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昶道:“来,给你看个东西。”
舒冉跟着他过去道:“什么啊?”
季和昶道:“你先来。”
舒冉围着就跟在身后,天上的雪花一点点飘下来,雪山巍峨壮光,头顶是厚厚的云层,两人漫步在雪地里,爬过小山坡,上面放着个黑色的车胎。季和昶道:“来,我推你滑雪。”
这神神秘秘的惊喜,原来是滑雪啊。
舒冉坐在轮胎,季和昶在后面托着轮胎道:“准备好了吗?”
舒冉抓紧了轮胎,她点了点头道:“行。”
季和昶轻轻推了一下,舒冉便从山上滑了下去,风吹起了她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舒冉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本来很幼稚的事儿,现在却觉得甜丝丝的。
舒冉滑下去,季和昶又去下面接住了轮胎,他问道:“还来吗?”
舒冉点点头道:“来。”
滑了会儿雪,舒冉累了,她道:“我不想玩儿了。”
季和昶道:“累了?”
舒冉道:“嗯,还有一点点渴。”
季和昶提着水壶给她,舒冉拧开喝了一小口又把壶递了过去,“我玩好了,咱们回去吧。”
季和昶牵着她的手道:“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还有下一个地方?
这是什么,直男的浪漫吗?
舒冉点点头道:“好。”
两人从斜坡下去,舒冉跟着季和昶一路向下,走到个小树林的时候,季和昶捂住的舒冉双眼,舒冉笑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季和昶带着她一点点的往那边走,“你过去就看到了。”
舒冉猜道:“骑马吗?”
什么东西能在外面啊。
过了一会儿舒冉终于停下来了,她握着季和昶的手道:“现在可以看了吗?”
季和昶一点点的松开手,舒冉睁开眼睛愣了一下,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很快瞧见了雪地里站着一只漂亮的白天鹅,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季和昶,“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季和昶道:“嗯,我上次答应你去山上看天鹅,说到做到。”
舒冉瞧着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可爱,她啼笑皆非,“你哪儿的弄的天鹅啊。”
季和昶到:“正好有只天鹅受伤了落在这里,给你看看,等周师长上去的带回山上放飞。”
天鹅只是脚上受了点伤,但是并不碍事,它只是脖子被拴在了树上,舒冉走近,天鹅防备的撑起了翅膀,舒冉试探性的伸手试探了几次,终于摸到了天鹅的脑袋。
“等周师长回去的时候,我们也一起上去,冬天的湖水也很漂亮,湖边全是天鹅跟狐狸。”
嗯,说到做到,这也是季和昶的另一个优点。
舒冉握着他的手道:“好,那看完天鹅呢。”
季和昶道:“给你这个。”他从口袋掏出来个小方块,外面包了一层灰色的布,打开布包里面是个酒红色的丝绒盒子,盒子打开,是个绿的发亮的镯子,他把镯子拿出来给舒冉戴在手腕上,“我过来的时候奶奶给的,让我送给她未来的孙媳妇儿,我妈一只,你一只,传家宝。”
舒冉虽然不懂玉石,但是这么漂亮的成色,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非常值钱。
舒冉道:“谢谢。”
季和昶道:“你这也太客气了,戴着就好,不要给别人看到了。”
舒冉道:“行,到时候有人问到,我就说是玻璃的。”
季和昶牵着她的手道:“今天的惊喜结束了,我去忙了。”
舒冉笑道:“你这是忙里偷闲啊。”
“哄你高兴,应该的。”
舒冉道:“我很高兴,你去忙吧。”
季和昶拥抱了她一下,又道:“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又不远,耽误不了什么时间,舒冉同季和昶一同往回走,路上说起彩礼的事儿,季和昶道:“毕竟舒鹏是你大哥,我还想同他谈一谈呢。不过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你想要什么?”
到时候部队肯定会分房子吧,基本的家具倒是不缺,就是褥子被子,装饰品,倒是也不缺什么,而且季和昶已经把存折什么的都上交了。
舒冉想了想道:“就按照现在的彩礼来。现在下山不方便,买不到三转一响那些,来年你再给我补上。”
季和昶道:“现在结婚就现在要,来年补算什么,我会想办法的。”
两人回去的时候又碰到了赵文瀚跟舒鹏,两人一人抓着一把二荆条。
那边周婶儿又喊舒冉,舒冉便先过去了。
周婶儿正在家里缝被子呢,她询问舒冉除了被子还想要什么。不过是短暂的相处,周婶儿就这么掏心掏肺的对自己,比亲人还亲,舒冉十分感动,她不好意思道:“周婶儿,真是麻烦您了。”
周婶儿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这里好不容易有个人结婚,我高兴的不得了呢,不过是两床被子而已,不碍事的,我是想问问你脚多大,给你再做双新鞋子。”
舒冉道:“我37码的脚。”
周婶儿道:“行,我找个鞋样子来做,到时候让你韩嫂子给你绣两朵花。”
证说着呢,韩小草也过来了,还抱着一卷红布。
周婶儿道:“才说你呢,让你帮着绣两双鞋。”
韩小草道:“我昨天赶着织出来的红布,就六米多,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周婶儿道:“可能还得麻烦你再弄点,还有人要结婚呢。”
韩小草诧异道:“谁啊?”
周婶儿道:“你们从车站接来的小姑娘跟周师长。”
这几天韩小草去工作也没询问顾念的事儿,这些也只是听说,她八卦道:“俩人和好了?”
周婶儿笑道:“就没和过,哪儿来的好,这不是趁着机会撮合一下。”
韩小草道:“小姑娘认生,习惯习惯就好了。”
周婶儿道:“女人都要结婚的,哪有什么认生不认生的,咱们过来的时候不就是这样。”
韩小草道:“说白了还是不愿意。”
周婶儿道:“生了孩子就好了。”这么一说,周婶儿又问韩小草,“咱们这里新来的刘医生很不错,身体不舒服的可以去瞧瞧。”
韩小草瞬间会意,毕竟自己结婚两年了还没生孩子,一般人都会怀疑她身体有问题,但是事实上夫妻关系生疏。但是她害羞了,舒冉上次教的办法她也没用。
舒冉瞧着韩小草低着头不说话,便同她小声耳语道:“嫂子,我教你的没用吗?”
韩小草羞涩道:“我做不到啊。”
周婶儿道:“你俩说啥呢。”
韩小草扭捏了一会儿,又说了自己的事儿,周婶儿道:“哎呀,我还担心你们没孩子呢,原来是这样,这可不行。”
舒冉道:“我给嫂子想了个办法,她不好意思。”
周婶儿问道:“什么办法?”
舒冉凑在周婶儿耳边说了,周婶儿笑道:“你可真是人小鬼大,以后季和昶有福气了。”她又同韩小草道:“你得多跟舒同志学习学习,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孩子多了生活才有生气,咱们这最缺的就是小朋友。”
韩小草道:“周婶儿,不是我不干,这太难了。”
周婶儿道:“夫妻间的事儿有什么好害羞的,关了灯还分谁跟谁啊,难不成你们”
韩小草赶紧打断对方道:“周婶儿你可别说了,我这羞的脸皮都没有了,咱们还是说小舒同志的婚事吧。”
周婶儿点点头道:“行行行,说舒冉的婚事,我计划再做两件红棉袄,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弄两个盘扣。”
韩小草道:“行,我还会做绒花呢,这两天簪一些花儿,舒同志长得漂亮,戴着也好看,正好我还能绣两个帕子,做几个枕巾。”
婚礼定在一周后,就剩下没几天了,舒冉道:“这些事情能做得完吗?”
韩小草道:“纺织部还有几个女同志,现在有电灯了,我们熬两晚上可以做完的,没什么难度。”
周婶儿道:“对,咱们一起做,你们新来的几个同志对这里人也不熟悉,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家也了解了解,尤其是顾念同志。”
舒冉想起来了,便道:“周婶儿,我早上问过顾念姐了,咱们这边缺个老师,她中英文都会,愿意当老师。”
周婶儿道:“这当然好啊,我去组织,顾同志能尽快融入环境,咱们这里的孩子也能得到教育。”
舒冉道:“但是有个条件,她就要呆在603团,不走。”
韩小草笑道:“这回周师长可碰到难题了,这比打战还难。”
周婶儿道:“一点点来吧。”顿了一下她又道:“不早了,你们想吃什么,今天都在我家吃饭。”
舒冉道:“那我来掌勺。”
周婶儿道:“小舒同志做饭好吃,我就打个下手。”
周婶儿中午杀了一只鸡,还拿出了两块冻起来的猪肉。鸡切块,热油下锅,土豆/辣椒一起炒过之后,再放葱姜蒜花椒调味儿。等土豆炖烂了再加入一些盐调味。
周婶儿和面,煮了皮带面。
做了大盘鸡,舒冉还切了块肥肉在热锅里煎炒之后,煸炒出油之后再把土豆放进去煸炒,直到一面煎出锅巴。再放一些五香粉调味儿。
最后换了一锅清水,果酱下锅,放一些冰糖,再把搓好的糯米圆子煮进去,放一碗牛奶,最后撒一把金黄的桂花。
中午几个女人围在桌上吃着饭,大家都在夸舒冉手艺好。
顾念看着桌上的食物,虽然简单,但是红红绿绿,色泽香艳,尤其是大盘鸡还冒着油光,她夹了一筷子鸡肉,香香辣辣,味道极好,蘸着酱汁的面条味又香又筋道,顾念吃着吃着忽然就哭了。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韩小草道:“顾同志怎么了?”
顾念哽咽道:“我奶奶做的饭就是这个味道,我想我奶奶了。”
周婶儿忙道:“哎呦,可别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你可以来同我们说说。”
韩小草也安慰,“对对对,咱们这里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就说。”
一旁的刘慧玲拉着舒冉的手道:“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受罪的准备,没想到你们这里这么好。”
是啊,这里虽然条件艰苦,但没村里人那么多心眼儿,大家互帮互助,团结友爱,都格外温暖。
舒冉道:“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不习惯呢。”
刘慧玲偷偷道:“不会不会,我很喜欢这里。”
吃过饭,大家都围着炉子,做鞋子的做鞋子,做棉袄的做棉袄,赵文瀚他们已经扎好了灯笼架子,刘慧玲在炉子上打了浆糊,又用纸扎了两个红灯笼,还剪了喜字贴在灯笼上。
屋子里的炉火旺盛,女人们说说笑笑。
唐甜在跑来跑去的,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舒冉呆到很晚才回家,舒鹏同她商议陪嫁的事儿。
其实按照舒冉的意思,别说联系家里人了,就下山都难,大家开开心心吃个饭就行,舒鹏道:“难是真的难,但是该有的还是有。”
长兄如父,舒鹏很担这份儿责任。
舒冉自己有点存款,虽然不多,但是放在现在也不少了,这都算在自己的陪嫁里。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被子褥子什么的。她便道:“我自己存了一些东西。”
舒鹏道:“你的算你自己的,陪嫁是另一回事。”他从褥子下翻啊翻的翻了好久,终于翻出个小方块,打开,里面是些零钱,还有一把漂亮的手持镜,镜子是黄铜手柄,镜子背后镶嵌了绿松石,“我也没什么给你,这个是我从前帮忙老乡用两只野鸡跟他们换的,给你当嫁妆吧。”
舒冉接过道:“谢谢大哥。”
“谢什么,应该的,我就希望你能幸福。”
舒冉点点头,“会的,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正说着,有人敲门,是顾念抱着被子过来了,舒冉瞧着样子就是要借住,果不其然,顾念先开口道:“我今天晚上能住这里吗?”
舒冉点点头,顾念便进门了。
舒鹏邀请她坐下,还给倒了杯水。
顾念道谢,又道:“你们在做什么?”
舒鹏道:“我在跟妹妹商量嫁妆的事儿,顾同志你的嫁妆怎么算的?”
顾念过来时候确实提着一箱子金银首饰,但那是他爸爸让交给周雄,是贡献给边疆的,她道:“我没有嫁妆,就这个人。”
舒鹏愣了一下,“顾同志你开什么玩笑。”
顾念诚恳道:“我骗你干嘛,真的。”
舒鹏又问道:“那你的彩礼怎么算?”
“也没有。”
这话舒冉有点不信,周师长的职位跟年限在哪里摆着,不可能出不起那点彩礼,人家大老远的过来还这么年轻,要是彩礼都不给,这周师长也太不可靠了。
舒鹏又问:“我们这里结婚的少,男人又不细心,可能不懂。”
顾念耸耸肩道:“也许吧。”
舒冉道:“这种事儿也是要两个人商议,毕竟两个人以后要生活了,谈彩礼也正常。”
顾念哼道:“我无所谓的,你呢?你的彩礼是什么?”
舒冉道:“他把存折给我了,还给了一些首饰,至于三转一响那些,条件有限,买不到就不要了。”
顾念托着下巴道:“好幸福啊,对了,我带了口红,改天给你拿一支。”
正说着,季和昶进来了,舒鹏道:“来了,坐坐坐。”
顾念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季和昶瞧了眼舒冉,又同顾念道:“嫂子好。”
顾念赶紧堵住了耳朵,“别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
季和昶道:“顾同志,周师长在外面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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