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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委婉道：“其实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
“OK那就换成白色的。”说完就要转身去结账。
导购员笑吟吟地跟在他身边。
林陌急忙跟上，“顾叔叔，这个有些贵重了。”
顾董事长已经掏出钱包，笑着解释：“我最近联系你总要通过顾洵，终归不如我们两个直接联系效率高。这样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停顿片刻，顾董事长郑重其事说：“小林同学，你要知道，二十一世纪最贵的并不是手机。”
林陌：“？”
顾董事长自问自答：“最贵的是人才。人才这种稀缺物资，最好从高中就抓起！”
玩笑间，结账成功，导购员尊敬地双手把手机递过来。
顾董事长很懂怎么劝人，悠悠说道：“你现在拒绝叔叔的好意，是不是盘算着以后跑去别的公司打压我们公司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客气难免显得矫情。
林陌说：“其实对于刚刚的这一段话呢，我只听懂了一个信息点。”
“哪一个？”
“您说我是个人才，这个评价很高。谢谢。”
顾董事长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嗯，现在不光智商高了，情商也不错。如果你是我女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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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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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利益
手机被包装在手提袋里，手提袋的袋子之一在顾董事长手上。
在话音落地的瞬间，另一根袋子耷拉下来，刚刚好触碰到林陌指尖。
接手机的动作就这样顿住，画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林陌自然读懂了顾董事长的意思。
顾家想收养她当义女。
顾董事长是位典型的妻管严，他今天敢在明面上试探，便意味着顾洵母亲已经默认了他的想法。
按照顾董事长的想法，他将林陌收为义女，一方面是因为真心喜欢林陌的性格、相信她的品性、欣赏她的才华，另一方面则是在为顾洵的以后做长远考虑。
他是商人，难免一切从利益出发，也不希望顾家几代人拼搏才站稳脚跟的公司承担被有心之人谋求的风险。
顾洵不喜欢处理公司事宜、他们作为父母的不强求，那么顾洵以后的妻子必然会占有公司决策权。
所以，顾董事长需要一位能与顾洵妻子相互牵制的义女来持有一部分股份。
而与商场老油条相比，林陌此刻的想法则更多是从自身出发。
被顾家收养，的确是一条走上人生巅峰的捷径。
如果不是心中的直觉告诉林陌，她有一天也许会有回到原本时间线的机会，说不定她真的会就此忘掉林燚那个混球老爸。
然后，平心静气地管顾洵叫哥。
钱难挣屎难吃，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但是，首先理性思考。
先不论到奋斗梦想等一系列高大上话题，单从成为富二代的目标出发，便代表她不能依附任何人积累财富。
顾家的钱永远是顾家的，无论如何也跑不到林燚和陆淼的口袋。
更何况，从感性出发，她并不想管顾洵叫哥。
总觉得这样会有些奇怪，虽然不知这份奇怪从何而来。
短短几秒钟，小林同学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贪财。
与享受相比，陆淼的病更重要、林燚的一生很重要，金钱是凭借自己实力挣取的、才能花着安心、也很重要。
顾董事长和蔼的目光落在她眉心，林陌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期待、甚至依稀听见算盘叮叮当当的声音。
手上的动作依然暂停，林陌弯弯嘴角，委婉拒绝：“顾叔叔，我在福利院生活的挺开心的。”
顾董事长叹了声气，手指一松，袋子就挂在林陌手指上。
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唉，果然失败了。”
手中忽然多了些分量，掌心握成拳，放下胳膊，袋子垂在身侧。
林陌跟着他走出手机店，三人一起坐扶梯去二楼。
走到服装区，直接进了一个运动品牌店。
店里顾客不多，导购员十分热情地走过来，“先生您好！”
顾董事长侧身指了下身后的两个，说：“给我家孩子买衣服，两个一起。”
导购员点了点头就奔着林陌和顾洵走过去。
在笑容满面的小姐姐走到面前之前，林陌抬头，打趣顾洵：“如果我刚刚真的答应被收养，你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服装店里的灯光是从上往下打的，光色白。
少年肤色冷白，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阴影。
他垂眸看向面前的女生，淡声说：“上绘画课会方便许多。”
林陌一拍额头、假装后悔：“那看来我刚刚拒绝的太快了，应该多思考一会的。“
顾洵配合地提议道：“你如果在福利院住着不方便，可以来我家住。”
少年的表情太认真、又干净淡漠。
以致于，在那一瞬间、林陌想到的并不是什么男生邀请女生去家里住不合适之类的男女授受不亲……
而是，顾洵对朋友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
在林陌没反应过来应该如何接话的时候，导购小姐姐走过来，开始介绍店里当季新款。
两人随着她的介绍走了一圈，顾洵对她说：“谢谢，我们自己看。”
“好的，有需要叫我。”
“嗯。”
导购小姐姐走远，两人周围恢复安静。
林陌随手挑着卫衣，不忘看一眼价签。
是一个比较适合学生党的运动品牌，相对平价。
顾董事长是在担心她有心理负担。
不过，即便如此，以现在手里的钱，她连路边摊的大促销卫衣都买不起，更不用提这种正儿八经的品牌店了。
话题回到刚刚。
林陌语气轻松：“没关系啦，其实福利院挺好的，之前和我同住的那个小女生被收养了，所以我现在住的是单人间，很自由，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顾洵往一旁走了两步，从一排衣服里挑出一件黑色短款外套，拿在手里。
没再用多余的言语劝她，只说：“如果有一天需要住多人间了，记得告诉我。”
“好。”
在商场逛了一圈，满载而归，顾董事长留林陌在家里吃晚饭。
因为晚上还要说工作的事情，林陌便没有推辞。
进门后，顾董事长直接去了二楼书房。
周予宁雀跃地跑到林陌身边，看了眼地上男女款都有的衣服，笑嘻嘻地说：“林陌林陌，我跟你说，你现在特别像顾洵的童养媳！”
然后，她就被优雅阿姨弹了个脑瓜崩，责怪道：“学个词儿别乱用，罚你今晚不许看狗血剧了。”
周予宁揉揉脑袋、委屈地撅起嘴，“哪里用错了嘛……我先去厨房帮忙啦。”
“去吧。”林陌不在意地点点头。
周予宁拖沓着拖鞋去餐厅，只留顾洵和林陌在原地换鞋。
玄关处放置有一个大鱼缸，里面游着几条林陌叫不出名字的观赏鱼。
氧气泵咕噜咕噜打出白色的水泡。
换好拖鞋，弯腰把棉鞋放到鞋架上，林陌还是觉得应该和顾洵说些什么。
她也要找机会和周予宁那个磕cp狂魔好好聊聊才行。
站直，林陌转身说：“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与此同时，顾洵也低头，看向她。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
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林陌能看出来，对方刚刚应该也是思考了很久。
尴尬氛围神奇地消散掉，两人都不禁嘴角一松、轻笑出声。
“去吃饭吧。”顾洵叹了声气、之后渐渐恢复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刚刚放松的笑容只是错觉。
林陌点点头。
……
餐桌上，林陌终于见到了钱成焕，也就是顾洵的美术老师。
他坐在顾董事长左手边，侃侃而谈自己上个月在国外学到的绘画心得、见过的著名艺术家，诉说着国外艺术院校的氛围有多好。
最后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会辅导顾洵进入世界最高艺术学府。
一阵慷慨激昂的发言之后，餐桌上更显安静。
顾洵的父母很尊敬他，急忙说几句话避免冷场，但也委婉地说，不强求什么学历，只是想让顾洵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
钱成焕笑呵呵地附和着说是。
几个大人又聊起了其他。
林陌从聊天中听出来，钱成焕和顾洵父母是老同学。
听他的言谈，也知道他是个有点名气的画家，毕业院校也是国内顶尖艺术院校。
理论上是个会让人敬佩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陌对这位美术老师就是喜欢不起来，因此只是和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便默默吃饭。
一直到晚饭后的工作讨论时间，林陌才想明白。
那份不喜欢或许源自于林燚在运动会上说过的话——
“顾洵那个美术老师经常罚他跑步，在他家花园里一圈一圈的跑。”
“顾洵小时候贪玩。”
林陌是不赞成这样打压小朋友天性的，所以对钱成焕的第一印象就是负面的。
逻辑通顺，林陌开始整理手中的草稿，准备上楼去二楼书房。
在走到楼梯口时，被优雅阿姨叫住，“小林陌，你等下。”
林陌停下脚步。
优雅阿姨朝她笑了笑，随后把顾董事长叫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后者沉吟片刻，抬头对林陌说：“咱在客厅开会，让小宁听着。”
林陌：“好。”
她好像猜到优雅阿姨跟顾董事长说的是什么了。
于是，周予宁被按在沙发上、听了一晚上商业规划讨论会，困得她上下眼皮都要贴到一起去，却迫于亲妈威严不敢倒头就睡。
最后还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会议尾声，顾董事长点点头：“的确，后续可以把点评功能和电子地图相结合，还可以和旅游景点进行合作，目前来看发展前景还是很大的，至少在近五年里都不会被淘汰。”
林陌浅浅地笑，“评论功能一定是互联网时代最基础的功能，我们有了这个平台，以后进行别的项目也会更有优势。”
她还没把外卖功能提上日程。
会议结束时，周予宁拉住林陌手臂，哭唧唧地说：“我错了我错了，你不是童养媳，你这根本就是惨兮兮打工人啊！我实名举报我姨夫雇佣童工！”
优雅阿姨又弹了她一次：“明晚的剧也不想看了？”
周予宁这才抿抿唇，拽着林陌上楼：“今天太晚了，就在这里住吧。”
顾董事长欣赏地看过来：“小宁这眼力见见长。”
周予宁：？
什么眼力见？
她只是单纯想让好姐妹留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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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董事长的脑子里：商业发展、股权牵制、利益关系……
顾洵脑子里：喜欢，追人，求婚。
顾董事长：？你这样显得你的老父亲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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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放学
如果说高中生活与之前的学习生活有很多不同，那么在这些不同之中，最难以接受一定是寒暑假被严重压缩。
高三是过年七天乐，高二是十五天假期。
即使是高一年级，寒假也只放二十天。
在期末考试的第二天，学生需要照常上课。在试卷批出来之前，上课内容衔接期末复习前的新课讲授。
在宣布放假安排的时候，学生就表现出了抗拒情绪。
赵尹今天早上六点四十就开始在教室坐班。
教导主任说，面对高一新生，只有班主任以身作则，学生才能有所心理平衡！
所以，当林陌在六点四十一分踏进教室、成为今天第一个到的学生时，刚好撞见赵老师坐在讲台前打哈欠。
他平时都是七点十分才开始坐班。
“老师早上好！”她神采奕奕地挥挥手，和前者状态对比强烈。
赵尹哈欠打到一半差点被噎住，眼睛瞬间被眼泪弥漫。
他打起精神，强行拿出积极上班的状态：“早上好。”
林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其实学生不知道，大部分老师都比学生本身还要盼着放假和放学。
却因为教师身份，不得不伪装出一副积极上班的样子，以免影响学生学习积极性。
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班级，碍于班主任在，即便是憋了一肚子的不满情绪，也只敢窃窃私语。
困顿又没状态的早自习终于熬过去，下课铃响，教室里立时被怨声载道充斥。
林燚没同桌，他只能转过来嚎：“为啥就放二十天啊？”
陆淼在铃响的一瞬间就倒在桌子上了，这问题明显是问林陌的。
林陌正在复习错题集上的错题。
错题集很详细，有错因、有正确答案，也有上一次选择的错误选项。
时隔半个月，旧题重做，连选错的选项都和上次一模一样！
不能不感慨，人果然很容易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心里正打趣着，忽然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林陌在那道二次做错的题目前面画了一个重点符号，然后抬头，看林燚：“你刚刚说什么？”
林燚一脸无语：“我说为啥寒假只放二十天。”
林陌玩笑着说：“或许是二十一天会养成一个习惯。”
林燚不解：“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林陌：“放假超过二十一天你就会习惯不学习了？”
林燚嘴角抽了抽：“一天不放也不妨碍我不习惯学习。”
说着，他视线落到林陌本子上，有点好奇地问：“这什么东西？第一次见学习笔记这么做的。”
林陌说：“错题集，就是把每次考试写错的题整理下来，一段时间后回头去做，以免下次再犯相同的错误。”
林燚翻开看了看，发现上面的题目的确都是从之前的卷子上裁剪下来、然后用胶水粘到本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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