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中多是三个Q版小人,记录了一些日常趣味小段子,插画的内容不一定,时而是人物侧脸,时而是街景,时而是一些花花草草。
说到花草,这不得不提起商继武。
人到中年的霸总商继武见他们两个自由职业天天宅家,居然嫉妒得面部全非,也不想上班了。商贤予跟俞枕夏本以为他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付诸行动了,花了一个秋天的时间,将权力下移,分散给几个信任的人,自己另行监督。
他辛苦了大半辈子,累计的财富够他们一家三口躺平几辈子的,而商贤予和俞枕夏也背靠不少版权,不是缺钱的人。
闲下来的商继武开始侍弄花草,成为了俞枕夏笔下的素材。
商贤予求婚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只是两人至今还没领证,倒不是他们的感情出了什么变故。俞枕夏跟商贤予的感情一直很稳定,一次架都没吵过,热恋期未过,但已经有了些老夫老妻的架势。
俞枕夏隐隐察觉到商贤予是想就领证结婚这件事给自己一个惊喜,便一个字都没有问过,老实说,她也有件礼物要送给对方。
于是,在这个秋天,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分开工作。
日子不疾不徐,中秋节来了,又走了。
紧接着,就是国庆节。
国庆那几天恰好是商继武的生日,俞枕夏跟商贤予拉着他去迪士尼玩了一趟,什么项目都玩了个遍,商继武尤爱跳楼机,来回玩了好几趟,一头利落的短发根根竖起,却仍旧面不改色,获得了商俞两人的四个大拇指。
转眼到了十一月,立冬这一天。
商贤予起了个大早,也不让俞枕夏再睡,要把人喊了起来。
可天气冷了,起床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忽然变得异常困难,俞枕夏在厚被子里缩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头顶,就像一条圆鼓鼓的被子一夜成精了,长出了一头茂密的头发。
商贤予的手顺着被子的缝探进去,摸到了俞枕夏的脸,捏了两把,道:“宝宝,起来吧。”
俞枕夏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想在这床无比暖和的被中睡到天荒地老。
她摇摇头,想晃掉这只烦人的手。
晃不掉。
商贤予见她把脸伸出来透气,脸颊睡得有些红扑扑的,像一枚鲜嫩光滑的苹果,一下子不是很忍心把她挖出来了,满腔柔情不知归置到何处,想了又想,只好起身离开。
不出两分钟,商贤予举着一块热毛巾回来了。
俞枕夏仍闭着眼,其实她已经有些醒了,可大脑还顿顿的,察觉到商贤予的靠近,她小声道:“宝,你等我一下,我醒醒神。”
“嗯。”商贤予随意地应了一句,蹲到床边用热毛巾给俞枕夏擦洗面颊,动作轻柔温和,毛巾绵软,热气几乎要将每一个毛孔都熏开了。
俞枕夏闭着眼被他擦脸,擦着擦着,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商贤予又借着毛巾余热给她敷眼睛:“昨天你在画室里坐了好久,热敷一下有助于解除疲劳。”
等商贤予进浴室洗晾毛巾再出来,俞枕夏已经坐起来了,一身厚厚的睡衣很减龄,她搓了搓脸,问:“今天要出门吗?”
“嗯。”商贤予把挤了牙膏的牙刷递给她,“刷牙。我去给你拿衣服。”
俞枕夏接过来,顺便从床上爬了下来,穿上毛绒拖鞋,拖鞋上的两只兔子耳朵一甩一甩的,她站在浴室门边看着商贤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感觉我都快被你养废了。”
商贤予头也没回,说:“我们这种刚有老婆的心机男是这样的,你逃不脱了。”
俞枕夏笑笑。
其实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这话只是玩笑之语。俞枕夏确实不擅长家务活,但住在一起这几个月,她也不是全然做个甩手掌柜,只等着商贤予忙活,而是主动地跟商贤予分工劳动。
如今她也能做几个还算拿得出手的菜了,生活能力大幅度提升,一个人在家不吃外卖,自己煮点吃的,也不会饿死。
可要说,再让她回到曾经独居的那种生活,却是怎么都不能了……
商贤予翻出了一套情侣服。
内搭是一件白色长袖衬衣,外面一件大红色的毛衣,领口和袖口带有金色绣纹,下装是一条加绒加厚的深蓝色仔裤……两人面对面换衣服,看到对方身上还未消散的点点红痕,不由自主地笑笑,自然地交换了一个吻。
几个月过去,俞枕夏跟商继武陪商贤予去医院复查过几次,每一次医生得出的结论非常喜人,不知道是不是病好了,身体素质得到了全方面提升,商贤予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他没有去剪短,反而是用俞枕夏的头绳在脑后扎了个小辫,看着很有艺术家的味道。
还挺好看的。
此时,商贤予围了个周边款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超夸张的蝴蝶结绑在他的细腰上居然不显突兀,俞枕夏也没闲着,在一旁打下手。
他们没算商继武的份,他的作息越来越早,前段时间沉迷于早起去公园晨跑锻炼,早就吃过了。当时,商继武还要拉着商贤予和俞枕夏一起,两人纷纷摇头拒绝,这位老父亲一个可以打他们三个,他们只是两个卑微的宅。
商贤予简单地弄了一顿早饭,拌了两碗葱油拌面,接着下了一锅之前包好的生馄饨,最后卧了两个流心煎蛋。
事后俞枕夏刷碗。
完事后,就见商贤予拉出两个已经收拾好了的行李箱走出来,手上还拿着她平时用来摸鱼画画的平板。
“……”俞枕夏问,“为什么我们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商贤予点点头,答道:“因为我们就是要出远门。”
前段时间俞枕夏接了个商稿,是某电影的主宣海报,出价不菲。俞枕夏挺喜欢那部电影的导演的,便接了下来。对方要求多想法也多,折腾了好些天才草草定了案。
交稿前几天,俞枕夏搂着商贤予嚎啕着想出门旅行,想出门玩,嚎完又认真地伏于案前,顺顺利利地交了稿,收了款。
商贤予早就悄没声地旁敲侧击问过她,往后半个月俞枕夏都没有商稿需要处理,他便暗暗做了个旅行计划——不得不说,自由职业就是这点好。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商贤予很细心,各方面都考虑得非常周到,跟他出门,俞枕夏完全只需要做个随身挂件就好了。
第一站,是一个南方古镇,他们在那里看过一场灯会,换上了古代冬季服装,白色的兔毛领子围了一圈,商贤予在灯下吻了她。
再然后,他们去看了一次日出,就坐在索道之上,脚下是滚滚长河,两边的悬崖宛如被神斧劈开一样,两个人荡在半空中,远远地看到滚烫金黄的太阳一下子从地底下跳出来!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遇到一条等待收养的小狗。
第二站,是几百公里外的某个临海城市。他们吃了海鲜,却没下过海,天气太冷了。他们在那里呆了三天。
期间,两人去海产一条街开蚌壳,结果亏了不少钱,最后在一堆歪瓜裂枣的珍珠里挑出成色还不错的一部分,变成了两条手串。
离开的前一夜,酒店中,商贤予跟俞枕夏买了一个耳钉枪,消毒药水等工具一应俱全,接着,商贤予从行李箱的暗格里掏出一个扁平的首饰盒——
里面的黑色绒布躺着两枚红宝石耳钉。红宝石雕刻成了玫瑰形状,含苞欲放,通体晶莹剔透,被几片金叶包裹着,姿态优美诱惑。
俞枕夏自己的身体没有打过耳洞,这一夜,她与商贤予朝彼此开了一枪,弹药是一朵美艳的花儿,穿透血肉,带来一阵阵的酥麻感。
在这阵致命的酥麻之中,两人抱在一起,口舌相接,一次又一次地占有了对方,恨不得彻底融为一体,一时间,分不清是开了暖气的屋子更暖,还是他们摇摆中的身体更暖和。
俞枕夏裹着被子躺在商贤予的腿上,黑色长发缠绕在他指间,一会儿就被编成了辫子,她望着窗外寂静的夜,想对满天星辰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只是最后,听到这话的只有一个人。
她说:“好想看烟花啊……我们那时候也看了,对吧?”
商贤予笑笑,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嗯,看了。”
俞枕夏在他腿上躺了好一会儿,躺到快要睡着了,可忽然间,商贤予将她叫起来,用手指指引着她的视线——
星星掉下来了。
数也数不清的星辰如同失去了引力一般,轰然坠落,像一粒粒炸开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黑色幕布上划出无数条绚烂的痕迹,继而浩浩荡荡地向整个宇宙告别了。
“新闻说……”商贤予噙着笑,漆黑的眸子里有比星辰更热烈的光火,“今晚会有一场十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
“这场烟花,好不好看。”
“好看。”俞枕夏深深地望进他的眸中,不由自主地说,“比什么都好看。”
“你到底是想说,我好看,还是烟花好看?”商贤予挑眉问。
俞枕夏直起上身,长颈后仰,与他靠得极近,呼吸相融,近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说:“烟花没有你好看。”
你最好看。
教我恨不得……余生都只看你。
后来,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途中看过演唱会、去过漫展、甚至路过一个教堂,遇到过一对相爱的新人,白西服与白婚纱面对面站立,紧张又喜悦,神父庄重地问他们是否与面前的人共度余生?
纯洁的鸽子扑腾着飞起来。
俞枕夏和商贤予对视一眼,笑得开怀。
是的,他们愿意。
是的,我愿意。
愿意到,光是这么一想,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
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因此第一场雪来得也早。
在下初雪的这一天下午,两人回到了自己居住了多年的城市,熟悉的风扑在脸上,好似正夹道相迎着。
商贤予跟俞枕夏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民政局。好消息是今天是工作日,排队的新人不多。
见两人拉着行李箱,不光是排队的新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两人长相过人,穿着同款的短羽绒服,同款的大长腿触目惊心。
玩了一圈回来,不知道给商爸爸寄回来多少件快递和明信片,两人更是极有默契地胖了一圈,出门那天穿的白色衬衫已经有些小了,好在不明显,肉眼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俞枕夏紧张得不行,搓着拳头:“好紧张啊。”
商贤予点点头,附和道:“我也好紧张啊。”
紧张到拍红底照片的时候,两个人刚开始都忘了笑,眼睛瞪得老大,还是摄影师噗嗤一声笑出来,提醒两人放松,这才渐入佳境。
两人长得好,拍出来的效果特别上镜。有趣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吃同一家饭,睡同一张床,俞枕夏跟商贤予似乎越长越相像了,尤其是商贤予蓄了半长发的模样。
在做问卷调查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强调地问了几遍:“确定没有血缘关系吧?”
俞枕夏&商贤予:“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蓝色生死恋剧情?
我俩儿只是普普通通一小甜饼!
揣着两本热乎乎出炉的小红本,两人出了民政局,脑子里还晕乎乎的,站在门口不约而同地往回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俞枕夏头脑一热,问:“我们,这就结了?”
商贤予笃定地点点头:“结了。”接着,他忍不住环抱了一下俞枕夏,高兴道,“宝宝,这下你是我的合法老婆了。”
俞枕夏还没醒神,连忙摇摇他的手,说:“结婚证再让我看一眼。”
商贤予小心翼翼地掏出兜兜里的小红本,慢慢摊开——
俞枕夏:“哇哦。”
结婚证耶。
我的。
第77章
回到家之后,商爸爸还没回来。
商贤予跟俞枕夏风风火火地放好行李,接着默契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掏出早前准备好藏在抽屉里的礼物——
两人望着对方手里的东西,忍不住一同笑出声来。
商贤予递出来的,是一本书。
而俞枕夏手上拿着的,则是一本插画集。
俞枕夏跟商贤予仿佛是两个约好了要交换日记的青春期少男少女,默不作声地跟对方换了换手上的纸本。
他们坐在客厅餐桌的两侧,各自捧着一本书,缓慢地阅读、轻轻地翻页、再在阅读的间隙交换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一本是黑白文字,另一本是绚烂图绘。
然而,不管它们的载体是什么形态,里面都藏着同一句话,它们的笔画笔顺别无二致,连句末的标点都如同双胞胎一般。
它说:“我爱你。”
它也说:“我爱你。”
它们的身上只涂写了一件事,就是关于‘我是怎么爱你的’这件事。
当天下午,商爸爸提着钓鱼竿和一桶活蹦乱跳的白鲢回了家,成为了瞪着结婚证看的第三个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呢,最后小心地捏着两本小红本跑到商妈妈的照片前,絮絮叨叨地说着儿子跟儿媳妇领证了,儿子现在很健康,儿媳妇好看爆了……
说完,又补了句:“不过,在我心里还是你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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