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深受感动,最终感激地冲大家点头:“那就麻烦各位了。”
于是乎,消停了半个月的万林厂又一次热闹起来。
为了寻找陈红旗,众人分成好几个组,先是在万林厂内部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确定他确实没躲藏在厂里,接着又分好几组人马到周围找。
赵挽风看了门卫亭出入车辆登记,发现六点多的时候有辆采购车出门了,说来也巧,是负责采购学校物资的。
赵挽风直觉陈红旗可能偷偷爬车,跟着这辆采购车出去了。
这个推论立刻得到顾念余的支持。
陈红旗到底走南闯北一年多,这年头他们能有什么钱啊,说白了吃饭全是靠乡亲,出行全靠爬火车,想必对于他来说爬个汽车也没什么难的。
厂长一听登时也清醒了,只怕这家伙是想跑回川渝找他的伙伴们。
只是距离元旦演出已经过去半个月,也不知那群年轻人还在不在川渝,要是不在了,儿子还得孤零零去找,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儿子若在路上出什么事,还真是死了都没个收尸的。
厂长大感头疼,立刻就要驱车出去寻找。
赵挽风立刻追了上去。
“您是我爸的好朋友,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陈红旗这么混不吝作为姐姐我也该帮您一起管教!”
当然,主要是厂长年纪也大了,让他一个人出去找儿子,父子俩说不定得打个头破血流,眼看年关就到了,她可不想看到厂长气出个好歹来。
如果是别人,厂长还能拒绝,但谁叫面前的是赵挽风呢,他从没把挽风当外人看,更何况挽风还很聪明。
说真的在厂长眼里,他是没办法对付这个不孝子了,也许挽风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所以在赵挽风提出要跟自己同去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顾念余是很想跟着去的,但是如今任务到了攻坚阶段,实在是没办法浪费时间。
厂长很是欣慰地拍拍顾念余的肩膀:“你好好工作,征用挽风我已经不好意思了,若连你也一起征用那我这厂长也真是当到头了。”
顾念余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你们注意安全。”
他总觉得莫名的不安,担心两人会出状况。
“放心吧,对付这种中二少年我有经验。”
赵挽风也有样学样地拍了拍顾念余的肩膀,而后跟着厂长一块出去了。
说到叛逆少年,孤儿院里可不少,毕竟是缺乏关爱长大的孩子,除了一部分懂事的,还有挺多其实是挺坏的。
赵挽风作为孤儿院的大姐姐收拾起这些中二少年来可一点也没手软,所以这次主动出征也算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
厂长一面开车一面感慨:“还是孩子多好啊,我们家那个独苗家里老人宠得无法无天,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若是陈红旗还有其他兄弟姐妹,赵挽风丝毫不怀疑厂长绝对就放弃他,让他自生自灭了。
可惜陈厂长的妻子跟原主妈一样走得早,只留下了这么儿子,他想换号重练都没办法。
赵挽风一路听着厂长的碎碎念出了万林厂。
外出的一路还不忘留意四周,看看那傻二愣会不会半路跳车之类的。
不过一路到了川渝城都没见陈红旗就对了。
第256章 围追堵截出意外
说回这群走南闯北的年轻人,演出结束那天,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功,就看到陈红旗的爹从天而降,并且凶神恶煞地抓着陈红旗走了。
说起来,他们这群人大部分都是家里有些底气的,所以才会天不怕地不怕,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每个人多少都会被家里人“追杀”,这一路走南闯北最后到了川渝,还决定在川渝落脚,就是因为他们一行都没有亲人在川渝。
谁知陈红旗的爹竟然追杀到了川渝来。
看到陈红旗被家里人逮走众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章程和计划。
众人还是按照计划先赖一段时间,过完年再考虑去别处。
川渝大礼堂自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这年头,走南闯北的表演队是有特权的,只要把小红本一亮出来,不管是旅店还是村民都得好好招待,否则就是与他们为敌,他们可以随便编排个理由让你哭爹喊娘叫苦不迭。
大喜叔自元旦晚会结束又收留了这伙人七天,后来实在扛不住他们造,便以大礼堂闭馆为由,强硬地把这群年轻人请走了。
为了让闭馆更有说服力,大喜叔本人也已经回乡下,说是过完年再回来。
那群年轻人就这么被“扫地出门”只能重操旧业,拿着小红本去骗吃骗喝,顺便到处闹闹事刷刷存在感。
当然,这是在川渝省城发生的事情,陈红旗是不知道的。
经过半个月的辛苦踩点,他终于摸清楚万林厂采购车辆出入时间,于是在这个月明星稀的早晨,他偷偷下楼偷偷摸进了采购车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万林厂。
等到了省城,他又在采购车停靠在百货大楼的时候偷偷溜走,费了好大力气才回到大礼堂。
然而他来到川渝大礼堂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关门了,小伙伴也不知去向。
问了周遭的人,这才知道原来大礼堂闭馆了。
陈红旗一下子就茫然起来。
之前他心心念念着他和伙伴们的计划,心想即便他被逮住了又如何,大家已经商量好在大礼堂混到过完年再动身继续南下。
他只要逮住机会溜出来就能继续跟伙伴们一起轰轰烈烈地干事业。
然而现在,他溜出来了,伙伴却不见了,天大地大他该如何去找他们?
陈红旗一大早就躲在车辆里,六个多小时的颠簸,自己又从百货大楼跑到了这儿,仔细算来早餐没吃,现在又到了午饭时间。
天寒地冻又饥肠辘辘,更可怕的他身无分文小伙伴又不在身边。
想到平时这点自己已经吃着热腾腾的米饭,不知为何陈红旗竟莫名感到几分委屈。
“果然在那里!”
就在陈红旗坐在大礼堂门口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赵挽风和陈厂长赶到了。
陈厂长看到自家儿子傻子似的坐在大礼堂门口,好不容易消停的怒火又一次蹭蹭蹭往上涨。
他加了个油门往大礼堂这边冲,幸亏这年头车少人少,大街上任由厂长横着走,赵挽风下意识就握住了车上的把手,i一脸心有余悸。
正在感慨不知何去何从的李红旗看着大街上突然出现的吉普车也是吓了一跳,看清楚开车的是自家老爹,他立刻爬起来连滚带爬就往小巷子里去。
厂长的到底是四个轮子,哪里有两条腿的灵活,而且看李红旗跑的巷子,明显吉普车也进不去。
就在这时候,赵挽风果断下车:“我去追他,您绕另一边路等着就行。”
赵挽风说完没等厂长开口就已经麻利地下车往那巷子追去。
厂长看着赵挽风的背影,对儿子的恼怒又多了几分。
若不是这个臭小子,人家好端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大冬天的还得大街小巷跑!等抓到这家伙定然要让他好看!
这年头秉承的教育方式不是父子朋友,而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不仅厂长在多数人眼里,儿子不听话那就是欠收拾,多收拾几顿他也就知道是非曲好歹了。
厂长窝火地把车开往另一条大路等着围堵儿子,而这边赵挽风也开始跟陈红旗开启了猫抓老鼠的戏码。
两人在这巷子里七拐八弯的跑着,多亏了这大半年赵挽风风里来雨里去的锻炼出一具好体魄,否则还真不一定够这家伙跑的。
赵挽风一边跑一边怒骂:“给我站住!再跑我就不客气了。”
“我跑我的关你什么事,我又没吃你家大米你管那么宽做什么!”陈红旗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他好歹也是将近一米八的大小伙,长腿夸夸地迈,距离赵挽风越来越远。
赵挽风死死咬着不放还不忘攻击:“也就是你摊上了个好爹,否则谁理你啊,你当别人想管你呢,给人家造成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
“我又没上赶着让你们管,而且你当我是在玩闹吗?我在以我的方式为祖国出力!”
“你这方式,呵,也就你们自己自我感动吧。”
“你小瞧我们?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我的组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有本事你停下来再说!”
两人你追我赶,小巷子里跑得鸡飞狗跳的,还惊动了不少居民,大伙纷纷开门看什么情况。
结果就看到两个年轻人一追一逃互相叫骂着。
看到这情形,村民不由得摇摇头:“小娃娃,你们小心些撒,咱们这里的路不好走,再拐个弯就要到大路了,小心外头有车啊!”
好心人说的是方言,陈红旗压根没听清楚,他自顾自地往前跑,结果一转头山路十八弯没有了,面前是豁然开朗的一片大公路。
更可怕的是老爹的那辆军绿色吉普车也正直直地冲他这边开来。
厂长本来就着急找儿子,i这边岔路口很多,担心一个不慎漏掉了儿子,他也正四处张望,谁曾想他会突然从一个压根看不见有岔路的地方跑出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撞上儿子,厂长情急之下只能扭转方向盘,而后车就撞到了另一边的墙上。
“砰!”一声响彻云霄。
第257章 厂长车祸
赵挽风跑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军绿色吉普车撞到马路对面的墙体上,车头盖滋滋冒烟的情景。
她被吓了一跳。
前一秒村民才说转头就要出去了小心车辆,下一秒就真的遇上了车辆,而且这么巧还是厂长的车!
要知道川渝城是在群山基础上建造的,很多山体并没有铲平,而是因地制宜直接在山体里建造了许多防空洞。
所以在川渝城经常看到路两边有石墙,实际上这些石墙只是掩护山体防空洞的。
别说汽车,就连炮弹掉下也未必一下子就能把防空洞壁垒炸开。
所以汽车碰上墙体,就如同鸡蛋磕石头,总而言之,是吉普车脆皮了。
“爸!”
陈红旗虽然叛逆并非不孝顺,亲眼看着老爹为了躲避自己而撞上石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救爸爸。
其他居民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帮忙。
幸亏厂长临时踩了急刹车,虽然车头撞歪了,人也因为冲击而头破血流失去意识,但至少没有出现人肉夹心之类的惨烈画面。
赵挽风作为医护人员第一时间给厂长做身体检查,另一边她还不忘拜托围观的居民去叫救护车。
陈红旗完全懵了,除了一直流眼泪什么也做不到。
赵挽风看到他这模样严肃地说:“你爸爸的问题可大可小,毕竟谁也不知道刚才的撞击有没有造成内脏破裂,总而言之他会这样全拜你所赐。”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爸你别吓我啊。”
陈红旗哭得像个孩子。
“现在我没有空管你,如果你还是想走那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我保证你从这里离开厂长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你。”
陈红旗连连摇头泣不成声:“我不走,我不走,爸我不走了,你别抛下我,只要你好好的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赵挽风看到这暗暗松一口气,还好这家伙不至于无可救药。
“这世上最关心你的人是你爸,你好好祈祷他没事吧,否则这天下就真是任你遨游没人再管你了。”
理论上说,作为一名医护工作者不该对病人家属句句诛心,奈何这家伙实在是太欠揍,不给点重话,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他就斑鸠不知春秋,万一趁乱跑走那真是操蛋了。
所以赵挽风宁愿此时说些重话把他唬住。
很快,又有汽车过来的声音,赵挽风抬头便看到车上下来几个医护人员,其中一个正是许久不见的林茵茵。
林茵茵似乎也没想到临时接到车祸线报需要医生,火急火燎过来看到的竟然是赵挽风了,而且受伤的还是万林厂的厂长!
林茵茵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摒除杂念跪下来查看情况。
赵挽风便简单地把已掌握信息告诉她。
“车祸是在五分钟前,病人已经晕厥五分钟,中途有短暂恢复意识,皮外伤暂时只有额头,骨头没有外伤,不确定有没有内出血和脑震荡。”
“好。”林茵茵一边听着赵挽风汇报一边给厂长听诊,她例行公事地给厂长检查一遍,发现和赵挽风说的一致。
林茵茵看了一眼赵挽风:“我们现在把病人移送到川渝医院进行进一步治疗和检查,他有没有家属在这里?”
“有。”赵挽风一把将哭得稀里哗啦的陈红旗给扯过来:“这是厂长的儿子红旗。”
林茵茵没想到厂长的儿子会哭成这鬼样,一点形象也没有,不过再转念一想人家父亲出车祸了作儿子的哭成这样好像也正常。
她收住自己的狐疑,带队安置病人上车。
赵挽风这边也临时找了个居民,“我先送病人去医院,办完住院手术再过来处理现场,麻烦您且帮我看一下这车可以吗?”
“没问题没问题。”
这年头提倡乐于助人,即便赵挽风不提,居民也会自发帮忙看守,更何况小姑娘还提出了。
众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当这三人是一家三口,父亲和儿女们。
如今父亲车祸要紧急送医,儿女都赶去医院看望,车子自然是顾不上的,他们帮忙看一下车子也没什么,而且这年头车子是稀罕物,能近距离参观车子喔,谁会拒绝。
赵挽风千恩万谢,跟着挤上临时救护车离开。
赵挽风到达川渝医院立刻给厂长挂号办理住院以及各种手续,川渝医院的领导是认识万林厂厂长的,发现车祸的是他也一路开绿灯,迅速给他安排检查。
全程赵挽风都在跑手续,陈红旗则如同无措的鹌鹑只懂得掉眼泪。
赵挽风好不容易安顿好院长,趁着他去做检查,又立刻跟医院借电话打回厂里跟李主任说了这边的情况。
毕竟只有她和陈红旗二人,陈红旗基本派不上用场,她一个人要照顾厂长要处理车祸,还得抽空盯着陈红旗防止他偷跑,实在是分身乏术, 向厂里请求支援是最明智的。
李主任听了消息一脸凝重:“我现在就过去,辛苦你先顶一会儿。”
“好的,如果方便您可以到厂长家收拾两套换洗衣物过来,我估计厂长至少得留院观察几天。”
“厂长没事儿吧?严重不?”李主任听到住院几个字不由得拧眉。
赵挽风下意识看了一眼周遭,确定陈红旗不在附近,这才悄悄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脑门破了有些脑震荡,让他在医院躺几天也好,好好休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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