。”言姽撇嘴。
“那我给你扔衣裳里,也给你开个玩笑。”
说着,白术就打算抢走言姽手上的虫。
两人闹腾着,青玉这边已经摆好了东西。
一根蜡烛、一副碗筷,碗里还有小半碗生米。
青玉拿出一张写着春香生辰八字与名字的符纸。
在点燃的蜡烛前比划了几下,再扔到碗里去。
符纸上飘起的烟与蜡烛上飘起的烟,诡异地融合在一起,慢慢显现出春香的模样。
言姽和白术同时撤回手,看向春香的魂魄。
魂魄凝聚不实,和飘起的烟一样,稍有一点风就能吹散。
春香的眼珠被挖去,脸上两个血窟窿,还有几丝肉条被拽出眼眶外耷拉着。
“正月二十八,绣线。”春香呆滞地重复着青玉问话中的关键。
“他们要绣线,要将新娘的眼皮缝起来,这样新娘就能看到他们是怎样杀害新郎。”
青玉张了张嘴,有些不忍再问下去,“为何要杀害新郎一家。”
“新娘是他们看中的女子。”
“那新郎一家挺倒霉的。”白术挑眉。
言姽眼神和冷箭一样射向他,“他们害死的女子哪个不惨?”
“他们不是只喜欢未出阁的姑娘吗?怎么会去碰新娘?”刑居湛缩在青玉身后疑惑道。
青玉将刑居湛的问题说出声,问了春香一遍。
“新郎将新娘卖给了他们。”
“刑居湛为啥不知道这件事?”言姽出声问道,审视的眼神已经落在刑居湛身上。
“二少爷会将这件事告诉给大少爷,还会告诉其他人,到时事情就会闹大。”
“哦——”言姽语尾拉长,“是嘴巴太大,被人嫌弃了。”
刑居湛,“……”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米碗里的符纸燃尽,烟雾断断续续后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春香的魂魄。
“看吧,我都说这件事跟我无关。”刑居湛争道,“那鬼新娘就不该找我。”
“正月的事,到现在才不过几个月,鬼新娘怎会有那样强大的鬼力?”青玉疑惑。
而且北大街就在云泽城内,他们青云山上却没有发现。
言姽脑海里不自觉得出现鬼宅对面无门的院子。
那个在无门院子里刻着字的圆石台。
整个院子都透着诡异,且出现得太不寻常。
几人往刑府回。
刑居湛一直在说这件事,言姽不耐烦地回道,“既然跟你无关,我会去找鬼新娘,也会解除你俩的鬼婚约。”
说是难解,但其实只要言姽将鬼新娘带去地府。
鬼新娘投胎转世后,她这个人这个魂都不存在了,到时鬼婚约自会解除。
天色还早,言姽打算到晚上再去鬼宅。
此时刑府上已经挂着红绸和喜灯笼。
和夜晚的鬼宅很像,但却一点恐怖的感觉都没有,府里置办的下人脸上都喜盈盈的。
刑居湛已经怕了。
他如今看到红色就害怕。
躲在院子里,怎么都不敢出来。
言姽想起刑夫人与刑三小姐的对话,转身在暗处一直盯着这二人。
邢居堂不知怎么说服刑夫人的,在府上人都在置办婚礼时,她还能站在院子里赏花。
倒是刑三小姐气得整日不归家,只待在闺中好友处。
看二人这般,言姽也放下警惕。
直到,
“阿姽,不好了!”
青玉急匆匆地满刑府来找言姽。
第101章 灭鬼宅
“咋了?”
“也不算是不好了,就是……鬼婚约解除了。”
“啥?!”言姽皱眉,“谁去解决的?你去的?还是刑居湛出事了?”
“都没有,是真的,刑二公子手腕上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话落,青玉面前已经没有了言姽的身影。
如今刑居湛身上的鬼婚约能解除,只有鬼新娘魂飞魄散这一种法子。
他们之前就是忌惮鬼新娘的鬼力还对鬼婚约的事没有办法。
而如今,不是他们青云山的道士,也不是言姽。
那这云泽城里就还有法力更加高深的阴阳生存在。
之前言姽就跟他说过,鬼新娘这件事,其他怎样都无所谓,唯有那一鬼宅的厉鬼要给她留着。
但现在,北大街还有厉鬼吗?
-
言姽快气炸了。
她的厉鬼。
她的鬼宅……还是个屁的鬼宅。
里面的厉鬼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带着设在北大街的鬼屏障也都消失了。
她在云泽城耗了这么几日,就为了鬼宅里一宅子的厉鬼。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言姽不死心,在鬼宅里待到晚上。
等第二天天亮时,都没再见到鬼宅里半个厉鬼的身影。
她还打算还给鬼新娘一个公道。
言姽将祸心放出来。
祸心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言姽这么愤怒的时候。
面前的鬼宅不再有一丁点的鬼气,还有那个言姽看中的门房鬼。
言姽存在了千年,作为十方鬼王,从来没有出过无头山,更没有去抢不属于她的东西。
自她将鬼宅买下来,不光是这个宅邸,连里面的厉鬼她都已经算作她的所有物。
“老大,可要找到那个驱鬼的人?”
“不用,你先回无头山,也不要去管涂泽地的事。就待在无头山哪里都不要去。”
言姽脸色阴沉,话语落在耳中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
“看好山上的小鬼,不要让他们离开无头山的范围。”
“老大,你是不是感知到什么了?”祸心有些担忧。
“不知道,但是从我做了黑无常后,再来人间,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祸心默然。
它知道这种感觉,言姽就算是在无头山无所事事,都没一方敢有动静。
而她一离开,一切平衡就被打破了。
-
“阿姽。”
“北大街恢复正常了,一个冤魂厉鬼都没有了。”
“那,那还挺好的。”青玉讪讪笑道。
明明是件高兴的事,但是一个比一个沉默。
刑居湛身上的鬼魂约解除,又知道了北大街再没有鬼魂后。
他就没以前那副窝囊的样子,甚至关心起言姽和青玉的事。
“青云山也不知道是谁将北大街的厉鬼驱走的吗?”
青玉摇摇头,“我是离北大街最近的道士,我都没有发觉……”
“我都没发觉,你指望青玉会发现?”言姽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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