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姽咬牙。
这鬼娃子,她明明是“卧底”好嘛!
白烛冷笑道:“你不是跑了,怎么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泽北气笑,“跑?本座需要跑?”
他看了眼一脸呆样的言姽,别说这个男的,就是只有言姽一个,他还真要跑。
“说正事。”泽北轻咳了一声。
“正事?啥正事?”言姽疑惑道,“我们之间能有正事可谈?”
泽北张嘴正要说,被言姽打断。
“哦对,你之前说给我一千两黄金,到现在还没见到影子呢。”言姽眨眨眼。
她在阳间游荡,很需要有银子吃饭。
“……”泽北额角突起,“那是沈北竹的事,跟我无关。”
“咋就跟你无关了,沈北竹不还是你?别以为变成鬼这一千两就不用给了。”
泽北暴起,“你一个十方鬼王还差那点银子!”
“差。”
泽北还想反驳,又被人打断。
“不是说有正事?”白烛问道。
他不想看到这两人拌嘴的样子。
泽北:“……”这俩人就是来克他的吧?
“去看看那位刚继位的天子。”泽北说道,“沈北竹的记忆在本座的记忆里只占据一丁点,本座记不大清,但那个天子应该也是你的后裔。”
第209章 小王爷
“嗯?我的后裔不是都被火烧了?”言姽奇怪道。
沈王府那把火,让她连沈家人的魂魄都来不及收。
“是沈西琴的孩子,那小孩在出事前就不见了。”
听泽北这样说,言姽脑海里突然想起沈北竹曾说过的一个名字。
——柏儿。
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现在想起她还从未见到过这个孩子。
言姽在听泽北说过这件事后,便忍不住连忙前往京城。
京城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变化并不多,即使他们要改朝换代,也依旧影响不到这个百姓。
沈王府如今还是一片废墟,一夜之间被大火烧成灰烬,京城里谁人都不敢动这片地。
言姽跳上的皇宫的宫墙后便迷了路,在皇宫里左转右转找不到她相见的人。
倒是在翻过一道墙时,感觉到一抹视线,很熟悉的视线。
言姽猛地看过去,失落地叹口气。
不是她想找的少年,是三年前曾见过的巫女。
叫什么来着?乌呦?
乌呦比三年前长进了不少,三年前眼瞎看不见她,现在眼还是瞎着,但起码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了。
当时沈南画和他们说话,乌呦感知不到她和沈北竹,大概就是她当时的能力只能感知到沈南画这个人。
她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乌呦国师不光感知不到她,还感知不到沈北竹。
沈北竹在青云山发热,在鬼宅明明没有本事却没有出事,还有静兰夫人所说的沈北竹幼时告诉她要无头山能实现欲望。
到处都是破绽,她居然认为这些都是与她血脉相同的原因。
却不想想沈南画就没有这般到处都是异常。
言姽发呆想起之前的事时,乌呦国师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她鼻尖动了动,突然在乌呦国师的身上闻到了青面小鬼的气息。
“言姑娘?”
乌呦出了声,宫内侍卫才发现宫墙上坐着位姑娘,正要持刀冲上去,被乌呦拦下。
“那是你们小王爷熟识的姑娘,将她请下来。”乌呦语气平缓地说道,“去备上点心和茶水。”
被人发现了,言姽索性从宫墙上跳下来,坐在石桌前等着新鲜的点心和茶水。
坐在乌呦的旁边,言姽鼻子再次动了动。
她确实在乌呦身上闻到了青面小鬼的气息。
凌槐真人身上有青面的气息,这个国师身上也有……
“你认识凌槐真人吗?”
乌呦将垂在脸颊的发丝撩到耳后:“不认识。”
“那你认识青面吗?一只小鬼。”
乌呦撩头发的手一顿,像是要将发丝拔下来一样,幽幽道:“好像在哪儿听过。”
言姽挑了挑细眉。
这一人一鬼乌呦居然都认识,并且和青面的关系匪浅。
她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青面那小鬼到底是在干嘛?!但凡它换个老大,已经魂飞魄散了。
吃一盘拿一盘,从乌呦的住处出来后,言姽顺着她说的方向去找小王爷。
这次为了不被人发现,言姽专门变回了魂体。
刚飘过两个院墙,言姽又察觉到一道视线。
这次她提起了警惕,一转头,又是个熟悉的身影。
“凤鸾?”
“言姑娘?”
言姽飘到凤鸾面前,看着她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样子。
“阿姽怎么在这里?”
“你咋在宫里?”
两人都惊得一头问号,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对方。
“说来话长。”
“我找你们这儿的小王爷。”
凤鸾愣了下,“原来阿姽也知道这件事了,子柏过会儿就该来了,您先坐着。”
言姽脑子里将从泽北开始说的话到现在凤鸾所说的全都串起来。
“子柏现在是小王爷?”言姽问道,语气里带着肯定。
“他是柳兄的孩子,被我们收养,没想到柳兄居然是怜妃和皇上的孩子。”
言姽:“……”要是告诉她刑子柏是她的后代,凤鸾应该会被吓昏过去。
殿门外传来脚步声,言姽和凤鸾一同看过去。
一位尽显尊贵的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
三年不见,刑子柏已经褪了稚气,成为翩翩少年郎了。
都说外甥像舅,他这副样子神似沈北竹,却没有沈北竹的明朗,年纪不大却一副心思很重的样子。
“言姐姐。”
此时的刑子柏看到言姽,已经不会和三年前一样冲上去亲近。
连看到言姽的惊讶也只在一瞬间。
这样的刑子柏给她一种比刑居堂还要冰冷的感觉。
“阿姽这次来就是来看你的。”凤鸾招呼刑子柏。
言姽一向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皇宫里不足为奇。
言姽心里存着事,刑子柏如今又不多话,全是凤鸾一人在说。
“说来,阿姽你觉不觉得子柏长得有些像沈世子。”
刑子柏抬眼看向言姽,等着她说话。
“……”言姽换了下坐姿,“确实有点像。”
凤鸾只是随口一问,竟是忘了沈王府在三年前被灭府,连忙地头道:“阿姽,节哀顺变。”
“三年前了,早顺变了。”言姽无所谓道。
“是吗?”刑子柏低声道,“言姐姐与沈王府无亲无故,又怎么用得着节哀?”
言姽摸摸鼻子。
她怎么觉得刑子柏这句话里有话?而且还带了点怨恨?
怨恨?
怨恨什么?
怨恨她没有救下沈王府?
她也在想为何她鬼力这么强大却救不下一个沈王府。
见凤鸾脸上带着疲惫,言姽朝她小腹上扫了一眼,跟刑子柏使了眼色,两人便告辞离开。
刑子柏在前面走着,言姽在后面跟着,她也没问刑子柏要带她去哪,刑子柏也没问她是否要出宫。
两人来到一处假山前,假山下面有个暗洞,暗洞里能听到水声,但看不到一点亮光。
刑子柏:“我全都知道了。”
言姽顿了下:“你都知道啥了?”
刑子柏停下脚步,面向她:“沈家的所有事,包括你是千年沈家的祖宗这件事。”
沈王府出事的时候,根本没人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他。
出了沈家人,能知道千年来沈家事的,就只有凌槐真人了。
言姽是真想不到,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全都认识。
“告诉我这些的人,还跟我说了一件事。”
言姽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叫乌姝姝的姑娘会不会还和乌呦认识,就被刑子柏的话转回了注意力。
“啥事?”言姽皱眉。
凌槐还有什么事能告诉给刑子柏的?
“他说你身上有强大的法力,这些法力能……传给我。”刑子柏沉沉地看着她。
言姽顿了下,“我想要我身上的法力?他说错了,我身上不是什么法力,而是只有鬼魂才有的鬼力,活人身上有鬼力,你的得到结果吗?”
她不在乎那点鬼力,但她担心刑子柏体内有她的鬼力会出事,会承受不住那强大的鬼力。
刑子柏盯着她看了会儿,转身离开。
言姽回去无头山的时候,泽北还在山上杵着。
言姽瞥他:“你不走?”
泽北双手抱胸:“涂泽太远了,本座在这儿待几天。你不会小气到连这都不允许吧?”
随他怎样,言姽不再搭理他,让祸心去找凌槐真人的行踪。
凌槐再见到言姽时,就见她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
凌槐:“……在下得罪姑娘了?”
言姽:“你说呢?我去见过刑子柏了,你知道的事真不少呀。”
她说着话,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凌阳咋在你这儿?”言姽转向凌阳,怒目道,“你可跟我说没见过凌槐真人。”
凌阳讪讪笑着,转身去了偏堂。
背影都看不见了,言姽还一副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凌槐真人老神在在:“那孩子前几世就没活过二八年,这一世命硬,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言姽挑眉看他:“别转移话题,老实说,为何要告诉刑子柏我的鬼力能传给他?”
凌槐收回随意的样子,正经道:“不是说了你被天道选中了,我在想,你身上没有了那些鬼力天道是不是就会放过你。本来带走刑子柏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谁曾想沈王府会被灭门。”
“那……刑子柏成为小王爷,争夺皇位这件事呢?”言姽淡淡地看着他。
凌槐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我也没那么神通广大。”
“哼!”言姽冷嗤一声,“真是谦虚了。”
言姽出了凌乙宗,白烛出现在她身边。
白烛:“刑子柏会来找你的。”
言姽抿抿嘴,“我知道。”
刑子柏去做了小王爷,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皇室血脉。
他一个突然出现的皇孙想登上皇位,需要她的鬼力。
粗看之下京城还是之前的样子,坐在客栈里,才能感觉到暗潮涌动。
言姽啃着鸡腿,看向外面不时巡逻的守卫兵。
“吵死了。”
路过的守卫兵听到言姽的话,“唰”地朝客栈里走来。
言姽淡定地将手里的骨头扔了,又拿了根烤兔腿啃着。
守卫长来到桌子前,手摁在桌子上,用了劲儿发现这桌子居然摁不动,反手想要将桌子掀起来,连掀也掀不起来。
言姽啃完烤兔腿,将骨头一扔,伸出手,白烛默契地将手帕放在她手上。
“官爷有事?”
言姽抬头看守卫长,他此时连动也动不了。
第210章 害人不浅
“你这妖女,放开我!”守卫长怒道。
言姽冷眼看他,“老娘哪里是妖?明明是鬼,你眼睛真不好使。”
“我管你是什么,放开我……”声音戛然而止,他现在连说话都发不出音。
“姓名,生辰八字。”言姽翻开阴阳册,问道。
守卫长说不了其他,居然老实将言姽问的说出来了。
言姽抬眼看了眼白烛,暗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阴阳册上显示这人的阳寿不足七日,其他守卫的周身也是飘着死气。
这几人很快就要死了。
守卫长身子不能动,一直在暗中较劲,突然身体一松,差点一头磕在桌角上。
他现在命不该绝,在快要磕上去的时候被身后一个守卫扶起。
言姽的视线从守卫长身上移到这个眼疾手快的守卫身上。
准确来说,是看向挂在他脖子上的“东西”。
那个“东西”察觉到言姽的视线,挑衅地在守卫耳边说了两个字。
就见守卫甩甩头,想要将那幻听一样的声音甩去。
守卫本在巡逻,在言姽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知道他们惹不起言姽,转身便要离开。
守卫跟在守卫长身后,还没走出一步,就感觉衣摆被人拉着,回头一看,正是那位惹了守卫长的姑娘。
“姓名,八字。”
守卫想要甩开言姽,耳朵里徒地听到一声玉铃声,随后老实将言姽问的说出来。
言姽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头不抬只看向手上的书册。
“他比其他人的寿命长一两个月。”
白烛沉吟道,“那他就不是死于乱战。”
言姽点头:“刚刚那只鬼是不是在说‘去死’?我看阴阳册上说他是病死的,那只鬼没要了他的命?”
白烛轻笑道:“许是只好心又毒舌的鬼吧。”
言姽将手背贴在脸颊上。
说就说,干嘛看着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说她呢!
绛云楼客栈的一间上等客厢里,言姽坐在窗边看着下面的官兵。
这些官兵七步一巡逻,京城里的铺子好些个都关门,连绛云楼也在他们入住的前一天不再接客。
沈王府虽被灭府了,但手下的势力还在,就他们住的绛云楼便是和刑子柏有了接触。
一旦出事,不知道会发动什么。
他们在客栈里,只能感觉到外面一片平静。
直到在皇宫的方向上出现众多幽魂。
言姽手持夺魄刀便冲了过去,一刀一个幽魂,不算费事。
她飘在皇宫的上空,有些担忧地看着刑子柏所在的宫殿。
地府鬼差不管阳间事,更忌讳干涉朝政,她只能干等着。
“沈王府留下的势力不可小觑,刑子柏又颇有手段,你不用这么担心。”白烛出声。
言姽挑眉:“你这意思是说刑子柏会成为皇帝?那他就不会来找我了吧?”
白烛神色淡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若是刑子柏败了,那他才是用不着言姽的鬼力,正是胜了才更需要守国的能力。
又有一个幽魂出现,言姽正要一镰刀挥过去,却被白烛拦下了。
“那是皇帝。”
言姽看着身穿龙袍的幽魂,“我知道,皇帝不能勾走吗?”
“阳间九五之尊要请去地府,只是。”白烛瞥了眼那幽魂,“这皇帝没有功绩,用不着我们请,但你若是用夺魄刀在他身上留下伤口,判官应该会在你面前叨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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