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CREED应该是logo品牌名,是雕刻上去的,字母C和D的尾笔画交织成一个大写扁平的'X',透着野驯。
下方有一个正在骑马的将军小人图案,旁边蚀刻着一行单词AVENTUS。
阿文图斯?容蝶试着默念了遍,不知其所以然。并且瓶身的整个下半部分摸起来是粗粝的,因为有有一道道凸出的线条紧密交织。
整体看着还行,挺气派的,像是那么回事,就是不知道闻起来....
容蝶已经很久没有闻过那味道了,很怀念,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子,弄了点出来,在手腕处晕染开,闻了闻。
闻完,“……”她有些失落地合上盖子。
头也垂了下去。
司怀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突然蔫吧了还?
遂从沙发内起身,向她身后靠近,直至弯腰将她整个儿虚拢在怀里,低头捕捉她的视线:“怎么了?”他问。
面前的梳妆镜内倒映着两张人脸,挨得极近。
角度问题,容蝶此刻就像是一整个儿蜷缩在他怀里,她闷了会儿,说:“总感觉,不太一样。”
有些委屈,像是丢失了一段什么重要的回忆。
“嗯?哪儿不一样。”
“就,不太像......”容蝶试着去回忆,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那可是她们的初遇。
“嗯,是不太像。”司怀衍见状,从胸腔里闷出一声笑来,点点头,“毕竟我本人闻着更香一点,是么?”
容蝶:“……”
真好意思说!
第27章
十二月大半将过, A大迎来复习周,所有人都陷入紧张而又忙碌的复习生活里,容蝶也不例外。
今年又恰好赶上元旦周末调休, 这日子属实是不好过, 任谁都想考完试然后开开心心去跨年。
A大的期末试题虽然不刁钻, 但是想得高分冲GPA还是有点难度,并且面对的都是一群牛逼哄哄的高考状元级别的家伙, 竞争程度想见一斑。
容蝶她们金融系又是整个经管大院里出了名课多而杂的, 不仅要学本专业超多的专业课, 还得兼顾思政、外语和文化素质教育核心课。
其中文化素质课是最离谱的, 也叫通识教育核心,包括西方文明、中国文明、心理学概论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学科, 还得在物理学导论和物理学概论中选一门辅修。
且A大还有自己的一套英语水平测试体系, 难度4-8级, 8级顶天,下学期开始考, 院儿里目前都是纯英文教学, 对标国外MBA式教育。
这会儿迎来考试周, 不少人都开始疯狂复习恶补, 怒冲绩点, 容蝶前阵子忙兼职忙的头昏眼花, 还得应付某位高权重的司姓大佬, 要是不好好复习, 这次系里的排名怕是悬了。
自从住进印河, 因为容蝶不想应付那些眼馋华诏实习席位的莺莺燕燕, 众所周知,[资源]一词在整个金融圈排T0, 不管你学历有多牛逼,经验有多丰富,只要手握冲天的资源,照样儿能在卷生卷死的金融圈混的风生水起。
而此刻,容蝶拥有司怀衍这样逆天资源,无疑是整个经管大院里最大的香饽饽。
她选择在印河居家复习。
除了必要一些课程要被拉回去写论文、上机房之外,基本上都窝在印河。
上午九点,容蝶穿着宽松的居家套装,是衣柜里现成的米白色套头卫衣,版型原因能直接包住屁股,于是她干脆就搭了一条藏青色的短裤。
她此刻就坐在连接阳台的书房里,戴着防近视的素颜眼镜,盯着眼前的试题:
5.一般来说,一国国际收支出现巨额顺差会使其()
A.货币疲软 B.货币坚.挺 C.通货紧缩 D.利率下跌
扫完题,她毫不犹豫地填了B。
司怀衍一大早就出门去公司了,这会儿家里就她和周姨俩人在,周姨不经常出现,惯是活络于厨房和需要打扫的屋子里。整个书房静悄悄的,很适合学习。
容蝶昨天才知道原来周姨会开车,并且车技一流,能闭着眼睛倒车入库,容蝶想着,等过阵子,找个时间去把驾照考了,当然,考驾照的这笔钱她自己出。
时间在复习的当口过得飞快,一不留神已经是傍晚,容蝶握着笔,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银色的石英钟,指针显示现在时间是18:41,她今天学了8个小时,还行。
坐久了胳膊有些酸,正打算休息会,这时有视频电话打来,是宋青遇。
宋青遇正在校内的一家咖啡店里坐着等对象,一边复习一边等。
容蝶这边的视频电话刚一接通,就是宋青遇那头惨烈烈的哀嚎:“我的天啊容小蝶,我快死了,除了八门必修,我还有选修的俩门,要死了!”
手机里是直女角度,只见宋青遇她单手捂住双眼,不忍看自己跑的数据,两个秀气的鼻孔朝天,对着镜头。
她和容蝶选修的是理科加强组,包括微积分A1A2、线性代数、概率论和数理分析,无形之中比普通组的一元微积分还要难些。
要么怎么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就为那点学分,我真的快秃了。”宋青遇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理论题这会儿已经是小意思了,要命的是线代还有函数。
“怎么了。”容蝶早就习惯了她这般咋咋呼呼,将手机放在桌面,点开免提,清凌凌的小嗓音听着有几分骄矜:“刚入学那会儿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毕了业以后要年薪百万的?这才哪到哪,这么点小苦头都吃不了。宋青,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反思个鬼,姐早已不是当年的姐,已经不敢妄图肖想IBD能收留我,只求毕业在监管部门的交易所能找个差事做做,混个几年,然后混点级别,年薪20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容蝶无声笑开:“我怎么觉得,有些屈才呢。”
“也就你还把我当个人看了,你是不知道,自习室那帮家伙已经卷到什么程度,才大二就已经开始准备CFA,靠,我是真卷不动了,要死了要死了。”
“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咱们考FRM,这个到明年八月,总够你看的了吧?”容蝶建议说。
“……行吧。”
终于是获得了一点前进的力量,宋青遇从桌面上爬起来,继续看函数。
容蝶看向窗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宋青,你认识咱们系里一个叫林恒的吗?”
林恒……宋青遇乍一听这名字还有些陌生:“咱们系的?”
“嗯。”
“好像没听说过诶,问他做什么?”
“还记得上次对杜珂出手的人吗?”容蝶说。
那件事还挺轰动的,但是后来突然就不了了之了,BBS里也没什么水花,帖子都被删完了,发生了这么大的教学事故,系里也没把她俩怎么,不仅没记过也没再找她俩谈过话,反倒是惹事的受害人杜珂,她自个申请休学了。
容蝶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司怀衍有关,或许是他出面的缘故。她也不愿意多想,过多代入,不过倒是可以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问。
被问及那天在MBE公开课上发生的事情,“当然记得。”宋青遇闭着眼都能回忆起那天发生的细节,甚至到现在都历历在目,“我靠爽死了,简直置身爽文现场!不过我记得那哥们当时好像戴着帽子,出手也很快,我压根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儿他就单手翻过桌子从后面离开了。”
“对了,他不是大佬派来保护你的保镖嘛。”宋青遇后知后觉回想起来说。
“他就是林恒。”容蝶盘腿坐在书桌前,皮质的椅子很大,其中还铺着厚厚的毛绒垫子,头发用鲨鱼夹固定在脑后,两条盘曲的腿又细又长。
宋青遇的头发也盘在脑后,不过用一支水笔随便插着固定着的,闻言一愣:“哈?”
这时,咖啡厅挂在门上的小铃铛响起。
一个穿短款黑羽绒服的青年推开门,进来。
寸头,看着挺高的,起码185起步,弯腰关门的时候,下半张脸被衣领挡着了些许,但肉眼可见的是个大帅哥。
他简单环视了一周,锁定好宋青遇的位置后,眉目稍稍舒展,紧跟着朝她那边走去。
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臂随着步伐缓缓摆动着。
“嗯,双木林,永恒的恒。”容蝶单手撑着下巴说,她光着脚,脚丫子在椅子边缘动来动去的。
她这几天没回寝室,住印河,也不知道司怀衍有没有说话算话把人给撤了。
不过现如今她现在人都已经不在学校了,总不至于他还能跑到校外监视她吧?
“你确定是咱们系的?”宋青遇在脑子里又仔仔细细地搜刮了一遍,确实没这人的印象,要么他是新生,要么他就是大四的。
“是。”容蝶记得司怀衍那天确实是这么说的,没有错。
“行,我去打听打听。”
宋青遇说罢,抬起头,看着青年缓缓在对面坐下,这来的也太慢了,有点不高兴,遂冲他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青年刚坐下,见状:“?”
-
名叫林恒的少年出现在华诏集团商厦的一楼时,天色稍暗,他的身形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穿着干练的黑色卫衣,灰色的棉裤,头戴黑色的棒球帽,背靠着白色圆柱,一条腿曲着,抱着臂膀站。
司怀衍从顶楼下来,身后跟着一众追随的与会者,看见角落里的林恒时,林恒也注意到了,他缓缓垂下手臂,从柱子旁站直,随随地望了过来。
-
回到印河。
司怀衍刚关好门,就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还挺急。
紧接着:“你吃饭了吗?”容蝶的声音传来。
她刚好在客厅跳帕梅拉,听见门口的动静,遂跑过去,见他回来一开口就是问他吃了没有。
司怀衍摇摇头:“没有。一会儿出门,吃怀石日料。”他说。
容蝶奔向他的脚步倏停:“你在我的胃里装了监控吗?”她问,怀里还抱着U型沙发里的软枕。乌黑的长头发披散着,双腿微微叉开站,小腿白皙又笔直,模样无端的很惹人疼。
司怀衍左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正在玄关处换鞋,闻言抬头,看向她,所有所思般地问:“嗯,可以吗?”
可以在你的胃里装监控吗?也好,省的我每天要花好久的时间来猜,并且提前准备。
“……当然不可以!”容蝶光着脚,后知后觉他这荒唐要死的念头,矢口拒绝。
“那,这次我的运气还不错?”司怀衍笑,“算是猜对了。”
容蝶没吭声,她没吃过什么怀石日料,但是记得上回听宋青遇说起过,心里一直都记着就是了。
司怀衍经过容蝶时,好端端的忽然伸出手,拦腰将她凌空一抱——
容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托举着下半身给抱起来了,双脚离地。
这是单手抱,也叫爹式抱。
因为是很突然的伸手抱抱,容蝶没有做任何准备,一惊后,急的连忙搂住司怀衍的脖子:“!”
说抱就抱,吓到她了。
“光脚做什么?是家里边没鞋子穿吗?”司怀衍微微皱起眉,拖长了语气问。有些恼她不知道保暖,眼睑处也稍稍地眯了起来,这倒也不是斥责,而是一种不满的心疼感。
“我,我刚一直待在书房的。”容蝶赶紧解释说。
毕竟书房里面整个儿都铺着绒毯,压根不需要穿鞋。
“这样。”司怀衍了然般轻轻点首,下一秒他叫,“周姨。”
“是的,家主。”神出鬼没的周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从身后出现。
容蝶:“……”
“明天安排人,把这里的地面都铺上垫子。”
周姨躬身说:“是。”
容蝶:“…………???”
不是吧,这是在干什么?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她看向自己蜷曲的脚趾,忽然觉得自己恶贯满盈,只一眼便不忍再瞧。
简直离谱。
-
好在这个点,日料店还开着,司怀衍上周就预定了。
是位于浮西路的一家,历史很悠久,大将是霓虹国人,不苟言笑,但是手艺很好。
标准的怀石11道菜,因为菜品着实太mini,也被成为舌尖上的日料。
许是这类店的环境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仪式感,需要遵守茶道和禅宗礼仪,容蝶在吃的时候一声都没吭过。
不仅如此,她的坐姿也很规矩,全程都盯着大将的手和料理台面,目无斜视。
司怀衍忽然就有些不为人道的隐秘心思,有些不高兴,他默默地在心里想,下次还是不要来吃这家了,不仅仅是这家,这种类似的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至于为什么,司怀衍看向面前的姑娘,容蝶她都不笑了。
好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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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回去,容蝶白天学习了将近九个小时,吃饱之后就更不愿意动弹了。
一回去就洗漱,紧跟着钻进被窝打算睡觉,明天更难熬,还有五本书没看。
她刚钻进被窝,紧跟着司怀衍就来了。
这里的床可比不得君越府,小了快一倍。
司怀衍躺到身侧,并且从善如流地将容蝶从身后整个儿纳入怀里,这样的睡姿于他而言已经游刃有余,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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