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黑一白,身高也相仿,站在一起登对极了,娜塔莉娅也很配合地摆了好几个姿势让记者拍,纪桉就站在她的身边单身插兜虚扶着她,脸上的表情乖巧又骄傲。
看啊,这是我的女朋友,当她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引来人们的赞叹。
拍了照之后纪桉牵着娜塔莉娅准备离开,突然人群里传来粉丝的声音:“桉桉!!桉桉!!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吗?”
纪桉还是没太有粉丝这个概念,每个喜欢他的人他都当作朋友,娜塔莉娅的裙子走路没那么方便,纪桉便让她在入口处等他,他一路小跑到粉丝面前,拿起她的纸笔开始签名。
第一刀插进纪桉的身体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感觉,只是手抖着把海报放开了,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肚子,然后第二刀插了进来。
第三刀,第四刀....
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刺耳,纪桉不知道被谁一碰,往后一倒。
“纪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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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后面剧情有点虐哦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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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娅在入口的阴影处抱着臂等待纪桉去完成粉丝福利,突然有个工作人员拿着电影海报和一支马克笔满脸期待地凑到她面前,紧张地请求道:“娜塔莉娅小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娜塔莉娅欣然一笑,接过她的笔在海报上纪桉的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温柔地说:“当然可以,以后还要多拜托您支持我们桉桉哦。”
“当然会的,您真的特别漂亮,和纪桉很般配!”
“谢谢。”娜塔莉娅笑着点头,没想到借老婆的光还感受了一下做明星的感觉,新奇的很。
突然人群中传来尖叫声,不是那种兴奋的尖叫,而是惊恐,娜塔莉娅心中一跳,气势突变,转头皱眉向纪桉那里望去。
正好看见纪桉流着血朝后倒下,娜塔莉娅一瞬间目眦具裂,她失去了优雅的姿态,大声吼叫着冲过去。
“纪桉!!!”
来维持秩序的警察去追凶手,纪桉倒在娜塔莉娅的怀中,浑身都是血,锋利的刀扎得又多又深,已经浸湿了他的西装,空气中浓浓的铁锈味,娜塔莉娅用自己的披肩死死按住纪桉的伤口,白色的羽毛铺在血液上,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fuck...fuck...”娜塔莉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手像癫痫那样不断颤抖,已经打了120,现在她除了等待没有别的能做,可是她怕纪桉撑不到那时候,她不断亲吻纪桉的额角,不厌其烦地和纪桉说不要闭眼。
纪桉全是血的手攀上娜塔莉娅的脸颊,想要抹去她的眼泪,可是他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力气了,用气声说:“阿姐,别哭...别哭,我不痛...”
他边说话还在边吐血,娜塔莉娅已经快疯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然后又后悔凶他,颤抖着抹去他嘴边猩红的血液,哭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桉桉,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撑着...纪桉!你一定不能死!你听见没有!”
娜塔莉娅见识过无数的死亡,战争让她变得麻木,对生命失去敬畏,可当纪桉在她的怀中快要死去,她才意识到她仍旧只是脆弱的凡人,当死神挥舞镰刀,命运的齿轮残忍转动,她只能睁大愤怒的眼睛看着。
她额头抵着纪桉的额头,嘴里开始向上帝,向佛祖,向真主安拉,向世界上所有的神祈祷,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只要能换纪桉活着。
感受着纪桉越来越虚弱的呼吸,娜塔莉娅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看见纪桉倒下来那一刻就已经绞紧,原来不知不觉中纪桉已经比她的所有都重要,她没有办法想象在今天或者在未来的任何一天失去纪桉,无穷无尽的痛苦会摧毁她的生命。
“我不能没有你,纪桉,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真的求求你。”
纪桉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似乎已经能感觉到死亡的来临,可是娜塔莉娅哀戚的哭泣声就响在耳畔,让他撑着这最后一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命运总是对他这样残忍。
难道他的人生就注定是一个悲剧,无论他怎样负隅顽抗,怎样宁折不屈,他都一定要被打碎,被熄灭吗?
遇见娜塔莉娅只是谢幕前最后的回光返照吗?
他不甘心,他是多么的....爱这个人啊。
120刺耳的鸣笛声出现在现场,纪桉最后看着娜塔莉娅,女人精致的妆已经因为泪水花的一塌糊涂,她手紧紧搂着自己,眼泪不断地滴落在自己的脸庞上,娜塔莉娅的声音好像变得很远很远,她哭着叫自己不要离开她,开始把希望寄托给神明。
纪桉被搬上了救护车,医生镇定地为他做急救,娜塔莉娅就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间,他还想再看着,他还想看一辈子,但是眼睛最终还是无法控制地轻轻合上,最后嘴唇轻动,说了一句谁也没听见的对不起。
凌晨三点,静安医院仍旧灯火通明,娜塔莉娅、齐一、应桃三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前,应桃已经哭到脱水,此刻要靠着齐一才能站住,而娜塔莉娅像是石像一样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手术室的门,病危通知已经下达了三回,她全都没签,说不用这张纸,纪桉要是死了就直接推出来,没死就进去继续治。
纪桉被捅了一共五刀,凶手下手明显是带着绝对的杀意,每一刀都捅的很深,但是当时人潮拥挤,他没办法准确用力,要不然伤势应该会当场死亡。
真是讽刺,娜塔莉娅握紧拳头紧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保护了这国政要那国寡头,结果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好,不过也是正常的,自己本来也没保护好弟弟,现在老婆也进手术室了。
是不是姐姐这个称呼有诅咒,所有叫自己姐姐的男人都过不好日子,娜塔莉娅蹲下身体,胳膊压着膝盖往前伸,手掌无力地耷拉着,眼泪溢出眼眶,滴落在地板上。
这几个小时流尽了女人前半生的泪,若是她造杀孽太多,便罚她就好,为何要将惩罚降到纪桉的身上,她的小朋友是世界上最善良温暖的人,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那刀那么锋利,该有...多疼啊....
她漂亮的羽毛礼服已经沾满了纪桉的血,发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长发散乱地披在背上,在午夜寂静的医院走廊,像一个失意的女鬼。
齐一看着娜塔莉娅觉得不可思议,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娜塔莉娅都不曾如此狼狈过,就连他们被恐怖分子包围,这个女人也从来没有过一丝恐惧的神情,她太强大了,好像天生就没有害怕这种情感。
唯一一次见她失态,是在几年前回美国方氏本家的时候,得知她弟弟被人欺负,但是那时她是愤怒,极其的愤怒,于是她直接毙了那个废物爹。
了解blessing的人都知道,娜塔莉娅是个导弹在她隔壁爆炸她也处变不惊的女人,但是刚才他带着应桃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娜塔莉娅是什么样的呢?
她抓着一个被血浸成红色的披肩,跪在手术室门前,披头散发的像个神经病,脸上的痛苦和恐惧如有实质,蓝色的眼睛里全是眼泪。
和千千万万个,普通的女人突然要面对自己爱人濒临死亡一样。
齐一是在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娜塔莉娅对于这段没人看好的感情是如此认真,他从心底里祈祷纪桉要没事,如果他出事了,娜塔莉娅能做出什么真的未可知。
太阳光破晓而来,云一层叠着一层,今天或许是个晴天。
八点二十六分,手术室的门开了,而这次终于不是带来病危通知书,医生很庆幸地告诉娜塔莉娅纪桉的生命体征终于平稳了,他说这主要是因为患者的求生意识非常顽强,好多次他们也觉得救不回来了,但是纪桉还是挺过来了。
娜塔莉娅站得笔直,一点也不像一个守了一夜的人,她真挚地感谢了医生,然后问可不可以看看纪桉。
医生说等转到普通病房就可以,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才满脸疲惫地离开。
“你先把应桃带回家休息,守着她点,醒了她要来就带她来。”娜塔莉娅看着齐一怀里已经睡着的应桃交代到。
她面无表情,露出的皮肤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液,无神冰寒的眼睛让她像一个索命的厉鬼。
“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我叫雾川来?”齐一抱起应桃问。
“不用,她在帮我办别的事情。”娜塔莉娅挥了挥手,往纪桉的病房去。
齐一看着娜塔莉娅高挑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怀里小女孩仍旧皱着眉的睡颜,罕见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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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别面前,爱意无所遁形。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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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娅坐在纪桉的病床边,双手搓热了些才去握住纪桉输液的手掌,她沉默地注视着纪桉戴着呼吸机的脸庞,苍白的,破碎的,微弱的呼吸。
他倒下来的那一幕不断在自己的眼前倒放,那一刻死亡是如此的近,差一点就要把她的真爱带走了,她不希望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了解自己对纪桉深重的爱意。
她希望会是在某一天的早上,也许他们刚刚进行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晨光微熹钻进卧室,她抬起头看见纪桉带着笑意的眼神,雀斑可爱的在他的脸上仿佛跳动。
安全的,温馨的,她意识到,这个男人将是自己会共度一生的人,是true love,是soulmate。
而不是现在,机器发出机械的滴答声,到处都是难闻的消毒水味道,纪桉躺在那里,像具冰冷的尸体。
“对不起,是阿姐没有保护好你,说好了要当你的靠山的,阿姐没有做到。”娜塔莉娅声音沉闷沙哑,轻轻抚摸着纪桉的脸颊,难过地哽咽道:“我确实不是无所不能的,桉桉,谢谢你那么努力活下来,阿姐以后一定会永远抓住你的手的,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中了,我保证。”
眼泪滴在纪桉的手背上,娜塔莉娅在此刻终于理解了方杳,为什么会为了顾谏变得疯疯癫癫,为什么会为了顾谏进手术室,为什么在那八年里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爱情是如此令人沉沦又如此让人痛苦,两具已经相融的灵魂被生生扯裂开的感觉,犹甚死亡。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娜塔莉娅看了一眼名字,接了起来。
“娜塔莎,查到了。”
“他人呢?”
“控制住了。”
“好,不要让警察找到他。”娜塔莉娅握紧手机,眼睛里全是狠戾的恨意,阴沉道:“别弄死,先把手给我砍了。”
“好,我用的自己人,你放心。”
“现在说吧,纪桉的....前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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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桉这个人,生下来就比较倒霉,他住在一个又脏又臭的筒子楼里,夏天的时候,垃圾发霉的味道似乎能笼罩他的整个世界,他的父亲是个无所事事的酒鬼,最擅长的事情是喝醉了之后打老婆孩子,他的母亲在饭馆里当服务员,用一点点微薄的薪水供养着这个入不敷出的家庭。
五岁以前,纪桉的世界都很聒噪,父母的争吵声,锅碗瓢盆的碎裂声,楼里妓女接客的声音,小孩子们跑闹推搡的声音,还有洗到泛白的不合身短袖,身上发痒的伤口,小小的他躲在房间里,透过唯一一块小小的窗口看永远灰色的天空。
直到有一天,母亲尖叫着用菜刀砍向父亲的脖颈,鲜血像是开闸的水泵喷涌出来,女人看着一旁满脸恐惧的纪桉什么都没说,只是露出纪桉从不曾在妈妈脸上看过的最灿烂的笑容,从那一块纪桉很喜欢的窗口跳了下去。
现在,天空变成了血红色。
纪桉离开了筒子楼,来到了一所福利院,福利院的小朋友很多,大部分是一些身体或心理上有残疾或疾病的小朋友,被父母遗弃了,来到这里。
纪桉一开始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很安静,宿舍里有大大的窗户,阳光能照进来,很温暖。
他喜欢在操场坐着,抬头能看见广袤的天空,偶尔会是蓝色的。
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才两岁的小女孩,本来年纪小的小孩是比较容易被领养的,但是这个小女孩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一般的家庭都愿意领养健康的小孩。
福利院的老师们总是来了又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照顾应桃的人变成了纪桉,他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会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叫哥哥的女孩。
他想,他们都是没人要的小孩,那么就当彼此的家人吧。
纪桉长相好看,又乖巧,起初还是有家庭愿意领养他的,但是他总是会问一句:“请问您可以一同领养我妹妹吗?”
没有人同意。
于是纪桉就在孤儿院和应桃相依为命了十年,他脑子笨,学习成绩不好,上初中开始就偷偷逃学去打工赚钱,他想给应桃做手术,听院长说,应桃的手术要很多很多钱才能做,孤儿院没有这个钱。
他想让应桃过正常女孩能过的日子,可以肆意跑肆意跳,随便做什么都行的那种日子。
在应桃12岁的时候,突然有一位本地的富商想要收养她,在这个年龄被收养是很罕见的,并且一位单身的男士是不能收养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的,但是他给孤儿院捐了很多钱,小地方的规矩又没有那么严格,在应桃声嘶力竭的拒绝声中,女孩还是被带走了。
那是一个下午发生的事情,而等到纪桉打完工凌晨回到孤儿院,迎接他的是院长灿烂的笑脸和应桃空荡荡的床位。
院长说收养应桃的家庭很有钱,她会被带去治病,叫纪桉不要担心,纪桉什么话都没说就往外跑,他的妹妹,他养大的妹妹,不会要走却不和他告别的。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打电话给朋友,焦急地问道:“你知不知道黄启住在哪里?”
朋友似乎刚刚醒,迷糊地说:“启明地产的那个黄启吗?你找他干嘛?”
“我妹妹被他收养了,今天下午,我都还没见桃子,她不会不打招呼就走的!”纪桉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那么快,手续不会这么快的,而且应桃应该也不会同意才对。
“他收养你妹妹?”朋友的声音一下子清晰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就住我家隔壁,你现在过来吗?”
“谢谢!我现在就过来!”纪桉拦了辆出租车。
“好,我去门口接你。”
十几分钟后纪桉看见了朋友来回踱步的身影,他冲过去,粗喘着气满脸慌张:“白喆,我们快进去,她不会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的,一定出事了,他们不会把应桃卖了吧?”
“你先冷静。”白喆扶住纪桉的肩膀,他定定地看着纪桉,欲言又止了几下,最后还是说道:“你确定是黄启收养了你妹妹?”
“确定!”纪桉连连点头。
白喆拉起他的手腕往小区里面走,边走边说:“那完蛋了,我曾经听过那些大人说八卦,说那个老变态喜欢玩小孩子。”
“什么?!”纪桉甩开了白喆的手,他疯了一般往前跑去,他来过白喆家,知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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