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了。”
“这才听话,快睡,我就在这儿看着您,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很听江北辞的话,闭上眼,很快睡过去了。
江北辞就坐在那儿,一直守着。
夜里,江北辞接到一通越洋电话。
他本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可一看对方的地址,显示罗马。
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第427章 去罗马找她
江北辞走到医院长廊里,找了个安静角落才接起电话。
“喂。”
“喂!爸爸,是我!俏俏!”
他本以为是叶南吱,结果却是叶俏,“俏俏?是你妈妈叫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不是,爸爸,妈咪不见了,我和哥哥也不知道妈咪在哪里。”
江北辞微微皱眉:“俏俏,哥哥在你旁边吗?”
“在!”
“你把电话给哥哥。”
叶俏说的不清不楚的,江北辞摸不清情况。
叶准:“爸爸!”
“准准,妈妈呢?”
“我们已经半年多没见到妈妈了,我也不知道妈妈去哪儿了。”
男人眉心皱的更深了,“半年?”
“是啊,爸爸,妈咪会不会出事啊?”
叶俏在电话那边激动的飙着小奶音:“爸爸!你来罗马接我们!我们一起去找妈咪!”
江北辞担心的问:“妈妈不在,你们这半年里,跟谁在一起生活?”
叶准:“跟外婆在一起。”
叶俏凑过来,对着电话告状:“外婆可凶啦!还打俏俏!爸爸,你快来接俏俏吧!这日子,俏俏是一天也过不下去啦!”
“准准,俏俏说的是真的吗?外婆经常打你们?”
呃……外婆也没那么差劲吧。
叶准有些心虚,没回答,只是说:“爸爸,妹妹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
“爸爸知道了。”
“那……爸爸,你会来罗马找我们吗?”
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沉稳:“嗯,你照顾好自己和妹妹,爸爸会很快去找你们。”
……
第二天一早,江北辞安顿好了老爷子,便订了最快的机票飞罗马。
魏洲跟着江北辞一同前行。
……
按照叶准给的地址,江北辞和魏洲找到了一处私人庄园里。
庄园外,圈着一周白色的木艺栏杆。
叶准和叶俏自从给江北辞通风报信后,就在家里一直朝外面张望。
两个孩子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庄园外的江北辞:“是爸爸!”
叶准和叶俏朝院子里飞奔而去,“爸爸!”
两个孩子拉开院子门,扑进江北辞怀里,“爸爸!我们好想你!”
男人蹲了身子,也抱住两小子。
这对江北辞而言,不仅仅是半年没见那么简单,他忘记过他们,如今相见,更是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看着两个孩子,眼角微微红了,“爸爸也想你们。”
叶俏拉着江北辞的大手,“爸爸,我带你去家里看看。”
江北辞这才打量起这座庄园。
院子里有大片的草坪,花团锦簇的蔷薇,开满了墙根。
庄园是复式的,带着浓郁的田园风,看起来很温馨。
江北辞询问:“之前四年,你们和妈妈也是住在这里吗?”
叶俏点点小脑袋,“嗯!这里是我们在罗马的家,家里都是妈咪布置的哦!”
屋内的宋雨璇,已然看见那“父慈子孝”的画面,她捏紧了拳头,站在门口。
“你来干什么?”
叶准说:“外婆,是我打电话叫爸爸来的,我和妹妹想爸爸了。”
宋雨璇伸手想把两个孩子拉过去。
两个孩子躲到了江北辞大长腿后面,显然不愿意过去。
她顿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
相比宋雨璇的咄咄逼人,再次见面,江北辞倒是平静不少。
男人淡声道:“在情理上,我是孩子的爸爸,来看孩子很正常,在法律上,我有权探视两个孩子,甚至有权带走他们。”
“江北辞,你当初可是答应了吱吱,孩子的抚养权归她!你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当初我的确答应过,孩子归她,可我说的是归她,而不是归你。”
第428章 我要带叶南吱走
宋雨璇冷道:“我在帮吱吱照看两个孩子,现在你忽然登门造访,一副要抢走孩子的架势,我自然要问个明白。”
“那吱吱人呢?你把她藏去哪儿了?”
来的路上,江北辞有怀疑过,是不是宋雨璇将叶南吱藏了起来。
怕叶南吱回寒城去找他?所以将她关起来?
这种事,宋雨璇做的出来。
但据两个孩子所说,叶南吱已经消失了半年之久。
宋雨璇就算要关着亲生女儿,也不至于忍心关她那么久。
听江北辞质问的口吻,宋雨璇好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你别忘了,你和她早就离婚了。”
“我有没有资格,不用你来提醒。最好不是你把她藏起来的,像上次那样的好运气,你不会再有。”
他指的是,在萧家的亭阳机场,他废了她一条腿。
宋雨璇像是被戳了肺管子一样,忽然吼道:“我真希望是我把她藏起来了!现在她躲起来不肯见我一面!她一直在恨我逼她离开你!江北辞,你口口声声说很爱她,那现在就证明给我看,你有多爱吱吱,吱吱又有多爱你!如果她肯见你,往后,你们的事,我不会再插手半分!”
她眼角通红的瞪着江北辞,又冷笑着嘲弄道:“她现在连两个孩子都不肯见,何况是你?我真是可笑,现在居然期盼仇人的儿子来拯救我的女儿!”
江北辞什么都没说,只问了一句:“她在哪里?”
……
罗马,科隆纳镇,一处私人别墅前。
“她就在里面。”
乔观澜话音刚落,江北辞抬腿就要进去。
乔观澜拦住他:“你不能进去,我答应过南吱,她不想见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进去。”
“她不想见的人里面,不可能包括我,乔观澜,我现在好声好气的站在这里跟你动口不动手,完全是看在你照顾吱吱那么久的份上,但如果你强行阻拦我,我也不介意动手。”
乔观澜淡笑一声,“月国隐山会的掌舵人,哪怕是站在罗马的地盘上,也敢这么嚣张。”
男人薄唇勾出一个阴沉冷厉的弧度,嗤笑道:“怎么,克莫拉家族想与隐山会为敌?克莫拉第29代继承人,已经愚蠢到这种地步?果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江北辞,你还真一点没变,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的高傲自大,藐视一切。”
“不然呢?像乔老板这样暗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习惯明抢。”
目光交锋处,尽是硝烟。
江北辞一字一句道:“我要带叶南吱走,佛挡杀佛,神挡灭神。”
每个字眼,都透着强烈凶狠的杀意。
他眼底的光,坚定,狠厉。
乔观澜渐渐拧了眉头,看向小洋楼说:“我没有骗你,南吱是真的不想见你。将她画地为牢的人,不是我,是她自己。”
“她没有理由那么做。”
江北辞不信也正常。
乔观澜没打算再瞒着他:“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我也仅仅知道一部分而已,我能感觉到,南吱并没有对我和盘托出。但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
“她以后,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她消沉的主要原因。但她明确跟我提过,最不想见的,就是你。”
“江北辞,如果你要硬闯,我也只能硬挡。”
第429章 吱吱,开门好不好?
冰凉的枪管,径直抵在乔观澜太阳穴处,“带我进去。”
乔观澜不怒反笑:“看来你是真的半点不信我说的话。”
“我不信你,自然也不信你说的话。”
“你真正不信的,是南吱不见你吧?”
江北辞耐心不多,抵在他太阳穴的枪口重重抵了抵:“少废话,带我进去。”
乔观澜一挥手,看守的保镖立刻撤开。
“看来只有南吱能让你死心。”
别墅大门打开,江北辞挟持着乔观澜,顺利进了屋。
“她就在二楼的主卧里,你可以试试,她会不会开门见你。”
乔观澜话音刚落,就感觉抵在他太阳穴的枪口一松。
江北辞长腿阔步的立刻走向二楼,步伐里生出了一抹急切。
主卧门口。
“叩叩叩,”男人抬手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叩叩叩。”
他又敲了一次,这次敲的有些重。
主卧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我不想吃,别敲了。”
她把他当成了来送饭的佣人。
江北辞敲门的手,顿住。
男人终是开口:“吱吱,是我。”
房间里的人,呆滞的眸光,狠狠一颤。
这声音……是他吗?
她不敢出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定是她又开始精神错乱,出现了幻听。
最近出现幻听和幻视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以前两三天才难得糊涂一次,可现在,上午清醒,下午可能就开始犯糊涂了。
作为一个医生,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精神情况有多糟糕。
可医者不自医。
她就这么清醒的任由自己,沉沦,堕落。
过了大半晌,房间里依旧鸦雀无声。
江北辞怕她没听出他的声音,喉结滚了滚,耐心极好的重申:“吱吱,是我,江北辞。”
真的是他吗?
这样的幻觉,她出现过上百次。
她靠在门后,有一瞬,想鼓起勇气开门看看,可万一是傅临洲那个人渣怎么办?
傅临洲最会伪装成江北辞,来骗她。
傅临洲会把她抓走的。
门外,江北辞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柔至极:
“吱吱,是我,开门,好不好?”
“吱吱,我这次来罗马,是来接你回寒城的。”
“爷爷醒了,爷爷想见你,你不想我,也不想爷爷吗?”
他搬出了爷爷。
叶南吱暗淡的眸光,蓦然生亮。
爷爷?爷爷真的醒了?
现在门外说话的,好像是真的江北辞。
她看着门板,动作木讷的伸手抚上去,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门外,那道低沉好听的男声,继续说:
“枝枝,我刚才去见过宋雨璇了,她说,只要你肯见我,以后就再也不会阻止你跟我在一起。”
“你不想跟我回寒城吗?”
“吱吱,你开门,让我看看你。”
……
她忽然不敢出半点声响,双手死死捂住了嘴。
眼泪,却在刹那,夺眶而出。
她双眼通红,不敢发出半点哭声。
现在宋雨璇同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现在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算是江北辞站在她面前,她也可能会把他当成是傅临洲那个人渣,甚至可能会伤到他。
“吱吱,让我看看你,好吗?”
门外,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第430章 直到她愿意跟我走
“吱吱,你是在怪我吗?怪我这么久没来接你回家?”
她捂着嘴,拼命摇头。
不是的,她怎么会怪他?
当初,宋雨璇把爷爷推下楼,导致爷爷昏迷不醒,她自责的根本没有脸继续待在他身边。
都是因为她,才会让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去鬼门关走一遭。
门外,江北辞柔声解释道:“很抱歉,我这么久没来找你,但我不是故意的,吱吱。我发生了事故,失去了部分记忆,也是最近才找回那些记忆。”
他指的事故,是坠机吗?
失去部分记忆?是和她有关的记忆吗?
听到他出事,她很担心,很想问问,可她不能问。
她不能发出声音,更不能给他开门。
“吱吱,你说话,好不好?”
她盯着那门把手,有一瞬间,冲动的,很想开门。
“你不想说话也可以,像这样,敲敲门,敲三声代表你想见我。”
叶南吱蜷起手指,想叩门。
可手指顿在半空中,停顿了好久,迟迟没有动作。
她收回手,无助的抱紧双膝,低声哽咽。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三道敲门声。
是江北辞敲的,“你不想见我,可我想见你。”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
废掉的右手,再也不能拿手术刀。
身体上,满是鞭痕。
除了左胸口的纹身处是干净的,没有一处能让她接纳现在的自己。
每天要在淋浴头下,把水开到最大,冲两个小时以上,才会觉得自己干净了一点。
犯病严重的时候,会疯狂的无差别攻击,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当做是傅临洲那个人渣。
有一次,乔观澜来看她,她差点把乔观澜胳膊上一块肉咬下来。
她已经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甚至不能自理。
这样的叶南吱,要怎么跟他回寒城?要怎么……做他的妻子?
江太太是谁都行,但唯独不能是一个疯子。
现在的她,连站在他身边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犯起病来,被别人看到,她会给他丢人的。
隔着一道门,他们互相僵持着。
一个不开门,一个就一直等在门口。
倔强如斯。
楼下,乔观澜抬腕看了眼腕表时间,大步上楼。
他劝道:“南吱是不会开门的,你走吧。”
江北辞看着那道门,语气坚定果决:“我这次来罗马,就是为了接她回家,她不愿意见我,我就一直等,直到她愿意跟我走。”
“南吱不会跟你走的,你死心吧。”
男人屹立不动,没有半分犹豫。
乔观澜无奈淡笑:“你跟南吱,还真是一类人,一样的犟。她说了不见你,就肯定不见你,你就是在这儿等个三天三夜也没用。”
江北辞这么离经叛道的人,自然不会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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