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课本里说的什么金融的本质是杠杆、是信用,这些都是胡扯。就这么说吧,只要你有资源,哪怕你山沟沟来的,都能秒杀我们这所谓的光鲜亮丽的金融投行人员。”
确实。容蝶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所以当得知在系里有个同学和了不得的华诏集团老总是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院儿里的那些人疯了似的来混眼熟,容蝶深谙这一点。
“而投行也是分层次的,就像我们这种级别的投行呢,基本就商务谈判,每天混吃等死,喝喝咖啡红酒之类,指点江山,跑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出差。”
“真的会很奇怪吗?”
容蝶听闻,心里还是免不得咯噔一声了,她问了出来。
“差不多,毕竟投行的业务就是帮企业做融资并购或者上市嘛,就免不得就需要做调查,看那些企业符不符合融资条件。不管是业务财务还是法务,样样都得查。”
“对啊,为了真实性呢,这就必须得去人家企业地实际查看,有些企业还好,有些嘛....就不好说了。”
他们见容蝶是个萌新,还是很耐心地和她分析了好多,堪比内幕。
...
不过,虽然知道出差是件很累很苦的事情,是dirty work,但容蝶的内心居然还有些期待,就很瑞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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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为了切身验证那些前辈们所说的话,容蝶很认真的参与了第一次外派。
她去到了一家连锁餐饮店,这家店是主打一个卖弹牙牛肉丸的,自产自销,目前正准备上市。
为了调查这家餐饮企业的资质到底如何,是不是真如老板所说的那样好,容蝶在人家门口潜伏了三天……
当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司怀衍他人就坐在华诏顶楼,正打算喝一口手工的猫屎咖啡。
他一向是很冷静、且优雅的人。
纽扣工整,西装笔挺,坐姿端正。
可当左周说完那句话时,他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咖啡..给喷出来。
是的,他喷咖啡了。
左周:“……”
司怀衍:“……”
下一秒,他淡定且迅速地拿起面前的经济报,双面撑开,遮住自己的整个上半身,并且火速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领结上沾染的咖啡渍。
左周内心OS:哦啊啊啊啊啊靠!要死了!内心早已八级地震但是还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的样子。
内伤都快闷出来了。
再待下去只怕是小命不保,于是他火速鞠躬:“老,老大...要是没事我就继续监工去了!”
“嗯,去吧。”
左周几乎逃也似的跑出办公室,将门关上。
第57章
终于熬到周末, 周五晚上落班,回到印河的容蝶身心俱疲,直接瘫软在了U型沙发里。
司怀衍回来的时候, 她刚打起几分精神, 准备泡脚。
“司sir, 你回来啦?”她将袖子撸至胳膊肘上方,雪白的臂膀白嫩且纤细, 正端着一个比她整个上半身都大的木桶盆, 对门口的司怀衍露出笑脸。
司怀衍就这么站在玄关处看着她, 不言、不语。
容蝶胳膊都举酸了, 他也没个反应,嘴角有点儿抽搐, 她也不继续笑了赶紧将木桶盆放下来。
司怀衍换下大衣, 走到容蝶面前, 他同样将袖口挽至舟骨上方,将手伸进木桶里, 给她试水温。
待到水温差不多合适的时候, 他去捞她的小腿。
容蝶起初还有些怕, 担心水烫, 因此脚和小腿一并瑟缩了下。
司怀衍说:“不烫, 下去吧。”
“奥、”容蝶耷下眼, 很听话地将脚放进了热水里。
确实还行, 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泡了脚, 浑身的毛孔都像是舒展开了, 容蝶静静的享受。
泡完脚, 司怀衍甚至还做起了足浴工人的营生,帮她一点点的擦拭脚上的水渍、按摩脚底。
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甚至会让容蝶有种他本身就会伺候人的错觉。
容蝶有时候觉得他这人挺下贱的,明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少爷身子少爷命,却偏偏要搅弄这趟浑水,为了一个平凡的女人,落下矜贵的首级。
擦干净脚,“现在天儿还没热,不许穿凉拖。”司怀衍说,语气命令式。
容蝶刚准备把脚丫子塞进他那双47码的男拖里,闻言只能又悻悻地缩回去,转而是套进了一双干净的鹅黄色棉拖中。
软乎乎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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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容蝶窝在沙发里,腿上摆着笔记本电脑。
看着项目计划书,“要死了,下周我要去实地考察一家智能家具公司——”她一半哭嚎一半认命。
“嗯。”司怀衍看着她仰倒在沙发里,满脸绝望,“智能家具怎么了?”
“智能家居不怎么,主要是我不熟他们的业务啊,烦死了,而且我也没用过什么智能家居。”容蝶语气闷闷的。
“试试不行么?”司怀衍摸了摸她的眼角,那里有一点小污渍,像是芝麻粒。
“又偷吃麻团?”
容蝶:“!”靠,又被发现了,她不是擦过嘴了吗!赶紧抱着电脑开溜。
走之前还不忘大声喊:“我就说说,又没说不愿意去!”
司怀衍就这么看着她落荒而逃,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沙发脊上敲。
末了摇摇头,笑了笑,起身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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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月已过,现在都四月了,再过不久,就是容蝶生日,司怀衍心里已经有了些打算。
容蝶在实习期间还有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儿,不得不提,他们团队和一家民营企业有了纠纷。
对方融资的目的说是要投资证券并且承诺保底收益,可实际却是为了发展期货,最后果不其然被亏得血本无归,原本承诺的保底收益自然也是殉了,还扬言说要打官司。
容蝶那会儿是跟着一个性格比较温柔的男性前辈前去的,那前辈一直都很君子,崇尚以理服人,张口闭口你这样是不道德的,奈何容蝶不惯着他们,当时二话没说,直接:“金融法院是吧?行,到时见。”
容蝶这语气未免太有底气且嚣张了,给他们那伙人看呆了:“?????”
郑思南当时也在,不过是开着电脑里的视频在线聊天,对于她这自信嚣张的口气也有些懵。
后来,一行人去到法院才知道,原来顾年玺在那边。
那会儿,顾大小姐她穿着标准的黑色律师装,笑容冷淡端庄:“我是崇越金融法院的实习金融律师,顾年玺,你们可以叫我顾习。”她这么说。
容蝶唇角弯弯:“顾习。”
对方公司的人似乎是已经察觉出来什么,有些气息不稳。
顾年玺听见容蝶那声腻歪兮兮的‘顾习’,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一地,清了清嗓道:“……你就算了,你还是叫我本名吧容小蝶。”
那伙人都惊呆了。
顾年玺大致看了眼诉求,紧接着半抬起眼,对那伙人说:“并且,我暂时是这家金融法院法定的受理人。”
她气质明艳大气,说罢微微一笑:“你们可以理解为,全程我说了算。”
那伙人:我我我们现在可以撤诉吗?
顾年玺说完似乎还嫌不够,将诉求单在桌面那么一抖掇:“哦对了,还有件事儿忘了说,证监会也有我的人。”
远在某上市公司做财务的宋青遇:?
心说我还没毕业还没进证监会呢吧,你们这么6我不太好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涉嫌诈骗坐牢。
“就是这么牛!!”容蝶今夜在把这件事告诉司怀衍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笑到肚子疼。
司怀衍正在书房里加班,一会来就坐这儿了,鞋子都还没换,不久后有个远程的跨国会议要开。
容蝶窝在太妃椅里,说完那事儿,莫名有点儿想念在君越的将军。
她一边有些思念崽崽,一边还忍不住笑去金融法院的经历:“绝了,你知道吗?就这上诉费还是我出的,刚去他们就放弃了,真的很好笑。”
司怀衍见她这么开心,刚才还在客厅里唉声叹气下周又要去出差,转眼就这么兴奋,他语气温沉斯缓,但细听深处是一抹宠怪:
“实习了阵子,容小蝶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活泼了。”
“可不是吗司sir?”
容蝶也没避讳,直接从椅子里起来,走到他书桌后面,搂住他的脖子,“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好玩整天介打油飞,还好我没选什么卷生卷死的公司,就这样的氛围,我果然喜欢。”
“嗯,那以后容小蝶是不打算进华诏了?”司怀衍有意无意地cue了嘴。
容蝶:“.....?”为什么总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尽说些煞风景的话啊,她嘴边的笑意有些僵绷。
心说她怎么可能进华诏啊,做梦呢吧!
但是为了先应付他,容蝶还是三缄其口,只闷声说她资格不足什么的。
司怀衍一眼就看穿她:“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想。”
容蝶又是一愣,瞧他这话说的,定了生死了不就?直接就叫她这份虚情和假意找不到卸力的点儿了。
啧,她于是干脆钻进他怀里,腻着声儿说:“我这不是怕给司sir您跌份儿吗?”
司怀衍知道她耍什么小心思,只说:“好了,不许闹我,我要工作了。”
容蝶见他这么无情,抿了抿嘴,紧接着瞬间从他身上下去了,并且也不像刚才那么勾着他,直接拍拍屁股扭头就走:“行。”她这么说。
司怀衍见她这么决绝,对着她的背影说:“长行市了,跟我摔咧子呢?”
他其实很少用这种地道的京腔跟她说话,但是容蝶好歹迄小也是在相京长大的,她听得懂。
可她就是故意装听不懂,脚步停下来问:“嗯?什么?司sir你能说普通话吗?”
司怀衍也不恼,只说:“回来。”
容蝶转过身,深呼吸,过了会儿她咕哝了句:“你这人,真难伺候。”说话时半歪着脑袋,瞧着有几分姝戾。
司怀衍依旧不恼,又重复一遍:“容小蝶,过来。”
容蝶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更添几分挑衅的颜色。
司怀衍眼底的笑意有些僵,轻微的厉色一闪而过。
“我不是小狗。”容蝶说。
司怀衍:“……?”
“你刚才叫我不要闹你,我如你所愿,不闹你了。可为什么转眼就又要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难道你对你心爱的女人也这样吗?嗯?司怀衍。”
这是容蝶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说‘你心爱的女人’,那个跟她长得像的白月光。
她模样太挑衅了。
司怀衍郁着声说:“你不听话。”
“是啊,我就不听话,你能把我怎么?”
司怀衍想起来捉她,可是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低头一看。
她居然,居然趁着刚才,把他的鞋带给打了死结——
趁着他低头看鞋带的空挡,再抬头,容蝶已经跑没影了。
该死!
司怀衍从来都很冷静斯文,今夜看来是尽数要破了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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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觉得自己果然有受虐倾向,此刻她坐在公派的奥迪A4里,觉得两天过去了,pp还是有些疼。
可不疼嘛,被司怀衍用皮带抽的,那天他火气不小,据说还放鹰了一场很重要的跨国会议,惹得老美那边有些生气。
容蝶觉得他这人八成也有受虐的倾向。
于是又看向车窗外,这会儿在前排开车的是郑思南,后排还有个前辈,容蝶跟他不是很熟。
她默默将注意力从疼不拉几的pp落到车窗外的景色上,接着又看了眼一会儿要调查的内容任务。
俩钟头后,汽车抵达。
在那家远在昌海的家具公司逗留了几天后,容蝶他们又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一家养鸡孵蛋产业园。
容蝶:“。”
老板很客气地解释说:“我呢,产业比较多,这个也考虑上市。”
行吧,于是小队就又辗转到了位于北齐的小鸡产业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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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诏集团CEO办公室。
左周刚从市场部出来,就忙不迭跑到总裁办公室汇报说:“容小姐她,她在人公司吃喝住了三天...”
司怀衍:“……”听闻,他缓缓合上了合同文件夹。
许是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他明显已经淡定得多了,稍稍思索片刻,觉得这倒也像她能干出来的事儿,“嗯,然后?”
“然后......”左周有些难以启齿,“您要不还是自己去看眼吧。”
司怀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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