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点头。
过了一刻,兰嬷嬷走进来,轻声道,“小姐,朝政殿的徐公公适才来了,说是太子殿下一会过来,让您准备着。”
她怔了片刻,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随口问道,“他昨日可去了夕月殿?”
“昨夜太子殿下在朝政殿过的夜。”
“哦。”她轻轻点头,又问道“他为何不去夕月殿?”
兰嬷嬷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总之太子殿下愿意来辰阳殿就是了,她道,“老奴也不知啊。”
她转动着灵动的眼眸,别回头给她安了个善妒之罪,那可是七出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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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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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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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穿了件象牙色薄衣, 还没来得及梳发,谢Z云就已来到了辰阳殿,兰嬷嬷正整理着床榻, 莲草往香炉里添着香。
她温婉的冲谢Z云见礼,谢Z云看了眼兰嬷嬷她们, 淡声道, “都下去。”
如蝶手拿梳篦看着她家小姐,不知是该出去还是给小姐梳完发再出去, 谢Z云走到她面前, 看了眼她垂落在肩上如瀑的青丝, 又看向如蝶手中的梳篦, 冷声道,“给我吧。”
如蝶有些慌乱的递给他,匆忙出了内殿。
荷良欲言又止,想要喊住如蝶,却没喊出口, 她看向谢Z云, “殿下……”
她还没说完, 谢Z云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妆奁前坐下, “别动。”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却从铜镜里看不到身后的谢Z云, 本是要乖乖的坐在那里,让他给梳发, 可还是想要仰头去瞧他, 头还没扬起来就被他宽大的手掌又给转了回来, “说了,别动。”
她只好乖乖的坐在那里, 感受着梳篦从发丝间一点点划过,再从头顶梳下,再一点点向下滑落。
谢Z云轻柔的给她梳发,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只怕会弄疼了她,总之有的是时间,就慢些给她梳吧。
她心中暗暗嘀咕着,谢Z云倒还是个温柔的人。
可大婚之夜却是把她折腾的……
她轻哼了声,抿着唇,谢Z云淡声道,“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谢Z云放下梳篦,看着她有些羞红的脸颊,嘴角轻扬,拦腰将她抱起,她有些猝不及防,轻喊了声,一双玉.臂慌乱中缠在他脖颈,待回过神来,又垂下眼眸,将小脑袋贴在他胸膛,只觉脸颊滚烫。
谢Z云将她放在软绵的床榻上,漆黑如墨的眼眸瞧着她,他的太子妃今日为了他还哭了一场呢,他倒是好奇日后她还能做出什么让他讶异的事来。
他向她凑近,还未触碰到她柔润的唇,荷良软糯的身子微微动了动,脑袋转向外侧,娇嗔的说着,“殿下,灯……”
他想起今日在揽月院中她说的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是夫君吗?”
荷良杏眸透出疑色,随即又垂下眼眸,“夫……夫君,有光我睡不着。”
谢Z云眼中已满是她,一声夫君更让他心中炙热,他动了动喉结,在她鼻尖落上一吻,不舍的从她身上起来,熄灭了灯烛。
他还未走回床榻,只听她软糯的声音又道,“夫君……”
谢Z云没等她说完,问“口渴了?”
“不是。”
“我那日在尚衣局也给你挑了睡衣,你要不要换上……”
谢Z云轻叹了口气,走向床榻,覆在她身上,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粗重的声音低沉道,“下回。”
荷良冷哼了声,被他吻住了唇……
……
晨起,谢Z云醒来,看着她睡得香甜,娇柔的身子窝在床榻里侧,肤白如雪,朱唇轻微动着像是在梦语,他凑近听了听,却又像是在嚼东西。
他望向远处,思绪深沉,她不只是李家的人,她把他当夫君,嫁夫随夫,她是东宫的太子妃。
……
谢Z云身着一袭墨衣在院中练剑,她昨夜歇下的早,倒是没有那么贪睡,也早早的起了身,洗漱过后,青丝被玉簪挽起,就急忙忙的跑去殿外,要看谢Z云练剑。
她倒是还从未见过他练剑。
不过那夜在顺安街上,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拿剑都能将那两个戴面具的人给杀了,那个时候她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根本没心思看他们打斗。
兰嬷嬷给她搬了软凳,晨起有风,吹着凉飕飕的,又拿了件披肩,她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瞧着他。
刚透出山头的晨光透着淡淡薄雾,清冷而柔和,打在谢Z云身上,她看的入神,不自觉的喊出了声,随后才觉得有些失态,又乖乖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谢Z云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将手中的剑扔给徐公公,荷良站起身,将兰嬷嬷早就准备好的巾帕拿给他,柔声说着,“擦擦汗。”
荷良:我这样做应该很贤惠。
谢Z云眉头微蹙,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将巾帕接了过去,只听她说道,“夫君,我也想练剑……”
谢Z云:“……!?”
他垂眸打量了她一番,她能拿得起剑吗?
但她一双净澈的眼眸满是期待,他又不忍打破,将手中巾帕递出去,轻应了声。
听到他答应,她看了眼兰嬷嬷,将身上的披肩解下给她,又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剑,一时之间,没有心理准备,有些重力不稳,险些踉跄摔倒,可……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是将剑又拿了起来。
谢Z云轻笑了声,淡声问着,“你想怎么练呢?”
她手中握剑,抬眸看着他,心中已开始犯嘀咕,这剑在谢Z云手中那么轻,跟鸡毛掸子似的,在她手里怎就变重了呢,现在说不练了,应该也不丢人,反正平日里她也从未拿过这么重的东西。
谢Z云看她适才的欣喜劲全然不见,犹犹豫豫的,他看向一旁的徐公公,“取条树枝来。”
徐公公怔了下,随即取了一臂长的枝条来,他递给谢Z云,谢Z云却没有去接,示意他拿着枝条站在那里,徐公公突然脑光一闪,咽了咽口水,拿着枝条的手都开始抖了,“殿……殿下,这,这使不得啊。”
早知道取支长些的枝条了……
徐公公由手抖开始腿抖,然后全身抖动着,这李家二小姐哪是舞剑的料,怕不是想要了他的小命。
他慌乱之中,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兰嬷嬷,希望兰嬷嬷能给他说句话,劝劝她家太子妃啊。
兰嬷嬷咽了咽口水,望着她家小姐,徐公公怕不是过于担心了,她家小姐能拿起剑已很不错了,哪还有力气挥剑砍他,就算是能挥起来,她那点子力气也砍不死他,最多是见个血。
如蝶与莲草在殿内一边清扫着,一边时不时的望向这边,满眼好奇。
谢Z云站在她身后,宽大的胸膛将她包围,骨节分明的手掌握在她柔嫩的小手上,“看好了,一共九片树叶。”
徐公公倒吸一口凉气,虽说有太子殿下握着太子妃手中的剑呢,可……可这还是……还是有小命不保的风险。
谢Z云带着她脚步向前移去,她垂于两侧的青丝扬起,环绕在四周,手腕转动剑柄,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清冷的光向前刺去,她手中的剑被谢Z云驱使着,如同丝带般轻柔却极有力,抬起再落下……抬起再落下……
徐公公手中的枝条完好无损,叶片全落了下来,又被风吹起,飘落在一旁的月季花上,徐公公紧皱眉眼,一副苦相,嘴里低声呢喃着,许久,才微微睁开眼睛,确定自己还活着,又急忙查看了自己身上,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伤才松了口气,腿一软,直接跌在地上。
她欣喜的看着谢Z云,“这么厉害,我以后要学剑。”
谢Z云:“……?!”
兰嬷嬷也不觉间睁大了眼眸,只是垂头不语。
荷良看向刚从地上起身的徐公公,“徐公公,去尚武局选一位武师来,我要学剑。”
她一时兴起,接下来又想到,要打造一把什么样的剑才好,最好是轻便些的。
谢Z云看了一眼徐公公,随后又看向她,“先不用寻武师,你若想学……”他迟疑了下,“我教你就是。”
谢Z云:反正也是三分钟热度。
她灵动的眼眸动了动,轻叹了声“也好。”
“也好?”
难不成她还不满意,她可知他有多忙?想来是不知的。
“好。”
……
御膳房送来早膳,她因心中欢喜,用的多了些,最后专门给她炖制的三补汤都要喝不下去了,本是打算不喝了,可谢Z云说那是他特意吩咐御膳房炖制的,她便给喝了。
用过早膳,谢Z云回了朝政殿,如蝶正给她盘发,院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她心有疑虑,便已传来了永宁清脆的声音,“荷良……”
她还正好奇呢,她与谢Z云大婚那日,文帝就早解了永宁的禁足,这几日她竟是都未来东宫,着实稀奇,稀奇。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大婚第二日去请安折腾了许久,昨日又回国公府,今日永宁来,倒是合理的。
永宁看到如蝶还在给她盘发,轻叹了口气,嫌弃道,“都是太子妃了,你怎么还如此贪睡?”
“哪有,我是早起练剑来着,没有盘发。”
永宁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她,“你……还练剑?你是看Z云哥哥练剑吧。”
她轻哼了声,眼眸灵动,小脸上满是得意,“他已经答应我了,要教我练剑的。”
永宁半信半疑的坐在她一旁,兰嬷嬷端来了茶水、糕点放在那,“公主,慢用。”
“我不信,Z云哥哥现在已经帮父皇协理朝政了,哪有时间教你?”
“信不信由你。”
永宁冲她撇了撇嘴,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看向正在给她盘发的如蝶,“你下去吧,我跟你家小姐有话说。”
如蝶怔了下,有些为难的看着荷良。
“永宁,你急什么,马上就好了。”
……
永宁将话又憋了会,如蝶刚一走出去,她急忙凑近荷良说道,“你够厉害的。”
荷良有些懵的看着她。
“听闻你大婚之夜将Z云哥哥胸口处抓伤了,还流了不少血……”
荷良急忙打断她的话,“谁说的?”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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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良急忙打断她的话, “谁说的?”
永宁看她有些激动,神色中又有些慌乱,她本是不信的, 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 “我听宫里的宫女们……都在议论, 不过,你放心, 我已经训斥过她们了。”
荷良:宫女都知道了?那整个皇宫岂不是都传开了……!!!
完了, 她李家二小姐的英名全毁了, 太丢人了!
再说了, 哪有流了不少血,明明就只是浸血了。
永宁笑着宽慰她,“你懊恼什么?我母后又不会把你唤过去训斥一顿,皇奶奶自是也不会说你。”
“哼,多丢人。”
她猛地站起身, “我去找谢Z云。”
永宁拉住她, “不是Z云哥哥说出去的, 我替你查了, 是裴婷衣身边的侍女阿香传出去的。”
“不过,想来也有裴婷衣的份, 她若是不许,阿香一个侍女敢这般议论太子与太子妃的私事吗?”
她轻叹了口气, 从前在国公府看着爹爹的姨娘争斗个没完, 她只以为是府中没有主母的原因, 如今看来,她这个太子妃也有人上赶着欺负。
这日后若是东宫再纳了侧妃, 还不得闹腾个没完没了?
“对了,荷良,Z云哥哥可去她房里了?”
她轻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应是没有。”
“我就说吧,Z云哥哥才不会跟你记仇呢,你小时候欺负他的事他早就忘了,就算没忘,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她点了点头,倒是认可永宁说的话。
永宁吃完了糕点,又饮了茶,“我想起来了,我是有事要跟你说来着,皇奶奶还有十来日就要过寿……”
不等永宁说完,她猛地惊了惊,拉着永宁的手,“去年,我答应皇姑奶要给她准备一份大礼呢,可我还没头绪呢。”
“那倒是省了心,皇奶奶已经发话了,让你和我每人给她绣上一对寿联,底纹是寿桃。”
她苦笑了声,“是省心了,可……可我虽会刺绣,但我不想绣。”
永宁笑了笑,“咱俩想一块去了,我在想是不是偷偷出宫去寻人给咱们绣,到时皇奶奶也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绣的,咱俩的绣工又不差,只是懒,沉不下心来去绣。”
荷良下意识的摇头,“被发现了可是要挨骂的,你还嫌没禁足够啊。”
“那怎么办?真绣啊……!!!”
她脑袋瓜转了转,动了小心思,“你不是说李美人刺绣也颇为精巧吗,我们去她殿中,让她帮着些。”
永宁叹了口气,“那还不是得自己绣。”
……
两个人商讨了一个时辰,也没想到解决之法,只好一同去李美人的清雨殿,荷良拉着永宁的手,放柔了声调,“永宁,咱们让李美人‘帮’着绣寿联,这件事你去说。”
“为什么?”
“如今我是太子妃,跟从前不同,这种事还是你去说比较好。”
“我还是公主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向来是争吵惯了。
这时永宁突然对她冷哼了声,“你再欺负我,我可要去跟Z云哥哥说了,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荷良顺着永宁的目光看去,谢Z云正向东宫里走来,她也冷哼了声,“我还不是不想给他丢人。”
这时谢Z云走来,瞧了眼她们,这两个人在一起向来不会安生。
永宁说道,“Z云哥哥,你的太子妃她欺负我。”
谢Z云轻应了声,并不理会她的话语,就要向朝政殿走去。
永宁上前拦着他,不满的说着,“你不管管她啊?”
谢Z云轻叹口气,“是她欺负你,又不是你欺负她,我管什么。”
……?!
永宁怔在那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懵了许久。
“这……你们两个一起欺负我。”
荷良也懵了,谁知道谢Z云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永宁拉着荷良的手臂,不解的看着她,“诶,李二小姐,你这么快就把冷情绝性的太子殿下给征服了?”
荷良轻咳了声,谁知道谢Z云心中怎么想的,不过在永宁面前还是N瑟一番,“那是自然,不看看我是谁……”
虽是N瑟,却也底气不足。
永宁冷哼了声,冲她撇嘴,“我可告诉你啊,Z云哥哥心思可深着呢……”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也是个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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