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清竹敲敲檀木床,“过两日,国舅公大寿,王爷肯定会带你去,你……”
“我定会谨言慎行,绝不惹是生非”,季清妤明白哥哥隐含之意,保证道。
季清竹抱着胳膊,“你最好是,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出言讽刺哪家小姐想嫁王爷是白日做梦,嘲笑哪家夫人把王爷当女婿看待是乱点鸳鸯谱,殴打拉着王爷喝花酒的官员。不消王爷,我会告诉父亲,让他好好管教于你。”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用爹爹威胁她,她算是怕了他们。这辈子她季清妤发过誓要做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王妃,肯定不会食言。
而且,哥哥不会是胡说的吧,她怎么不记得她做过这些事。
“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季清竹对这个单纯执拗的妹妹除了恐吓毫无办法。
皇家之子,岂是她能够用情至深的人,最终伤了自己罢了。
季清妤独自在卧房回想重生之后发生的事。
上辈子教训雪雁,雪雁受伤季清妤直接承认是自己做的,把雪雁赶出府去。这辈子自己寻找打伤雪雁之人,久寻无果。
上辈子润莹没有跌入湖水,若是因为留下雪雁导致后续发生变化,但是栏杆为何突然松动,难不成与殴打雪雁是一人所为。
总不能是雪雁自己殴打自己,季清妤被自己这个念头都笑了。
但是季清妤收敛了笑容,怎么不能呢?季清妤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
还有上辈子润莹陷害画屏,画屏与她无冤无仇,要是争宠合该陷害自己岂不直截了当,要不是争宠那又是为何?
可惜,自己回不到上辈子,这辈子的润莹也不能为她解惑。
季清妤越过帷幔看到角落自己侍养的风铃草,喃喃自语:“王府里到底谁在搅浑水。”
这几日季清妤也没有日日去监督齐昀喝药,买的两只鸡也被养在景明园,王府里祥和又宁静。
转眼就到了国舅公寿辰之日。
季清妤早早起了,换上了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外面套着浅金五彩绣花褙子,腰若流纨素,指拂处若春兰葳蕤,点染曲眉桃腮带晕,风姿绰约。
“王妃越发好看了”,画屏目露惊艳,“这身装扮可得把世家夫人小姐都比下去了。”
季清妤捋捋袖子的褶皱,识破了画屏的小心思,“没有用,本宫是不会带你去的。”
画屏不情不愿道:“王妃,自打您嫁入王府,出行都是我跟着,我得在王妃身边护卫王妃安全。”
“好好写大字,上次你给哥哥通风报信,我还没找你算账”,季清妤弹了下画屏额头,“看你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季清妤嘱咐道:“我先去景明园了,十张大字一张不落记得全写完。”
到了景明园,头戴红冠的公鸡嘹亮鸡鸣声响彻云霄,季清妤走过去,雄姿勃发的黑色公鸡昂首阔步,可见喂养的很好。
季清妤微微弯下腰,“你过得不错嘛。”
回应她的是大公鸡又好几声嘹亮的鸣叫,季清妤深觉有趣,“扑哧”笑出了声,“你倒是配合,好像在跟我说话似的。”
“闭嘴!”低沉悦耳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鸡怎么能听懂人的命令,王爷你这……”下一瞬季清妤就噤了声,鸡真的不叫了。
季清妤震惊异常,齐昀养鸡怎么跟养狗似的,还叫他养成了。
“狗腿”,季清妤对着公鸡暗骂了声。
屋门打开,齐昀目光锐利,一身玄色衣裳剪裁合体,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越发身姿清俊挺拔。步履轻缓,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可见是大好了。
齐昀随意从鸡舍上方拿出黑瓷碗,将里面的饲料撒进去。
一只母鸡慢悠悠从笼子走出来,齐昀又拿出一个白瓷碗,将里面的饲料撒在另一边。
“怎么还用不同的碗盛饲料?”照季清妤,连碗都不用直接用手抓两把撒下去。
齐昀把碗放回原处,嘲道:“你愿意跟别人共用一个碗?你不愿意,鸡当然也不愿意。”
季清妤正要说,你把饲料撒进去,鸡也没用上碗不说,遍地都是饲料鸡哪里能分清自己吃哪块。
随后,令季清妤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母鸡跟公鸡竟然真只吃自己眼前那些饲料。
“你怎么做到的?”季清妤不敢置信道,她养鸡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齐昀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是本王养的,吸收龙气和天地之精华,自然与别的家畜不同。”
季清妤暗恨,画屏这个不中用的,只带回两只鸡。一只是黑毛大公鸡,另一只是白毛母鸡,若是画屏听她的带回一群鸡,看齐昀还能不能这么自鸣得意。
季清妤决定日后她要蹲在景明园,势必要弄明白齐昀怎么搞的鬼。
齐昀拍拍手上的残渣,从头到脚扫视着季清妤,皱眉,“你穿这个去?”
季清妤低头看了眼,并没有什么不妥当。
“不行?”季清妤反问道。
齐昀提醒道:“这次前去是给国舅公祝寿的,不是去砸场子。”
“你嫌我打扮得太好看?”季清妤抬了抬下巴,“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齐昀捏着眉心直言道:“这次兰歆郡主也会去。”
季清妤僵了下,兰歆郡主说是她的死对头也不为过,穿成这样太引兰歆郡主瞩目了。
兰歆郡主是齐昀三皇叔的女儿,从小立志要嫁给齐昀。自从季清妤被季将军在乡野找回来后,兰歆郡主就看不惯季清妤。尤其在季清妤嫁给齐昀后,两个人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
上辈子兰歆郡主成了季清妤的嫂子,季清妤才知道兰歆郡主喜欢的一直是自己的哥哥季清竹。兰歆郡主各种作对,是因为想引起哥哥的注意。
季清妤开始头痛了,要是别人她一准儿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是这是未来嫂子啊,三年怀了一对龙凤胎的嫡亲嫂子。
更头痛的是,这个时候是她跟兰歆郡主关系最恶劣的时候。
恶劣到什么程度呢?兰歆手帕上的绣花脱线了,她都觉得是季清妤半夜潜入她家用剪刀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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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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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生后我为夫君挣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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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见季清妤只身前来,“你的侍女呢?不是跟你形影不离,怎么没跟你一起。”
季清妤把画屏留下说是罚她,其实她担心齐昀因为被鸡啄记恨画屏,若无其事道:“王爷,你管得也太多了。”
齐昀没说什么,只是道:“那本王给你安排个随侍。”
“什么?”季清妤扭头向后看去。
迎面走来的女子淡描秀眉弯弯细眉长睫,轮廓鲜明小巧的鼻和嘴,上身穿着锦缎碧丝绣素衣下摆是散花如意云烟裙,走到跟前一股清幽淡雅香气,清丽脱俗。
季清妤再眼熟不过,这不是前几日被禁足的润莹么。
润莹什么身份,说的好听是国舅公养的孤女,实则就是新纳的妾室。若不是国舅公长姐是当朝太后,顾及名声,国舅公早就昭告天下了。
“参见王妃”,润莹低眉顺目,这几日禁足出来越发清秀可人了。
季清妤向后退了两步,走到齐昀身边,压低声音:“你没事儿吧,国舅公寿辰,你去给人家添堵?”
“什么叫添堵?我带润莹过去,以解国舅公相思之苦,本王是在帮他”,齐昀如此说道。
季清妤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也不知齐昀打什么鬼主意。
上辈子季清妤这时因着润莹跟齐昀闹过,被太后知道,传到寿安宫训诫,好生呆了几日。回府后却被告知,齐昀带着润莹贺寿,也不知是醉酒还是旁的跟国舅公争吵起来,被皇上禁足了。
“随你”,季清妤这次牢牢看着润莹,把齐昀跟她隔开,她到要看看还能出什么乱子。
季清妤带着润莹和齐昀上了马车。
清晨的雾气还没消,石街两侧坐落着高高低低的屋舍。勤快的小贩挑着担子巷子里穿梭,街上脏得很,堆积在角落处的雪水在日头的照射下,更显得脏兮兮。
齐昀上了车就闭目养神,润莹缩在角落盯着自己膝盖上的绣花发呆。
随着马车平稳运行,季清妤闲得无聊也有些昏昏欲睡。
马车兀地停了,季清妤撩开帘子,“到了?”
车夫支支吾吾,季清妤抬头一看,绑着“祁平王”旗帜的马车正正好好停在了前面,把他们截停了。
季清妤利落放下帘子,齐昀缓缓睁开眼压下眼里的疲惫,看季清妤的样子有些惊慌,问道:“怎么?”
“祁平王的马车在前面”,季清妤欲言又止。祁平王就是齐昀的三皇叔,他的嫡女就是兰歆郡主。她现在实在不想和兰歆有正面冲突。
季清妤往齐昀那边坐了坐,齐昀偏过头审视道:“做什么?你跟兰歆结下的梁子,跟本王不相干,本王是不会帮你的。”
齐昀简直是季清妤肚子里的蛔虫,季清妤磨了磨牙,“臣妾当然不会劳累王爷,毕竟王爷大病初愈。”
齐昀胸廓起伏,把那口气顺了下去:“本王再帮你最后一次,以后不许拿这事威胁本王。”
季清妤心满意足,眉眼弯弯丹颜如海棠花舒展,“臣妾在此谢过王爷了。”
齐昀瞥了她一眼,率先下了马车。润莹扶着季清妤落后半步,跟着齐昀。
祁平王妃爽朗的笑声钻入季清妤的耳朵,“远看着是你们,让马夫紧赶慢赶才追上,一看果然是。家里那个逆女骑着马儿就来了,也没跟我们一块儿,真是个野丫头。”
说话的夫人眉宇带着英气,眼尾上挑自带凌厉,发髻齐整首饰稀稀落落穿戴几个,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将士。
事实上祁平王妃也是将军之女,少年男装随父征战,性子豪爽奔放。在世家夫人小姐们,要说她看得顺眼的也只有季清妤了。
“瑞安王妃,我那侄媳妇别藏在五王爷后面了,快让我同你说说话”,祁平王妃热乎拉着季清妤的手,眼神欣喜不停打量,可见真是有许多话要说。
祁平王妃和兰歆郡主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两个极端,季清妤也从未想明白,自己怎么能碰上这两个冤家。
祁平王妃拉开距离好好看了看季清妤今天这身装扮,“真是好看,跟牡丹花一样明艳。清妤,三皇婶最近对训夫一事又有了心得,三皇婶定要好好与你说说。”
季清妤叹了口气,祁平王妃也是个醋坛子。京城她季清妤认第二,祁平王妃当是头筹。
祁平王妃年轻时拎着棍子冲进青楼,把左拥右抱的祁平王打折了一条腿。后来,祁平王要和离,当时先皇还在世,不但没有同意,还夸祁平王妃驭夫有道。
至此祁平王被管教的如同蔫哒哒的小鸡崽,身旁若是有侍女经过,他都得捂着眼睛离她们三丈远。
祁平王妃喜欢季清妤,也是季清妤嫁入王府一周,拈酸吃醋的美名远扬,祁平王妃深觉找到了同道中人。
但是这辈子她真的通透了,只能对不起祁平王妃了。
季清妤退了一步,立回齐昀身后,语气故作轻柔:“三皇婶,清妤已经洗心革面了。王爷身上有兴盛皇室的重任,清妤不该拘泥情情爱爱,以后清妤要做个贤良大度的妻子。”
祁平王妃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不相信,“你季清妤要是贤良大度,世间还有小气的人吗?别逗你三皇婶了,我这次好好给你传授经验。”
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季清妤手挽着齐昀,头轻轻依靠在他肩膀,说话跟裹了蜜一样:“王爷可以给季清妤作证,清妤确实改过自新了。”
齐昀的身体僵硬,想远离旁边轻软又温热的季清妤,可又听到季清妤关切道:“王爷怎么不说话,是因为大病初愈,嗓子难受么。”
齐昀什么心思也没了,季清妤就会拿这威胁他,咬牙切齿道:“正是,王妃最近安分守己,善解人意,本王很是满意。”
季清妤微微一笑。
祁平王妃视线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打转。没瞧出什么,摇摇头暗自琢磨去了。
齐昀撇下季清妤,对着后面跟木头桩子还未曾开口说过话祁平王邀请道:“三皇叔,不若咱们叔侄先行?”
祁平王转动呆滞的眼珠,重重点头,“好。”
季清妤远远听到祁平王激切的声音,“你如何办到的?快教教我。”
回应他的是齐昀无尽的沉默。
季清妤揉揉额角,合该他们是夫妻俩,一个好当夫子一个愿当学生,就是可惜自己和齐昀,被他们夫妻俩可着劲儿嚯嚯。
“王妃,咱们也快些进去吧”,润莹在季清妤身后提醒道。
季清妤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润莹。季清妤看四下无人把润莹拉到角落,端详着她清水芙蓉的妆容,摇摇头,“你不能这样进去。”
不顾润莹的困惑,季清妤从袖中拿出脂粉盒手指轻点,直接在润莹脸上涂抹起来:“女子自来就比男子势弱,你貌美得了两个男人争抢,你就是红颜祸水。他们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却把责任推到无辜女子身上。”
“你长得好也是错,是那些觊觎却得不到你的人给你定下的罪状”,季清妤说完,清丽的润莹变成了丑陋的奴婢。
润莹眼睛有些湿润,声音低不可闻,“您和王爷都是好人。”
季清妤皱鼻子,“齐昀心眼子可多了,他可不是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
润莹笑出了声,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笑容里带着放松和释然。
季清妤正要说什么,后面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季清妤,你在做什么?现在连貌美的丫鬟都逃脱不了你的毒手了,是吗?”
“你身为五王妃,更要知道五王爷雍容华贵,是京城中梦寐以求的夫郎,你这般小家子气还恶意毁坏侍女的脸,王爷迟早会厌弃你”,说话的是高挑的女子,服饰素雅妆容也清淡,只是脸上的刻薄之色怎么也消不下去。
润莹要反驳却被季清妤拦下,“焦小姐若是想嫁予王爷,知会本宫一声就是,本宫自会安排。”
焦星宛是丞相嫡女,在季清妤回来之前,是五王妃有力人选。
季清妤真心实意的话,让焦星宛认为她是被五王爷警告过收敛了性子,不禁更加嚣张,“前几日你不还是说我是白日做梦么,现下是受了教训会说话了。我可是丞相嫡女,皇后亲侄女,我嫁五王爷与否,自有圣裁,轮不到你做主。”
季清妤重生不过月余,虽是自己想当个贤妻但是遇到焦星宛,她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被耗完了。
“焦小姐的愚蠢真令本宫耳目一新,你的家世当真是个很好的说辞,把因为你的黝黑皮肤丑陋的面庞,而没被王爷看上的真相掩盖的严严实实”,季清妤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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