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人诧异的是,被寄予厚望的陈亦桐没有选择继续在数学领域深造,反而选择了去攻读商科的研究生,并同时加入了华尔街的一家基金公司。
有人感慨,天才也未能免俗,选择投身去了来钱更快的金融行业。但只有叶u相信,陈亦桐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不相信她视作最尊敬对手的人是一个会为了金钱放弃梦想的人。
大一学年结束的时候,叶u以所有课程全A的成绩获得了那年的荣誉奖学金。当所有人觉得这是第二个陈亦桐的时候,叶u在颁奖典礼上霸气发言:“Not the next, I'm first.I'm here to break all Chen’s records.”(我从来不是第二个谁,我就是我,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破所有陈亦桐保持的记录)
但不完满才是人生,叶u同样用两年的时间修完了所有学分,但是遗憾的是她和陈亦桐一样有一门课拿到了A-,未能打破陈亦桐的记录。
叶u拿到毕业证的第一件事便是敲响了Sin的大门。Sin作为颇有名气的对冲基金,从来不招聘没有经验的校招生,所以叶u鼓足了勇气把简历放在了前台。
焦急的等待中,她受到了Sin的创始人Steve打来的面试电话,邀请她到公司参与线下的测试。
在面试间里,叶u再次见到了陈亦桐本人。虽然从眉眼间还能认出当年的轮廓,但是气质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眼下布满乌青的血管,眼神里毫无焦距,眼前这个人让叶u感到有些陌生。
当叶u自我介绍里说到自己同样来自东海市的时候,Steve突然撞了一下陈亦桐的胳膊,在耳边窃窃私语:“She's from the same town as you.”(她和你是老乡唉)
陈亦桐的表情没有变化,反而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叶u继续介绍。
叶u的自我介绍结束,Steve率先发起了提问:“Maybe it’s very , but I'm still curious you and Ryan are connected.”(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是你和陈亦桐真的挺有缘分的)
叶u听广域网礼貌地点头,哪有什么缘分天注定,还不是自己在后面一步步跟着。
“Ryan,Gloria is also a graduate of MIT M Department. Have you heard of her?”(陈亦桐,叶u也是MIT数学系的优秀毕业生,你听说过他吗?)
Steve倒是一视同仁,问完叶u开始调侃起了陈亦桐。
陈亦桐正襟危坐,没有回答Steve的问题,反而拿起笔在桌面上敲了敲:“Let's move on to the formal questions.”(让我们正式进入面试吧)
Steve在金融圈内有个外号叫做“魔鬼鱼”,形容他在面试的时候非常的High Pressure(压力面),经常让许多有经验的面试者下不来台。但是见到了陈亦桐对于叶u的严刑拷打,Steve自己也自愧不如了。
Steve本来以为陈亦桐主动要求来面试是为了给自己的同乡和直系师妹一个面子,没想到竟是如此做派。陈亦桐问道的很多问题饶是Steve自己也要思考半天,没有相关从业经验的人压根不可能答出来。虽然叶u看起来也颇为为难,但是可以看出来她能很快地根据陈亦桐的问题引导逐渐把问题拆解,已经一步步地触碰到问题核心了。
先不说答的内容对不对,单是在这种环境下保持镇定已经非常难得了,这种强大的心态正是从事高风险交易必需的。
陈亦桐层层加压,叶u见招拆招,最后陈亦桐竟然直接让叶u现场编写量化策略。Steve连忙出来打圆场,表示今天的面试已经充分了解了叶u的情况,回去等待通知吧。
没想到陈亦桐丝毫不给面子:“There's no need to wait. We can announce the result now.叶u,你不适合金融行业,继续回去读数学吧。”前半句是英文,后半句是中文。
叶u没有退缩,而是反问陈亦桐:“我需要一个理由。”
Steve这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可能有点旧怨,立刻识趣地推出了会议室。
陈亦桐冷言:“你数学的背景和我们的岗位不匹配。”
叶u挑衅地看着陈亦桐:“你不也是数学出身的吗?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陈亦桐仿佛看到了五年前向他下战书的那个小姑娘――明年我一定能赢你。
陈亦桐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没变,不过你的好胜心放在我身上没有意义。”陈亦桐还有半句话没说,我一个快死的人了,不要和我比。
叶u目光坚定,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陈亦桐,我只和最强的人比,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
陈亦桐冷笑两声:“幼稚,这世界上有太多你改变不了的事情了。比如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被华尔街永远封杀。”
叶u咬了咬嘴唇,她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认识的那个陈亦桐,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本心:“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等着你的消息。”
叶u说完走出了会议室,陈亦桐懊丧地把桌面上的东西扫到了地面上。
叶u走后,陈亦桐的办公室内爆发了剧烈的争吵。Steve认为叶u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陈亦桐不应该带着私人恩怨。而陈亦桐也放下狠话,有叶u就没他。
那天晚上,陈亦桐在办公室工作到很晚,甚至把下个月的预期计划都做好了。自从被母亲以死相逼学了金融,他的情绪很少有过波动,而叶u是个例外。
陈亦桐打开了办公室里的酒柜,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Steve问他认不认识叶u,他决绝地回了一个“no”,实际上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窥探起他的往事。
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肆意张扬的小姑娘呢,她的身上有陈亦桐这辈子最渴望拥有的东西――表达的欲望和选择的权利。
当叶u在MIT的礼堂里喊出“我要打破陈亦桐所有记录的时候”,陈亦桐其实就在现场。叶u获得的那份荣誉奖学金就是由陈亦桐捐赠。
基本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陈亦桐看到校委会报上来的获奖名单有叶u的名字时,他破天荒地决定要去现场看看。
由于工作忙,陈亦桐准备入席的时候叶u正在发表宣言。听着叶u的豪言壮语,当时陪在陈亦桐身边的校委代表脊背发凉。
“She is brave!”陈亦桐简单的一句话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为了不让叶u尴尬,他让校委会找人代替他担任颁奖嘉宾,他自己则在贵宾室里翻看着叶u的简历。
陈亦桐非常欣慰,叶u的课业成绩非常优秀,拔高性的研究项目也做的非常出色。在她提交的一份研究计划表上,陈亦桐忍不住做了批注,并拜托工作人员递给了叶u。
陈亦桐知道叶u如果在数学这条路上坚持下来,就算不能成为名家,但是至少也是个大家。而且,她看起来那么坚定,肯定有比自己拥有走下去的勇气。
当Steve把准备面试的人员信息递给陈亦桐的时候,陈亦桐是失落的,恐惧的甚至绝望的。
他立刻同Steve说把叶u的简历抽了出来,可是为时已晚,面试的人早就已经在现场等着了。
陈亦桐没有办法,只能主动要求参与面试工作,想要吓退这个倔强的小姑娘。
可惜他低估了叶u的执著,小姑娘在面试中表现得异常顽强,陈亦桐在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地叹气。想要战胜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姑娘的执念,淤积在心口,长成了疮,需要快刀剜掉,长痛不如短痛。
陈亦桐在办公室里喝的不省人事,直到凌晨两点巡逻的物业找到了他。
华尔街掌握世界经济命脉,办公室经常灯火长明。但是管理纪律也是严格的,想要在办公室通宵需要提前向物业报备,不然也只能视为违规会被驱逐。
陈亦桐被保安扶下楼的时候已经酒醒了大半,隐隐约约看到了蹲在公司台阶下的小姑娘。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叶u,就连在寒风中瑟缩的身影也带着两分的倔强劲儿。
“你怎么还不回学校。”陈亦桐有点生气这么小的姑娘大晚上还在外面坐着。曼哈顿的治安尚算可以,但是这个点的纽约就连成年男性都不敢一个人出来。
“我在这等你的,我看你一直没下班,办公室灯也没灭,我真的非常希望和你一起共事。”
陈亦桐直接忽视了叶u的话:“你住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叶u摇了摇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
陈亦桐咬了咬牙,真想把眼前这个死丫头直接丢在这个地方,然后冻死在街头。但是或许是她眼中的崛起打动了自己,或许他自己私心作祟想拉人一起堕入深渊。
“我同意你加入Sin试用一段时间,但我也有一个条件――继续去攻读硕士学位。”
叶u的表情有些犹豫。
陈亦桐出言激将:“怎么?知道自己资质愚钝,不可能完成这件事?”
叶u扬起头,露出了标志性的骄傲的笑容:“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实际上陈亦桐让叶u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也有其他的想法。两个人录取MIT数学系已经开了先河,如果两个人都放弃研究转向金融,这是彻底把其他想要来MIT深造的中国学子路堵死了。
叶u在sin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办公桌就设在陈亦桐的办公桌内。对此机构内部也是议论纷纷,对于她和陈亦桐的关系也有多方猜测。
不过两个人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是充耳不闻。陈亦桐亲手带教叶u,教得很仔细,不过要求也很好。他是矛盾的,他既想让叶u知难而退,同时又希望叶u能多陪他一段时间。
叶u偶尔会拿研究课题来询问陈亦桐的意见,陈亦桐都会非常耐心地和叶u一起探讨,那个时候叶u发现陈亦桐好像又变回那个她熟悉的陈亦桐了。
由于需要兼顾基金的工作和学业,所以叶u这个硕士读了三年。在这期间,她在华尔街也逐渐闯出了名气。
大家都知道得罪了Gloria就是得罪了Ryan,曾有不长眼的用肮脏手段抢了叶u的客户,陈亦桐直接不计成本的挖空了那人手下的所有客户。
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Ryan有□□,喜欢Gloria那款的类型。对于此类谣言,陈亦桐从来不否认。
而对于有人诋毁叶u,陈亦桐却从来不手软。某次酒会,一长舌男说Gloria是靠睡服人Ryan拿到资源的,恰好被陈亦桐听到了。酒会还没结束,陈亦桐就已经做空了他账户里的所有资产。
随着在金融行业待的时间越久,陈亦桐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有时候发起火来,只有对着叶u才能有两份好脸。
陈亦桐知道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药物已经没办法稳定他的情绪了。他就是靠一口气吊着,希望看到叶u顺利硕士毕业。
终于,陈亦桐等到了叶u的硕士毕业典礼,在他确认叶u可以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公寓里留下了遗书。
当叶u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陈亦桐已经悄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叶u整整在医院里昏迷了一整天,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人生都失去了目标。
可是人生还要继续,她收拾起心情陪着陈亦桐的母亲护送骨灰回国。
葬礼上一场场可笑的闹剧才让叶u知道陈亦桐活的有多不容易。
“你太幼稚,这人生终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叶u这才明白陈亦桐当时对自己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为时已晚。
叶u懊丧地锤打着自己:“Ryan,确实是我太幼稚,不然早就能发现你的不对劲了。”
葬礼结束之后,叶u感觉自己已经全身脱力,躺在沙发上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uu,uu,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叶父叶母下班回来,才叫醒在沙发上睡着的叶u。
醒来的叶u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摸着还未被岁月雕琢的脸庞。
“陈老师,极光下许愿三生三世,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作者有话说:
我又回来了~祝大家国际劳动妇女节快乐。
第73章 其他番外
◎不能添加新章节 更新番外放这◎
【番外一:婚变传闻】
三十二岁那年, 陈亦桐当选了中科院院士,成为了历史上最年轻的中科院院士,这个记录恐怕很少有人破。
会后接受采访, 有记者提问:“您和叶主任这么好的基因, 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智商很高吧。”
陈亦桐当场脸色就变了:“我认为这是我的私事,不必向让任何人交代。”
这次采访之后就有了传言:
陈亦桐叶u难破七年之痒魔咒, 婚姻亮起红灯!陈亦桐怒斥记者疑遭婚变??
BBS论坛上也流言四起:
3楼:陈老师以前晚上都是准时下班,最近好像在学校办公室待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9楼:嘘,不保真, 我那天在校园里看到陈老师牵着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好像……
10楼:楼上,有图放图,不然当造谣处理
17楼:喏,你们自己看
图中陈亦桐牵着一个长发的姑娘, 两个人穿着情侣装, 女孩看起来像是刚刚进入大学的本科生。
一时间关于陈亦桐婚变的传闻甚嚣尘上,成为了老师学生私下的谈资,但都没人敢正面去问陈亦桐。
最后还是叶u实验室的学生为自家老师打抱不平,上前旁敲侧击。
学生A:“叶导, 最近陈老师怎么来我们实验室少了?”
叶u没想到自己的学生还惦念着隔壁学校的陈亦桐:“怎么?我还教不了你们了?”
学生A连忙摇头:“不是, 叶老师, 就是好奇陈老师最近怎么不过来了。”
叶u解释:“他最近评了院士,很多行政任务推辞不掉,所以最近很忙。”
学生A连忙继续追问:“陈老师这么忙,您要不去隔壁关心一下他, 看看他在干嘛?”
叶u感觉有些奇怪, 学生今天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我也很忙的, 哪有时间管他。”
“老师,婚姻就是需要两个人相互沟通,需要您花时间去维系感情,不然感情就会淡了。”
叶u闻言更觉得奇怪了:“你都读到博士了,还没有女朋友,来和我谈婚姻之道。”
同学a败下阵来,组里几个同学一合计,干脆直接和叶u摊牌,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组里同学一起进了叶u办公室,把“捉奸”照片拿给了叶u看。
叶u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前天晚上她和陈亦桐打赌输了,赌注是叶u要帮陈老师温习校园恋爱,弥补当年两人忙于学业的遗憾。
叶u心想自己假发帽子易容得挺齐全,怎么还是被学生们发现了。
学生们看到老师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就更生气了。
“叶导,你别生气,陈老师这种出轨的男人不值得你珍惜,我们去bbs帮你去谴责他。”
“什么,什么出轨?”叶u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帮学生把自己认成了其他人。
“叶导,您就别维护陈老师了,bbs上都传开了,陈老师有了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你俩婚姻亮红灯了。”学生们把论坛的消息转给叶u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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