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妤惊觉画屏抓的人不就是刚才偷梅花香饼的小贩么?
“怎么回事?”可真是巧,偷了梅花香饼没被小贩抓住,又去寻画屏麻烦,碰上个硬茬失了算就被抓住了。
画屏吞吞吐吐,脸上挂上绯红,很难启齿的样子。
女孩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我没偷东西,我看这个姐姐拎的东西太多,帮忙拿一下。既然帮了忙,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画屏的脸气得通红,“你还敢胡搅蛮缠?”
季清妤把事情上下串联,搞清楚了。画屏当贴身侍女当惯了,在王府的时候她负责采办,家仆负责拎东西。到了这儿画屏一个人,手忙脚乱,被小姑娘搞昏了头。
“带来给王妃做什么,直接送去官府”,齐昀对于冒失的画屏责问道。
小女孩瞬间剧烈挣扎起来,“我没偷,收点报酬而已,你们心思怎么这么恶毒,不过吃了一点点东西,你们竟要把我送去官府。”
季清妤觉得十分有趣,安抚道:“先不送你去官府,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哼哼唧唧,画屏拧着女孩的手腕用力,女孩疼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不情愿道:“梅花。”
季清妤故作恍然,“怪不得你偷梅花香饼,原来你就叫梅花,梅花偷梅花,倒是有趣。”
“我没偷,那个老板让我拿的”,梅花脸涨得通红,还是故作硬气反驳道。
齐昀肃声道:“你说我们因为吃食将你送进官府恶毒,难道你就清白?”
“那商贩家里有八十父母赡养,有牙牙学语的儿女,家中只有他一人劳作,每天子时歇下寅时就起,每天才赚几十文钱,勉强够家里生活”,齐昀话锋一转,“而你呢?无所事事,偷鸡摸狗将别人辛苦劳作归为己有,谁更狠毒些?”
梅花被说得无地自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用袖子抹泪,脸上乌七八糟的,她哭诉道:“我也不想这样,蕲州水灾没有饭吃,有人说带我们去别的地方做功,谁知将我们卖入青楼,我虎口逃生身上无银钱,只能偷点吃食,不至于饿死。”
“你说是有人将你们哄骗过来卖入青楼的?”齐昀语气微沉,竟敢有人做出此等恶事。
梅花坐在地上,偏过头去,“告诉你们有什么用,你们能将我姐妹救出来吗?”
小小年纪还耍心眼呢,季清妤本来纳闷她已经偷了梅花香饼,为何还要招惹画屏。
入门时,画屏已经称呼王妃,这梅花也不惊诧,像是故意撞上来的。还用激将法,今天若是个头脑简单又心善的王爷,说不准直接派兵去青楼救人去了。
“说不准呢”,季清妤指了指身旁齐昀,“这位是瑞安王,说不定那人给王爷些面子,将你姐妹的赎身钱减半呢。”
梅花果然急了,“王爷还不能将人放出来,怎么还要赎身银子?”
季清妤为难摇头,“你们可签卖身契了?王爷也不能任意插手,何况你们也不占理。”
梅花哭得更伤心了,口不择言道:“你们蛇鼠一窝,都是贪官污吏,贪赃枉法,你们会有报应的!”
齐昀眉头一竖,刚要发作,季清妤拍拍他的胳膊轻摇头。
“贪是索求别人的东西,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是王爷的东西怎么能说是贪呢?”季清妤诡辩道:“要论的话,你拿了别人的东西,你才是贪。”
梅花从未听说如此言论,被绕了进去,怔傻住了。
季清妤摆手,“将她带下去,把买那些吃食的银钱赚回来再放她走。”
画屏压着梅花出去了。
“你倒是会做主,索性本王也听你的好了”,齐昀看季清妤行云流水指挥,不忿道。
季清妤有事相求,装作听不见,“王爷,我们不如去青楼查查。”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事自有官府去办,此次去蕲州,耽误了行程谁能担待得起?”齐昀拒绝道。
季清妤企图说服齐昀,“蕲州赈灾粮已经派发下去,仍有灾民吃不上饭,还被有心人拐卖它处赚银钱。官府要是清正廉明,会有此事发生?王爷不想探寻一二?”
季清妤说的齐昀都知道,甚至想得比她更深,不过,“要去也是本王独自探查,跟你有何关系。”
过河拆桥?季清妤气到,“凭什么不带我去,我也是知情者。”
齐昀理所当然道:“你是女子,去青楼不亚于羊入虎口,而且本王还要照看你,你去就是裹乱。”
季清妤下了通牒,“你让我去我去,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你敢?”齐昀厉声道。
季清妤撇头送客,“臣妾要泡澡了,请王爷回避。”
齐昀一动不动,“你要是不收回想法,本王就坐在这儿陪你耗着。”
“我就去”,季清妤固执道。
齐昀抱着胳膊一言不发,两人僵持。
季清妤冷笑,“好啊,王爷想看臣妾泡澡,臣妾就如王爷所愿。”
季清妤素手搭在腰上,直视着齐昀的眼睛,轻轻一拽腰带扯开,青色的衣衫如同水碧莲花逶迤散开,从季清妤肩头滑落。
“季清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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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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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生后我替夫君左拥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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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妤!!!”
齐昀迅速将脸转过去,轻薄的绯红从耳根蔓延到他如玉的侧脸,低斥道:“你怎能如此无赖?”
季清妤踢开脚边的衣衫,露出里面月白色的素袍,好整以暇看着齐昀身体紧绷,手指轻颤,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夺门而出。
呦呵,季清妤来了兴趣,这么多红颜知己还这么害羞?
季清妤靠近齐昀的后背,歪头看着齐昀红透的耳根,含辞未吐,幽兰般的香甜沁入齐昀的肺腑,叫他动弹不得。
“王爷怎么不回头看臣妾?”季清妤放轻了声音,声声如泉水叮咚,撩人心怀。
齐昀干巴巴道:“你怎么如此不知羞?”
季清妤捂嘴笑了两声,声如莺啼,“臣妾怎么就不知羞了?”
“你快把衣服穿好”,齐昀哑着声催促道。
季清妤终是忍不住了,笑了起来,“臣妾的衣服好端端在身上穿着呢。”
齐昀回头,季清妤裹着月白色长袍乐不可支,才知被她戏耍了。
季清妤轻轻巧巧走到齐昀面前,素手腾挪在齐昀面前比划,吐气如兰,“王爷,你脸红了。”
齐昀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开怀的季清妤,季清妤本就生得美,香黛眉开交横远由,绿鬓淳浓染春烟,婀娜小蛮光洁蕴。
齐昀眼中闪过羞恼,伸手捂住季清妤戏谑的眼睛,声音说不出的沙哑,“不要看本王。”
季清妤也愣住了,不知道齐昀为何这么大反应,温热的手掌还在她的眼睛,齐昀身上的墨竹香传来,季清妤下意识屏住呼吸,结巴道:“臣妾在同王爷开玩笑。”
齐昀喉咙滚动,低低吐出一个“嗯”字。
季清妤咬着唇瓣,手指不停地卷着裙边。待到眼睛上的温热离开,睫羽颤抖挣开眼,眼前无人,只有关合的门框“吱呀”,空中清冷冷的,好似齐昀从未来过。
门“吱呀”打开,季清妤身体瞬间紧绷,“王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画屏一脸困惑回头去看,“王妃,王爷没回来啊。”
季清妤放松身子,坐在椅子上摆手,“看错了。”
“刚才我过来碰到王爷了,王爷走路也不知想什么差点撞到柱子上”,画屏将盛着花瓣的箩筐放下,言语中是憋不住的笑意。
“我怎么知道王爷在想什么?说不定他见鬼了。”季清妤反应太大了。
画屏吓得一抖,诺诺道:“奴婢没问王妃啊,是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季清妤也觉得自己情绪不对,甩甩头试图把齐昀从脑子里甩出去。
“没事儿,我刚才走神了”,季清妤舒缓语气,“拿花瓣做什么?”
画屏点头,露出放松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门外四个护卫抬着浴桶进来。
“拿给王妃泡澡”,画屏让人出去,将箩筐里的花瓣撒入,邀功道:“丰良镇湿暖,这些花是奴婢刚摘的,可香了。”
季清妤褪去衣衫,走入水中。雪白的身子染上薄红,酸痛的筋骨在水中舒展,季清妤脖颈搭在浴桶边缘,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
“你这糊涂性子也知道这里有花?”季清妤调侃道。
画屏拿着木瓢给季清妤乌发浇水,难为情道:“是梅花告诉奴婢的。”
季清妤闭着眼打趣道:“看来你跟梅花相处得还挺好。”
“奴婢跟坏孩子可没有交情”,画屏否认道。
画屏是觉得自己被梅花骗挂不住脸,才不愿承认心里心疼梅花,也不愿跟梅花打交道,季清妤心知肚明。
“好,本宫知道了”,季清妤敷衍道。
画屏见季清妤不信,辩解道:“她饿了偷奴婢买的吃食也就算了。那小贩那么可怜,她却偷人家饼子,可见心地不善,奴婢可不会理她。”
季清妤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扑哧”笑了,点着画屏的鼻尖,笑到肚子疼,“画屏,你怎么这么好骗?那是王爷诓她的。”
“啊?”画屏瘪嘴,“奴婢还以为是真的。”
“王爷跟咱们一样都是刚到丰良镇,从未离开,他怎么会知道”,季清妤指明道。
画屏现下觉得自己更傻了。
“王爷怎么这么爱骗人?”画屏小声抱怨道。
季清妤站起身,水珠顺着光滑的皮肤簌簌落下,画屏将布巾裹在季清妤身上。
“画屏找件合我体裁的男装,晚上就要穿的”,季清妤吩咐道。
画屏不解:“王妃,你穿男装做什么?”
季清妤指着东南方向,“去绮舞楼。”
“去青楼?”画屏担忧道:“王妃,那里龙蛇混杂不安定的。”
季清妤安抚道:“别担心,王爷允了的。”
齐昀最后没有反对,应该是赞同的意思吧。
画屏奇怪道:“这种事王爷都会同意?”
“那画屏伺候王妃喝完药就去”,画屏走到门口敲了几下,内外的人递给画屏一个托盘。
季清妤看着这药就头痛,商量道:“可以不喝吗?”
画屏坚定摇头。
无法,季清妤捏起鼻子灌了下去,口中苦辣难言。
画屏连忙抓了几个糖渍梅放入季清妤口中,“王妃,快些含着去去苦。”
季清妤将碗放进托盘里,“以后叫小郎中熬些普通的姜汤,我自制药效虽好着实也太苦了些。”
“可这不是乔公子熬的,是王爷熬的”,画屏回道。
季清妤懵了,“王爷熬的?”
画屏肯定点头,“奴婢在厨房亲眼看着王爷把药材放进砂锅里的,还叮嘱下人好生照看。”
季清妤摸上侧颈,齐昀怎么会知道自己创制的草药配方,还有自己麦穗胎记,可自己从未见过齐昀。
夜幕降临戌时,绮舞楼外面的灯笼被逐一点明,在暗夜中成了引人入胜的绮丽之境。
在外揽客的女子不似旁的青楼女子衣着暴露,反而穿着得体的服饰画着端庄的妆容,在门口笑语盈盈,“我们绮舞楼新来了一位花魁不但舞姿卓绝,而且文采斐然。”
女子语气微顿,媚眼如丝扫过蠢蠢欲动的男人们,朗声道:“若是那位公子文采出众得了美人芳心,不但可以和美人春风一度,而且我们绮舞楼出白银五十两已作嘉奖。”
此话一出,果然爆发出雷鸣般激烈讨论。
“哪位客人想做这第一人?”女子满意看着效果,扫过底下各色不一的男人。
下面其中一个男人外貌尤其出众,一身雪色长袍,墨染的青丝在风中轻吹浮动,俊逸的脸庞带着清雅拘谨的笑意。
女子决断道:“那不如就由这位公子首先入我绮舞楼。”
那男子正是乔装打扮的乔云洲,乔云洲微微颔首随着女子的引领迈入绮舞楼。
跟在乔云洲身后的齐昀低着头隐藏身形。
“这种事王爷自己来不行吗?何苦叫着我”,乔云洲压低声音道。
齐昀有理有据,“本王已经成亲影响不好,你又未有妻女自然是你来。”
乔云洲觉得齐昀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在下虽不在京城,也听过王爷风流多情的美名。”
现在怎么装样起来。
“咳”,齐昀轻咳一声,“那乔公子也应该听过王妃的丰功伟绩,本王只想安然到蕲州,不想节外生枝。”
乔云洲无语凝噎。
女子立定,“这就是我们绮舞楼为首位客人安排的位置,可将我们绮舞楼尽收眼底。”
有个小奴对着女子耳语几句,女子歉然,“请客人自便,小蝶还有事要处理。”
乔云洲点头,“在下不叨扰姑娘了。”
小蝶步行下楼,“何人闹事?”
小奴摇头:“是个乔装的姑娘。”
小蝶心下了然,在大堂侧旁瞧见了人,那女子头发高束面容舒展大气,动作洒脱自然,若不是她混迹风月场多年,只怕也被糊弄过去。
“这位小姐,来我们绮舞楼可有要事?”小蝶贴近季清妤身边,温言细语道。
季清妤毫不惊慌,打开折扇对小蝶低语,“本小姐就是出来见见世面,姑娘给我找几个美人作陪就行。”
小蝶听惯了这种借口,轻易相信不得,“小姐可有心仪郎君过来绮舞楼?奴家可陪着小姐将那负心汉抓回去,只求小姐不要耽误我们绮舞楼生意。”
季清妤面露难色,叫小蝶以为猜中了。
却听季清妤这般道:“非也,是我爹爹将我许配了人家。可我喜欢女子,想趁着成亲前快活快活。”
得亏小蝶见多识广,反应过来,可绮舞楼还没做过这样的声音。
季清妤给小蝶手心放了锭黄金,“麻烦姑娘了。”
小蝶暗中掂了掂,瞬间眉开眼笑,“送这位公子去顶楼。”
顶楼可是有钱的富绅才能住的,这个公子长得白白嫩嫩没想到大有来头。
楼里揽客的姑娘一窝蜂涌了上去,季清妤用手抵挡,跟小蝶要求道:“我最喜青涩女子。”
小蝶了然,连忙叫人散去,对着身边小奴耳语几句。
“公子放心,绝对干干净净,就跟还未□□的嫩芽一样”,小蝶承诺道。
季清妤满意点头,抬步上楼总感觉有人阴测测盯着自己,直到被下楼的人撞到,季清妤张口斥道:“楼梯这么宽都能撞到人,不长眼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在下莽撞了,要是在下记性没错的话,在下季公子应该在客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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