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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生与夫君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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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成亲后, 齐昀和季清妤是不住在一处的，高居逑不知底细，自然而然将两人安排到一块儿。
“本王另寻它处”, 齐昀告知后作势要走，却被季清妤喊住。
季清妤轻摇头, “高居逑将知府的东西都变卖了, 这是唯一能住的地方。”
“王爷今晚将就一下吧”，季清妤淡然说完, 起身进了内间。
齐昀抿了抿唇, 搭在门框的手捏紧又松开, 最终转身进来将门关上。
从外间到内间的距离不长, 没迈几步就到了，床褥早就铺好，一左一右整整齐齐摆在那里，映入齐昀的眼帘。
齐昀眼神闪烁，“本王……”
季清妤知道他要说什么, 直接开口道：“没有旁的地方了, 只有这一张床, 地上寒凉, 委屈王爷跟臣妾同塌而眠了。”
“无事”，许久齐昀才从薄唇吐露出这两个字。
季清妤卸了钗环, 去了脂粉，还是明艳的长相此时更添温婉清丽。
“臣妾疲累, 先睡了, 王爷自便”, 季清妤穿着亵衣背对着齐昀侧身躺在床上。
齐昀站在原地，难得不知所措起来。
“和离后就是陌路, 同居一塌对你名声不好”，齐昀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说出这话。
季清妤在被子里闷声道：“嫁过人和离就是二嫁妇，没什么名声的，无论做什么在别人眼里看着都是一样的。”
齐昀沉默了，脱去了外袍小心翼翼躺在季清妤的旁边，半边身子悬空，动也不敢动。
这边齐昀直挺挺躺着没什么睡意，微微侧头看向背对着他的季清妤。
季清妤从乡下接回来后养得很好，头发如同上好的绸缎散落在绣枕上，细腻光洁的后颈微弯，愈发显得修长，红色的麦穗掩映在雪白的衣领子。
齐昀很久之前也看过这枚麦穗，满满的谷穗压弯了腰，火烧似的燃进齐昀心里。
齐昀对着季清妤出神，冷不丁季清妤转过身来，清幽的眼睛望入齐昀眼底。
“王爷睡不着吗？”季清妤问道：“跟臣妾同塌就这么让王爷难以忍受吗？”
“没有，你想多了”，齐昀撇过脸不去看她。
季清妤掀开自己的被子，翻身压在齐昀身上，如墨的发丝垂落，同齐昀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零散的发丝拂着齐昀的脸庞。
“王爷，为什么不看臣妾？”季清妤不依不饶道。
齐昀下意识扶住季清妤的腰，不至于让她掉下床，抬眸看向上方的季清妤，微乱的衣领下滑，露出精致如玉的锁骨，甚至隐约可见红色边缘刺绣，那是女子的贴身衣物。
绯色攀爬至齐昀耳根，“你这般像什么样子？”
齐昀清斥，火热的手掌贴合在季清妤的腰线，曼妙柔软的身躯鲜活贴在齐昀身上，齐昀浑身僵硬。
季清妤手支撑在齐昀的耳畔，一副问不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气势，“王爷，当初为什么要娶臣妾？”
齐昀不想理会季清妤的问题，紧闭着唇不作答。
季清妤懒懒抬起泛着珠泽秀窄的食指，柔嫩的指腹落在齐昀高挺的鼻梁，目光一寸一寸下移，感叹道：“王爷真好看，眉眼如画，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真是让臣妾每每见了就神魂颠倒。”
“可是，这样的王爷怎么会娶乡野之女呢？”季清妤话音一转，问出自己的目的。
“父皇让娶，皇命难为”，齐昀给出的答案，并不能让季清妤满意。
季清妤手指顺着齐昀的鼻梁向下游走，划过齐昀的喉结，齐昀不自觉滚动了一下，“那王爷为什么不拒绝？王爷可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受宠的王爷，王爷不想做的事情定是有办法达到目的吧。”
齐昀一把抓住季清妤往下探的手，眼神幽暗，声音也不似往日清冽。
在季清妤愣神之际，齐昀将二人的位置调转过来，把季清妤的手放在自己颈后，俊美的脸庞强势逼近，温热的鼻息打在季清妤的脸上。
季清妤动弹不得，心下有些慌张，睫羽轻颤，故作镇定道：“王爷为什么不回答臣妾？”
齐昀轻笑，好看的薄唇凑近季清妤的侧脸，在季清妤下意识闭眼的时候，齐昀眼神闪过戏谑，“本王总是要有一个王妃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青涩小猫儿还装老道的狐狸，齐昀好笑看着身下惊慌的季清妤，刚才不察，差点着了她的道。
齐昀有力的手指勾住季清妤的衣领，季清妤紧张睁开眼连忙捂住自己的领口，声音也弱气，“王爷要做什么？”
“睡觉”，齐昀挑眉，饶有兴致看着季清妤眼睛变成了猫儿似的圆瞳。
齐昀伸手抓过旁边的被子将季清妤裹了起来，塞在怀里，伸手拍了拍，“王妃太闹腾了，吵得本王睡不着，委屈王妃将就了。”
季清妤这才意识到被齐昀戏耍了，气鼓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季清妤感觉被困在蚕茧，骨头都酥酥麻麻的疼，她梦在自己求着蚕神大人，好说歹说才让她脱困。
天蒙蒙亮，身旁的热气消散了。
季清妤四仰八叉躺在床榻的正中间，亵衣也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季清妤揉着肩膀，感觉一阵酸痛。
门外的画屏听到动静，端着热水进来，“王妃醒了？可是睡了好久，王爷走得时候叮铃哐啷都没把王妃吵醒。”
“王爷走了？”季清妤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懵懵问道。
“是啊，王爷一早就带着管家跟高大人离开了”，画屏沾湿帕子递给季清妤，“奴婢想要叫王妃，王爷看王妃睡得香，就没让奴婢打扰。”
齐昀约摸是押着高居逑去找陈巡抚去了，蕲州水灾久治不愈，总要有个结果。
季清妤拿起帕子囫囵擦了个脸，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画屏，当初寄来告知哥哥入狱的信，是谁写的？”
一下子问住了画屏，画屏摇摇头，“奴婢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能看出是谁的字迹。”
季清妤拨云见雾，画屏不认字，那她又是怎么知道信里内容，“画屏，这信你还让谁看过。”
“奴婢收信的时候，乔公子在旁边，奴婢请他帮忙了看了”，画屏回忆道。
乔云洲？怎么会这么巧呢，许是真的凑巧吧。
“你把那信拿过来，我再看看”，季清妤掐着额头吩咐道。
画屏快步走到季清妤梳妆台翻找起来，可是这尽是珠翠环钗，没有一点纸墨的影子。
“王妃，奴婢明明记得放这儿的，怎么会不见了？”画屏焦急道。
季清妤也起身翻找，确实没有。
“算了，没有就没有”，季清妤觉得深陷迷障，不能自拔。
季清妤吐出胸腔的浊气，“画屏陪我出去透透气吧。”
知府也没可去的，画屏引着季清妤到了知府的小花园内。
花草只是有绿芽，为黄色的土地点染了色彩，居中盖着一个小屋，只有季清妤半身高。
“那儿是？”季清妤疑惑道。
画屏看了眼回道：“高大人为王爷养的鸡特地盖的鸡舍。”
季清妤眼里染上笑意，“高居逑在奉承人方面真是下足了功夫。”
画屏见季清妤笑了，自己也松快起来，“王妃，猜猜是谁养着的？”
“谁？”季清妤猜不出。
季清妤顺着画屏目光看去，正是卖身还债的梅花，她穿着丫鬟的衣服，手里各拎着装着饭食的桶，头发乱糟糟的，还有几根鸡毛。
梅花也看到了季清妤，放下桶过来行礼：“参见王妃。”
季清妤抬手让她起身，“养个鸡而已，怎么磋磨成这个样子了？”
梅花不好意思地拿手捋了捋头发，愁苦道：“黑麦大人和白麦大人下了个蛋，白麦大人孵着蛋，脾气就暴躁了些。”
“大人？”季清妤不解。
画屏解释道：“这两只鸡下蛋有功，被王爷赏的。”
季清妤好笑摇摇头。
“梅花，你当初是不是认识本宫的婢女？本宫那天分明看见你吃过东西，怎么还会栽到画屏手里？”季清妤问着梅花。
梅花没什么可隐瞒的，“奴婢幼时家境不错，随父亲去过京城，见过王府的标识。见到画屏姑娘，想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救救奴婢。”
季清妤恍然，“你跟那七个姑娘不是亲姐妹么？”
梅花否认：“只是在绮舞楼认识的。”
“说来也是奴婢的错，奴婢从小受到教导，名节比天大，自己逃出来想着将绮舞楼其他姐妹也救了。可这世上也有愿意不论旁的只要能活下去的人，奴婢以己度人，才闹出了这些事”，梅花愧疚道。
不期然，季清妤想起了润莹。
齐昀说过，都是她自己选的，季清妤当时不能理解，现在想来齐昀说得对，润莹觉得值得就做了，旁人的想法又怎么会要紧呢。
“你去吧”，季清妤让梅花下去。
梅花拎着桶摇摇晃晃进了鸡舍，又是羽毛乱飞的景象。
这几日齐昀不在，季清妤雷打不动过来这边，许是梅花告诉她，白麦要孵出小鸡崽了，季清妤也期待起来。
季清妤在鸡舍旁看着梅花添鸡食，“是今天吗？”
梅花肯定道：“奴婢算过日子就是今天。”
“那本宫可要好好给它起个名字”，季清妤欢欣道。
“这可不行”，梅花紧忙摇头，“王爷已经给它起名了。”
“啊？”季清妤没想到齐昀筹谋这么远，“王爷给它起得什么名字？”
“花麦”，梅花一言难尽，“王爷想着黑麦大人跟白麦大人生出的肯定是个花色的。”
季清妤摸上自己侧颈胎记，咂舌，齐昀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画屏？”季清妤遥看着画屏往这儿跑来，不明所以。
画屏跑到近处，大口踹气，脸上是挡不住的笑意，“王妃，大少爷被放出来了。”
“真的？”季清妤惊喜道。
画屏这次拿着信没有假手于人，“千真万确，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
季清妤不胜欣喜忙接过来，一字一字翻看，是季将军写的。
季清竹被下狱，言官进谏皇上，此举不凭国家律法难以服众。后来五王爷拿着陈英的罪状，上报皇上，皇上当众斥责太子用人不擅，责他闭门思过。
“这信是谁送来的？”季清妤问道。
画屏回道：“是王爷，王爷今日回来给奴婢这封信，告诉奴婢大少爷没事了。”
“王爷也回来了？”季清妤说不出什么滋味。
自己或许真的误解齐昀了，那日争吵也是无心之言，如今哥哥得救，齐昀应当不会太过计较……的吧？
季清妤迅速甩头，那日局面已然闹得那般难堪，怎么可能不会计较，可况齐昀确实有点子小心眼在身上的。
“王爷现在在哪儿？”季清妤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给齐昀道歉，是自己太鲁莽了，说话也太冲动了。
画屏指着独院，“王爷回卧房了。”
季清妤得了地点，快步往回走去，高居逑只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齐昀自然也只能回那儿。
走到门口，季清妤忽然停了脚步，近乡情怯，几日不见齐昀，季清妤竟不知用何面目对他。
齐昀离开得匆忙，回来也突然。
季清妤捏着信，一鼓作气推开门，没什么大不了，自己道个歉就好，管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她都愿意受着。
门里的不是齐昀，而是衣着凌乱的桐鸾。
桐鸾冷着一张脸，胸口的衣领大片敞开，配着她那没有表情的脸无端冷艳，她对季清妤颔首。
季清妤让开身子，容桐鸾离开。
桐鸾却停住脚步，认真道：“王妃不要误会，奴婢确实是勾引王爷。”
季清妤：“……”
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直截了当毫不做作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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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桐鸾：我就是最强打工人！
觉得文文不错的小天使，可不可以点个收藏吖~
收藏涨涨涨，作者码字动力强强强！给蠢作者一点鼓励嘛~
第24章 重生讨好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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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妤安慰道：“没事儿, 王爷他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人，多来几次，你一定可以的！”
饶是水波不兴的桐鸾也觉得季清妤的反应出人意料, 面无表情的脸更冷了。
“你下次再来，本宫先去找王爷？”季清妤是商量的语气, 却不容置疑将桐鸾关在门外。
屋子的齐昀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押送高居逑的路上多遇波折，他就怀疑有奸细。
命桐鸾去查, 还未有头绪, 自己的手下已经开始担心自己在太子那边的仕途, 说是要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
口脂一抹, 衣服一扯就往外走，齐昀想拦着，桐鸾口口声声会和王妃解释。
齐昀在里面听着桐鸾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当然他不是觉得有和季清妤解释的必要，主要是他没干过太毁他的清誉了。
然而季清妤鼓励的话传来, 齐昀的面色铁青, 他的好王妃当的真是称职, 怂恿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爬床, 真该赞她心胸开阔。
季清妤适时探进头来，“王爷回来了, 臣妾在知府等了好久。”
“何事？”齐昀面色不虞，语气冷冰冰的, 显得分外不近人情。
季清妤上辈子跟齐昀几乎天天吵天天闹, 自然不怕他冷脸, 现在她确实有些心虚。
“哥哥出狱了”，季清妤言简意赅道：“多谢王爷搭救。”
当初季清妤, “王爷若是救出我哥哥，臣妾自请和离”的话言犹在耳。
齐昀的胸腔一下子憋闷起来，垂首不语，眼神渐渐变得黯然。季清妤看不懂的情绪，在他的眸底淡淡的一晃而过，来不及琢磨。
“所以，王妃是要过来跟本王洽谈和离之事？”齐昀每句话都带着刺，戳得人生疼，“王妃跟本王说可不管用，太后允了才行。”
齐昀的话太冷了，季清妤声音瞬间弱气，放软了声调，甜腻腻好似在撒娇，“王爷，不和离了好不好？”
“你说什么？”齐昀的手指蜷缩起来，季清妤的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
季清妤掰着手指细数，“若是跟臣妾和离，王爷以后万一再娶个不称心的女子怎么办？臣妾好歹跟你相处多日，也算知根知底，王爷要不勉为其难将就将就吧。”
齐昀情绪逐渐平缓，紧绷的下颌松泛起来，僵硬的肩膀微微下落。
“本王岂是你能左右的？一出接着一出拿本王逗乐呢？”齐昀愤愤道。
季清妤堆起笑，义正言辞道：“臣妾发誓，绝不和离，以后绝不会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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