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岁到现在,她在公主府的时间还没有在别院的一半多,中间听府中的人来回禀过几次,说萧斐曾带人夜叩公主府后门,求见于她。
“殿下还欠我一次商量的机会,”见她没有回应,萧斐接着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兑现?”
从他们坦诚自己都是重活一回的人以后,卫芜音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他,或者说是,回避他想与她商量的事。
如今听他直白的提起,也明白不能一直拖下去了,想了想,说,“下次吧。”
她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衣袖,“下次你若叩开府门,你我再商量。”
这话说完,她利落的转身,朝殿外走去。
萧斐看着她一身繁复宫装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长的衣摆随着她的步子向前逶迤,周围似是有涟漪跟着散开。
他也起身,循着她离去的方向,跟着离开。
……
出宫时,车夫没有再询问卫芜音是回公主府还是别院,因着这段时间都是往别院的方向去,今晚也是一样,然而马车才掉过头,忽听车里的人吩咐一声,“回府。”
街上早已点起各式花灯,长街熙攘,马车一驶入其中,就自动融入车马川流里,因而也并没有注意到,在这辆车的后面,还缓缓地跟上来一辆马车。
两辆车几乎是一前一后到达公主府门前。
卫芜音回到屋中不久,宫人就来禀报,说摄政王在后门处等待召见,同时递上玉佩。
她接了玉佩,起身走出屋子。绿朱等人跟在她身后,随她一起走到后门。
司阍没料到公主亲自来了,忙不迭迎上来,听从吩咐打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候立在门外的萧斐。
他大概是从千秋宴上追出来的,身上还穿着那身绛紫色礼服,腰间悬挂的金鱼袋因他行礼的动作微微摇曳两下。
门口悬着几盏琉璃灯,烛光从琉璃中透出来,有些落在他身上,映出斑斓的色彩,又仿佛为他周身披上一层鎏金,而他长身玉立在外,恍似画上谪仙。
两边的人各自退开,为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卫芜音上前几步,隔着一道门看他。
虽没有让他进来,但言笑晏晏,“阁下夤夜登门,所为何事?”
“三年太短了,”他的声音融在夜色与灯影里,学着她当年说过的话,同样含笑问她,“我想用三十年,换在你身边的名分,如何?”
话音落,他又向前迈了两步,更近的站在她近前。
掌心向上,做出一个“捧”着虚空的动作,“我之所有,俱献于汝。山河四海,凭汝尽取,我必相协!”
两世羁绊,他方能知晓,从前那些对她一厢情愿的保护,并非他所以为的,对于爱的表达。
应该是,和她并肩,助她坐拥山河,看她坤仪天下!
这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卫芜音看着面前的青年恳切而灼灼的目光,良久,她做出一个决定。
她抬起手,因他的配合,不必再特意向前,就能轻而易举搭到他的手中。
她的指尖还带着一点凉意,但是很快就因他掌中的热度变暖。
她看着他的眼睛,给出自己的回应,“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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