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是真的有点困了,有她在身边,他睡眠质量会很好。
洛烟绷着神经好久,直到察觉他没有别的动静,男人呼吸越来越平稳时她也受到传染一般,白天的疲惫很快转化成睡意。
凌晨一点,已经进入深度失眠的洛烟在睡梦中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几分钟后,她终于被动静悠悠吵醒。
彼时距她睡着只有一个半小时,正是好睡的时候,被吵醒令她有点抓狂。
眯着眼睛听动静来源,是隔壁房间。
三秒后大脑有分辨意识,她蓦地睁眼。
隔壁房间木床吱呀声不断,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娇J吟和喘息。
洛烟猛地闭眼咬唇,大半夜的……
这民宿隔音怎么这么弱?
听着那动静,她耳廓升温很快。
身后男人的呼吸声历历在耳,她都被吵醒了,睡眠浅的祁肆应该早就……
暗暗咽了咽喉,她控制着呼吸假装还在睡梦中。
睡着的时候没感觉,清醒时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她觉着半边身子都快僵了,实在难受。
难受还得忍着。
隔壁能不能搞快点,这些人都没正事干的吗,非得大半夜扰民。
随着那女的叫声越来越媚,音调也越来越不压抑,洛烟捏紧了拳头。
这是故意的吧?
祁肆肯定早醒了,他全程听着别的女人……
一想到她就气闷。
隔壁床板响出新高度,小情侣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果这时候有灯,能看见洛烟红成柿子的脸。
闹出这种动静,她再怎么装睡好像都很假。
如果她有罪请让她掉三斤肉,而不是半夜和祁肆躺在一张床上被迫听别人墙角。
她脑子里正乱糟糟地闪过一些想法,下一秒耳朵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
洛烟愣了一瞬。
心跳快要飞起来。
祁肆知道她醒了。
良久后男人终于放开手,低哑的嗓音在身后开口,“以后不住这种民宿了。”
隔壁偃旗息鼓,洛烟仍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维持一个姿势,身子不僵吗?”
他‘好心’地帮她翻了个身。
“听说前天祖母去找你了?”
洛烟低声:“嗯,她让我跟你离婚。”
祁肆沉默片刻,“她开玩笑的。”
“你奶奶只给我八百万,我就跟她说太少了,我要一个亿,祁太太这个位置只给八百万,也太看不起你了。”
就着窗外昏暗的灯光看着她的轮廓,祁肆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祖母性格欢脱,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她这次是故意逗你玩的,本以为你坚决不同意要钱走人,结果你一开口就是一亿,干脆地妥协离婚。后来知道自己闯了祸,她跟我打电话道歉,希望你不要生气,回去后她亲自弥补你。”
洛烟默了默,“生气倒没有,我当时想的是我们这事确实潦草了。你都没经过家里同意……”
“已经解决好了,家里从来没有不同意,我的事向来自己拿决定。”
“我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离婚,一个亿的资产你真的会给吗?”
空气凝滞几秒,男人字音沉哑,“不会离婚,以后不准再问这种问题。”
提及这两个字他都是烦躁的。
“你要是足够聪明就知道离开后你得到的远不及现在,做祁太太,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第170章
【他是真的喜欢你。】
【不要低估你在他心中的份量。】
想到之前叶绒在婚礼上说的话,洛烟揪着床单。
“你是因为年纪到了需要给家里一个交代,恰好跟我比较熟,相处起来又比较轻松,所以才和我领证的吗?”
憋了太多天,她终于问出来了。
“不是。”
一室昏暗,独属夜晚的宁静无声将万物倾覆。
有什么东西却隐隐冒出尖。
祁肆睨着她轮廓姣好的脸庞,嗓音低缓,“想把你留在身边。”
洛烟抿唇,“为什么想把我……”
话未说完,左手被人捞了过去。
“一年前我不知福,拒绝你的第二天就后悔了。之前你问我过得好不好,非常不好。你不在的这一年,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男人的手掌宽阔而温暖,祁肆将她整只手包在手心,字音稍稍沙哑,“我承认当初跟你在一起是基于好感,你也确实是唯一一个带给我悸动和情绪起伏的异性,第一段恋情看似水到渠成,只有我们知道其中的问题,我给你的多是浮于表面的给予,对这段感情的投入比起你来差的远。”
“你走之后我才读懂自己的内心,清蝉……”他握紧柔软的小手,一字一句道:“三百多天见不到你太苦了,我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不开你。”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洛烟喉咙发紧,没说话。
大概是夜太深了,那些白日被隐匿收藏的心绪全都遮掩不住。
知道祖母去景华府闹了这么一趟,从回程的飞机到抵达景华府时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一路上他的心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提着,没法安定。
煎熬和慌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在海市重新看见她时,他是喜悦的,也是紧张的。
很怕她真的被祖母的话影响跟他形同陌路,送出一杯圣代都怕她不接。
别人只看到他冷漠寡言,只有他知道要维持面上的镇定需要多少力气。
他现在,已经患得患失到此。
那些他以往不屑的毛头小子爱说的情话,好像非说不可了,再不说,他怕吃过苦头的小兔子真的一跑没影了。
“当我夜夜辗转难眠时,就明白对你不再只是一点浅薄好感。”
“我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留在身边日日看着,想送你满园玫瑰跟你年年岁岁,长久美满,想跟你做尽一切亲密的事。”
男人嗓音像含着金子,醇厚磁性,不疾不徐缓缓道来,慎重又认真。
这种话但凡放到别的男人嘴里都觉得轻浮干瘪,可祁肆说出来,洛烟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慑与心悸。
冷傲清肃如祁肆,也会低哑着嗓音,郑重其事地说直白的情话。
还是带着成年人想法的情话。
洛烟整个身子都在发烫,甚至脚趾都蜷缩起来。
表白就表白,也不用这么直言不讳。
“领证这事,是我耍了心机,但并不是一时兴起,没有儿戏,全是认真思量后的决定。你可以生我的气,也可以对我有所保留,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一声不吭走掉了。外面不比家里,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还是待在我身边比较安全。”
最后这句话,从祁肆嘴里一本正经说出来明明有种反差的好笑,洛烟却鼻尖一酸。
下一秒无名指被人捏住,有个还带着余温的环形物套了上去。
“结婚戒指准备了一年,终于送出去了。”
他亲手帮她戴上的。
祁肆把玩着她滑腻的手,“我的戒指给你了,明天你得帮我戴。”
“怎么不说话?”
洛烟吸了吸鼻子,嗓音有点闷,“你的戒指太大了,有点松。”
“那你还要戴吗?”
一道超小声的回应,“要。”
小猫似的一声,祁肆心里像被毛茸茸的猫尾挠了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宾变成咫尺之遥。
顺理成章抱到了肖想已久的软玉温香,祁肆喉结滚了滚,“明天回去?”
“好。”
过近的距离让两人的心跳遁无可遁,原本就浑身发热的洛烟被男人搂在怀里,体表温度直线上升,连带着心跳一起惑乱神智。
如果不是祁肆耍心机让两人领了证,按照正常流程,他们同一屋檐下就已经不妥,更别提现在还躺在一张床上。
跨度之大,让一向淡定的洛烟也燥得慌。
而几分钟之前,对方还在深情表白,甚至直白地坦言想跟她亲近。
“想亲你。”男人字音沉哑,毫无征兆地掀唇。
怀里的人明显一顿,祁肆轻轻摩挲她稚嫩的耳垂,在黑暗中寻着温软过去。
男人薄唇炙热,连带着接触的肌肤都烧着火,一个不察,清冽的气息趁虚而入。
真正意义上的吻。
吻了会儿他似乎不满足,倾身覆在她上方,大掌扶着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昏天黑地,周遭全是窒息的温度,耳边是男人微沉的呼吸,他的气息直冲肺腑,霸道至极。
不知何时,洛烟一双手轻轻搭在他肩头,神思迷蒙。
在她都快以为今晚会发生什么后,男人及时停下动作,调整着微沉的呼吸,拇指贴心地替她擦了擦唇角。
如果此时有灯光,她会看见男人沉得能滴水的眸子和额间的细汗。
祁肆的自制力强大程度果然不是一般人能……
脑海里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在脖颈传来酥麻后洛烟整个人僵住。
温热的唇吻在锁骨下方,甚至还有往下的趋势,心跳震耳欲聋,她没忍住轻哼出声。
引来男人更沉的呼吸。
祁肆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关才堪堪停住。
“我去洗个澡。”
直到他的气息远离,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洛烟捂脸把自己缩成一团。
洗澡是什么意思?
马上凌晨两点了欸。
此时浴室镜子里正照着一张英俊紧绷的脸庞,冰冷水流从头顶宣泄而下,水花击打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肌肤四散开来,一点点带走燥热。
祁肆薄唇抿得紧紧,仰头淋水,喉结滚了滚。
他刚刚差一点就没控制住。
如果洛烟有读心术,会被当时他脑海里的念头吓到。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慢慢闭眼,不敢再想那些阴暗的想法。
第171章 好喜欢他这种小细节
等他再次推门而出是二十分钟后。
听见他上床的动静,洛烟身体小弧度瑟缩了下。
被窝里的温热被一抹凉取代,他冲了冷水澡。
回来后他也没别的动作,“晚安。”
洛烟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些,原来那句‘我去洗个澡’只是字面意思!
害她一直紧张地睡不着,结果是她想多了。
一晚心绪起起伏伏,时间也不早了,最后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她还是安稳地睡了过去。
——
清晨,窗外起码有十只小鸟在叫。
山上的鸟实在吵人,洛烟睁眼,脑子迷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还在景华府,当视线聚焦瞧见男人线条完美的胸肌时脸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怎么睡的?都滚到别人怀里去了。
祁肆还没醒,洛烟目光悄悄往上瞧,瞥见他开了口子的浴袍领口,露出一片让人鼻血直流的爆好身材。
她也不想这么涩,可祁肆的身材是真的……好绝!
平日一副清冷禁欲的西装就是个衣服架子,又爱运动,底下的身材堪称绝色。
这是她认识他这么久来,第一次‘有幸’看见他的腹肌。
毕竟坐在顶端翻云覆雨商海浮沉的肆爷,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矜冷淡漠,谁敢想象他衣衫微凌的模样,现在叫她便宜看了去。
不谈别的,单纯视觉欣赏也是极吸人目光的,再配上那张清隽禁欲的脸,成熟男性的魅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剑眉高鼻,雕刻似的人中和薄唇,五官立体深邃,有着深深的疏离感。
她正研究他五官研究得认真,下一秒男人倏地睁眼,幽邃黑眸低睨她。
洛烟一时忘了呼吸,才意识到自己不害臊的做法,为了看美丽的皮囊居然都忘却了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尴尬。
瞧她白皙的脸庞慢慢爬上红霞,男人不在意一般,抬起手表看了眼,沙哑的字音动唇,“才六点半,再睡一会儿。”
“好。”洛烟闭眼掩饰住眼底的不自然。
祁肆替她拉了拉被子,目光游走在她光滑白皙的面庞,描刻一般看得专注。
多少个日夜祈愿得来的这一幕,光是看着,他的心都要满了。
夜里睡得晚,醒的又太早,被男人劝着闭眼后洛烟竟真的再次睡了过去。
回笼觉睡醒时已经八点了,祁肆正静静看着她,“醒了?”
他眼里的视线太炙热,洛烟移开目光,“……嗯。”
甫一起身,男人宽阔的大掌伸过来,“戒指呢?”
洛烟一顿,低头看自己无名指,哪还有什么戒指。
心下一惊,应该是睡觉的时候掉了,她掀开被子在床上找了起来,祁肆下床让她。
摸遍整张床都没看见那戒指,洛烟又往地上看了下,“怎么办,戒指好像丢了。”
祁肆波澜不惊,“丢了就丢了,找不到再买一个。”
那抹温软的身影够到床底,“不行,那可是结婚戒指。”
看着她焦急的身影,祁肆唇角微勾,“你看看枕头底下会不会有。”
闻言洛烟挪开枕头,果然看见那个银亮的戒指。
“幸好没丢。”
话落,她慢慢抬眼,看见男人眼底的悦色,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祁肆坦然过来,“帮我戴上。”
顿了顿,洛烟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戴好的一瞬她的心也跟着跳了跳。
“你的戒指放哪儿了?我帮你戴上。”
“在景华府,我怕弄丢了。”
“行,回去给你戴。”
跟祁肆坐私人飞机到景华府已经是下午,刚一进门,袁福递过来一个包裹,“太太您的东西,前天送到景华府的。”
洛烟接过才想起来是买给祁肆的保温杯和枸杞,之前快递送到景荔花园,她又打电话转送到这边。
拿了东西上二楼,一进房间,一股清香袭鼻而来,侧眉一看,矮茶几上置着一瓶素雅的茉莉花。
实在好香,她又凑过去闻了闻。
好喜欢他这种小细节,哪怕她不在家,房间里也还是时刻有鲜花。
她知恩图报把礼物送到书房时,男人看着那个保温杯和那盒枸杞陷入沉默。
“送给我的?”
“补你的生日礼物。”
“说说你的想法。”
洛烟道:“你明年就三十岁了,是该注重养生,我看你平时也喜欢喝茶,这个保温杯采用最好的材质,颜值也高,很适合你。”
沉默片刻,祁肆双手抱胸,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对30这个年纪有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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