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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张锦瑟为了保险起见，虽然独自进了维克多的屋子，但还是让蓝田待在一个能够一眼看到木屋大门的地方，作为自己最后的保险。毕竟对她来说，要面对的是一个能够单独闯进别人木屋的人，再怎么样的防备都不为过。而现在庆幸这道保险并没有被使用。
在这个时候，它又变成了另一层的保障，在答应和维克多一起去查看神石的变化之后，2比1这一点，光是在人数上，就给了张锦瑟十足的安全感。
对于蓝田半路的出现，维克多并没有说些什么。显然张锦瑟和维克多两个人在急于确认神石状态的这一件事情上，态度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
只是究其原因，出发点各有不同而已。
张锦瑟在路上和蓝田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着重说明了神石的状态在这一点上的关键。
即便是蓝田这样一个对能量从来不怎么关心的人，在这一刻都难免提起了眉头，对这件事产生了十足的好奇。
他悄悄地附在张锦瑟的耳边，“如果确认了是因为神石的原因，导致你的守护灵状况出了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蓝田感到好奇，就连张锦瑟自己，此时也是一片茫然。
要不是对神石的事情不太上心，换做任何一个人继承了卓娅夫人的这块领地，大概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会是就近查看这块与众不同的神石，所有能量的来源究竟是什么样子。
而不是像她这样，直到问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才不得不为了解决它而去靠近神石。
去到神石所在冰面的路上，除了零星几个巫师女巫，就没有再遇上其他人。而他们因为得到了张锦瑟这个主人的允许，就算此刻在冰面上见到张锦瑟这一行人，也显得气定神闲，很是自在。
大部分人在得到主人许可之后，选择了住在度假村的帐篷里，吸收神石上溢出的能量。虽然距离稍微远了一些，比不上就近吸收的能量浓郁，但至少有个地方遮风挡雨，远比站在北风呼啸的冰面上吹冷风要强。
神石的位置几乎就在湖面的正中心，那里由于四周没有什么遮挡，湖面上的风雪比起在度假村时，更加显得冷厉。
而张锦瑟也没有想到，就算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冰面上依然能遇见她所认识的熟人，一个已经许久不见，甚至以为之后也不会再在这里见到的人。
远远的，张锦瑟就看到两个人在冰面上纠缠着，不肯轻易放开。等到她们走近了之后，发现在冰面上缠斗的，居然是之前独自离开的安德烈，和一个她们都意想不到的老熟人，达利亚婆婆。
两人在冰雪中呆的时间显然都已经不短了，头发上，眉毛上全部都已经染上了冰雪的痕迹，加上此刻互相拉扯的动作，看上去显得颇为狼狈。
达利亚婆婆不论是在身高还是年纪上，都远远不是安德烈的对手，此刻不过是仗着自己的体重，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冰面上，任凭安德烈拖着她在冰雪上滑行，就是不肯起来。
她自己估计也已经预估到了自己站起来之后的结果，与其如此，干脆就用了这么无赖的方式在冰面上拖住安德烈的脚步。
张锦瑟在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赶忙凑了上去，“你们在干什么？安德烈你先松手吧。”
说话间示意蓝田堵住了达利亚婆婆的退路，同时就要伸手去把安德烈已经扯住对方后衣领的手给松开。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达利亚婆婆明显松了一口气，
“就是，就是，赶紧把手松开，看看你对一个可怜的老太婆都做了些什么！”
等到她好不容易在冰面上站稳了，这才看清来人究竟是谁。冰雪遮掩之下，达利亚婆婆脸上的表情一时让人无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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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对峙
在张锦瑟和蓝田帮着安德烈围堵达利亚婆婆的时候，维克多已经独自一人跑进了神石所在的山洞。
他跑进去的时候，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张锦瑟当时就发现了对方的意图。
但是关于神石，它既然那么多年来都能持续稳定地向外散发能量，张锦瑟并不认为这片刻的功夫就会对它产生什么影响。
这颗年纪比张锦瑟还要大的神石，在它存在的那么多年岁里，早已经遭遇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的不速之客，要是那么容易出现意外，哪还能长久地坚持到现在。
反倒是已经不知道在冰面上待了多久的安德烈，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更让人担心一些。
想起今天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过是听女巫说起，达利亚婆婆的气息似乎就在附近，这个金发少年就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直到现在，他几乎一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冰雪娃娃，要不是说话的时候还会从口中呼出白色的雾气，几乎就是一个冰雪堆成的雪人。
张锦瑟无法想象仅仅凭借他一个人，是怎么在这块面积巨大的冰面上找到达利亚婆婆的。而他此刻盯着那位老妇人的眼神，身上的怒气更是肉眼可见。
他一边提防着达利亚婆婆趁机逃跑，一边向张锦瑟她们示警，
“千万不能放她离开！这个老太婆狡猾得很！骗我说可以解除施加在老头子身上的仪式，之后就一直把我骗到了这里，中间一直想要偷偷离开！还好我反应快，没有让她溜走！”
安德烈的声音在冰雪中听起来有些沙哑，声音里饱含了愤愤不平的怒火。
“咳咳咳，”达利亚婆婆环顾了一圈几个年轻人所站的位置，站在冰面上的伛偻身体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谁说我要跑了？何况在这样一眼看得到头的冰面上，我这个老人家就算想跑，也跑不过你们这几条大长腿呀。”
蓝田为了让张锦瑟能够听明白达利亚婆婆说的话，悄悄往张锦瑟所在的位置挪动了几步，惊得看到他们移动的安德烈，下意识又往两人空缺的位置移动了几步。
比起他们这边的小心翼翼，达利亚婆婆对他们的这些小动作并不放在眼里，她继续面朝着安德烈的方向，带着点蛊惑的语气，小心劝说道，
“我之前提的条件还算数，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
“我们现在距离神石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你帮我一起收集到神石上足够的能量，我回去之后就能立刻把你父亲身上的仪式解除。怎么样？很划算吧。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在我收集能量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到我。回去之后，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父亲，不论是身体健康，还是精力充沛的程度，都会达到他身体的巅峰时期，怎么样？
“之前是我第一次进行那个的仪式，难免有些过了头，你要是不喜欢你父亲现在这幅工作狂精力过剩的样子，我们只要小小地调整一下，既可以满足你父亲达到体能巅峰的心愿，也不会让你过渡担心，怎么样？
“你好好思考一下，这可是许多人毕生的追求，而我轻易就可以让你们达成。而且，说不定，当你有这个需要的时候，同样的仪式也可以作用在你的身上。怎么样，好孩子，好好想一想。”
张锦瑟算是听明白了，此刻达利亚婆婆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盘算着要薅自家神石上的能量，而且还在当着自己的面，脸不发红心不跳地当面策反着自己的小伙伴。
安德烈在听到达利亚婆婆的话之后，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体有隐隐转向张锦瑟方向的趋势，似乎真的有了片刻的犹豫。
张锦瑟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开口提醒他，甚至仗着达利亚婆婆听不懂中文的bug，毫不犹豫地抹黑起来，
“你想想她几次仪式之后那些离谱的结果，再想想女巫说的话。达利亚婆婆的仪式到底靠不靠谱你心里难道没点数么？
“而且她还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你觉得我能同意么？就算我暂时阻止不了她这么做，只要我把她的打算告诉度假村里住在帐篷里的那些人。以那些冰天雪地都能硬抗下来的狠人，如果知道有人破坏了游戏规则，直接打起了神石的注意，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做？”
现场安静了几秒钟，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金发少年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是，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像你这样做事毫无原则的人，谁知道这一次帮了你，下一次你会不会又对我家老头子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关键是你的仪式效果连自己都不可控，这样的风险也太大了！”
达利亚婆婆在听到安德烈的拒绝之后，气得原地跳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白痴，你会为你做出的决定后悔！你和你的父亲都会因为你鲁莽的决定付出代价的！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帮助你的父亲，那些傲慢又无理的女巫么？告诉你，她们不会的，她们才不会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去研究和改良新的仪式！
“她们只会愚蠢地守着那些老旧的魔法书和所谓的传承一直到死！空有能力又如何，不去使用的话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那群固执的蠢货们！”
达利亚婆婆的情绪显然已经达到了顶点，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得带出了许多俚语，蓝田在保证翻译时效性的同时，听得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尽管这样，张锦瑟还是从他不甚连贯的语句里，听出了达利亚婆婆话里的意思。
看样子她对女巫们，甚至于曾经的卓娅夫人，都是积怨已久，要不是这次情绪爆发她自己不小心说出口，都不知道她曾经看似平和的外表下，居然积攒了那么多的怨气。
但说着说着，张锦瑟突然意识到了达利亚婆婆的异常，她虽然现在还在指手画脚地发泄着不满，她的嘴唇也在配合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开合，但是她包含了情绪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一个单词传入到张锦瑟的耳朵里。
一开始张锦瑟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听错了，可是耳边蓝田的声音还在继续，大风刮过冰面的声音也没有停止，唯一被按下了消音键的，似乎就只有这个被围在众人中心的达利亚婆婆。
“我就说，这个老女人就在这里附近。”
女巫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匕首，一边隔空对着达利亚婆婆比划着，一边回头和红发的娜塔莉亚说着话，
“小娜塔莉亚，你看，现在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就和你之前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了？”
但娜塔莉亚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姑姑的问话，而是转动脑袋四处张望着，似乎还在寻找着什么。
对于红发女孩日常的心不在焉，女巫早已经是习以为常，她不等娜塔莉亚回答，就径自来到了达利亚婆婆的面前，
“我说你就别装了，还不是想骗几个孩子给自己捞些好处？你就算收集到了再多的能量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天赋如何你难道就没有自知之明么？为什么同样的仪式在别人的手下能起到作用，而在你这里从来都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你真的有思考过么？你以为你现在捅出的那些篓子，还有人愿意跟在你的身后帮你收拾么？”
和安德烈之前的话比起来，女巫的这几句话才算是真正戳中了达利亚婆婆的肺管子。
因为情绪激动，刺激到血管的迅速扩张，皮肤表面温度上升，让老妇人原本已经被冰雪染了一头一脸的雪花，都开始加速融化了。
到了后来甚至已经能够看清她脸上涨得通红的肤色。老妇人在这样的刺激下，终于重新发出了声音，
“胡说！你们这群像老鼠一样整天蜗居在房子里的所谓女巫！就是在嫉妒我的天赋！我可以随意修改创造出自己所需要的仪式，而你们呢？整天就只会捧着一本快要散架的羊皮书，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又教会了你们什么？还不是整天窝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敢出门！
“你们不敢接的委托我接了，你们不敢尝试的仪式，也只有我进行了创新！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没有天赋？我如果没有天赋，我改良出来的那些仪式又有谁能解决得了？最后还不是要求着我去解决问题？”
“呵，你的天赋？你真的觉得自己拥有天赋这样东西么？我们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只会工作的机器？嫉妒你偷取了别人的运气，结果让他周围所有的人都跟着倒霉？
“还是要嫉妒你因为仪式失败，一夜之间20岁的年纪长了一张50岁的脸？”女巫对达利亚婆婆的不屑，简直都已经刻在了骨头里，她呼出的每一口空气，都狠狠的驳斥着眼前这个身形臃肿的老妇人。
达利亚婆婆发出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声，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与此同时，女巫和达利亚婆婆互相嘲讽着，似乎要将彼此知道的对方所有黑料都抖落出来的时候，从神石所在的山洞里，突然冒出了一阵刺眼的亮光，虽然那光亮只是一闪而过，但紧接着从里面传出的哀嚎声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张锦瑟和蓝田紧张地对视了一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独自冲进了山洞的新同事，维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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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最后的秘密
当维克多的哀嚎声从山洞里传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几乎下意识地往山洞的方向瞟了一眼。
只有安德烈，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那个为他的父亲举行了仪式，使他的精力明显异于常人的罪魁祸首身上。
所以当达利亚婆婆迈开大步试图离开包围圈的时候，只有他第一时间发出了声音喝止，
“站住别跑！你要去哪里！”
随后就看到身材臃肿的达利亚婆婆，以和她的体型截然不符的敏捷，在众人分神的那一个瞬间，绕开了所有人的包围，像是一支箭一样，向着山洞的方向蹿了进去。
“那么大的年纪了，没想到跑得还挺快。”女巫坠在她身后往山洞方向跑去的时候，还不忘嘴里碎碎念着。
站在山洞前，却突然转过头，一脸严肃地和张锦瑟确认道，
“神石就在山洞里，你现在是这里的主人，真的允许我们进去么？”
在得到张锦瑟的确认之后，女巫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说起来，你还真是我见过，最大方的一个萨满了。”
张锦瑟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这几个女巫之间的理念完全不同，所以在她们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根本没有多想什么。
现在的情况是维克多在山洞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达利亚婆婆又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不管里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大概率都已经超出了她一个人可以解决的范畴。
既然如此，那多喊几个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的伙伴进去帮忙，就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女巫们素来对神石的过分推崇，对张锦瑟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
但女巫对她所谓大方的恭维，张锦瑟还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回到张锦瑟这一次一开始发现达利亚婆婆的位置，距离神石所在的山洞就不远。所以从山洞里传出哀嚎，到达利亚婆婆灵活走位避开众人，背影消失在山洞里，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也不过5分钟而已。
张锦瑟这一次才算是真正有机会仔细观察神石所在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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