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把卡片放在机器上,机器就滴了一声:“次数减一,剩余99次。”
张书记好奇地看着这个机器,伸手示意游鹤鸣给他用一下:“鹤鸣,你给我用一下,我试试,还没见过这玩意呢。”
游鹤鸣客气地把卡片递过去,又拿出了几张:“您可以随便试。”
张书记也当真不客气,他变着花样在机器上刷卡,滴滴滴地滑过去。
不同的卡次数也不一样,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
“次数减一,剩余195次。”
“次数减一,剩余258次。”
“次数减一,剩余54次。”
......
尤其是他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这个机器也没有报错,相当精准地报出了剩余的次数。
张书记拿着手上的卡片,卡片上还有不同的卡号,眼里闪过沉思:“小丫头,你这个东西了不得啊。”
“里面是什么?”
他从一个小小的公交卡上,看到了科技的进步。
这是什么样的技术,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同的卡片落在这上面,却丝毫不差。
这个东西分明还能运用到很多地方去。
盛骄拿过一张卡,这卡有些厚度,每一张都是镀膜的单面铜版纸,很硬,也很韧劲,轻易去摆弄,还不能掰断它。
她说道:“这是一种芯片的改良版。”
张书记被她这个重磅炸弹砸醒了:“这是芯片?”
盛骄点了点:“里面都是不同的芯片。”她抬起头来,笑着说:“这种芯片很难处理,我们也是刚刚申请的专利和补助。”
张书记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小卡片,忍不住夸赞道:“后生可畏啊。”他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两人给他带来的惊喜太多了,不禁问道:“谁做的?盛骄同志还有这本事?”
盛骄摇头:“不是我,都是游鹤鸣自己捣鼓出来的。”
从小家电发热,到隔热板,电学和力□□用得淋漓尽致。
这几年里一直待在自己的工具室里,把厂子里所有的机器都拆了个遍。
当然就包括座机,还有从南粤那边传过来的盗版芯片。
......
张书记看着面前的东西,还是忍不住感慨:“真是个厉害的小伙子啊。”
“真不愧是省状元。”
游鹤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内敛的笑来,没有太得意,也没太谦虚。
“只是随便捣鼓捣鼓而已。”
张书记开始重视这个话题,他知道这是个机会。
这两个年轻人还有无限的可能性。
他说道:“你们有多少卡?又有多少机器?”
盛骄数了数自己的卡,嘴角带着笑:“目前只有五千张卡。”
“这卡很难做,找材料也很麻烦。”
张书记点了点膝盖,说道:“才五千字,这北京城这么多的人,我们体育馆就有上百号人物了,你才这么点卡?”
他简直匪夷所思:“这不是后来的人就得打抢吗?”
盛骄摸了摸鼻尖:“没有那个设备和材料啊。”
芯片的大肆生产需要很多的设备和人工,且不说这建厂的事情,他们东奔西跑,哪来的精力弄这些东西?
只能是四处搜刮原材料,见缝插针地弄东西,找到仪器和材料,再算上报废的那些残次品,这几年也不过是做出五千八百个左右。
剩下的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游鹤鸣熬得人都瘦了好几圈,也不能再变出更多的芯片来。
张书记已经可以预感到了这东西的好处,这种形式一定会是整个北京城的趋势。
身上不需要带钱,不需要每次都攒个零钱,也不需要乘务员打票,直接上车滴一下卡就能走!
张书记又问:“这卡是只能滴一个机器,还是所有的机器都能使用?”
盛骄说道:“只要是我这边的公交车,就都能使用。”
张书记:“所有的公交车?”
盛骄:“所有的。”
张书记:“那你有多少公交车?”
盛骄迟疑:“目前暂定是五辆。”
张书记皱眉:“只有五辆车?”
盛骄点头:“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张书记问道:“这卡的最高上限是多少?”
“一次性可以充多少?”
盛骄回他:“一次性最高可以充一千二百次,最低是一百次。”
张书记默默计算着,一千二百次就是两百四十块。
馆里的员工算上中午要回家的,一天大致是用四次左右,一天8毛钱,一年要一千四百六十次数才够,就是两百九十二元。
张书记开始打压道:“你们这不对啊,怎么最高才一千,那我这员工不是一年要充两次卡,多麻烦啊。”
“再算上临时有事要出去的,谁不要出门办点事啊,我们至少需要一次性充值三百块呢!”
“你这才两百四十块钱,少了啊。”
盛骄知道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只要这样说出声来了,就代表着对方一定是心动了,不仅是心动了,这个交易差不多就要妥了。
盛骄咳了咳,笑着说:“芯片就是这样,还办不到这个程度,后续要升级芯片才行。”
张书记转着手上的卡,意味不明地说道:“你们还有后续?”
“这后面的卡升级了,那前面的卡该怎么办?”
盛骄眼里带笑:“张书记,你要是订了,这前面的卡我肯定是免费帮大家升级的啊。”
“免费啊。”张书记点点头,又说道,“就算整个体育馆订了你的卡,你的车也不过是接载一百多个人,一天的花费也不够吧。”
“你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吗?”
盛骄点头道:“除了您这边,还有中医院、制衣厂、清北学院那边的人呢,陆陆续续加起来可不少了。”
张书记突然想起章老爷子,又想起他们两个清北的身份,突然招手道:“他们已经买了吗?还剩多少张卡给我啊?”
盛骄当然还没有卖给他们,但商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息差,让对方着急起来。
她说道:“这卡是一定会给老爷子和学校那边留着的,毕竟这几位老师都对我们极好,这些年对我帮助极大,好多事情都是老爷子亲力亲为帮着我去问,那我做事的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们去了。”
张书记倒是知道她后面还有一个中药材厂子,这几年一直都在给中医院供给药材,就连老爷子的药材,也都是隔三差五地送过来。
他们给章老爷子准备的小药房都快不够用了。
张书记连忙说道:“盛骄同志,你咋不必须想着我呢?我还和你谈着生意呢,你这个小丫头就在我这里说这些竞争对手了?”
“我这些年可是一直想着你们俩呢,还记得你们第一次来体艺馆看比赛的时候,还是我给你们的那个‘铺梦网’盖的章子呢。”
他有些急了,说道:“那个纪念品现在还在我家里呢。”
这件铺梦网纪念品是一次荣誉的象征,他确实还好好地收藏在自己的柜子里,就放在玻璃柜里面,每次看到了心情都会好很多。
这一下子,着急的和不着急的就掉个了。
换人着急了啊。
是张书记想要来买公交卡,而不是盛骄费心费力要去卖公交卡了。
盛骄语气带笑,安抚道:“张书记刚刚不还说一千二百次不够用吗?每年都要重新充卡,这多不方便啊。”
张书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就知道挤对我老人家。”
盛骄大呼冤枉啊:“我怎么就挤兑您了啊,而且谁说我不肯吃亏了。”
“你不愿意吃点亏......”张书记回过神来,看向她,“你愿意吃亏?你吃什么亏呢?”
盛骄故意摇头叹气:“没想到张书记是这样看我的,我可是有好事的时候,回回都想起您来。”
“您想想这个翻译的报纸,后来的运动服,哪一样不是为了体育馆好啊。”
张书记喝了口茶,眉梢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你说说,你要主动吃什么亏啊?”
他特意加重主动这个词,表示是盛骄主动的,可不是他老人家逼迫的。
盛骄道:“别人都是二百四十块充卡一千二百次,但到了体育馆里,只要您肯给全员办卡,那就是二百块充值一千二百次,卡里会设置最高次数。”
张书记在脑子里算了这个账本,他算账本反着来的,按这个计算方式,每个人一次只要一毛六七分钱,一个人就节约三分三钱。
看起来很少,但是他们次数多,而且人也多。
每张卡都是一千二百次,而且他们体育馆满打满算要一百五十张卡,那就是节约七千块呢。
折算起来还真是多啊。
盛骄有些讷讷地看着张书记计算着几分几分,她有些迟疑:“张书记,您是怎么算的?”
她抬手拍了拍游鹤鸣:“你快和张书记说一下,我们是怎么算的哦。”
游鹤鸣无奈,仔细说道:“张书记,原本是二百四十块,现在只要二百块,每张卡便宜四十块,体育馆里算一百五十个人的话,一共就是40x150,便宜六千块。”
张书记咳嗽两声,说道:“你这个算法和我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怎么能算得这么肤浅呢。”
盛骄笑了一声,没说话。
张书记玩着手上的卡,说道:“给我这么大的优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等着啊?”
“你这个小丫头不会又白送我一笔好处吧?”
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利可图的,盛骄平白无故送他这么大的好处,还便宜了这么多钱,节约成本。
这公交卡完全可以作为体育馆的福利发出去,和上面申请之后,自己恐怕都不需要出什么钱。
盛骄说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
张书记清清喉咙,正经道:“你没有什么特别的,那还有什么不特别的?”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们之间不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盛骄看向窗外,嘴唇努努:“张书记啊,你们那个大巴车,是不是不咋用啊?要不然就......”
她第一时间来首都体育馆这里,就是章老爷子说过,有一回坐了体育馆的大巴去另一个地方比赛。
她记得这件事,就来看看这车能不能给她薅走。
张书记往外面一看,自家体育馆有一辆大巴车,通常都是运输运动员们去远处比赛的时候用。
用了很久,已经破破烂烂的,放在那边落灰了。
张书记诧异:“盛骄,你不是吧?”
盛骄两眼弯弯,露出笑容来:“我怎么了?”
张书记点她:“你这个小丫头,既要我充钱,还要我提供你的公交车,你把我的车拿走了,我用什么啊?”
盛骄说道:“书记,你这不是都不用了吗?”
张书记瞟她一眼:“这是不经常用!!不是不用。”
他补充道:“寻常运动员去别的地方,或者是弄点什么活动啊,这车还是有大用处的。”
盛骄说:“那书记要出远门的时候直接叫我啊,我让公交车送大家过去。”
张书记看她,没怎么说话。
盛骄继续说道:“书记,您就把旧的卖给我,然后这公交车卡的钱,不就又便宜了好多。”
“卖给你?”张书记笑出声来,“你就没有想过万一这是上面统一派发给我们的车呢?”
盛骄:“啊?不是馆里自己花钱买的啊?”
张书记提醒她:“如果是上面分配下来的大巴车,我要是敢私自卖给你。我们两个别说弄这个公交车卡了,马上就能直接接受审查了。”
盛骄蔫吧了,她就是想低价买几辆大巴车回去,改装成公交车。
没过一会儿,张书记又说道:“不过这车确实是我们馆里自己花钱买的,不是上面分配的。”
盛骄眼神又亮了起来。
张书记回忆道:“当年比较苦,运动员要去比赛,都是走大老远的路去,我当上书记第一件事,就是咬牙买了一辆大巴。”
他的表情回忆:“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盛骄咂舌:“那这车还能用吗?”
张书记还在回忆当初的峥嵘岁月呢,突然被打断,一口气没憋住:“能用!怎么不能用,我们只有大型运动会的时候才用一次,很爱护很仔细的......”
盛骄哦了一声,露出假笑:“书记,要不然你卖给我,物尽其用。或者再凑点钱,给馆里换一辆崭新的!这么大个的体育馆呢,出去行走也是要讲究排面的。”
“还开这么破破烂烂的大巴算怎么回事?”
张书记低咳一声:“那你这个公交车公司就不要排面了吗?”
盛骄点了点头:“实在才是最重要的,哪里管什么排面,我现在还是要先以大家的利益为主。”
“而且这车我收回来了,会改造一番。”她扬了扬下巴,示意游鹤鸣,“游鹤鸣就是学这个的。”
游鹤鸣:.......
他学得是物理,不是这个。
张书记点了点头:“你说到这个车的话,其实还有好几个地方的车都是旧的,你要不要都收过来?然后多开几个路线,多赚点钱?”
“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个车破不破旧。”
盛骄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可以吗?张书记这是准备当我的中间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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