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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说完后，时间剩余三秒钟，也刚好够他们一起鞠躬。
在他们弯腰的瞬间，赛场里掌声雷动，都是为他们喝彩的声音。
两人在一众称赞中下了台，好不容易找了个角落站了进去，乔慈真这才回头看了顾满春一眼。他才发现顾满春这时候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就连嘴唇也一阵阵地发白。
乔慈真知道她又不舒服了，拉着她想去医院，顾满春却反手把他拉住，低声请求：“我走不动了，让我靠一下，就不带感情地靠一下。”
说完她微微低下头，把自己的额头埋在了乔慈真的肩上。
乔慈真也没心思拒绝，他感受着顾满春额头上的热度，一声叹息：“为什么这么拼命？”
顾满春缓过来了一些，她无声地笑了笑，说道：“活着不拼命，那还活着干嘛，还不如死了呢？”
乔慈真又觉得顾满春有时候是真的极端，他开始搞不清楚她的意图。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似乎都是把自己最坏的那一面暴露在了他面前，在喜欢的人面前，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不过这时候顾满春还补上一句：“当然，这可不是为了你。”
乔慈真本来就没往那个方面想，他啧了一声，无情地戳破了顾满春的幻想：“你想多了。”他知道顾满春不是那种人。
两人在赛场内看了一会，但这个地方人多烦闷，顾满春一直觉得不舒服，他们便和主办方的老师请了个假，说明自己想去医院后，老师也同意了让他们离开。
等到顾满春的液体全部输完后，竞赛已经结束了，而等结果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还得留在这个城市等待。
不过曹老师比他们更着急，他急匆匆地发消息过来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人看了消息后，顾满春朝乔慈真说：“你就坦白地告诉他吧。”
在乔慈真把他们来了医院，并没有观看完所有的竞赛告诉老师的时候，曹老师反倒丢了点情报给他们：“我问了现场的熟人，他说你们这一组不错，我这熟人眼睛挺毒辣的。”
他的这话无疑是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输完液的顾满春脸色好了不少，她甚至还能和乔慈真开几句玩笑。
晚上回了酒店，乔慈真都准备好好睡一觉了，但顾满春却一个电话把他给叫了起来：“这么早睡什么睡，要不要去江边看看？”
乔慈真想出声拒绝，顾满春却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去看看嘛。”
她都这么有精神地想去江边折腾了，乔慈真也不好再窝在酒店里。
他答应下来：“去的话倒是可以，只是多穿件外套。”
等到他见到顾满春的时候，却差点没认出来，顾满春不仅仅是多穿外套那么简单，她大概是把能穿的衣服都拿来穿在了身上，帽子围巾一样都不少。
乔慈真没了唠叨的机会，只能认命地跟在顾满春身后。
此时的江边并没有多少人，他们还听见一个大爷边走边和旁边的人说：“我们都看习惯了，只有那些外地人，才会络绎不绝地过来这边，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大爷的这话对也不对，放眼望去一些地方确实很普通，但大多数地方都是美景环绕。
顾满春发现一个好地方后，她把乔慈真拉了放在那边，举起手中的相机：“来一趟怎么能不拍照留念了，来我给你拍。”
乔慈真一想也对，他可以把照片拿给奶奶看，可等他站定看向举着相机的顾满春的时候，心里却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两人似乎不适合这种静默无声的对视，尤其是在这茫茫夜色里，这让人心慌意乱。
不过很快，顾满春就放下相机朝他招手：“你看这个行吗？”
乔慈真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却皱起眉来：“你相机里这人真的是我吗？”
相机里的他身后是星星点点的灯火，但他却仿若隐身在黑暗里，神色难辨，粗略一看还让人觉得他神情哀伤。
顾满春也觉得疑惑，她抬头问：“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乔慈真摇头否认：“没有。”
顾满春顿时笑了：“那你干嘛看着我露出这种表情来，开心点，我又不会吃了你，万一奶奶看了还说我欺负你呢。”
乔慈真重新过去站定，姿势不变，扯出一个笑容来。顾满春在相机里看着他，忍不住出声指点：“你就不能露出真正开心的笑容吗？”
乔慈真想了一下他什么时候的笑容是开心的，不过这次他很快找到了，他想到了朝观众鞠躬的时刻，他想那个时候他应该笑得意气风发。
在不知不觉的笑意从他嘴边漾出来的时候，顾满春便举起相机抓拍。
但这次镜头捕捉到的不仅仅是笑容，还有忽然在乔慈真身后绽放的簇簇烟火。
乔慈真也听到了响动，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把美景尽收眼帘的时候，却不知道身后的人已经一连拍了他的好几张背影图。
回到酒店的时候，顾满春欣赏了一下乔慈真的背影，透过照片，她都感受到了他的朝气，他那个时候应该是喜悦的，因为此时顾满春也不由地弯起嘴角笑。
不过这几张照片也给了她一种错觉，那就是乔慈真离她很近，几乎触手可及。
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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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评审之后，终于到了要出结果的时候，这天乔慈真和顾满春一起早早地坐在了会场里。
但这个开场属实有些磨蹭，他们等了好一会儿，选手们才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会场。
顾满春身边也有人坐了下来，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却听见一个声音朝她说：“您好，请问您是顾满春吗？”
顾满春回头望过去，对方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同学，笑容和煦，容貌的话和乔慈真不相上下，属于鸡群中立起来的鹤。
但他为什么主动和她打招呼？
顾满春疑惑的同时，也笑着回了一声：“嗯，我是。”
对方便笑着回了一句：“我是季d。”
季d？没听说过，没兴趣。
但顾满春还是微微朝对方点头致意：“你好。”
季d和她打了个招呼，还想继续和她攀谈，但顾满春没这个心思，她转身和乔慈真谈论起他家里的来福。
乔慈真也注意到了刚才的情况，他说话的时候，也往季d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时季d也在玩味地看着他，乔慈真顿时觉得顾满春感受得很对，季d这人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
在公布分数的时候，乔慈真看了一眼顾满春，她神色平静，眼里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她的右手，轻轻拍打在座椅的小桌上，看起来像在打拍子。
乔慈真想到她的手还没好，便轻轻地按了她的手一下，阻止了她的动作。
越是这种时候，顾满春更想越界，她反手想和乔慈真十指相扣，却被乔慈真面不改色地躲了过去。
当事人都没当回事的情形，落在季d眼里又是另外一种模样，他看着他们手指缠绵，忍不住挑了挑眉。
分数是由低向高公布的，主持人几乎把所有的组都念完了，顾满春却还是没听到他们的名字。
这时候她听见旁边的季d淡定地说了一句：“还有三个组，你说，是我们第一，还是你们第一呢？”
顾满春微微皱眉回了一句：“当然是我们，你们的话……第三？”
但下一秒结束卖关子的主持人却念了顾满春和乔慈真的名字，接着公布了一个分数。
这个分数已经算很高了，但却被主持人第一个念了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故意制造悬念。
只有季d，他很是嚣张地笑出声，朝顾满春说：“看来第三是你们。”
顾满春白了他一眼，继续听。接着主持人念了另外一组人的名字，公布的分数却比顾满春他们的低了一些。
悬念之后还是悬念，顾满春也没忙着嘲笑季d，而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乔慈真的衣袖。
然后她听到了季d的名字，接着是他们的分数，简直是比刚才那一组还低。
这下她惊喜地看了乔慈真一眼，喜不自胜：“我们是第一！”乔慈真听完拉了拉自己被顾满春扯下一半的衣领，点头说：“对啊，我们是第一。”
顾满春高兴了，转头看向季d，心情很好地说：“你猜错了，我就不说什么了。我记住你了，季d。”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领奖，本来两人都淡定很多了，但站到台上的时候，顾满春却想很狂妄地拉拉乔慈真的手。
乔慈真似乎是意识到了，抬起手跟着观众一起鼓掌。
但这时候顾满春心里高兴，看向乔慈真的眼神都是欢喜的。
拿了奖的两人一身轻松地回了家，回程的路上顾满春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反而是异常淡定，好像那个奖项对她来说稀松平常。
但乔慈真忘不了顾满春那天输着液还在背书的样子，这个人连学习都这么拼命，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回到学校的顾满春更淡定了，如果不是他在旁边看完了全程，他都和大家一样以为顾满春不在意了。
这个时候，乔慈真便觉得顾满春多少有点故意了，不过她大概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样的她……好像有点可爱？
其中最高兴的老师莫过于曹老师了，他们回去的时候，曹老师还特意来到他们教室门口，把两人叫出去，语重心长地夸奖了他们一番。
而对于获得一等奖的他们来说，学校还设置了奖金，差不多一人一万。
他们回来没两天后，校领导就过来把他们找了过去，几声客套话后提起了奖金的事情，他们会兑现承诺，只要顾乔两人登记卡号。
顾满春卡里本来就有小几百万，都是这些年她妈随手洒给她的，钱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但这一万，对乔慈真来说应该应付一段时间。两万总比一万好，但顾满春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钱给他。
这次她想了很多，把乔慈真的性格和家庭全部考虑了进去，虽然预料到乔慈真会生气，但她还是决心把这钱给乔慈真。
在乔慈真写下卡号的时候，顾满春抬眼一瞥，就记了个七七八八。学校里的奖金发下来后，顾满春直接往乔慈真卡里打了一万。
她给了就忘了这事，埋头学习的时候，乔慈真的一个电话却打到了她家里。
“顾满春，出来见一面吧，我在你家附近。”
顾满春听他的话往外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乔慈真，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满春走到他面前，笑着和他嗨了一声。乔慈真抬起头，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血丝，这让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乔慈真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低头问：“收到那一万块的时候，我想了两秒就觉得那人是你。所以，是你吗？”
顾满春知道了他的来意，她也收敛神色，沉着声音承认：“是我。”
乔慈真听完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语气艰涩：“顾满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满春在他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平静地说：“我们什么关系，这取决于你才对。”
乔慈真轻扯嘴角，自嘲地一笑：“我以为我们起码是朋友，可到现在为止，你好像连尊重我都不会。”
顾满春没说话，乔慈真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说了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满春此时表现得很平静，她轻声说：“我觉得你需要。”
“所以你就随手施舍我？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像个大善人，顾满春，你知道吗？你让我变得很可笑，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顾满春这才抬头对上他的眼，波澜不惊地说：“在我给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我不后悔，因为你确实需要。”
乔慈真死死地盯着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一声冷笑过后，他失望地说：“只有你才有感情，只有你才有理智。我的情绪就不是情绪，我就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是吗？”
顾满春知道此时不宜多说，她紧闭双唇没说话的时候，乔慈真瞪了她一眼，把一沓钱砸在她面前：“把你的钱拿走，我不需要。”
说完这话乔慈真想转身离开，顾满春便着急地站起来说了一声：“可是我的情感都是真的！”
乔慈真顿住脚步，却没回头，他低声说话，却字字清晰：“顾满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再靠近我。”
顾满春愣了一下，再次抬头的时候乔慈真已经走远了。
她一个人捡起了地上的钱，细心地叠了起来。
在她就要起身的时候，一辆跑车呼啸着由远及近，稳稳当当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接着她听到了她妈妈顾锦蔚的声音：“我可从来没教过你在大街上乞讨，这些钱怎么来的，大风吹来的吗？”
顾满春想了一下，挑挑拣拣地说：“我参加物理竞赛的奖金。”
顾锦蔚这才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收好，别不当回事。”
这天过后，乔慈真和顾满春断绝了关系，顾满春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她要是再耍手段的话，乔慈真很有可能一辈子和她保持距离。
而且那段时间正好要进行期中考，因为竞赛耽误了一段时间，顾满春几乎是昼天白夜地温书，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直到看到期中考试的成绩单，顾满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依旧是第一名，而且还远远地把第二名乔慈真甩在身后。
但这次不是因为她发挥出色，而是乔慈真发挥失常了，虽然他还是第二名，但不过三四分的差距，他就差点被第三名给超了。
所以乔慈真那几天的脸色可一点都说不上好，上个课都能感受到他的苦大仇深。
等到顾满春有时间细细回味的时候，他们已经十多天没说话了。
顾满春还在寻找能和乔慈真交流的机会，但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家长会就来了。
家长会这种东西对于顾满春来说可有可无，在众位老师眼里的她都是乖巧奋进，而且她妈妈也会在不开家长会的时间出现在学校里，所以家长会顾锦蔚来不来都没关系。
那天顾满春才从教室走出去，就遇到了乔慈真的奶奶，她刚好走到教室门口，正朝教室里张望着。
顾满春犹豫了一下，把人给扶进教室，口中还说道：“我和乔慈真是同桌，他的座位在这边。”
乔奶奶坐下后，拉着她的手一连说了好几声感谢，顾满春摆了摆手，出声打听乔慈真在哪：“乔慈真不知道你过来吗？他怎么不来接你。”
乔奶奶往窗外一指，说道：“我们来的路上遇到清宜一个人到垃圾，他过去帮忙了。”
顾满春嗯了一声，说了两句后就走出教室在阳台上张望。
不一会儿，她果然看到了乔慈真和沈清宜，两人提着垃圾桶，有说有笑地走在人群里。
这时候顾满春又思索起该怎么和乔慈真赔不是，她还没想出什么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忽然在她身边炸响：“你在看谁，那个男生？还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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