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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妍：“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养病。”
......
林清看着她，看愣了，也不由自主的笑了下。
玛德，她竟然觉得很想笑。
不得不说，真特么得承认，玩不过。
王可妍放下手机：“你不要来我面前炫耀了，撇开交情不谈，我爷爷对齐爷爷有恩情的，如果没有我爷爷，可能就不会有齐家，虽然我爷爷不在了，但齐家还是得报恩的。”
所以林清不过就是个玩腻了就会丢的破袜子，有什资格跟她比较？
但这话王可妍不会说出来，林清今天问了她这么多问题，她猜林清身上肯定带着什么东西。
林清点点头，恩情，什么恩情能挟恩图报别人三代人？
但如果是“周瑜打黄盖”......反正都跟她没关系。
林清离开的时候，在外面守卫的保镖想搜她的身。
林清：“不用搜了。”
她的确是做了准备的，但她也的确什么都没录到，只会显得她是个上门挑事的神经病一样。
她主动拿出录音笔，清除以后，交了出去。
离开医院，回到车上，林清才拿出手机，点了录音停止。
其实就算王可妍真的说了什么，她的录音也没什么用。
以前好几件事情她虽然都是报了警的，但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能再追究谁？拿去齐书廷跟前告状吗？齐书廷电脑上的视频早就表明了他会向着谁。
已经是九月中旬了。
但海城还丝毫没有变凉爽的感觉。
齐书廷从平城回来以后，林清故意收拾东西说想去医院看看王可妍。
齐书廷：“不用去了，她有人照顾，你有空不如陪陪我吧。”
林清的工作的确不怎么忙了。
她所负责的那个项目，工作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后面主要就是跟进，可能到十月份就不必她再继续驻场了。
九月对林清好像总是有些特殊。
那一年，她在九月份睡了齐书廷。
去年，她在九月份入职了“花团锦簇”。
快到九月份的尾巴，她终于在夜晚的空气中嗅到一丝属于秋天的凉意。
但就那么一点，好像一恍惚就没了。
她虽然闲了，但齐书廷却加紧忙了起来，齐书廷说忙完这阵子，等十月份带她去遥城看雪。
林清想提醒他，他们的约定之期快到了。
可齐书廷似乎早就忘了什么约定之期，毕竟他要听的答案本来就只有一个“可以”。
齐书廷不在，林清自己晚上出来溜达。
她想起来八月份吃过的糖水店，就又找了过去。
点上糖水和小面点，她就对着门口那棵老树发呆。
从门口进来个人，林清只是被挡了一下视线，没怎么留意。
但当她慢了几拍的抬起头，这人已经站到她对面，并在她仿佛傻掉的目光中坐下来。
他摘掉了鸭舌帽，露出花白的头发。
曾经的帅大叔已经面容黑瘦，脸颊凹陷，添了皱纹，可愈发显得那双眼睛沉而有神，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沉淀进那双眼睛里。
他伸出手来，拍拍林清放在桌上的手，尾端的手指却缺了两根。
林清的手像受到惊吓似的缩了一下，正好她点的东西被送上来。
“闺女，先吃饭吧。”
就因这一句，林清的眼泪潸然雨下。
她想象过无数次与林正元再见的场景，每当她觉得自己扛不住的时候，就无比希望她的爸爸能够出现，能帮一帮她。
林ᴶˢᴳ清：“我们不欠钱了。”
她也没有想过，她跟林正元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希望他不要再躲了。
希望他回家。
又像是表功劳一样，告诉她爸她有多厉害。
林正元拿起勺子，递给她，像是赞许的点点头。
林清勺子都没接，只是盯着他看。
她总以为她会发疯一样冲林正元咆哮，会激烈的争吵，她甚至可能会转身而去，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可是她现在，只是从他的脸上就看到了他所吃的苦。
别再躲了。
人还活着就好。
林正元良久才又说出话来，又拍拍林清的手：“别哭，先吃饭吧。”
以前只见他事业得意、意气风发的样子，竟也会这样言语笨拙。
过了许久，林清才暂时在表面平静下来。
才开始知道林正元一直在这附近守着她，只是一直犹豫要不要出来见面。
他看到林清穿的衣服开的车，已经知道林清肯定是不缺钱的了。
他其实这几年一直有跟林暖保持联系，毕竟林暖在国外，跟他联系更安全。
虽然林暖并不知道家里不欠债了，但有说起林清傍过有钱人的事。
林清并没因为爸爸突然出现而脑袋发昏，她试探了一句：“其实我们还欠债，是那个有钱人暂时帮我垫了。”
林正元：“闺女，爸对不起你。回家吧，其他的交给爸爸。”
第176章 走
对于这个因欠债而跑路七年又突然出现的爸爸，林清是没什么信任的。
但他这样的一句话还是给她正摇摆不定的心牵引了方向。
可能她的心早就有了倾斜的方向，但她不够魄力，没有勇气，她在齐书廷身边始终没有过能说不的权力。
夜很深了，风有点凉。
不是因为秋天要到了，海城深夜的海风总是会有点凉的。
林清摸摸胳膊，和林正元在公寓门口分开，转身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
这种地段，装修成这样的公寓，她是住不起的，每一寸的地方都写着跟她不匹配。
但其实以前她自己也拥有过一套类似的房子，那是她考上大学林正元给的奖励。
林正元的财力在平城可能压根都排不上号，但一套公寓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他无根无基，从遥城跑到平城打拼，能做到那种程度很不容易，但还是因为一步行错，就什么都没了。
林清没勇气对王可妍问出的问题，在林正元这里听到了一些答案。
她以前因为不在林正元身边生活，对林正元的生意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破产是因为参与了一项投资，他被套住了大笔的钱，导致资金周转不开。
而对于他的那个投资，林清有印象有段时间林正元说搭上了什么关系什么人。
正是那个人，带头做的那个项目。
结果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项目，把所有人都套了进去。
而带头的人因为有关系有门路，一看不行就赶紧想办法脱身了，他一脱身，其余人就彻底被打散压垮了。
当林正元说出王竞两个字的时候，林清就像被冻死鬼掐住了脖子。
她什么都不敢问，甚至也不敢听了。
林正元看着她说：“我做生意的人，愿赌服输，就是连累你们啦。”
林清僵硬的摇了摇头。
她正在心里为自己开脱，王可妍不可能也没能力只是为了整她就搞出那么大阵仗来，林正元在平城白手起家，打拼了近二十年，也不可能随便就出手那么大笔资金去搞投资。
她只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去追求了一个学长。
她实在不敢把那么大的事情跟自己联系在一起，不会硬把王家攀成仇家，她跟那些人打交道那么久，确是头一次这样强烈到感受到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权势面前的渺小颤栗。
林正元说还想东山再起。
但又说：“先回家吧，什么都没有踏踏实实过日子重要。”
林清一回到公寓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要走的时候又多收拾出一个包。
无名指上的戒指终于摘下来，和她买的风铃挂在同一个挂钩上。
但她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抓紧时间把手头上负责的工作尽可能都处理完。
也就用了三四天时间，在这几天时间里，她把公寓维持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还是接齐书廷的电话，他俩聊电话还是那样子，总是聊一些很平常看似很无聊的事。
齐书廷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好像还是那个温文尔雅但似乎性子有些冷淡的人。
但他在身边的时候，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但有一分拿来用在聊电话上，那电话恐怕就直接是不能听了的。
但就是这么无聊的电话，林清也是听的多，说的少。
今天她看着挂在客厅落地窗上的两串风铃和一个戒指，却突然问了齐书廷一个问题：“要是王可妍得罪了我，我可以找你算账吗？”
齐书廷听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找我算账？”
林清：“她爷爷不是对你家有恩吗？”
听他笑了一声：“可以。你想怎么找我算账？”
林清咬咬牙，玛德，不难受。
她把突然涌上来的酸胀的情绪咽下去：“算啦，那就一笔勾销了吧。”
看在他待她很好的份上。
假如林正元破产的事真的跟王可妍毫无关系的话。
齐书廷：“什么一笔勾销？怎么了？”
林清长吸了口气。
其实这几天齐书廷不在，她随时可以走。
但她想走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齐书廷说的那句“不许再跑了”。
林清：“项目快做完了，我是说我们公司的事情快差不多了。”
齐书廷没有说话。
林清：“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齐书廷可能听出她话音不对，刚才声音里的那点笑意一丝痕迹也无：“所以呢？”
林清：“我给你答案。”
齐书廷：“我说过只要一种答案。”
林清：“齐书廷，你别这么霸道。我得走了。”
齐书廷：“去哪？”
林清：“回我自己家。”
齐书廷：“我叫人过去陪你，我明早回来。”
林清：“不用。”
齐书廷：“你想回哪个家都行，我陪你去。”
林清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就是得说一不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意愿不存在，她只需要听话就行了。
林清：“齐书廷，我是说我不和你在一起了，我要走了。这次我不跑了，我就想好好的跟你说一声。”
齐书廷：“好好待着。”
林清：“......”
其实林清是能预料到的。
她知道会是这样。
还是觉得自己太蠢了。
不说的话，安安静静的，走就走了。
她挂掉电话，去拿自己的行李。
再晚一会，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再接起齐书廷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出租车上，正在去往林正元的住处。
幸好已经跟林正元约好了今晚一起走，也提前买好了机票。
齐书廷打的是视频电话，能看出林清是在车里。
大概是被她气笑了，也可能是觉得她不自量力。
齐书廷：“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林清：“走得了。”
齐书廷：“我在平城等你。和你爸爸。”
林清：“......”
这才几分钟，他竟然......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林清就是那样的蠢货。
就因为她心里舍不得，才一天一天的拖。
林清：“你敢动我爸爸，我跟你拼命。”
齐书廷：“老丈人回来了，我只是想表现一下。”
林清的眼泪刷一下下来：“齐书廷你死了心吧！我爸爸不同意！”
玛德。
挂掉电话，狠狠把眼泪一擦。
她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
又狠狠擦了一把。
再不接电话，只是在想，怎么办啊？
第177章 给力
齐书廷说话都已经透出一股流氓气，让林清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临时改了要去的目的地，但当司机拐上另一条路，她又说：“抱歉，还是去之前的地方吧。”
她路线变来变去，就像在这世界里四处乱撞的蚂蚁。
有一刻动摇，怕连累林正元。
但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还能往何处去了。
有一些小雨点打在车窗上，让视线不再那么清晰，映着路灯霓虹，外面的空气里似乎腾起薄薄的雾气。
总是会突然飘下一阵雨来。
但好像能神奇的安抚到人的一些情绪。
林清最终也没有把机票改签，她主动给齐书廷拨了电话。
林清：“齐书廷，我求求你，去起诉我吧，我想去坐牢。”
齐书廷：“又说什么胡话？”
林清：“我欠债不还，用身体抵债也不敬业，我实在欠不起你了。”
齐书廷：“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我觉得我就是你养的狗，我谢谢你天天好吃好喝的照顾我，但我只能摇着尾巴围着你转......”
齐书廷：“林清。好好说话。”
林清：“要是狗跑了，就必须得找回去，抓回去对吗？”
齐书廷：“我说过，我喜欢你。”
林清：“可是我不喜欢你。”
齐书廷沉默了一瞬：“没ᴶˢᴳ关系，人在身边就行了。”
林清咧嘴笑了笑：“你有意思吗？你的征服欲能别用在我身上吗？我他妈还债还了七年！我做梦都想轻快的喘口气！我在你身边喘不过气！”
齐书廷：“好了，先别激动。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林清：“我想你放过我，好不好？”
齐书廷没再说话，林清挂掉电话后，他抬起手来，捏了捏眉心。
车子已经驶上高速公路，从云城到平城，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陈助理：“林小姐怎么了？”
陈助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齐书廷全都没有回应。
这事情发生的的确太突然了。
陈助理从后视镜看了两眼，想着齐总这段时间一心扑在工作上，就是想把十月份空出来，陪林清去遥城。
没想到突然就闹到要分手的地步。
林清只跟林正元提前打了下预防针，说到平城可能会有一些意外。
飞机平稳降落后，他们一起从出口走出来。
林清尽管已经在电话里把话说成那样，但还是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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