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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认同，“我认为是我骨子里的礼教和绅士，不允许我那么丧失尊严的爱一个人。”
叶南吱端着手里的拿铁，和他碰了碰杯，饶有深意道：“也许以后你会遇到那个人的。”
真的爱了，谁还顾得上尊严？
“我的绅士，在你这里，反倒成了一种不可亲近的面具？”
“乔爷有没有听过那句话，你对任何人都绅士，也意味着你对任何人都冷漠，博爱和冷漠之间，也就一线之隔。”
“这话，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我好像习惯性的对所有人都绅士。”
叶南吱想起沈音说过的一句话，“我闺蜜沈音是个写狗血言情小说的，她书里写过一句话，话糙理不糙。”
“什么？”
“真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强取豪夺，哪还顾得上什么绅士。”
乔观澜笑着摇头，“你们女生，歪理还挺多，万一我只是极具耐心呢？”
“我和乔爷认识四年了，要是乔爷对我真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慕，怎么能忍得了四年都不戳破窗户纸，能忍得住，还是不够喜欢。我深刻的爱过一个人，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乔爷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就像是我现在对乔爷说，我们不合适，乔爷也能从容带笑的面对我，继续和我交谈。可如果我对江北辞说，我和他不合适，他是会疯的。”
乔观澜沉思了片刻，赞同道：“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大概能理解是为什么了。”
她莞尔道：“祝你早日遇到那个让你卸下绅士面具的人。”
乔观澜仰头喝了口咖啡，玩味道：“老实说，我也很好奇，能让我失控到不要尊严的人，究竟存不存在？”
她怅然若失，“遇到了，是幸运，也是一种不幸。作为好朋友，我希望乔爷能遇到那个人，但我又觉得，永远不要遇到的好。”
有多爱，就有多疼。
第396章 走不出来了
约会结束，乔观澜把叶南吱送回家。
从她家出来，他正准备上车。
身后有人尾随他。
他转了步伐，双手抄着风衣的口袋里，长腿阔步的朝前面的巷子里走。
就在身后的人将他跟丢……
乔观澜靠在阴暗的巷子转角，冰冷的枪管抵上对方的脑袋。
时鹿吓了一跳，连忙举手投降：“别开枪！我是友军！”
“……”
看清她的脸，乔观澜怔住了，“时小姐？”
“是我是我！时鹿！江北辞的表妹！”
乔观澜依旧戒备，枪管没有移开，“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时鹿吓得吞吐，白嫩小手试探性的摸向他的枪管，轻轻移开，“乔爷，能不能拿走这个危险的东西再说话？我怵得慌！”
眼前的女孩，手无缚鸡之力。
不像是来暗杀他的。
乔观澜收了枪，“现在能说说，为什么跟踪我吗？”
时鹿重重的吐出口气，解释道，“真的是无意的，我没想到会在罗马遇到你和我嫂子，可是我无意中发现你们在好像在约会？乔爷也知道，江北辞是我哥，我就想跟着你们，看看你俩是不是在偷……”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
“她不是你嫂子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在偷情。”
“这样啊……”
她对江北辞和叶南吱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不太清楚。
乔观澜审视着她，“你不是在国内？怎么会来罗马？”
“我一直在罗马留学的，只是回寒城待了一阵子。”
男人点点头，似是信了，“你是来找南吱的？”
“不不不，我不找她，我就是在大街上看见你们，就一路跟着你们了……”
乔观澜走出巷口，朝车边走。
时鹿依旧跟着他。
男人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见她还杵在那儿，微微皱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就是……嗯，能不能蹭个车？”
“……”
见他没拒绝，时鹿不请自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罗马一大，谢谢。”
他和这个女孩，只见过三面。
第一次见面，她是情敌的妹妹。
第二次见面，在温泉酒店，他捡到了她在圣音寺求的姻缘符。
第三次见面，就是现在，她跟踪他。
乔观澜不是个好奇的人，但时鹿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不像是一种单纯的巧合。
这不得不让他生疑。
罗马一大，是罗马大学。
还在念书？
乔观澜问：“你多大？”
“啊？我快到C！”
“C？”
见男人蹙眉疑惑，她心虚的说：“B+……”
乔观澜眼神越来越古怪。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后，男人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我是问，年纪。”
搞了半天是问这个啊！
她这龌龊思想！
时鹿尴尬的笑，“22，乔爷，你多大？”
你多大……
问完，她发现乔观澜眼神变了变。
这个问题，好像存在什么歧义。
她欲盖弥彰：“我也是问年纪！”
“29，”他说。
“比我哥还大一岁……”
好像是老了点！
不过没关系，她又不图他这个人！
……
回了家的叶南吱，被宋雨璇拖着问了几句约会情况。
她如实说：“我今晚已经和乔爷说清楚了，以后做朋友，他也同意了，妈，以后你别瞎撮合我们了。”
闻言，宋雨璇也没办法，悻悻然闭嘴。
叶南吱哄了两个孩子入睡以后，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离开御苑之前，从江北辞衣柜里，拿走了一件白衬衫。
她将那件白衬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边。
她买了江北辞常用的那款男士香水，喷了点在那件衬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一点点黑色烟草的阴郁气息。
走不出来，那就不走出来了。
何必跟失眠耗下去？
第397章 坠机
关灯之前，她伸手拍了拍枕边的衬衫。
“晚安，江北辞。”
……
除夕夜，一架私人直升飞机从苏黎世的上空越过。
直升机开往瑞士的伯尔尼州，米伦小镇。
海拔1650米的梯田之上，温度冰冷，入目尽是常年不化的绵延雪山。
直升机越过米伦小镇，朝雪朗峰继续开去……
夜空中，飘起了雪花。
雪花落在直升机挡风玻璃上，江北辞笑了笑。
下雪了，叶南吱最喜欢的下雪天。
他亲了亲钱夹里的那张照片，沉声低喃：“乖乖，带你去看雪山好不好？”
叶南吱喜欢瑞士的雪山风光。
他们约好了，要在米伦小镇定居。
这里，没有人会分开他们。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静谧。
是查尔斯打来的，那边的声音焦灼至极：“江！你到底在哪里！魏洲搜遍了寒城都没找到你人！”
他的声音，低沉，夹杂着巨大的轰鸣声和风雪声：“我带叶南吱私奔了。”
“什么？叶南吱？叶南吱在你旁边？你把电话给叶南吱！我要和她说话！”
“嘟嘟嘟……”
一阵忙音，电话挂断。
直升机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耳边那些声音，像是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叶南吱，我要离婚！”
“南吱死了，你最好别回寒城！否则我打死你！”
“你父亲的死，和宋雨璇有关……”
“开枪啊！开了这一枪，吱吱才会永远记住，谁是她的仇人！”
“江北辞，我们分手吧！”
“是我不要你了！”
“你爷爷恐怕以后都离不开呼吸机了，抱歉。”
“江北辞，对不起……”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江北辞，我们这样，是不是也算白头偕老了？”
……
江耀琛被害死后，乔漫抑郁自杀，死在家里的浴缸里。
遍地的血色……
现在爷爷走了，叶南吱也走了……
他孤身一人站在大雪里，漫天大雪，像是要将他覆灭。
他握着操控杆的手，抑制不住的抖。
彻底失控。
那只手，把操控杆往前猛地一推……
直升机猛地撞向雪山！
最后一刻，他抓住了那只钱夹，眼角猩红的看着那张照片。
“叶南吱，别离开我。”
他感觉到身体一阵剧烈的撞击。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紧紧握住了那张照片。
他笑了。
叶南吱，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
入目的白雪，在一睁一合间，黑白交替。
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喘息声……感觉到浑身最真实的痛意。
这比烟头灼烫手指的痛意，要痛上百倍，千倍。
直升机还在持续坠机……
他浑身像是散架一般，每根骨头都被一根根打断。
可这痛意，真实，畅快，淋漓。
掌心的照片，被攥的紧紧。
他像是抓住了自己，也抓住了叶南吱。
——吱吱，我们私奔成功了。
黑白交替的世界里，在这一刻，彻底暗下去。
……
罗马。
叶南吱从噩梦中惊醒。
她坐在床上，浑身冷汗。
梦里，江北辞站在她面前，笑看着她，然后对着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
她手里的手术刀掉在地上，双手抖成了筛子。
她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他出血的心脏。
满手都是他的鲜血，可她救不活他。
还好只是一场梦。
她做了个深呼吸，起身下了床。
清早，国际台播报着新闻——
“昨日凌晨1点，一架私人直升机在瑞士雪朗峰附近意外坠机……”
第398章 辞爷命大，一定没事
最近各地都在下大雪，很多地方出现了雪灾。
宋雨璇做完早餐，端出来，叹息了一声：“还好罗马没下大雪，枝枝，你上班开车要注意，这个新闻里的坠机事件，八成是因为下雪天导致。”
叶南吱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咬着一片吐司。
她不想再看这种灾难性新闻，影响心情，随手调了个台。
宋雨璇看她脸色不好，伸手想过来摸摸她的头。
她下意识就避开了。
宋雨璇也愣住了，手尴尬的举在那儿。
叶南吱喝了口牛奶，咽下吐司，解释的口吻说：“我……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她从小性格就比较内向，又在那种原生家庭里长大。
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也不太习惯不熟的人碰她。
虽然眼前这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毕竟没有相处太久。
宋雨璇落寞道：“吱吱，我在你心里，是不是都比不上你小姨？”
小姨？指的是她的养母，宋雨蓝。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她心里，的确，宋雨蓝更像是她的亲生母亲。
毕竟，那是将她养大的人。
她早早的吃了早餐，戴了围巾，拿起大衣就要去医院。
罗马，春节不放假。
叶南吱上了车，看着门口目送她的宋雨璇，心里五味杂陈。
她对宋雨璇是什么感觉呢？
知道这个人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也很想和她搞好母女关系，可是人心都是隔肚皮的，宋雨璇导致江爷爷昏迷不醒，等于是在她心里开了一枪，有些事一旦发生，始终没办法消除隔阂。
她理解宋雨璇，却不能赞同她的做法。
白色奔驰开出院子。
开到半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堵在她车前。
叶南吱坐在车里，按了按喇叭。
可对方毫无让道的意思。
车内，下来四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到她车边。
叶南吱一开车窗，用英文跟对方交涉：“你们是？”
冰凉的枪管，抵在她太阳穴。
“你是圣手Z吧？麻烦下车，跟我们走一趟。”
她在国际医学界一直有个代号——
心外科第一把刀，圣手Z。
当初，乔观澜的人便是查到她这个身份，劫持了她，要求她做一场换心手术。
叶南吱否定，“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
对方不依不饶，拿枪管，更用力的抵了抵她的太阳穴，“Z，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们阁主只是想请你，做一场手术。”
她被这帮黑衣人带走。
到了车里，黑衣人用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的手腕也被绑起来。
对方身份显然特殊，连路线都不想被她记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罗马这边，有很多庞大的地下组织势力。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
瑞士，雪朗峰。
魏洲连夜赶到这里，和查尔斯一同派人搜救。
查尔斯自责的说：“是我没看好江！我早该想到的！他根本忘不掉那个女人！”
魏洲一怔，“太太和辞爷在一起？”
“我不清楚，昨晚我打电话给江的时候，他说他带着叶南吱私奔了！但我不清楚叶南吱是真的在他身边，还是……他的幻想……我没有听见叶南吱的声音。”
“现在还没过24小时最佳搜救时间，辞爷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忽然，专业搜救队员大喊一声：
“找到了！”
第399章 还以为殉情只是个古老的传说（必看）
搜救队员扬手：“找到了！找到了黑匣子！”
黑匣子，是飞行记录仪和语音记录器。
魏洲和查尔斯大步走过去。
黑匣子里的语音很快被导出来，里面杂音很重。
当时直升机应该已经坠机了，风雪声和轰鸣声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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