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她让的,可怜人上门找个说法,竟然找到了她的身上,误会了她与侯修远的关系,落颜儿道:“有没有可能,你看漏了,我身边还坐在一个人,不是单独。”
“我只看到了你,”昨日经过,看了两眼,便气得离开,边齐心看到那时,并没见到有其他人,“你不否认,就是承认修远是因为你才和我退亲的对不对?”
不清楚侯修远具体打算怎么做,生怕承认下来会弄乱侯修远的计划,落颜儿挑了部分解释:“你误会了,我和侯修远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就是以前的旧识,偶然撞见了,就聊了两句,问问近况,仅此而已,再无其它。”
“旧识?”边齐心不信:“你是他什么旧识,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好,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他失忆了,又是怎么认出的你?”
落颜儿:“也许是因为我见他第一面,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边齐心:“还有呢?”
“嗯?”落颜儿不明何意。
边齐心步步紧逼:“你即是他的旧识,除了名字应该还知道一些其它的吧?”
侯修远的信息缺失,她哪里知道什么其它的,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她泄气道:“你还是让侯修远跟你解释吧,给个建议,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直接去找侯修远。”
边齐心:“他要是肯说,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落颜儿:“我不会告诉你,这个只能由侯修远亲自跟你说。”
边齐心抓住重点:“所以你知道,修远与我退亲的确与你有关,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听你的话,不要我了?”
“真没什么关系,”落颜儿解释累了,干脆说出,“我有喜欢的人,至于他为什么跟你退亲,得由他跟你说,你在这乱猜没有用,我是不会说的。”
“你有喜欢的人?”边齐心稍感意外,却仍是不信。
不得已,落颜儿带她上楼,让她眼见为实。
她领着边齐心到住的房间,推开房门,指着房里那名坐得端端正正的玄衣男子道:“看到没有,就是他,这下信了吧。”
第76章 隐藏
落颜儿:“那日在酒楼他也在, 不信我们可以跟你去酒楼,你可以当面问清楚。”
“什么事?”渡无回问。
边齐心上下打量走出来的男子,男子五官凌厉, 气质霜冷,比她高了大概有一个头多余,与他对视, 需要仰起头才行。她见男子在转头看向身着红衣的那位姑娘时,浑身的霜寒瓦解,眉眼变得柔和, 满心满眼仿佛只能装得下她。
这位姑娘亦是用同样的眼神回应着。
她深刻的懂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望着二人, 心中不由得觉得羡慕。
落颜儿与渡无回说明情况:“这位是边齐心, 侯修远那未过门的娘子, 说是昨日看到我单独和侯修远在一块,生了些误会。”
“单独?”渡无回眉毛凝起, 眼神疑惑。
落颜儿提醒:“酒楼。”
搂住落颜儿纤细的腰肢,渡无回眼底的疑惑愈加明显。
视线扫过渡无回自然放上去的手, 边齐心转换了态度:“不知姑娘有了情投意合之人, 是我疑神疑鬼, 我该知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抱歉。”
她有些出神,走反了方向又拐回来, 驻足问:“你知道他要退亲的理由,你们都不愿意说, 我没办法不去想, 越想我就越害怕, 我就问你一件事, 求你告诉我。”
面对边齐心的恳求,落颜儿为难道:“你说,但我不一定能回答你。”
边齐心声音微颤:“他之所以跟我退亲,是不是跟他的记忆有关?”
落颜儿摇头:“不是。”
“谢谢。”来时气势汹汹,走时萎靡不振,落颜儿的回答让边齐心松下了一口气,却不足以使她释然。
送走了边齐心,渡无回收紧力道,将落颜儿拉进怀里,下巴点了点边齐心离开的方向,问道:“你还跟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落颜儿眼神躲闪。
然而,渡无回仿佛能够一眼就将她给看穿:“真的什么都没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落颜儿微仰起头,眼神澈亮,认真非常:“我说我有喜欢的人 ,她不信,我就带她来看看。”
“嗯,”渡无回声音低沉,透着愉悦,“现在她信了。”落颜儿回来的时间太快,他柔声问:“吃饱了?”
“啊!”点了菜,她忘记了,“我得赶紧下去,不然人家得以为我不要给撤了,银子都给了!”
渡无回拉住急匆匆要跑的落颜儿,“不要跑,叫人送上来。”
“我想到下面吃。”老在房间里待着,她想吸吸人气。
顺着落颜儿的意,渡无回放下手头的事,陪着落颜儿下到了楼下。
“听说了么?有人买下了那废弃许久的顺远镖局,据说是用来改做存放东西的仓库。”客栈人杂,总能听到各种闲言长语,有些嗓门大些的,坐在一旁,总能听到一二。
“这都多长时间了?有两三载了吧,顺远镖局里面爬满的蜘蛛网,恐怕比围墙都要厚,我还听说,昨日有一姑娘,特意赶去,要回了顺远镖局的牌匾。”
“胡说,那是去年发生的事,哪有两三载。”
“是么,怎么我也觉得这事发生了好久,顺远镖局的牌匾不是早就拆下来了嘛?”
“谁知道,也许是放在里屋的某个地方保存着吧,造孽啊,当年如此风光,说没就没了 。”
“还不是自家养了个好儿子吗,能怪谁呢,诶。”
连连叹气声,闲聊的几个客人吃完就走,一个故事只讲了一半,落颜儿听得兴尽意阑,半知未解。
边齐心的住处,距离那些人所说的顺远镖局,算不上远,屋里没人,侯修远站在门口等候,话在脑海里面演练了数十百遍,见到边齐心回来,却还是成了个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边齐心在等着他的解释,结果侯修远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这是去了哪儿?”
希望成空,边齐心苦笑一声,绕过侯修远,打开门,背对着,声音有几分虚弱:“进来吧。”
侯修远站着没动:“我进去不合适,况且,我们马上就要退亲了,邻里街坊,来来往往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边齐心的背影单薄:“你真的要与我退亲?”
“嗯。”侯修远愧疚应道。
“可以,”便齐心抹了下湿润的眼角,转过身,表情恢复如初,“只要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侯修远磕磕巴巴,“我、我恢复了记忆,想起来我在家中已经娶有娘子,我不能对不起她还委屈了你,我、我要回去找她,我的亲人,他们在等我,我要走了。”
“撒谎,”边齐心神色哀伤,肯定道,“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用来搪塞我的借口?”她的情绪略显失控,“对,我缠着你是我不对,可是为什么,你就算是失去记忆我们都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可你为什么连个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就、我就是想……”
一日未进食,边齐心昏了过去。
大夫来诊断,侯修远前后忙活,抓药、煎药、煮粥,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等到边齐心清醒,粥凉了,药洒了,侯修远离开了。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横生,边齐心掀开被子,穿着足衣直接踩下床,跑到房间储放的几个大箱子处,看到了被翻出来的一块牌匾。
那块牌匾本应被那几个大箱子挡在墙边。
如临大敌般,边齐心急急转去拿了什么放进怀里,疯了般跑出去……
暮色降临,日降月升,街道两边的灯笼盏盏亮起,客栈的生意晚上要比白日好,陆续来了许多要留下来过夜的过路人,显得客栈好生热闹。
外面的喧嚣与他们无关,落颜儿坐在床边,嘴里啃着个苹果,眼睛和莫邪撞了个对视。
莫邪有公务要禀告,碍于落颜儿在,不清楚该不该说,犹犹豫豫。
渡无回看了眼落颜儿,淡淡道:“说便是,她知道无妨。”
落颜儿绽放笑颜,媚动春生。之前她还想着要不要回避算了,应该又是她不能听的事,如今她心情开朗了,善解人意道:“我还是出去吧,莫邪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在不方便。”
“不用,”渡无回示意让她坐回去,“这件事与你有关。”
“什么事?”落颜儿茫然。
莫邪禀明:“卑职这几日按照大人的吩咐去探查业崇与煊铭二人,发现业崇的确去过元若山,与煊铭有所接触。”
“业崇,”落颜儿惊讶,“业崇怎么会和煊铭扯上关系?”
渡无回道:“黑衣人。”
业崇就是救出煊铭的黑衣人,落颜儿震惊到一时之间愣住,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冲击。
往日的接触里,业崇话不多,踏实能干,给她的印象不错,她从未想过煊铭会是黑衣人。
莫邪接着道:“卑职还查到了一件事,不过证据不足,尚未确定。”
渡无回:“说。”
莫邪道:“卑职怀疑,生死簿被烧应当不是意外,乃是人为。”
作者有话说:
提前把路堵死,明天双更
第77章 下落
“大人可能有所不知, ”莫邪道,“生死簿存放于典室,由专人统一看守保管, 除了历任的阎王之外,任何人想要进入典室皆需要得到阎王的许可,想要把生死簿取出, 更是要登记在册,写明取用原因。”
“差使录部分被毁,卑职在查明有何人进出过典室时, 意外发现,生死簿被烧的那段时间, 根本就没有人取用过生死簿, 至少以卑职目前查到的来说, 在登记的册子里,并没有任何关于那段时间取用生死簿的记录, 若是这样的话,又岂会存在生死簿离开典室意外被烧的情况。”莫邪道。
生死簿被烧, 簿上的亡魂重生还阳, 地府乱成了一锅粥, 鬼差人人自危, 忙着补这个窟窿,渡无回初上任, 就得四处收复名单,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 生死簿被烧, 究竟是不是意外。
唯一负责看守典室的那些鬼差, 察觉到了端倪, 可他们本就有看守不力之责,新来的阎王听说性情暴戾,做事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他们生怕说出生死簿被盗这件事,会惹来极其严重的下场,于是,选择隐瞒了了下来,却始终躲不过,还是让调回来的莫邪发现了。
他们苦苦的向莫邪求情,希望莫邪可以在禀告给阎王的时候,尽量把他们给摘出去,然而,他们根本不清楚莫邪那公事公办、只认规矩的性子,只道一切会如实禀明渡无回,该怎么罚他们由渡无回决定。
“把他们关入地牢,审讯逼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看守典室的人手,你重新再做安排,”渡无回指腹搓揉,思虑半响,道,“另外,去查查,被烧的生死簿,上面的名单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或者相同的地方。”
“是。”莫邪领命告退。
事情在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落颜儿才消化过来:“大人觉得生死簿被烧是不是业崇所为?”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渡无回表情严肃,“业崇隐藏身份,与煊铭暗下勾结,背后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嘭嘭嘭!”敲门声慌乱又急躁,“姑娘你在么?姑娘。”
边齐心的声音,落颜儿去开门,门外的人没等她开口,便急切问:“修远,姑娘知不知道修远现在在哪里?”
不过几个时辰,边齐心再次找来,狼狈至极。看她的模样,发丝凌乱,脸上布着细密的汗水,脚没穿鞋,足衣脏兮兮,渗着新鲜的血迹,这样不管不顾的跑来,肯定是出事了。落颜儿拉着边齐心进门,让她坐下慢慢说:“你别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边齐心坐不住,急的哽咽道:“他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他,他会不会出事了,姑娘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如果你知道,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边齐心要下跪哀求,被落颜儿及时扶了起来:“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会不会他只是有事要办,迟点就自己回来找你了?”
“不是的,不是的,”边齐心的眼底流露着绝望,“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块牌匾,他想起来了,他肯定是想起来了,他会接受不了一切,我得尽快找到他,否则他会想不开出事的,像上次一样。”
“上次?牌匾?”落颜儿与渡无回对视了一眼,“他看到了什么牌匾,为什么看到了会出事?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他,在他失去记忆之前?”
“来不及了!他真的会出事,我求求你们帮我找找他好不好,以后、以后我再跟你们解释,我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们是他回来后唯一认识的人,你们能不能帮我想想,他有可能会在哪儿。”边齐心目光勤勤,整个人仿佛处在油煎火燎之中,她又何尝不知,若侯修远真的恢复了记忆,会让谁都找不到。
可人在走投无路时,总会病急乱投医,幸运的是,边齐心投对了。
渡无回之所以不怕侯修远会逃走,是因为他派了鬼差盯着,鬼差隐身,寻常人感受不到鬼差的存在。
侯修远走不丢,落颜儿纠结的是,不知侯修远是否有意要躲边齐心,该不该带边齐心去见侯修远,她确认道:“你说的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笃定侯修远会出事?”
边齐心艰难吐息:“自尽,他抹脖自尽,就在我的眼前。”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房内短暂沉默了少顷,气氛沉重,眼前的女子神情可怜得让人动容。
“大人。”落颜儿眼神求助渡无回,渡无回点了点头,传召令,召鬼差。
鬼差报:“大人,侯修远身在先前的顺远镖局。”
阎王、鬼差……边齐心的惊奇与众多疑问很快被侯修远的下落取缔:“我找过顺远镖局,修远不在那儿。”侯修远不见,边齐心第一时间找去的,就是顺远镖局。
鬼差看渡无回的眼色说话:“想是姑娘错开了,侯修远在到顺远镖局之前,去过一趟铁匠铺。”
铁匠铺卖的是什么,不用言喻。
边齐心的脸色顿时煞白,起身即跑,渡无回与落颜儿随后跟上。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脚上仅穿了足衣的女子,落泪狂奔,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又恨自己太不小心,摔下去耽误了时间。
这一觉摔得很重,边齐心手掌、额头擦破,膝盖处的衣裳破开,露出一大块血淋淋的伤口,但她却感觉不到痛般,爬起来继续狂奔。
跑到顺远镖局的大门前,她倏地停下,手在发抖,迈不进去。
急不可耐地跑来,到了门口却望而生畏,并肩与边齐心站在门前,落颜儿抬眼看去,顺远镖局满目凄凉,跟白日听闻的”风光“二字完全沾不到边。落颜儿劝道:“进去吧。”
“我不敢。”害怕一进去,见到的就是侯修远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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