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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保护她
宋清清瞬间有点懵。
这些年来一直觉得高不可攀的厂长，竟然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能当上厂长？
她是谁？她可是整个机械厂的孩子里，最好欺负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知道，欺负她，不会有任何麻烦，绝对不会被家长揍。
唯一的麻烦只是来自于她的反抗。
过了好一会儿，宋清清才反应过来，以前的记忆随即映入脑海。
看来她还小的时候的直觉也是对的，她以前总觉得厂长和厂长夫人看她的眼神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具体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遇到生死攸关的问题，或许跟他们求助的时候有用。
非常遗憾的是，过去这么多年，她曾经找那家人求助过几次，每次都很失望。
包括那次掉进河里烧得迷迷糊糊，宋清清跟厂长夫人说，她真的快要死了。可是厂长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一下子蹦得老远。
她当时是快要死了，现在厂长的情况是职务侵占、财产来源不明。
他们怎么好意思跟她这个受害者求助？
而且杜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才导致他的父亲被查。
宋清清突然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压得她喘不过来，她冷笑说：“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和你妈都觉得，我可以给你们全家带来荣华富贵，但是如果不能给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就是我的不对了。”
杜飞慌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过去我们家确实对不起你，我可以保证，以后一定举全家之力替你做任何事情。”
宋清清像是听到了前所未有的笑话，她说：“当年你们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帮到我，你们不屑于和我这种底层的人有任何牵扯。现在跟我说，你们会举全家之力替我做任何事情，是觉得我很傻吗？”
杜飞哑口无言。
宋清清语气前所未有的狂妄地说：“就算你爸平安无事，以后我的人生和你们家也不会有交集，因为我一定会比你们家所有人都强得多，我会站在你们全家几辈子都没办法达到的高度，藐视你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你们所谓的帮助？你们也配！”
这大概是杜飞二十一年的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如此狂妄的话，而且他心里下意识地觉得狂妄的话会变成真实的存在。
眼前的女孩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懦弱可欺的人，现在的她已经是他无法平等对话的对象，假以时日，她的未来会更加不一样。
宋清清正准备想转身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腿有点不听使唤，软得抬腿都成问题。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让她特别有安全感的声音――“清清，怎么了？”
季嘉衍再一次如神般降临，站在她的身边。
“季大哥……”宋清清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无需她解释，季嘉衍就冷冷地看向对面的人，“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杜飞被他妈练就的眼色此刻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姓甚名谁，但是从对方的气场可以推测得到绝对不是普通人。
才刚刚开学不到两个月，宋清清就已经找到了这么强大的靠山？
果不其然，宋清清亲生父母的身份，果然不同寻常。
杜飞心里涌上无穷无尽的懊恼和后悔，以及对父母的埋怨。
莫欺少年穷，这五个字他们之前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季嘉衍才不在乎这个人到底想什么，他拉着宋清清的胳膊离开那人的视线。
来到校园的一个人少的地方，季嘉衍关切地问：“清清，你怎么样？”
最近几个月宋清清自认为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坦然地面对曾经的苦难，可是刚才面对杜飞这个对于曾经的她来说遥不可及的人，她忍不住想起过去的经历和屈辱，还是觉得委屈。
书里看到的风轻云淡的情绪，根本不属于她。
“我没事，就是心里难受。”宋清清的声音依然带着哭腔。
其实季嘉衍完全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也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哪怕他有一个侄子一个外甥女，但是他比他们也大不了太多，从来没有哄过小辈。
据说哄小孩最管用的是糖，可他身上没有这玩意儿。
“清清，饿吗？要不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季嘉衍笨拙地问道。
宋清清吸了吸鼻子，摇头，“我不饿。”
季嘉衍只好说：“那你想做点什么？去图书馆？还是去逛街？要不我带你去买点东西？”
季嘉衍记得前不久听到大姐和大嫂说，她们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去逛商场特别管用。
宋清清说：“我想去实验室。”
季嘉衍：？？！！这孩子怎么跟他一样，懒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喜欢去实验室。
来到实验室所在的楼层，宋清清突然开口说：“季老师，一会儿我可能没办法集中精力整理资料。”
季嘉衍非常宽容地说：“没事儿，你就是坐在那里发呆都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可是在实验室众人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副景象――季老大带着垂头上气的小师妹进来，小师妹的情绪明显不对。
两人进来之后各自坐回位置上，没有任何交流。季老大好像是在忙会儿手里的事情，小师妹坐在位置上黯然伤神。
褚丰年看得有点心疼地对严敏珍说：“师姐，你去安慰一下小师妹，她肯定是被老大训了。”
严敏珍说：“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结合咱们跟老大相处的经验，你觉得这个时候去安慰有用吗？没准会让老大采取更多措施，让小师妹知难而退的措施。”
褚丰年只能悄悄地瞪了一眼季老大，小声地嘀咕说：“惨无人道、黑心黑肺！不懂怜香惜玉，以后肯定注定单身没人要！”
再看清清小师妹，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肯定是太难过了。
她才十六岁啊！
季老大干嘛这么凶？
太过份了！
不仅仅是褚丰年和严敏珍这么认为，其他人也都这样想，大家相互交流眼神――一起跟季老大说说！
第98章 好难哄
大家都觉得清清小师妹和以前那些被人塞进来混资历的人不一样，她是有真才实学干的！最主要是她长得赏心悦目，明媚的笑容让大家的心情都跟着灿烂起来。
不仅仅能成为工作上的帮手，还能拥有吉祥物的功能。
老大怎么就看小师妹不顺眼呢？
很快就有人壮起胆子上去跟季嘉衍说：“老大，该吃晚饭了，我们几个商量着带小师妹一起去吃晚饭，第二食堂的大厨是我老乡，我让他帮忙留了一份鸡腿，给小师妹吃。”
季嘉衍拒绝说：“她现在不想吃饭。”
那人一听，完全不受控制地用看黄世仁的眼神看着季嘉衍，太过分了吧！
那人转而走到旁边的宋清清的桌子跟前，语气决然地说：“小师妹，到晚饭时间了，走，带你吃鸡腿去！”
宋清清缓缓地抬头，对师兄说：“谢谢师兄，不用了，我还不饿。”
瞧这小可怜，眼睛红红的，分明是趴着哭了一会儿。
季老大！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小师妹，没关系的！我们这么多人陪你一起去吃饭，资料的事情，一会回来大家一起帮你整理。”
宋清清继续摇头，“真的不用，你们去吧。”
师兄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严敏珍上前把他拉走，然后招呼其他的人一起离开实验室。
出门后，褚丰年忍不住说：“师姐，你干嘛让我们全都出来啊！好歹留一个人看着老大，别让他那样欺负小师妹。”
严敏珍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褚丰年说：“你觉得老大会因为你杵在那里，就会对小师妹另眼相看？而且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小师妹明显情绪不对。这个时候你别说给她鸡腿，就算是龙肉，她也没胃口。”
“可是……”
严敏珍打断他说：“别可是了！老大就算再怎么样，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丧心病狂，同样的话，他从来不会说第二遍！就算小师妹是被他骂哭的，他也不会再骂第二遍。”
大家琢磨着严师姐的话非常有道理，就专心一致奔着鸡腿去了。
实验室里安静下来后，季嘉衍把手头上的事情整理了一下，起身走到宋清清跟前，拿起她的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刚才那个人以前欺负过你吗？”季嘉衍直白地问。
宋清清抬起头，看着季嘉衍，又一次吸了吸鼻子，依然是满脸委屈的样子，但是语气却和外表南辕北辙，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丁点委屈，而是藐视，她说：“有的时候旁观者比加害者还要可恶！”
季嘉衍明白了，刚才那人应该就是可恶的旁观者。
“他找你应该不会是为了道歉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宋清清有些诧异的看着季嘉衍，心里不由得感慨他真的很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他爸爸犯了错误，他竟然觉得我可以让他爸爸的事情悄无声息地解决。我要是这么厉害，当年何至于此！”宋清清说这话的时候，满眼的讽刺，不知道是针对刚才那个人还是某个她暂时还不想提起的人。
作为旁观者，并且已经了解过一些基本情况的季嘉衍倒是可以猜测得出前因后果。
季嘉衍觉得应该是有人想要对清清父女俩采取弥补措施，所以开始处理许州那边的人。显然他们不仅仅是旁观者这么简单，当初肯定是被托付了一些事情。
“既然以前他们对你视而不见，其实你以后也可以对他们视而不见。过去这么多年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以后怎么开心怎么来。突然被影响心情也是很正常的，接下来你就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等着看热闹，岂不是很有意思。”季嘉衍不善于安慰人，他会传授经验。
宋清清听到这话，果然那张委屈的小脸舒展开来，她说：“对，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我就喜欢看着欺负我的人倒霉！”
季嘉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小女孩真难哄，还是很费脑子的。
此时此刻，杜飞其实并没有离开京大。宋清清被那个男生带走之后，他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突然走过来问他说：“你和宋清清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吗？”
杜飞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女孩，她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打扮时髦，好像现在流行的所有东西都在她身上有所体现，只不过整体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和谐，缺乏美感。
和刚才素面朝天，穿着普通的宋清清相比，竟然差距甚远。
杜飞意识到自己思绪飘得太远，连忙收回，全神贯注地应对这位不速之客，“你又是谁？刚才你就在这附近盯着我们？”
程丽丽对眼前这个人不答反问的行为非常不满，在她看来，她能够主动站出来搭理他，已经是给他的恩赐。
“真可笑！你这种小地方来的人，居然也这么自以为是！这是京城，不是你的老家！”
杜飞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再听到这番言论，他对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更没有好感。他隐约猜到眼前这个人应该不喜欢宋清清，对方大约觉得他可以成为笼络的对象，想利用他来对付宋清清。
他凭什么要被她利用！
杜飞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直接从她眼前走开。
只不过刚走了没多少会儿，那个女人又追了上来。
“你这身傲骨或许可以用在其他地方，但是我听你刚才的话的意思，你家里好像是大难临头了，这时候你也要对能帮助你的人拒之门外？”那个女人挡在他的面前。
最终，杜飞选择和这个女人坐下来慢慢谈。
女人自我介绍说她住在某个大院，杜飞在京城读了几年大学自然知道那个大院意味着什么，他心底里确实产生了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女人真的能够对自己有所帮助。
但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她凭什么帮自己？
杜飞直截了当地问：“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想知道宋清清过去的全部。”
第99章 哄好了
实验室的众人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刚才满脸委屈的小师妹像打了鸡血一样，热情高涨地整理眼前那堆资料。
这大概就是越挫越勇？
再看季老大，他眉宇之间竟然有一股愉悦。
难道他对小师妹另眼相看了？
褚丰年正准备上去给小师妹帮忙，却听到季老大冷声说：“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严敏珍提醒季老大，如果再不去吃饭，食堂就只剩下残羹冷炙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宋清清立刻起身说：“季老师，我们去吃饭吧。”
季嘉衍点头，“好。”
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众人欣慰于小师妹的内心强大，被季老大收拾了，擦干眼泪直面障碍，主动邀请老大一起吃饭。
乐呵呵地跟在季嘉衍旁边，边走边问问题的宋清清，一直到走到学校门口，她才意识到季老师的目的地并不是学校食堂。
“季老师，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下馆子吃饭。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
他们俩到的时候，餐馆里的人不多不少，季嘉衍让宋清清点菜，她却只点了一个，他又补了一菜一汤。
上菜还算快，宋清清夹起第一口红烧青鱼，咽下肚后，心里暗暗窃喜――这个厨师手艺不如姚叔叔，以后姚叔叔来京城开饭店，生意肯定很好。
季嘉衍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小丫头刚吃了一口菜就露出狡黠的笑容，他说：“和你同学的爸爸比起来，味道好像逊色一点。”
宋清清那双好看的眼睛瞬间亮了，“季老师，你也这样觉得吧？姚叔叔炒菜确实特别好吃，据说他祖上就是厨子，春兰的爷爷年轻的时候闯荡过十里洋场，也是开过饭店的人。”
“嗯，他的厨艺很不错。所以他什么时候来京开饭店？”
宋清清说：“等我同学考上大学，他们就会来了。”
前两天，宋清清刚刚收到姚春兰寄来的第三封信。在信里，姚春兰流露出想要尽快高考，早点离开许州的意愿。
虽然姚春兰没有具体说什么事情，宋清清还是隐约猜测得到她和姚叔叔应该是被人骚扰了。
和春兰关系那么好，对于她的家庭情况宋清清也算是有所了解，同样也是一地鸡毛。
当初，姚叔叔是被后妈赶出门，自立门户。
幸亏姚叔叔会做饭，被机关的领导看上，安排他去食堂炒菜。
春兰的妈妈是乡下的知青，为了摆脱种田的命运，主动追求姚叔叔。
怀孕的时候，她就各种作，让姚叔叔把工作让给她所谓的救命恩人。生下姚春兰之后，她又逼姚叔叔和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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