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明白这一点,只是渴望暗夜独行见过的那一点火光,可是棉棉,你让我见过了漫天星辰,只为我一人而来。”
白无凭亲昵的捏着桑棉棉的耳垂,修长的手指顺着下颌一直滑到桑棉棉的下巴尖,再抚上她的唇珠,轻轻摩挲着。
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又旖旎,要了命了,这可真是个勾人的男妖精。
桑棉棉盯着眼前这种人神共愤的脸,没出息的软了身子。
脖颈处已经传来令人心跳的麻酥感,修长的手指已经轻拢慢捻着下滑,挑开了外衫,桑棉棉呼吸变得急促,忍不住弓着身子,扬起下巴。
那手指还待继续作乱,桑棉棉却忽然紧张的拍了拍白无凭的后背。
“怎么了?”白无凭的眼神里残留着一丝迷离,嫣红的唇带着水色,轻柔的问道。
桑棉棉指了指白无凭屋子的方向:“那人,好像是,孟长老?”
两人如今坐在上清峰议事堂的屋顶上,此处是上清峰的最高处,可以纵览上清峰上一切风景。
从这里向白无凭屋舍的方向望去,果然望见孟长老穿着一袭夜行衣,鬼鬼祟祟的摸进了白无凭的屋内。
白无凭的目光玩味又冷酷:“既然找上了门,那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着手指一弹,便在自己屋舍处设下一道结界。
孟长老也不过是化神期修士,即便在结界落下的一瞬间便有所察觉,但面对同样是化神期的白无凭,他亦无法迅速破开结界限制。
而这个时间,足够叫清峰剑宗掌门长老一起来到此处了。
一行夜行衣,不请自来,夜探弟子屋舍。
正值如今这个敏感时期,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守正堂的朱长老迅速将其捆将起来。
白无凭用了一个搜身决,只见咣当一声,从孟长老身上掉下一节短哨,以及一根不过寸长的迷香。
朱长老捡起仔细捻了捻,大惊失色道:“断道香。”
这一下,所有人都严肃起来,似乎也不需要再怎么调查,孟长老绝对有问题!
断道香是迷香的一种,不过这香是专为修士准备的,对寻常人不起什么作用,若是燃着了修仙之人闻了,便会迅速被封住灵觉。
这香极为霸道,封住灵觉后会迅速混入体内灵气中,直到将灵气污染为浊气,致使中香者灵气尽失,修为散尽,故曰断道香。
“孟长老,你糊涂啊。”华长老叹道。
多年同修,华长老只当他是一时鬼迷心窍,还想为他找补:“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你是想为你的爱徒李柯报仇?可门派大比那日你也看见了,那李柯是咎由自取啊!”
“哦?李柯?华长老若是不提,我怕是都要忘了这人。怎么孟长老早不发难晚不发难,偏等到我将千境玉璧带回来了要为爱徒报仇?不知华长老可否为弟子解惑?”白无凭对着华长老,做出一副困惑状。
华长老被噎的老脸一红,说不出话
白无凭自顾自道:“哦我知道了!孟长老定是觉得,得了圣物修为大增的我更有挑战性。”
孟长老气愤的呸了一声:“小子,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少在那儿阴阳怪气。”
白无凭没有理他。
倒是掌门怒喝了一声:“孟玉堂!你还执迷不悔!”
言罢叹了一口气,满脸失望的问:“我问你,你来无凭徒儿房里,是为盗取千境玉璧,是与不是?”
孟长老冷哼了一声:“是又如何?圣物谁不想得?你不想?假惺惺!”
“你!”掌门似乎不明白,为何曾经一起修炼的师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平日只当你古板严厉,虽然苛待了弟子一些,却不曾犯过大错。就是你二十年前曾经带回来的那小徒儿,你暗地打的那孩子满身伤痕,已失慈爱之心,我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成想竟叫你变成如今的模样?”
掌门还在说教,白无凭眼光闪了一闪。
“哈哈哈,你知我苛待于他,竟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苍阙啊苍阙,你果然是个假惺惺的修士啊!”似乎回忆起什么,孟长老眼神中透出一丝疯狂。
掌门闭了闭眼:“你真是冥顽不灵,既如此,我也无需再多言。来人啊,将孟长老押至后山□□,待长老堂议事后再行定夺。”
门外有弟子应了一声是,便由朱长老带队,将孟长老押去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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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夜闹剧已散,天色已晚,掌门遣散了各弟子。
桑棉棉也随无相峰长老暂回了住处。
众人散去,房间中只余白无凭一人。
他站在屋舍中良久,月亮将影子拉的长长的,实实的轮廓打在地上,仿若一尊雕像。
那如仙人般的脸,半张隐匿在月色中,只能从月色照亮的另一半窥见些神色。
只见那妩媚的眼,浮现一丝阴狠,那红唇轻启,自言自语道:“都说了新仇旧恨一起算,还未清算,这仇怎么能算得报?”
话毕,那月色摇晃了一瞬,屋中已不见人影。
孟玉堂也没想到白无凭这么快就跟了来,惊慌了一瞬,孟玉堂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如今苍阙尚未定论如何处罚自己,白无凭一个小弟子,又敢对自己做些什么?
大不了被逐出山门,这清峰剑宗不待也罢,难道自己害怕没有去….
“呃……”孟玉堂不可置信的看着穿进自己腹部的手,嘴唇啰嗦着:“你…你!”
白无凭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抽出手,拿出一张白色手帕矜贵的擦了擦,一边温声道:“让我猜猜,是什么原因是让孟长老如此有恃无恐?”
孟玉堂捂着腹部伤口,穿着粗气看着他。
只见那带着弧度的唇慢慢说着:“看孟长老今日的态度,显然是有了后路。是珠联璧合?还是,天枢阁?”
孟玉堂神色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后强迫自己镇定道:“你在炸我?谁不知道当初夺你千境玉璧的便是珠联璧合与天枢阁的长老!”
“不肯说啊。啊,孟长老伤势严重,怕是得先止血才行。”白无凭目光淡淡的看着孟玉堂,走近,将那沾了血的帕子一把塞进孟长老的腹部伤洞处。
“呃啊!”孟玉堂一声痛呼,奈何此处被朱长老设了结界,除了白无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听见他的声音。
“我以前一直奇怪,按照孟长老贪生怕死的性格,若是谁有什么神器,应该巴不得要避着走才是,怎么会受如此重的神器之伤?”白无凭松了手,那白帕子还塞在孟玉堂腹部。
然后孟玉堂已没有心情管什么白帕子,他瞪大眼睛看向白无凭:“你怎么知道我有神器之伤?这事清峰剑宗明明无人晓得。”
白无凭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抽着肩膀笑着。
“无人知晓?原来如此。那么看来孟长老好像很信任我啊,当初饮我血肉的时候,竟然不担心我说出去。”
“你?是你?!”孟玉堂挣扎着起身,指着白无凭,手指颤颤。
“以前我不懂得,我的血肉明明治疗伤病有奇效,怎么孟长老一次不够,反倒要定时取用?我还只当孟长老尝到了甜头,一心想靠我提升修为呢。如今看来,倒是我错怪孟长老了?”
“你什么意思?”太多的信息铺面而来,孟玉堂一时不知该震惊于那一条。
因自己曾被神器所伤,腰上有深可见骨的多道鞭痕,久治不愈。当时听闻人间有一药童,血肉可活死人肉白骨。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收了回来当伤药。
好在传言不虚,那孩子的血肉果然是治伤良药。
只是这作为实在有损阴德,为正道所不齿,自己身在清峰剑宗,一切需小心行事。
因此每次取血,孟玉堂并不敢取用太多,因此这伤也反反复复需要那孩子的血救治。
直到那孩子修成金丹期时,自己才算堪堪好全。
后来那孩子想趁着自己闭关之时要他性命,被自己发现打成重伤。
孟玉堂本想了结了他的,这样自己曾饮食幼儿血肉治病的事也可以永远埋葬。
没成想危机关头,那孩子被姜姻带走,孟玉堂倒没有想过,他的血肉居然还能助益修为?!
“让我猜猜,什么神器能有如此杀伤力?让孟长老光是治伤便耗尽了我的血肉精气,才导致丝毫未察觉我的血肉可以助力修为?”白无凭边说边朝着孟玉堂走近。
孟玉堂骇的后退,只见白无凭慢悠悠的掏出一段金丝。
“不是凡物,是这灵宝金丝,可对?”
孟玉堂已彻底傻眼,不可置信的说道:“灵宝金丝,也在你手中?”
然而答案已显而易见,白无凭继续道:“看来孟长老寻找圣物已经很久了。若我没记错,我派宗史上曾记载过,孟长老少年时便拜入清峰剑宗学道,那么想来,为人探取圣物消息是入道前的渊源了。”
白无凭说完,孟玉堂脸已煞白。
原来自己与白无凭不止夺宝的新仇,还有取血的旧恨。如此想来,白无凭势必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思及此,孟玉堂反而破罐子破摔的道:“这么多债在身上,我说了你便会放过我吗?既如此,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白无凭赞同的点点头,随后灵宝金丝一出,灵活的一个扭转,将孟长老两侧的琵琶骨穿透。
“孟长老似乎没有想明白,你说与不说,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让死人开口或许有些难度,让活人开口,方法倒有的是,孟长老觉得呢?”
随后也不给孟玉堂说话的机会,灵宝金丝便一转瞬传透了孟玉堂身上几个大穴。
孟玉堂疼的冷汗涔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无凭嗤笑了一声,好言劝道:“孟长老,说吧,你是个惜命人。”
说罢,那灵宝金丝又飘动了起来,这次竟对准了孟玉堂的气海。
需知,若是搅毁了修仙之人的气海,那么跟打回凡人相比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孟玉堂两股颤颤,终于受不住,痛哭流涕道:“我说,我说。不要毁我修为!”
灵宝金丝仍然在眼前浮动,白无凭好整以暇的问:“说吧,是谁指示你偷圣物?”
“是木建南,是木建南!我二人是亲兄弟!”孟玉堂说道。
“天枢阁是家传的门派,你是天枢阁的人,为何来清峰剑宗求道?”白无凭狐疑道。
“因我是私生子,随母姓。我二人虽是亲兄弟,却是同父异母。幼时,我与我母亲不得木建南母亲喜欢,好在木建南一直对我不错。母亲百年之后,我便辞别了天枢阁拜师清峰剑宗,因感念幼时情谊,一直与木建南仍有联系。”孟玉堂解释道。
白无凭点点头,又问:“他让你偷盗圣物,意欲何为?”
“我也不十分清楚。”话音刚落,孟玉堂只觉那灵宝金丝离自己气海又近了一分,赶忙道:“是真的。”
顿了顿继续道:“想必你也知道,自万年前,灵虚大陆便再无人飞升。大家虽是修士,却也心知肚明,若不能飞升,早晚要如诸多前辈一般,落得一个陨落的下场。”
白无凭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孟玉堂回忆道:“大概百年前,木建南联系我,说他找到了此界飞升的法门,这法门便是五大圣物。
他劝我与他一起寻找圣物,到时候找到圣物便可召唤煦和珠,说不定到那时,便可白日飞升。我于修仙一道,天赋有限,听他这样说自然心动不已,所以便帮他寻起了圣物。”
“煦和珠?那是什么?”白无凭坐直了身子,皱眉问道。
“我亦不知。”这次不等白无凭再做什么,孟玉堂条件反射的加重了语气:“我真的不知道。我问木建南他也支吾着说不清楚,只道是通过传承之力了解的消息。”
白无凭脑子略一转,看来木建南对孟玉堂也未见得是真正的信任提拔。
只是多个人多份力气,在灵虚大陆各地按个眼线寻找圣物。关于煦和珠的来历,木建南未必是真的不清楚,只是不想让孟玉堂知道罢了。
孟玉堂交代的差不多,这么多年的秘密有了宣泄口,人仍然处于一种怅然中。
“呃。”那怅然没有持续多久,孟玉堂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气海,只见灵宝金丝泛着金光,已经锋利的插了进去。
“不…”孟玉堂嘴唇哆嗦着,试图挽留住什么。
然而随着白无凭抽出灵宝金丝,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只见其气海像是被凿开了个口子,顺着伤口疯狂外溢,一身修为就这样渐渐消弭。
待那修为消失殆尽,凡胎□□再难承受满身的伤痕,不多时,孟玉堂便血流尽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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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白无凭早在抽出灵宝金丝的那一刻便转身离去。
报仇雪恨,听起来倒是个快意的词。但孟玉堂的死去,并没有给白无凭带来一丝畅快。
白无凭一边往外走,一边失神的想,这些人的债,不在于向他讨了多少血肉,而在于无论如今用多少鲜血来还,也无法再洗白他的内心。
这世界是血色的,这是从他降生而来便被这些人定下的基调。
而这,他们早已还不了。
白无凭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仿佛教养良好的矜贵公子,漫步于月色之下。
月色轻拢外袍,将这蔽体的衣物也染上夜的凉。
一切都是安静的,就连脚步也是无声的,只有小石子咕噜噜的活泼滚来,打破这沉谧的气氛。
白无凭缓缓抬头,只见月色下,少女百无聊赖的踢着石头子,来回踱步。
她的头发在月色的照耀下犹如黑缎,闪着光泽,映亮了白无凭的眸子。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少女忽然停了动作,猛地抬头也向这边望来。
随后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臂,亲昵道:“夜凉啦,我来接你。”
白无凭怔愣了良久,只觉眼前的血色暗色尽散,连月光也霎时间变成情人的呢喃,让他忍不住软了心,温柔的回应道:“好,你来接我。”
仇恨三千何以解?唯心爱了之。
紫色的雷云蓄势飞快,打破了熨帖的氛围。
桑棉棉指了指头上:“你好像,又要晋升了。如今身边也没有什么法器,你行不行啊?”
白无凭好笑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只开口叮嘱道:“你躲远些。”
这劫雷劈下的利落,好似在应和历劫之人的心境。
过去的枷锁彻底被打破,紫色的雷电仿佛要将曾经的郁气粉碎干净,白无凭眸色坚定,从今之后,再无任何过去可以束缚住他,从仇恨中解脱出来,他将重新拥有一颗自由的心!
劫雷直到天亮才鸣金收鼓,清峰剑宗的众人已经将后山的小路围的水泄不通。
司徒巧巧牵着沈骁的手凑到桑棉棉身边:“棉棉,白师兄好厉害,这可是我派最年轻的合体期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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