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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书又收到了对象崇拜的眼神，任凭心里有多喜悦，嘴角依旧只是矜持克制地浅浅弯了弯。
深藏功与名和宠辱不惊的模样。
林佳佳更钦仰他了。
不过很快她注意力又被吸引住了，她跟随大家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这里这么热闹主要是新店开业，这还是一家西洋店铺，听着就很稀奇。
只是外面围着的人多，但进去看的人却很少，大概是觉得这种店铺内东西肯定很贵，怕挨着碰着就干脆只凑个热闹。
林佳佳往门口的招牌看去，见上面写着新店开业有七折优惠，眸子亮了亮，连忙扯着贺锦书往店铺里钻了，她还没看过这里的洋货是怎样的。
怀揣着好奇心，两人走了进去。
店铺的装修风格很复古，但里面有不少玻璃橱窗，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可以一眼看见橱窗类的各种东西。
或许是新店开业，店铺老板很热情，两人一进来，他还给他们大概介绍了店铺中的品类，还有不少女士化妆品。
林佳佳扫了一眼店铺老板，他的穿着很潮流，上身棕色马甲，胸口的口袋上还挂着一块怀表，看起来很像富贵人家的管家，脸上的笑容也很温和，倒是和供销社里爱答不理的售货员一点也不同。
一个好的服务态度总是能让人购物心情变好，林佳佳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那老板也就任由两人随意看。
她先去了化妆品的区域，这里有腮红、面霜手霜、香水、还有不同颜色的口红，都是盒子装，顶部有一个玻璃透明区域可以看清里面的颜色。
林佳佳好久没用过口红了，久违的购物激情燃起，一时顾不上贺锦书自己在里面逛了起来。
贺锦书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不催她也不打扰她。
林佳佳还看见了大大小小的万花筒，她问老板可以看看不，老板说可以，便好奇地放到了眼前。
她稀奇不已，还分享给贺锦书看。
贺锦书的妹妹贺珠玉以前就买过，所以他神色倒是很冷静，不过，看见林佳佳那么喜欢，便温声道，“喜欢就买下，用我的那些钱。”
林佳佳只是觉得好玩，但是日常生活中好像也用不到什么，就摇了摇头，“算了，用处不大。”
她好奇心被满足后就小心地放回了原位，继续看其他的去了，老式收音机、唱片机居然还有一根根的雪茄......
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不过林佳佳重心还是在女士用品上，她买了不少东西，结果付款后在纸袋里她还看到了那个万花筒，是贺锦书用上个月上工赚的钱买的，他本来要上交，林佳佳也没要，只是让他收着自己花。
结果这一转眼，他又花在自己身上。
林佳佳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但还是没舍得说他什么。
贺锦书抿了抿唇，很自觉地从她手中接过了袋子。
两人逛完了西洋店后，林佳佳又去了供销社一趟，她打算买一双小皮鞋，去供销社碰碰运气。
顺利在供销社买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后，她当下就穿了起来。
虽然这双皮鞋花了她二十几块有些心疼，但不得不说，穿上后，总觉得好看了不少，路上回头率更高了。
身旁的贺锦书，原本在她身前半步走，后来默默与她并行，亲近的间距无声地宣示所有权，冰冷疏离地眼神也让很多人退而却步收回了视线。
就在这时，林佳佳停了下来。
贺锦书跟着一顿，“怎么了？”
她仰头看着他，指着一旁的照相馆道，“要不我们去拍几张照片吧？”
贺锦书顺着她目光看了过去，他很少照相，但一想到是和她的照片，心里便忍不住欢喜，“好。”
两人走了进去，照相馆内是一位老师傅，这会儿正有人在拍照。
没有说话打扰他，两人在照相馆打量了一会儿，又看着贴在玻璃窗上展览的照片，等老师傅给人拍好了，林佳佳才道，“你好，我们两想拍两张合照。”
这会儿照相不便宜，所以林佳佳打算先拍两张，到时候她和贺锦书人手一张。
老师傅让他们站到拍摄处，又问他们要什么颜色的底，他说完给两人看了一下展览图，有一些场所风景背景，也有红蓝绿白纯色背景。
两人选了一张□□背景然后又选了一个红色背景，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后，就开始摆姿势了。
老师傅看着相机里的两人，指挥道，“两人靠近一些，不要像陌生人一样。”
林佳佳瞅着两人中间半臂的距离，连忙与贺锦书贴近，一直到彼此手臂贴到了手臂，她才停止。
贺锦书身躯僵硬了一会儿，耳朵发热，对着相机还是很难放松。
林佳佳低声道，“放松一些，拍个照而已。”
贺锦书自然状态下还好，但一面对相机，他总是容易拘谨，他喉咙滚了滚，‘嗯’了一声，努力配合着林佳佳。
老师傅摇了摇头继续道，“男同志笑笑，别那么严肃。”
贺锦书闻言弯了弯唇，嘴角笑容还是有些牵强，老师傅叹了一口气，“男同志再放松，自然点。”
林佳佳听到后，立刻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你给我好好笑，再这样勉强，下次就不和你拍照了。”
贺锦书被她的话震到了，顿时不敢说什么，深呼吸几口气后才感觉好了一点，他微侧着头垂眸看着身旁的人，嘴角翘起一角，眼底溢出温柔与无奈，“好。”
正是这对视间，老师傅看到后，有感而发迅速按下了快门，之后两人又换着姿势拍了一张，这一次林佳佳直接挽着贺锦书的手，摆出依偎的姿势对着镜头笑，贺锦书耳朵又红又热，想拉开她的手又不敢，又担心她生气，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他很喜欢她依靠着自己的感觉。
想到此，他神色松了松，唇角上扬，眉目间也多了几分慵懒餍足。
老师傅再次拍下了。
拍完照后，两人付好了钱，知道还要十天后才能拿到照片，也只能按捺住期待急迫的心情离开了照相馆。
只是，两人刚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一个‘熟人’。
陈卫东正陪着自己的新对象逛街，没想到居然能遇到林佳佳。
他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么久了她像是又长开了一些，更加好看了，这一身打扮衬得她唇红齿白，鲜眉亮眼，眼底不禁露出了几分惊艳痴迷。
贺锦书皱了皱眉，神色冰冷，立刻上前了一步遮挡了他的视线。
陈卫东这下不得不将目光放在贺锦书身上，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除了比他高点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他冷笑一声，“哟，林佳佳，这就是你喜欢的对象啊？”
陈卫东身边的女人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也不好看了。
她扯着陈卫东的手想拉他走，但他站着不动，只是眼神有些嫉妒泛酸地盯着贺锦书。
林佳佳懒得搭理他，躲在贺锦书身后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贺锦书嘴角差点没忍住勾起，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眼睛眯了眯，冰冷的目光紧锁住陈卫东，嗓音冷冽，“这位同志，我的对象喜欢谁确实与你无关，我想，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关心你现有对象吧。”
陈卫东就是不甘心，他并不觉得自己输在哪里，结果偏偏林佳佳选了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人。
不对，他突然想起，两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他嘲讽道，“林佳佳，你连知青都敢处？不怕人家回城就把你踢得远远的。”
贺锦书湛黑的眸子顿时暗潮汹涌，锐利如刀般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如果不介意，到时候我们结婚可以分一张请帖给你，让你看看我们感、情、多、好。”
他唇冷冷地扯了扯，刻意后四个字说的重音，陈卫东还想说什么，但触及他那毫无温度的眼神，莫名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他身子抖了抖，唇张了张，没等他开口，他身旁的女同志见他一直忽视自己，终于忍无可忍，直接甩开他走了。
陈卫东见此，神色不忿地瞥过两人，不甘不愿地跑去追人。
“我家对象魅力可真是大啊，前相亲对象至今都念念不忘。”
陈卫东走后，贺锦书不禁又回想起之前两人相亲的场景，语气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林佳佳看他这醋坛子打翻了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明明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怎么见到陈卫东还能酸？
她仰起头，黑白分明的杏眼看着他，无辜地眨了眨，“没办法，天生丽质，你可得好好对我了，不然我随时都能跟人跑。”
“你......我会好好对你，你......乖一点......”
听到她这话，贺锦书嗓子一紧，直勾勾地盯着她，明明想训斥什么，最后反倒又变成了轻哄，只是望着她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委屈之色。
林佳佳眼帘轻颤，清浅笑意从她眼底漫开，不忍心再逗他，快速地伸手挠了挠他掌心，小声道，“好。”
贺锦书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被她触碰过的掌心又痒又麻，他手掌轻轻蜷缩了一下，这才继续牵着她衣袖走。
两人逛街也逛得差不多，正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便打算去吃饭。
林佳佳担心去国营饭店再碰到陈卫东，就和贺锦书在一家集体面馆吃，这会儿是饭点，所以店铺里的人很多，两人找到一个空位后，各自点了想吃的面，吃完后又买了点零食，才提着几个袋子朝着牛车走去。
今天五一，牛车会停到下午两点多才回去，两人到的时候牛车上还没什么人，便率先占好位子，贺锦书这下总算还记得方知白给他留了一个。
回去的路上方知白知道他还没忘记自己，心里的气也散了，他买了不少吃的，还大方地掏了一把果糖递给了林佳佳。
毕竟以后也是嫂子，先好好打好关系。
贺锦书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但方知白隐隐感觉得到他哥好像对他这做法挺满意的。
林佳佳不明白方知白的意思，看了贺锦书一眼，他对她点了点头，见此，她才道谢收了起来，礼尚往来地也给他分了一块糕点。
方知白裂开嘴笑了，果然讨好未来表嫂不亏。
第54章 处对象的第十天
林佳佳坐牛车回去的路上, 总觉得对面的女知青们看了她好多次。
她一脸不解，等到那天晚上贺锦书告诉她，她才知道她们是看中她的皮鞋了, 但是她们又不太熟，她们不好问, 晚上就找他打探了一下价格什么的。
女孩子们大概就是这么可爱的生物吧！
比起关注男人，可能更喜欢关注同性身上的装扮，有时候因为一条裙子，一个包包就能成为好朋友。
林佳佳当时也没想到这一茬, 贺锦书说了后, 她嘴角也很愉悦的勾了勾。
她买新皮鞋的事家里也没人说什么, 同样夸了好看, 而且看到她买了那么多洋货，还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不过林佳佳也记得她们, 给家里的三个女性都买了一个口红, 刚好今天有七折优惠, 这么多买下来其实也没花多少钱。
大嫂二嫂都很喜欢，还担心她钱不够想要问问价钱给她补，林佳佳说趁优惠买的，也不是很贵，她们才眉开眼笑地收了起来。
她妈也是, 虽然觉得年纪大要这些没啥用了，但自家闺女买的东西意义不一样，同样眼角带笑。
至于家里三个男人，对于这些东西并不太放在心上, 反而多把玩了几下万花筒，才意犹未尽放下了手。
——
天气渐渐暖和后, 林佳佳和贺锦书的约会地点总算也变了。
他们约在河边树荫下，那里有一块地方没什么人去，比较安静风景也好，很适合独处。
看到眼前熟悉的河，贺锦书还心有感慨提起了当初见她跳河的事，说着说着映着河水波光的眼也如春风般柔软了下来，“那个时候，你让我快点走，其实我并没有走，当时就躲在这里，怕你又跳下去。”
“什么？”
林佳佳瞪大了眼，过后又很快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道，“那，那我哭......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贺锦书思绪晃了一下，盯着眼前娇妍活力的人，喉结滚了滚，轻叹道，“还是笑更适合你......”
哭着的时候总让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喜欢看她充满生气的样子、喜欢她笑逐颜开，就连她凶巴巴恼怒瞪自己的模样都让他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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