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真挚的评论,很快就把那些黑评压了下去。
向来最喜欢在夏林知微博里找乐子的夏绮,看着曾经垃圾区一样恶臭的评论区,现在焕然一新,她绷不住了,咬着手指,在看到还在飞快跳动增长的粉丝数,已然彻底超过了她,更是有些崩溃。
更不论现在热搜前五全都有关《旅途最佳演员》这档综艺,而其中两条都是夏林知。
上次休息时看了一次直播,被夏林知演技震惊到,也看到了网友们反转的言论风向时,她就想过也许会有这一天。
但没料到会来的这么快。
等后面节目继续播出,那岂不是要扶摇直上,真的红了?
一想到这,夏绮无比难受。
就像曾经在学生时代,不论她怎么努力学习,或者故意在考试前用各种方法影响夏林知,却依旧考不过她一样。
后来看着对方转读电影学院,她认为反超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同样选择演员这条路。
一边踩着夏林知制造话题出道,一边靠着家里的钞能力,她果然得到更多机会,甩开对方一大截。
她骄傲地认为,就该这样,夏林知是比不过她的。
可怎么短短数月,情况就变了?
*
新的一天,拍摄继续。
男女主那边和山匪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高潮,整个短剧也开始逐渐走向尾声。
唐思菱终日待在屋子里,期间卓非和沈卿玉多次在门外劝说,因为怕刺激到她的情绪,不敢强制推门闯入,只能尽量劝她吃点东西。
而每次也只有提及长乐时,她才会出来接过饭食。
但吃得也并不多。
这天,当房门陡然被推开,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坐着发呆的唐思菱迟缓地抬起头。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她第一眼并没能认出来。
拿到药膏的长乐,拒绝了圣禅宫宫主让他先治伤再换身衣服的建议,立即就赶了回来。
先前他害怕耽搁哪怕片刻,现在见到人,他才意识到自己满身都是血迹和泥泞混合的脏污。
他就站在那,没有踏进来,只将手里紧紧攥着的药瓶递了递,“这便是我说的能完全治好你伤疤的药,七天,敷七天就行。”
唐思菱这才认出他来,站起身,诧异又不可置信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你到底是去了哪弄成这副样子?”她好几日未曾开口说话,嗓音有些干涩。
那双死气沉沉麻木的眼睛,也开始有了一丝神采。
长乐说起那日她昏睡过去之后,他和圣禅宫宫主的对话,也简略说了去到哪些地方,找到了哪些药材,其间的危险,他一字未提。
唐思菱原以为他是碰上了什么江湖骗子,但得知危机时刻,让二当家突然如丢了魂一般不知所踪的高手,便是他口中这位拥有秘法治伤的宫主,目光顿时看向他手中的药瓶。
但很快,她再次看向长乐,“你还记得我领你回来那天,说过什么吗?我说以后你就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有让你去寻药吗?没吩咐就敢自作主张,连当面说一声都没有,留下张破纸就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真不怕死在外面,曝尸荒野?”
唐思菱走到近前,他身上印着血迹的地方更是分明,几乎就没有一块好的。
见他不说话,只是又将手里的药往她面前送了送,唐思菱绷着脸,“说的话充耳不闻,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不是……我,没有……”长乐急着想解释。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教了那么久话还说不清楚,以后别再乱跑!”唐思菱语气很凶,目光却定格在他腿上,“这怎么回事,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吗?都这样了,还站着做什么,进来坐。”
长乐没动。
唐思菱走了两步,回头,“我让你进来!”
长乐听话的走进屋里,坐到椅子上。
唐思菱蹲身直接撩起他的裤腿,看到已经化脓发黑的伤口,她不再说话,只是麻利地给他处理伤口,最后包扎好了,才拿过他放在桌上的药瓶,看着定定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还生气吗?”长乐小心翼翼问。
“傻子。”唐思菱眼眶微微发红,顿了片刻,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子。”
第33章
【唐思菱眼眶红了】
【她其实不是真的在凶长乐, 只是心疼还有后怕吧】
【呜呜呜他两真的是又虐,又好好磕】
【等唐思菱脸上的伤彻底好了,一切应该都会好起来的】
【不是应该, 是肯定!】
等到长乐泡完药浴,再又换了身干净衣裳,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门被轻轻敲响,长乐披散着湿发打开。
唐思菱站在门口, 本来还在逡巡着查看他状态的目光,在触碰到仅着白色里衣,胸口微敞开显露出的劲韧肌理时,忙又移开视线, 去看天上的月亮,“夜里凉,你身上还有那么多伤, 受不得寒,多穿点出来, 我有事与你说。”
她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
看向对面亮着烛火的房间。
今日因为长乐,她终于走了出来,但每日似乎都很关切她的状况,一定要在门口与她说说话的师兄, 先前只是匆忙瞥了她一眼。
因为沈卿玉病了,高烧不退。
师兄忙着煎药喂药, 忙着守在床榻边,不断给对方擦拭额头降温。
即便夜色降临, 也要寸步不离守在其身边, 看样子是打算一整晚都不准备睡了,细细照料。
哪里还能看的到她呢?
唐思菱心口酸涩, 涩到发苦,抬手轻轻触碰脸上早已经结痂,粗糙狰狞的疤痕。
伤口不疼了,但又好像哪里都在疼。
等到长乐出来的时候,唐思菱已经抱了一坛子酒,坐在房顶。
他没那样好的轻功,费了番功夫才爬上去,安静坐到她身边,将手里洗净的桃子递到她面前。
唐思菱垂眼看着圆润饱满的桃子,因着他这个习惯,她还没咬上一口,便已经回味起桃子的甜味,舌底生津。
竟奇异的稍稍冲淡了发苦的酸涩。
“怎么又是桃子。”唐思菱嘴上嫌弃,动作却不慢,伸手接了过来,一边吃一边道,“等你身上的伤休养到差不多了,我们便离开。”
“离开?去哪?”
“去哪都行,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你说过,我以后就跟着你。”
唐思菱笑了笑,笑容有些落寞,“以前我有两个愿望,一个愿望,现在看来是无法实现了,还有一个愿望,就是看看这外面的热闹,反正总得实现一个吧,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路往南走,去最繁华的地方看看。”
“等游历够了,我会给你些银子,也给你自由。”
长乐原本放松听她说话的神色,瞬息绷紧,“你说过,我以后都跟着你。”
“只是一顿饭钱罢了,你还真打算卖身啊?”唐思菱当初只是故意那样说,为了显得蛮不讲理凶恶一点,好让他乖乖听话不敢跑,谁曾想他居然那么听话。
这段时日总是使唤他干这干那,他一句怨言没有,还主动将脏活累活都揽过去,更是为了求药,命都差点丢了,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哪能继续把人当牛当马,一辈子为自己卖命。
“我愿意,你别赶我走。”长乐说不出更多请求的话,只那双澄净无痕的眼睛湛湛望着她。
“你想好了?”再次得到肯定回答,唐思菱瞥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看在你这么言辞恳切的份上,那就勉强带上你吧。”
夜空宁静,明月如眉。
唐思菱看了一眼那间透出昏黄烛火的屋子,抱起酒灌下一大口,“别和师兄提及我们打算离开的事,到时候留下一封信,直接走就行。”
她仍然会因为不断被忽视,而生出一种置气的想法,用不告而别的方式,叫他有那么一刻两刻,是能分出一点心思到她身上的。
即便她看不到,也不敢看。
她离开了,师兄真的会在意吗?
大概是酒越喝越多,亦或者因为长乐带回的药膏,叫她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唐思菱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话渐渐多起来。
她也不再掩饰般去看天上的星和月,而是直直地注视着那扇窗,像是要透过去,看向里面的某个人。
“那天对他说出那番话,我就知道,我是要走的。”
“可笑的是,他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只是听到沈姑娘的名字,便头也不回。”
无力感还有积蓄了那么久的委屈,唐思菱再也忍耐不住,“长乐,我好难受啊。”
她开始絮絮说起以前的事,小时候总爱和人打架,每回受了欺负,师兄都会给她出头;爬到树上后又不敢下来,是师兄将她背下来的,结果树枝承受不住,摔下来时师兄也紧紧将她护着;一次在后山玩耍,她差点被突然蹿出来的蛇咬到,是师兄及时出手;嘴馋了让师兄给她抓山鸡吃,他就真去弄一个简易的陷阱,蹲在石头后面守上两三个时辰……
长乐静默听着,注视着她,眼神黯然。
【呜呜呜我想睡个好觉有这么难吗,又被虐哭】
【唐思菱看着窗,长乐看着她,两个人眼神都好让人心疼】
【夏林知演技太好了,好到让我看着男女主情感升温,我都完全不觉得甜,只剩暗恨咬牙了】
【谢盛风也很不错,看唐思菱的眼神完全是爱惨了,给我感觉不像演的】
【要不男女主干脆BE算了,要虐一起虐】
【呜呜呜每次这种时候,只有磕一下现实里的夏风cp才能缓解我的心情】
【楼上+1,请一定让我磕到真的!】
这段戏两人都是一遍过,从屋顶站起身的时候,夏林知已经开始醉酒头晕了,不小心晃了一下。
她对酒精过敏,平常基本都会避免不碰,但出于对演戏的认真态度,她觉得还是得喝真的酒,那种逐渐上头的感觉自然散发出来才更真实,而不是纯靠演。
酒的度数比较低,但架不住她酒量差。
站在房顶上那么一晃,吓得下面正扶着梯子的几位工作人员都是一惊,好在一双手臂从后面一捞,直接将夏林知捞进怀里稳住。
谢盛风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她拍戏时因为专注,酒劲还不怎么明显,现在状态一放松,整个脸都红透了,眼神也迷离地蒙上了一层水光。
莫名就勾得人心痒。
谢盛风目光从她眉眼间滑动到红润饱满、微微翕动的唇,她好像正懊恼地嘟囔着什么。
他凑近去听,只听见她很认真地自言自语道,“今天拍戏拍到这么晚,算加班了吧,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有夜戏,我得坚持早睡早起,而且今天我还喝了酒,过敏不适的话只偶尔喝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还年轻,可不能这么早就完蛋。”
谢盛风有些发笑,眉眼间带着几分缱绻,故意逗她,“如果你不抱紧我,待会脚一滑,从房顶摔下去可能完蛋更快。”
压低到只有近前能听到的话音刚落,夏林知就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往下探头看了眼,更是直接将脸埋到他怀里,像只鸵鸟,一动都不敢动。
谢盛风揽着她的腰,纤细的盈盈一握,几乎是很轻松就带着她走过房檐。
此时推迟关闭的直播间里,刚还哀哀泣泣的网友们,顿时像打了鸡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镜头能不能给近点!实在不行,也到房檐上去吧,我要看正面!】
【嗷嗷嗷嗷好激动,抱了抱了!】
【我敲,女鹅腰好细啊,真就是巴掌腰,看谢盛风揽着她,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他两是不是在说话啊?听不到我真急死了!】
【嗯?怎么开始倒计时了,直播要关了?就不能延时久一点吗,我想要全天候的!】
【能看到这一幕,心满意足,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
一觉醒来,夏林知头还有点痛。
虽然昨晚她不胜酒力醉了,但并没有断片,一下就回忆起了谢盛风揽着她,她把头埋在对方怀里的画面。
“……”
还好她算是酒品不错,后面没有发疯什么的,还因为过分惜命,生怕熬夜猝死,喝完谢盛风给她煮的解酒汤,就赶紧躺下休息了。
万幸。
揉了揉太阳穴,夏林知赶紧起床。
今天是特别重要,也是最后尾声的一场戏,她得拿出最好的状态。
沈卿玉身体娇弱,生了场病,四五日还不见好,而这期间,卓非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
没再去和那帮山匪周旋,他们倒是越发疯狂,也许二当家的失踪彻底激怒了他们,大当家亲自出手夜袭,险些就将卓非擒下,幸而沈卿玉之前联系到的那位大人,安排了一位高手侍卫在附近,发现不对劲,立马赶来。
在一对二讨不到好处的情况下,大当家飞身而逃。
“没办法,他武功太高,轻功更是卓越拔群,根本追不上。”卓非捂着胸口,很不甘心,同时也意识到危险,“再这样下去不行,住处已经暴露,我们得换个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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