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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课程相对简单，林陌有时间就会监督鞭策林燚学习，以及想法设法和陆淼搞好关系，尽快让她这位警惕的亲妈对她敞开心扉。
除此之外，她好奇的也只有眼前的少年。
顾洵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旺仔牛奶糖，红色包装，在他白皙的掌心中十分醒目。
“我们下次考试还会被分在同一个考场。”
所以，他拒绝回答有关橘猫的问题。
没有什么失落或是其他情绪。
相反，因为确定那块区域不会对外人展示，林陌竟然不再好奇。
也因为他坦然的拒绝，而不再畏惧下一次的提问。
接过来。
牛奶糖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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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线索
如果说林陌本来的打算是佛系观察亲爹亲妈的学习与生活，那么家长会的进行则是改变了她的这一计划。
周五下午一点钟，高一年级第一次家长会准时开始。
在众家长到来之前，班级里需要进行大工程布置。
姓名签可以帮助家长迅速锁定学生座位，教室前门设有签到位，每个座位都要配备有一份成绩单，班级里的门面担当站在前门那里保持微笑。
林陌则是被赵尹安排绘制家长会的黑板报。
周予宁为了逃避被体委派去擦玻璃，厚着脸皮赖在林陌身边、给她打下手。
两人站在黑板前，边画边聊。
周予宁看了看签到处的一男一女，又看了看林陌，思考后说：“其实我觉得你也是门面担当。”
“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也是挺好看的，但其实我个人偏爱的类型是明艳清冷大美人这一款。”林陌偷偷转头看了一眼班花，然后夸张地用右手捂住心脏。
班花是那种外表看着冷，但实则沙雕接地气的好脾气，她就更爱了！
这往门口一站，一定要让家长们知道他们七班是可以靠颜值碾压其他班级的！
周予宁想了想，认真下结论：“那我懂了，原来我偏爱的类型是软妹乖乖女。”
“不是…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很软妹，不是可爱的那种软妹，就是看着很乖很文静……你能理解吗？”顿了下，周予宁补充，“哦，前提是你不张嘴说话。”
林陌：“……”
半晌，周予宁忽然说：“那这么来看，我表弟也很符合你的偏爱呀。”
林陌茫然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表弟”是代指顾洵。
清冷、美人……
好像是这样。
“所以我和顾洵成为朋友了啊。”她轻描淡写地说，“但是你表弟他不明艳。”
周予宁笑起来：“这话你还是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吧。”
林陌玩笑说：“别，万一小顾老师挥挥手给我留五十张素描可怎么办。”
黑板报并不复杂，没多久就画完了。
周予宁的母亲进来时，她就抱着她母亲手臂一边撒娇一边去座位坐下。
周母很端庄，穿改良旗袍，外搭长款风衣外套，一举一动都是优雅。
林陌收回视线，转身，拿起一根白色粉笔把落款写上“——高一（7）班全体师生”，然后就出了教室。
要去帮赵老师搬奖品。
刚走出教室前门，林燚从侧楼梯迎面上来。
他正和身侧的人说话，那人看着有几分眼熟。
不禁停在原地。
这时林燚已经朝她走过来，抬手跟她打招呼：“傻站着干什么呢？”
林陌看着他身边的年轻男人，对方的脸突然和不久之前、林燚生日宴那晚，包厢外捂着脑袋骂人的脸重合。
立刻拽着林燚走去一旁，小声问：“你身边那个男的是谁啊？”
林燚回头看了一眼，有点莫名其妙地说，“我堂哥，我爸没空来给我开家长会，正好我堂哥在我家，就让他来了。”
“你过生日那天，他是不是在二楼包厢？”
“是啊。”林燚笑着说，“你今天怎么了？你跟我堂哥之前见过吗？”
正犹豫着应该如何提醒，堂哥走过来，视线落在林陌脸上，问林燚说：“你女朋友啊？”
林燚觉得眼前这两人脑子都抽风，好脾气已经磨没了，眉头微皱：“不是，是我同学。”
“哦。”堂哥点点头，对林陌笑了下，眼神有点阴鸷。
那眼神仿佛是在警告，不许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鉴于陆淼依然不愿意承认那天在饭店砸酒瓶的人是她，林陌也不能擅自做主把一切告诉林燚。
更何况后者还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
“没事了。”林陌快步离开，没再看原地的两人。
林燚满头雾水。
看着女生闷闷不乐地离开，他难得没有不耐烦，甚至还在反思，自己刚刚是否有说错什么话。
反思的结果是，他智商情商都完美在线啊！
这时他堂哥手臂搭到他肩膀上，说：“走，看看你成绩去。”
林燚啧了啧：“是兄弟就别说这个。”
……
奖品不少，笔记本、文具盒、铅笔橡皮格尺，都是学习用品。
资金多出自班费，赵老师自掏钱包的部分占三分之一。
林陌还开玩笑说：“老师您刚上岗就自费给我们买奖品啊？”
南江市老师的基础工资不高，尤其是新进学校的，除去房租、日子过得称得上是拮据。
赵尹笑笑：“小小年纪操心的还不少，放心吧，你们老师是不会挨饿的。”
走进教室，赵尹把自己怀里、装着奖品的大纸箱放到教室最前面的桌子上，然后走上讲台。
林陌跟在他身后，把怀里小了一圈的纸箱挨着那个大纸箱放，然后就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没有家长坐在身边难免显得突兀，为了照顾到学生心理健康，赵老师特意给她安排了发放奖品的工作。
林陌知道赵老师的用意，也感谢他的贴心和敬业。
但是说实话，她还是想坐在下面人群中以便放空休息。
现在往前面一坐，无疑成了家长眼中的焦点人物。
林陌觉得这位置跟商品展览台没什么区别。
默默侧过身，注意力放到赵尹身上。
赵尹简单地对从开学到现在的学生学习生活进行总结，如数家珍列举出大家在运动会上的精彩表现，并欢迎家长在会后移步后墙黑板报观看照片。
气氛烘托完，一个敬职敬业、同时关注学生学习和生活、又与学生亦师亦友的好老师形象已经在诸位家长心里冉冉升起。
林陌在心里给赵老师竖了个大拇指。
接着，话锋一转，他拿起讲桌上的成绩单，开始整体成绩分析。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当然，也还是有例外的，比如林燚和他堂哥。
在家长都与学生讨论成绩时，堂哥在极小声地问林燚：“你后桌那个女生才十五岁啊？”
林燚不疑有他，随口说：“对啊，十五，怎么了？我不也十五？”
“没什么。”
这是林陌走回座位拿东西、刻意竖起耳朵才听到的对话。
关注年龄，是想做什么……
林陌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视线落在陆淼流畅的侧颜上。
陆淼长得很好看，好看到雌雄莫辨。
家庭条件不好，又早早兼职接触社会，她的眉眼间是不符合她年纪的成熟。
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还不满十六岁，
只会觉得她长得很嫩罢了。
一条完整的逻辑链渐渐形成。
那晚，陆淼在饭店兼职，遇到了林燚的堂哥。
堂哥在二楼包厢喝醉酒，见色起意，对陆淼骚扰。
陆淼不是不讲道理或者冲动的人，她不会在没必要的情况下大打出手。
原本这两人不会有交集，或许堂哥也查不到陆淼信息。
但是在这次家长会上，两人见面，堂哥注意到了陆淼，还特意询问她的年龄。
而陆淼退学的时候刚满十八周岁……
抬头，看见堂哥已经和陆淼的母亲攀谈，态度喜人，伪装一绝。
陆淼则是面无表情地垂头看成绩单。
林陌觉得不是自己思想龌龊，而是林燚他堂哥看着就不像好人。
接下来的家长会，林陌被点名无数次，无一不是表扬。
不少家长在教室里环视一圈，寻找林陌的父母，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教育出来这样乖巧又学习好的孩子。
周予宁的母亲也在问。
周予宁没想太多，回答说：“林陌是住在福利院里的，福利院院长没时间，所以就没人来开家长会。”
周母看着讲台旁边颁发奖品的女生，突然想起来：“原来就是她在福利院救了顾洵啊。”
周予宁：？
这俩人还有英雄救美的剧情呢？！
……
家长会结束后，林陌迫不及待冲到一楼画室门外。
现在唯一能和她谈论林燚堂哥的，也就只有顾洵了。
措辞都已经准备好，却发现画室的门是锁着的。
一拍额头。
她真是忙中生乱。
顾洵今天也开家长会，散会后会和家长一起回家吧……
叹了声气，耷拉着脑袋转身。
抬头，看见大厅汇聚着学生和家长。
人头攒动，校服和成年人衣衫的混合，在校园里有一种别样的和谐与温馨。
被人渣扰乱的心情竟然就这样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
比如。
如果顾洵现在从人群中走出来，她或许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偶像剧。
但转念一想，又发现这个比喻不恰当。
走到水房门口时，顾同学依然没有出现。
林陌踮着脚往高一一班的方向望了望，发现对方班主任都从教室出来了。
“林陌！”声音来自身后，是周予宁。
转身，先看到的却是顾洵。
少年站在她身边，两人刚从侧楼梯下来。
林陌往画室的方向去，周予宁迎着她走过来，抱怨说：“你怎么比兔子跑的还快啊！赵老师一说散会你直接就没影了！”
女生面上表情太急切，林陌下意识就如实解释，“我着急找顾洵。”
周予宁：？
现在见普通朋友，都需要这么着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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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想法
一楼大厅尚未安静下来。
画室门外，夕阳从窗户照进来，墙上的梧桐树画作被照亮，一如林陌第一次蹲顾洵的那天。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八卦学姐路过。
周予宁临时有事、风风火火跑去楼上，林陌终于找到合适的说话机会。
和顾同学说话不用绕弯子。
没有任何开场白，林陌抬头看向他，问：“你认识林燚他堂哥吗？”
“认识，不过不熟悉。”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侧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部分轻缓，一部分是高跟鞋和瓷砖地面碰撞咔哒咔哒的声音。
顾洵认真思考几秒钟，客观评价：“我在见面时能够认出来他，但是没有过交流。如果单从那天在二楼包厢的事情来评价，我认为他在道德方面有欠缺。”
林陌背对侧楼梯的方向站，正深思着，同时听到那阵高跟鞋的声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刚要抬头和顾洵说些什么，就发现少年在向她身后的方向看去。
社交恐惧症的林陌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转身，顺着顾洵的目光看过去。
周予宁笑靥如花，她抱着亲妈的胳膊。
与两人一同过来的还有两位，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
对于那个男人，林陌认识，是顾洵的父亲，那天在福利院见过。
和顾洵父亲一起来的，大概率就是他的母亲。
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样，顾洵坐实了她的猜想，低声介绍道：“我父亲你见过，旁边的是我母亲。”
“啊……”眼睁睁看着那四个人走过来。
社交模式上线，林陌熟练地扬起乖巧的标准笑脸，微微弯腰、礼貌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顾洵母亲穿着干练的西服套装，面容和蔼，一开口就是自然而然的熟络亲切，“你好呀，小林陌。”
完全看不出她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顾洵父亲也笑呵呵地说：“小林同学，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林陌笑着应对：“没关系，顾洵已经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了，而且也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是我们福利院里孩子闯的祸。”
顾洵母亲亲昵地拉过她胳膊，“小林陌你晚上有时间吗，我和你叔叔一直都想着找机会和你一起吃顿饭。”
没立刻回答，林陌求助地抬头看顾洵。
少年也看过来：“你晚上有事情要忙吗？”
这时周予宁跳出来，抱住林陌另一条胳膊，直接替她做决定似的：“有时间有时间！你晚上回去那么早干什么呀，陪我们一起吃饭嘛。”
这尴尬又热烈的气氛，无法拒绝。
林陌只能点头。
……
在坐进宝马车之前，林陌反应过来始作俑者是谁。
看了周予宁一眼。
女生心虚讨好又俏皮地摸了摸她的头。
时间倒退回十分钟之前，三人在一楼画室门外相遇。
周予宁中途找机会离开，实际是去找亲妈传递八卦。
她一边往教学楼外走一边和亲妈通电话：“我小姨他们是不是就在附近，让他们过来看看林陌呀。”
优雅阿姨也知道顾洵父母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林陌，便将消息发给了夫妻二人。
今天是顾洵生日，夫妻俩从蛋糕店买完蛋糕就开车来学校，想给儿子一个惊喜。
因此没出两分钟就到了教学楼。
周予宁在心里举着cp大旗，凑到顾洵母亲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林陌可乖了，学习好，长得漂亮，文文静静，特别适合当儿媳妇！”
顾洵母亲宠溺地笑了笑：“你这个表姐当的真是够称职的，这就开始给自己物色弟妹了。”
顾洵父亲却对这件事情很敏感：“这玩笑一会儿别乱开，我给小顾都看好未来妻子了，蒋家那丫头就不错，现在就在国外学习管理分公司了。”
周予宁一点都不惧他，没大没小地反驳道：“你看好了有什么用啊？又不是你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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