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月闻言,嘴角弯了弯,她跟王成瑞共患难了,以后他成了富豪,要是敢抛弃她,就等着社会舆论的唾弃吧。
“成瑞,咱们现在没有了物资资助人,以后可要靠体力帮人了,你年轻,又是男人,咱们以后能不能翻身,就靠你了。”
王成瑞面对刘惜月的信任,苦涩地点头,“我肯定会好好干。”
他不好好干,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刘惜月很满意他的态度,接着说起了沈梦璐和朱棋的事,问道:“成瑞,你说沈梦璐和朱棋他们俩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难道他们其实在和咱们有婚约的期间就勾搭上了?那他们也是乱搞男女关系,也该让他们来农场劳改才是。”
王成瑞脸色不好,总感觉自己头上被沈梦璐种上了青青草原,说道:“有这个可能,要不然才退婚多久,他们俩就结婚了,好得很,沈梦璐和朱棋竟然贼喊捉贼,等咱们出去,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刘惜月却有不同意见,“成瑞,等咱们出去了,先做出一番事业,有了实力后,再对付朱棋和沈梦璐,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是她心软,而是他们能出去后,肯定一穷二白的,她不想任何事放缓她当富豪太太的脚步。
王成瑞虽心有不甘,但刘惜月说的在理,他们出去就算有人脉,也不能浪费在这俩狗男女身上,还是先站稳脚跟再说。
刘惜月见他没有反对,心里满意之余,便开始为二人将来谋划:“成瑞,林教授昨天崴脚了,我们帮他把他今天的任务做了吧。”
王成瑞不想动,可想着林教授可是京城大学建筑系的教授,桃李满天下,他一旦被平反,说不定还能帮到自己,他犹豫了五秒钟,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不过却道:“惜月,我一个人做不来,你帮我,好不好?”
刘惜月眼里划过一抹嫌弃,但看了看王成瑞瘦弱的身板,还是同意了。
林教授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虽然脚崴了,但他还是拖着伤脚,或蹲或趴在地上完自己的任务,对于王成瑞和刘惜月的帮忙并不领情,亲儿子都能举报他,陌生人哪里会无缘无故地帮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用,我崴脚了,又不是残废了。”
林教授的拒绝,让王成瑞难堪之余,更是松了一口气,他做自己的任务都快累死了,哪里还有体力帮人。
可刘惜月不放弃,劝道:“林教授,你脚崴了,如果不注意,容易残废的,我和成瑞身强力壮的,这点活对我们不算什么,您不要有心理负担。”
林教授还是拒绝了:“无功不受禄,我自己能做,残废了也是我的事。”
刘惜月心里暗骂,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顽固,但还是拿起锄头准备帮忙,结果林教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坷垃,就扔向了她,并且骂道:“滚!”
这时候正好一阵风吹来,风带起尘土,直接扑打在刘惜月脸上,钻进了她的眼睛和嘴巴,她捂着眼睛,不停地“呸呸”,再次在心里暗骂林教授老不死的老顽固,活该被发配到农场劳改。
“惜月,你咋样?”
王成瑞只会手足无措地围着刘惜月转圈圈,然后开始指责林教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恩将仇报,怪不得被亲儿子举报,活该!”
林教授充耳不闻,继续趴地上劳作,刘惜月怕王成瑞把林教授惹怒,赶紧道:“成瑞,你帮我吹吹眼睛。”
王成瑞赶忙去帮忙,结果因为来了这里卫生跟不上,他一张口就带着浓浓的口臭气,差点没把刘惜月给熏自闭了,赶忙忍着恶心道:“我还是回去洗眼睛,光靠吹是吹不出来脏东西的。”
“刘同志,王同志,林老头不识好人心,你们过来帮帮我吧。”
终于洗好了眼睛,刘惜月和王成瑞再出来的时候,就有一个老婆婆喊他们,这人叫张凤仙,是一个申城一个大资本家的原配老婆,无儿无女,因为丈夫带着小妾和孩子逃到了国外,她受到了牵连,被送这里劳改,帮扶价值并不大。
但刘惜月还是答应帮忙了,不为别的,这老太婆手里肯定有老物件,只要弄到手,她和王成瑞就有启动资金了。
比起王成瑞和刘惜月累死累活地做工,沈梦璐连喝口水都被端跟前,只要到了家里,朱棋就不要她做任何事,恨不得连饭都要喂她嘴里。
沈梦璐实在受够了,在她拿起抹布擦桌子,又被阻拦后,一拍桌子,开始河东狮吼,“朱棋,我娘在这里的时候,她还让我扫地呢,她难道不比你懂孕妇,你不让我动弹,啥意思,想把我养肥,让我难产,你再找一个吗?”
朱棋急地声音都大了,“赶紧呸呸,难产的话也是能说,你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见沈梦璐不动,又催促道:“你赶紧呸呸!”
沈梦璐见他急成这样,心里一软,就着痰盂呸呸了两下,朱棋这才把人抱怀里道:“璐璐,以后不许咒自己,知道吗?”
“那你不能什么也不许我做啊,我很无聊的。”
沈梦璐趁机提条件。
朱棋无奈地把抹布递给她:“给,不许干重活,知道吗?”
只要不让她干坐着就好,沈梦璐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我娘啥时候回来啊?”
亲娘在,朱棋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而朱棋也不知道丈母娘啥时候能再回来,毕竟老丈人和大舅哥,都不是能生活自理的人,丈母娘在这里照顾璐璐的半个月,他们每天喝稀粥配咸菜,人都瘦了一圈了。
而沈梦璐显然也想到了自己老爹和哥哥,叹气道:“所以给我哥找对象,得找贤惠能干的。”
她没出嫁得时候,不是没有试图掰正过她哥的大男子主义,可是没成功,将来只能看她嫂子了。
朱棋也深以为然,大舅哥大男子主义深入骨髓,找一个职业女性,俩人婚后还不得天天吵架,说不得还会影响到他们的小家庭,不成,大舅子的对象,他得把好关。
“朱棋,开门!”
外面突然出来了张桂花的声音,朱棋和沈梦璐面面相觑,沈梦璐问:“你告诉你娘我怀孕了?”
朱棋摇头:“没有,最近忙,都没时间回去。”
沈梦璐也知道,最近朱棋要出车,要照顾她,还要兼顾收山货的副业,还真没有时间回去,那么婆婆来干啥?
压下满心的疑惑,她赶紧去开门,还笑意吟吟道:“爹、娘,快进来,我刚才还跟朱棋说,接您们二老来城里住一段时间呢,铁蛋呢,咋不带铁蛋来?”
张桂花闻言心里的不快顿时消失了,她可是听说亲家母来县城住了半个月时间呢,自己儿子的家,她这个当娘的都没住过呢,当初知道的时候,她还抹了一晚上眼泪,大儿子快一年没给家里写信,小儿子又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她白生养了俩儿子。
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大儿子的信和包裹,以及汇款单,心里总算好了点,带着大儿子给小儿子的结婚贺礼,来到小儿子家,又被儿媳妇热情接待,她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给,你哥送给你们俩的结婚贺礼,他们在藏区,又被派去守边境,收信难,发信也难,所以信和包裹才迟了。”
张桂花解释着大儿子一家贺礼来得晚的原因,沈梦璐闻言肃然起敬,“大哥是为祖国守边疆的英雄,没有他们负重前行,哪里有我们的安稳日子,娘,大哥大嫂都很了不起。”
“有事进屋说,站门口吃风啊。”
朱棋故作不耐烦地打断婆媳俩的谈话,张桂花本来感动于儿媳妇的话,结果小儿子把她的感动全赶跑了,只能瞪了眼他,斥责道:“在那儿傻站着干啥,还不过来帮忙拿东西。”
朱棋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张桂花看他那副样子更气了,朱棋还嫌不够,故意冲沈梦璐道:“甭以为你怀孕了,就不用干活,帮我拿东西。”
说着还不忘朝沈梦璐使眼色,沈梦璐秒懂,赶忙回道:“我来,我来!”
张桂花是等沈梦璐拿过一个包袱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儿媳妇怀孕了,然后立刻把沈梦璐手里的包袱拿手里,便开始用包袱砸儿子,“我打死你这个不着四六的,你媳妇儿怀孕了,你还支使她干活儿,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先打死你。”
不仅张桂花,就是朱全新也生气,他这是生了个什么孽障儿子啊,他愧疚地跟沈梦璐道:“老三家的,老三不成器,苦了你了,这次你们娘就不让她回去了,让她留城里照顾你。”
沈梦璐愣了,他们演戏演脱了,虽然让公婆对她愧疚了,可也给家里招来了一座大山啊,她张了张嘴道:“娘留城里,您和铁蛋咋办?我现在月份还小,不耽搁做家务,等月份大了,再让娘来吧。”
朱全新却道:“我会做饭,饿不着自己和铁蛋的,只要你们娘隔几天回去帮忙洗洗衣裳就好。”
张桂花这时候追着朱棋打也累了,过来喘着气说道:“我留下来,你爹和铁蛋饿不着的。”
沈梦璐心里哭成了狗,不过这时候她也不好拒绝,只能把好媳妇儿演到底,“爹和铁蛋在老家,我和朱棋也不放心,您和铁蛋也搬来吧。”
朱全新摆手,道:“大队也开始春耕了,我得回去挣工分。”
沈梦璐悄摸地瞪了眼朱棋,都怪他,要不是他故意演戏,婆婆也不会非要留下来,朱棋摸了摸鼻子,他演戏为了谁,不是是怕他娘怪他们,只告诉了丈母娘媳妇儿怀孕的事儿,反而没有告诉她,然后气怒冲昏头脑出幺蛾子吗。
“娘,您还是在家里照顾爹和铁蛋吧,我怕您来了,别人该说我只顾媳妇儿,不顾爹娘了。”
朱棋的话再次惹怒了张桂花,她双手一叉腰,就开始怼自己儿子,“我看你是不想我来吧,我来了,你就不能在家里当大爷了,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娘,否则我非住下不可。”
朱棋看了眼沈梦璐,沈梦璐没看他,她现在emo中,和婆婆相处八九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还有朱樱这个不定时炸.弹在,她已经无法想象未来一年的生活。
“我住哪里?”
张桂花已经开始找自己住处了,朱棋已经放弃抵抗了,随手指了指西厢房,张桂花赶紧大包小包地走进去,看了看里面简单的布置,她心里舒服了点,亲家母在城里过的也就一般吧,看看住的房子这么简陋,就知道她那孽障儿子,没有用心招待,而她不知道李美云根本没住客房,在城里的几天都和自己闺女一起睡。
“璐璐,其实娘住这里也好,我接下来要出一趟长途,要去申城,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有娘陪着你,我也放心。”
趁着爹娘去西厢房的时候,朱棋赶紧安慰媳妇儿,沈梦璐叹口气,“我不是排斥娘,而是你知道朱樱在县城,我怕她挑拨娘闹腾。”
朱棋闻言道:“你放心,朱樱她没空来咱们家折腾,她目前正在家里跟她婆婆,还有男人斗智斗勇呢。”
沈梦璐赶忙问怎么回事,朱棋冷笑一声道:“她男人因为她得罪了人,被降成了普通工人,心里怨她,想跟她离婚,而她手里抓着她男人乱搞男女关系的把柄,她男人不敢离,但又不甘心,现在他一方面想着往上爬,一方面又背着朱樱把财产转移到他姘头那儿,而朱樱不想家毁了,便只能和他斗智斗勇。”
虽然她讨厌朱樱,但她也不得不说,朱樱对她男人是真爱,宁肯不要娘家,也要为他的事业铺路,结果这男人竟然出轨,连私生子都有了,真为朱樱不值得。
接着她垫起脚尖,拽着朱棋的衣服领子,把他的头拉下,声音幽幽地说道:“听说男人喜欢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出轨,你这次去申城这么多天,说不定还会有艳遇呢,反正这么远,你玩得再花,我也不知道。”
朱棋赶紧道:“乱搞男女关系可是要被劳改的,我胆子小,可不敢。”
沈梦璐把他的头拉得更低一点,咬着后槽牙,道:“那如果不用劳改,你就敢了?”
朱棋连忙摆手:“不敢,家里有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把我的眼光都拔高了,外面的女人,我都不带看的。”
沈梦璐这才放过他,松开他的领子,改戳他硬邦邦的胸膛,“你敢出轨,我就敢给你的孩子换个爸。”
朱棋伸手把这女人抱怀里,咬牙切齿道:“想给我儿子找后爸,除非我死了。”
沈梦璐一下子急了,“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忌讳,赶紧呸呸呸。”
朱棋见媳妇儿着急关心他,心里这才好受了,把头埋她的颈窝,道:“放心,就是为了你和儿子,我也会好好的。”
“当家的,把柴给辟了,老三也太不像话,在家连柴都不辟,也不怕他媳妇儿怀着孕劈柴,抻着孩子。”
外面婆婆又传来婆婆数落朱棋的声音,沈梦璐这才意识到家里还有其他人,赶紧从朱棋的怀里挣开,被婆婆看见了,戏就白演了。
“快看看大哥大嫂给寄了啥?”
沈梦璐怕朱棋黏糊,赶紧找事分散他的注意力,朱棋也知道媳妇儿脸皮薄,顺着她,好奇道:“是啊,我也想看看我哥给我寄了啥,我和我哥已经小一年没联系了,还怪想他的。”
一包冬虫夏草,一包牦牛肉干,一包藏红花,还有一件崭新的军大衣,虽然不多,但件件珍贵。
沈梦璐感慨道:“让大哥大嫂破费了。”
而朱棋这时候也看完了大哥的信,原来他们一年没跟家里联系,是因为去了边关的哨所,那里在雪山上,交通不便,通信更不方便。
不过朱棋可不会信哥哥说的,他猜测他哥肯定遇到事儿了,要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跟家里联系,不过既然他哥不说,他也不问,只求他和嫂子还有侄女平安就好。
想到边关哨所的条件,他便小心地看着沈梦璐的脸色道:“璐璐,我想把侄女小花接回来,你会不会有意见?边关哨所实在太苦了。”
沈梦璐闻言道:“接回来也是爹娘照看,我能啥意见。”
她哪里有那么小心眼,她又不惦记公婆的家产,再说侄女回来,公婆照顾侄女,便短时间内不会来和他们一起住,挺好的。
朱棋一把抱住她,夸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梦璐给了他一个胳膊肘,嗔道:“知道我好,就记得在外面老实点。”
朱棋叹气,早知道就不跟她说朱樱的事了,让好好的媳妇儿变得疑神疑鬼的。
“老三,你出来,陪我买菜去。”
张桂花在外面喊朱棋,沈梦璐直接出来了,笑道:“娘,让朱棋在家吧,我陪您去买菜。”
朱棋在旁边道:“是啊,娘,让璐璐陪你去,我一老爷们,对菜市场不熟悉。”
张桂花闻言没再反驳,她也认为大男人去菜市场不妥,而沈梦璐偷笑,他因为有黑市的货源,自然不用去菜市场抢菜了,不过让婆婆误会也挺好的。
婆媳俩拿起票证,提着篮子出门后,朱棋便跟他爹说了接侄女回来的事,“爹,你放心,我不会有意见,璐璐更不会有意见,她挺佩服大哥的。”
朱全新把斧头递给儿子,道:“你娶了个好媳妇儿,记得好好对人家。”
见多了为了一把米妯娌兄弟反目成仇的人家,他真心觉得沈梦璐这儿媳妇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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