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冉:“........”
这话好有道理,她困得不想反驳。
逃避轻松但没什么用,第二天早上,她是在他怀里醒来的。
她敢打赌,她晚上就算睡姿不好来回滚,滚到床下也滚不到他怀里。
想要退开,一动作他就睁开了眼睛,手臂收拢,低头覆上她的唇,来了个法式热吻后,才起身下床。
穆冉一开始不清醒,看着他穿衣服的背影,恨恨地说:“我没刷牙呢!”
他回头对她挑了挑眉:“我不嫌弃。”
穆冉脱口而出:“可我嫌弃你。”
“那就没办法了。”他略带遗憾地说:“以后慢慢适应吧。”
以后,慢慢,适应。
穆冉坐在床上,把这几个字琢磨了一下,立时气得胃疼。
去你爸爸的以后,去你爷爷的适应。
她下楼的时候,顾央在厨房里忙活。
她拿着笔和纸重重摔在餐桌上,他把煎好的牛排端出来,看见白纸,好整以暇地问:“怎么,要我写认罪书么?其实没那个必要,卧室里有监控,你交上去就行。”
穆冉皮笑肉不笑:“您可真会开玩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会告你。”
她说:“我写个离婚协议,保证净身出户,以后跟丧家犬似的流浪,绝对不出现在您面前惹您烦心。所以,您大发慈悲放了我行不行?”
他拿起刀叉优雅地切着牛排:“我想要什么你知道。”
穆冉点头:“是,您觉得好像被我甩了,觉得没面子觉得在婚姻里自己输了。那我给你现演一出,保证涕泪横流伤心欲绝,保证您比看电视还过瘾怎么样?”
顾央淡淡地说:“我不爱看电视。”
他扎起一块牛排送到她嘴边:“尝一下,味道还不错。”
穆冉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打败,有气无力地问:“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顾央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先生个孩子吧。”
“我们这种状况生孩子,顾央,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的状况怎么了?”顾央收回手,自问自答:“优渥的家庭条件,良好的物质基础,优越的父母外貌还有健全的家庭环境。”
穆冉被他的理所当然震惊,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很快就不健全了。”
顾央吃了口牛排:“所以,还需要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
穆冉说:“你别他妈装傻,别忘了咱们为什么现在住在一起,是因为你说搞清楚我是一个什么人之后就跟我离婚。”
顾央提醒她:“你将来是要做母亲的人,说话文明些。”
穆冉快疯了,指着他问:“你之前是不是故意耍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在耍我?”
顾央按下她的手指,皱眉:“不要用手指指着别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穆然不是来上礼仪课的,她提高了音量:“你说啊,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婚,让我到这里来就是想耍着我玩?!”
顾央没有回答。
“你还想从这段婚姻里得到什么?对了,孩子,你忽然想要孩子。所以成为集团的决策者也不是你最后的目标,你想通过孩子拿股份,最终成为宏城真正的掌权人对不对?”
穆冉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顾央弯了弯嘴角,眼里却没一点笑意:“你可真聪明。”
穆冉不知道他是夸奖还是讽刺,只觉得眼前是一盘死局。
顾央想要孩子,当然让他太太生,不至于这时候打破人设去找外面的女人。她千想万算,都没想过顾央会真的打让她生孩子的主意。
她感到一阵恶寒,和深深的恐惧。
还有很多很多的后悔,之前顾央分明是打着让她去国外的意思,她不肯,非想把这件事了结了再走,结果到了现在搞成这个局面。
她让步,问他:“我们不离婚,就像你说的,你送我去国外,过几年再接我回来行不行?”
顾央看出来“她的退而求其次”,只恼得牙根痒痒。
偏偏她还在说:“我去国外,你找其他女人生吧,生完就说是我生的就行了,想要我怎么做我都配合,保证不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
孩子谁生的不重要,是他的种就行。
他有能耐的话,让程锦华帮他生一个爱的结晶去,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不是,他们当初领的是结婚证,又不是卖身契。
顾央气得去捏她的脸,他以前喜欢捏,最近一段时间没碰过。
这次力气大了很多,穆冉喊痛他都没松手,最后松开时脸上留下两个指印。
“你就这么当人太太的?”他问。
穆冉说:“不是我不想生,而是我真的不能生。”
顾央眼神就移到了她肚子上。
她说:“不是身体的问题,我是神经病,神经病怎么能生孩子呢?”
顾央笑了:“巧了,你不是还骂我是疯子呢吗?咱们还挺配。”
穆冉严肃地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顾央摸了摸她脸上的指印:“我也没有,一个连自己的车祸敢制造的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呢?”
穆冉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死循环一样,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借口。
他成功的秘诀就是够专注,够认真,够勤奋。
自从打定主意想让她生孩子后,他确实称得上劳模,平时上班也就算了,平时是一点也不懈怠。
尤其是刚回家的这三天,他不用去上班别墅的窗帘都没拉开过,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分地点就会发情,跟个公狗一样不知疲倦。
这几天穆冉身上的痕迹就没好过,这几天早上顾央还要禽兽一回,他之后神清气爽地走了,剩下她躺等恢复了力气坐起来就感觉到腿间有粘稠的液体流下。
她起身去洗了个澡后,又像前几天一样把被单换下,扔进了洗衣机里。
洗烘一体的机器,还是她搬进来后才买的。
她还是不习惯别人帮她洗衣服,帮她做饭。
迟早是要离开的,她不能养成资本家的生活方式。
看着转动的洗衣机,她蹲下来,耷拉着脑袋出神。
一开始她也反抗过,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卧室、客厅里的投影机都是新换的,那些碗盘花瓶更是换了好几拨。
她像个泼妇一样见什么砸什么,见什么摔什么。
没有男人不反感这样的女人。
也没有人不忌惮这样的疯子。
顾央果然不是,甚至坐在那饶有兴趣地看她撒泼。
等她摔的砸的累了,没有力气了,再叫人送新的过来,顺便清理一下房间。
后来她知道这个不奏效,也懒得再施展,他还好奇地问她:“今天怎么不砸了?我刚买了几套骨瓷的,去看看样式和花纹你喜不喜欢?试试看砸起来通不痛快?”
穆冉说:“我不喜欢摔骨瓷,就喜欢摔古董。”
第二天顾央就给她送来了一些古董的陶瓷给她摔。
如果不是这里是高科技风,可能她已经摔了多少古董了。
之前摔的只是一些所谓的设计品,虽然贵并没有多少价值。
穆冉倒也不至于为了出气去浪费那些有历史意义的古董,尤其是其中一个她这个外行人都认了出来,那是拍出过天价的青花瓷。
穆冉想,顾央说的不错,他真的是个疯子,他连自己都能拿来赌。
她又算是什么东西。
可能她不生下孩子,他都不会罢休。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个孩子锁住,哪怕生下来她也还是可以走,但是如果选择,她也不想那么不负责任的将一个小生命带到这个残酷的时世间。
她并不是出不去,之前只有单纯的监控,她不出去是不想惹怒他。
在事情走到死胡同之前,还是想博一个好聚好散。
现在他出门时会把门锁上,她在里面根本打不开。
可是她有手机,可以报警。
哪怕他拿走了手机,她甚至可以放火,引起别人的注意。
总有办法可以出去。
他也早早想到了这一点,给她的手机上里,一款APP上有秦政他们家外面和客厅的实时监控画面。
这只是给她看到的,还有没有更多她不敢想。
最让她恐惧的是,另一个软件上能看到秦政行动的路线。
实时定位,时时掌控。
如果顾央真的想做什么,秦政他们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无辜地、茫然地,什么都不知道的去承受她带来的厄运。
她总是这样,因为自己的冲动,给别人带来灾祸。
对她越好,离她越近,越会变得不幸。
她又恨恨地想,怎么顾央还没倒霉呢,两个人都负距离多少次了。
看来还是因为他对她不好,只有算计利用,所以才没被她给瘟到。
真尼玛的坑爹设定。
这么一想,人生真是没有指望。
顾央回到家的时候,里面安安静静的,只开着灯,不见人。
不像前两天,回来的时候地上都是碎盘子杯子,一片狼藉,走路都要躲着点。
有时候刚开门,一个盘子就迎面飞过来,如果闪的晚一点就被砸到。
这两天,她消停了。
她惯会演戏。
无论是一开始的温顺乖巧,后来的歇斯底里,再到现在撒泼耍横。
一计不成生一计,不知道现在又在盘算着什么。
他今天是应酬完才回来,身上一股子烟味,洗了澡上去,穆冉正躺在床上闭着眼。
他有时回来晚一些,她就装睡想逃避,今天大约也不例外。
他解了浴袍,俯身就压在了她身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他说:“今天不行。”
她总是说不行,他并不理会,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她没挣扎,吐出三个字:“生理期。”
可能这些天被压榨多了,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小得意。
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斯德哥尔摩初期了纯属是,典型的苦中作乐。
顾央失望地起身,到另一边床上躺下,一个眼风都不看她。
这纯属是拔那啥无情了。
穆冉平时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今天他什么都做不了,她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挪着挪着凑到他身边去。
顾央知道她一定要说些自己不喜欢的话,不过还是伸出胳膊让她枕着。
果然,找了舒服的位置躺好后,她就开始了。
“我们两个生长环境都不算好,可见只有经济条件好,孩子也不会快乐长大的。”
“我的性格已经很扭曲了,不想再有一个性格扭曲的孩子。”
“虽然都说不该为了孩子委屈自己不离婚,但是咱们也不能人为制造单亲儿童吧。”
“顾央,你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心地成长吧,总不能用一个注定不幸福的孩子去博取你的野心,这对他不公平。”
顾央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他会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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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改了得有十来次吧,改的想吐。后来就不是改了,就是删删删
第104章 穆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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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冉一番话算是白说了,沉沉哼了一声翻过身又挪到床边。
顾央过来贴着她后背,手覆在她小腹上:“疼吗?”
穆冉本来不想回答,感觉他手上微微用力按她,才不感情不愿地说:“吃过止痛药了,只是有些胀。”
顾央说:“吃药难免有依赖,治标不治本,这次过去,以后还是喝中药吧。”
穆冉彻底不理他了。
以前她很讨厌生理期,肚子胀痛不说,情绪也受影响。
不能吃凉的,辣的也要少吃,经常下巴上还会冒痘痘。
可现在她巴不得大姨妈来了就不要走。
可是人的身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大姨妈该走的时候还会走。
旷了几天,顾央折腾的更厉害,按他这个节奏和频率,穆冉觉得自己下个月大概率就要见不到这个熟悉的老亲戚。
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想办法自救。
过完生理期,相对安全的日子也就这么七八天。
这天顾央上班后,她给顾宇森打了个电话。
顾宇森的电话因为当时她还在港口那里,怕被顾央发现,没有储存,所以她特意背下来过,果然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顾央第一时间就知道她打了电话。
本来他可以在她手机里装窃听软件的,但是最后也没有装。
他希望她能自己乖一点,不想搞得那么冷冰冰。
可是该知道的,他也一样没拉下。
她也知道瞒不过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在监控下,没有利用那二十分钟的空缺,顾央让人拉了下记录。
是顾宇森海外的电话号码。
顾央的目光沉了沉。
顾宇森对穆冉有好感,他不是不知道。
秦思容在劝他离婚时,也隐晦提过,顾宇森回家打电话报平安,总是绕着弯地问穆冉的事情。
秦思容想让顾央离婚,这也是一个方面。
顾宇森可不是轻易为美色所迷的人,之前他因为迁怒,对穆冉可并不友好。
后来这么放在心上,不用说都是穆冉的手段。
所以,秦思容绝对容不下她。
有别人觊觎自己的太太,顾央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不多。
顾宇森在他心里就是个废物,还远在天边。
穆冉对他也就是利用一下,丁点别的都不会有。
可是她偏偏联系了他。
顾央暗忖,她是不是昏了头了,打算让顾宇森解救她?
有顾家在,他确实不会把顾宇森怎么样,毕竟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顾宇森如何已经不在他视野里。
可是顾宇森想要对他做些什么,更是不可能,更别提跟穆冉有关的事情,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就阴阳怪气地表达了这个意思。
说阴阳怪气也不对,他情绪控制的还是很好,如果不是穆冉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几乎都察觉不出他的傲娇别扭。
不过在折腾她这件事上,可真是身体力行的展示了什么叫“不乖的惩罚”。
穆冉知道他会知道,所以也没怎么瞒着他。
她甚至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她手机里动了手脚,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小心。
这是她最后一条自救的出路,可是她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帮她。
也只能这么试一试,总不能等真的怀孕了再挺着大肚子去撞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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