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股强劲的真气隔着广场精准且迅速地击中余三的胸口,余三口吐鲜血,飞出去好远,跟个烂泥一样躺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温红湖不傻,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口,所以故意带了一个小喽啰来帮她说。余三想鼓动解青舟弃剑比试,但解青舟可不蠢,她才不会上当。再说了,温红湖是天宗传人,实力不容小瞧,多少要给个脸,但余三是什么人?也敢在轩辕派的地盘说三道四?
解青舟黑着脸,一字一句地说:“轩辕派只有一个轩辕派,掌门人只有一个掌门人。余三,你刚才叫了两个掌门,是不是心怀不轨,想煽动轩辕派内斗?记住,轩辕派的事是轩辕派自己的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够插嘴的。”
余三不敢说话。他依附于温红湖,所做所为是受温红湖指使,这个时候他只能看温红湖脸色。
温红湖默然不语,镇定自若,毫不慌乱。她是个有野心的,天宗五十年来一直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温红湖的想法是先带领天宗与剑宗分凌雪峰而治,然后再慢慢吞噬剑宗。她听说这个解师妹虽然天资很高,但患有疯症,有时候会变得疯疯癫癫,温红湖还以为这么一个人一定脑袋糊涂,没想到今天却发现解青舟非但不糊涂,反而明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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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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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红湖笑了笑,说:“师妹说得没错,余先生等人讲义气,为我天宗鸣不平,但轩辕派的事理应由轩辕派自己解决。我们两个当家的一来就打上了着实不太好,打到十八阶以上,整个凌雪峰都能塌一半,这里还有轩辕派之外的朋友,不要伤到外人才好。”
温红湖招了招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走了出来,温红湖将少年领到自己身边,对解青舟说:“他叫稚鬼,入我天宗门下不到一个月,却已小有成就。稚鬼想和剑宗入门不到一个月的弟子切磋切磋,增进友谊。小辈之间打着玩,才不伤和气,师妹你说是不是?”
温红湖打的主意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稚鬼赢了剑宗弟子,温红湖铁定要在江湖上大肆宣扬一番,说剑宗比不过天宗,不配执掌轩辕派;如果剑宗不出战,温红湖同样要宣传一番,说轩辕派在剑宗的带领下都变成缩头乌龟了,天宗为了轩辕派不变得越来越差,才要回来接管凌雪峰。
解青舟还没说话,温红湖就又说道:“师妹,请出派入门不到一个月的弟子。我听说,目前剑宗里入门不到一个月的弟子只有两个,一个叫翁持,一个叫祁冬音,对不对?”
解青舟心里打了个防备。温红湖说的没有错,剑宗入门不到一个月的弟子目前确实只有翁持和祁冬音。可温红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己方内部有奸细?
“温师姐消息真灵通。”解青舟调笑道。
翁持和祁冬音走了出来,稚鬼已经走到了广场中央,翁持第一个迎战,走上前去。
稚鬼和翁持都只有十五岁而已,但出乎解青舟意料的是,这两人招招狠辣,竟然用了玩命的打法,一来一回十分凶险。解青舟看得心惊胆战,心脏砰砰直跳。
刚才解青舟与温红湖动手,双方都有忌惮,想的只是试探对方,再说了双方修为都很高,伤谁都不容易,所以解青舟差一点就忘了,这个世界的比武根本就是不要命的,会打死人。
解青舟是个现代人,打戏只在电视上见过,再精彩、再残忍的打戏,那也只是电视上的打戏,是假的,演出来的。
翁持渐渐落了下风,温红湖注意到解青舟脸上写满了担忧,便慢悠悠地说:“即便是切磋,发生意外也是常有的事,断个胳膊瞎只眼睛,多了去了。入了江湖,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上。师妹你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稚鬼手掌之间迸发出一股奇怪的紫光,那紫光不知是什么路数,阴邪得很。突然,翁持发出一声惨叫,只见紫光分成两段,像两条蛇一样钻入翁持的眼中,翁持捂着眼睛,两眼鲜血淋漓。
稚鬼还不收手,看样子要赶尽杀绝。解青舟再也忍不下去,“云魂”一出,把稚鬼震开,她飞身过去,抱住翁持回到己方阵营,把翁持交给一名弟子让他带翁持去治伤。
翁持眼中大量流出鲜血,发出一声又一声惨叫,十分骇人。解青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双手都是颤抖的。
解青舟朝温红湖怒道:“小弟子切磋,点到为止即可,为何伤人?”
温红湖十分冷漠,轻描淡写地说:“师妹,我刚才说了,入了江湖,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上。即便是切磋,发生意外也是常有的事。你们剑宗的弟子不争气,却怪我们天宗下手重?”
而此时旁观的祁冬音面色凝重,眉毛不自觉地往下压了压,心里想:这个稚鬼,也是魑魅蛇的主人,刚才是魑魅蛇弄瞎了翁持的眼睛。
魑魅蛇最擅长隐藏自己,寄生在主人身上时,它能够完全隐去自己的气息,所以很难被发现。但如果对方也是魑魅蛇的主人,对这些伎俩就熟悉得很了,看穿不是难事。
祁冬音勾了勾唇,胸有成竹地往前一步,对稚鬼说:“请指教。”
还没等解青舟出言阻止,祁冬音已经和稚鬼交上了手,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突然,祁冬音结了一个真气结界,把自己和稚鬼包裹起来。从外面看,结界内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见。
祁冬音故意的,他就是要让自己和稚鬼在人前消失,再放出魑魅蛇,谁还没有条魑魅蛇了?
祁冬音的胸口刺青发出紫光,一条狰狞的大蛇窜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稚鬼冲过去。稚鬼大惊,退了几步,他身上的魑魅蛇也出现了。两条魑魅蛇缠在一起,但明显祁冬音的那条魑魅蛇更凶,它张开大口,一口将稚鬼的魑魅蛇吞入腹中。吞了同类的魑魅蛇变得更大了,它打了个响嗝,化成一股紫烟,又回到祁冬音胸口,变成一团刺青。
这个变故是稚鬼完全没料到的。结界内,祁冬音周围萦绕着紫黑色的浓烟,带着跟魑魅蛇一样的邪气,他的双眼眼珠颜色逐渐变深,最后变成纯黑色。正常人的眼珠子很少呈纯黑色,纯黑的眼珠诡异得吓人,阴邪得很,像极了从魔界来的大魔。
真气结界逐渐破裂,那一片混沌也渐渐消散。祁冬音走了出来,而稚鬼却没有走出来。
真气结界完全消失后,解青舟这才看见,稚鬼倒在地上,双眼大睁,死不瞑目。他的脑袋已经裂了,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满地都是,相当瘆人。
解青舟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她的心“咚咚”似有人打鼓,她的胃在翻腾,她现在只想呕吐。
解青舟极力在忍。这里谁没见过杀人?疯美人解青舟鼎鼎有名,她如果这点小场面都吐了,会引起很多猜疑。
杀戮和死亡到底有多残忍,只有身临其境时才能够知道。那些亲眼见过杀戮却仍然推崇杀戮的,一定是疯子。不巧的是,这本书里的世界以武为尊,处处都是杀伐,人人都是疯子,解青舟一个从和平年代过来的人,想要适应这一切,着实困难。
解青舟眼前一片空白,浑身发抖,她在心里劝自己:冷静、适应。
祁冬音内心波澜不惊,他是江湖世家出身,早早就见过血,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祁冬音看到解青舟时,竟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
祁冬音心里觉得奇怪,师父难道是被死人吓到了?不对啊,疯美人解青舟手上就有不少人命,她会被死人吓到,怎么可能呢?
祁冬音是个很心细的人,对旁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祁冬音认为师父这个反应不对劲。
祁冬音假意露出惋惜的表情,对温红湖说:“对不起,这是个意外。我刚才是想点到为止的,没想到稚鬼师弟没有躲过去。”
温红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她冷哼一声,说:“剑宗人才辈出,今天我见识到了。不过师妹,今天只是开始,咱们的事,还没完。”
说完,温红湖一挥手臂,下令道:“走。”于是她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下山了。
解青舟撑到寝殿,关上门后,她再也撑不下去了,身体一软,差点倒在地上。侍从孤鸿吓了一跳,连忙过来问怎么了。解青舟全身冰冷,忍不住干呕。
疯了,这些人,杀人怎么跟打蚊子一样?
这时候解青舟疯了一样的想念她原来那个和平安全的世界。虽然她原来的世界也有一些地方充满战火和杀戮,但至少她的国家社会安定。解青舟当惯了和平年代的公民,连鸡都没杀过,做过最坏的事不过是当当奸商和勾引勾引小男生,杀戮和死亡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毁灭性的冲击,在此之前她一无所知。
只有彻底失去和平和安全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它的宝贵。
解青舟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就这么在寝殿呆到了晚上。晚上,窗外升起一轮明月,月光如水,带着寒意。解青舟忽然觉得在这个异世,她就跟天上的孤月一样孤独。
解青舟的心中升起一阵悲悯。她不想杀人,可到了这个世界,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然,她恐怕自身难保。
“孤鸿,孤鸿。”解青舟叫来了孤鸿,“带我去温泉室,我要沐浴。”
“是。”
解青舟来到温泉室,凌雪峰上有很多温泉,作为掌门人的解青舟,有一个她专用的温泉室。
解青舟泡到温泉中,整个人放松下来。今天第一次亲眼看见杀人,对她来说虽然冲击力很大,但解青舟毕竟是个活了35年的人,从孤儿一路走来,成为一个还算是成功的商人,风风雨雨见得多了,能够迅速恢复平静,找回最好的状态来适应环境。
解青舟在温泉里泡着的时候,孤鸿突然跑过来说:“掌门,祁冬音在外面求见。”
解青舟眼睛都不抬一下,说:“他难道不知道我在沐浴吗?”
“我跟他说了掌门正在沐浴,不便相见。但祁冬音说,他今天看到掌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非常担心掌门的身体,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见见掌门。”
解青舟闭着眼睛,心里想这个祁冬音在打什么鬼心思?
原书写到祁冬音在与稚鬼的比试中放出魑魅蛇吞了稚鬼的魑魅蛇,击毙稚鬼。但原书中并没有比试结束后祁冬音来看望解青舟这个情节啊。
解青舟心想,原书中那个解青舟,不可能因为死了一个稚鬼就大惊失色,自己今天的表现是有些异常,其他人可能注意不到,但祁冬音这个人,原书有一个评价是“心细如发”,他肯定注意到了。
解青舟微微一笑,原来自己是这本书里的变数,插了自己这个变数进来,自然会出现原书中没有的“精彩”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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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疯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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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青舟想,祁冬音急急忙忙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白天她因为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被打死,吓得脸色苍白,那个时候祁冬音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回想那个眼神,祁冬音是不是对自己有了什么怀疑?
解青舟此时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莫非祁冬音来是想试探试探自己,最好能够顺藤摸瓜抓到什么把柄,只要抓到自己的把柄,就能“建议”自己快些教他轩辕派的高阶本领。
不怪解青舟会这么想,因为书中祁冬音报仇之心非常急切,而轩辕派讲究稳扎稳打,在轩辕派修炼需要熬很多年,天资高如解青舟,都熬了十年才出头。书中祁冬音几次求解青舟提前教他高阶本领,解青舟没答应。祁冬音实在等不了了,为了能够赶快给母亲报仇,他学了魑魅蛇的邪魔之术。
解青舟能理解祁冬音报仇心切,但如果祁冬音为了报仇骑到自己头上,甚至威胁自己,这是解青舟绝对不能忍的。
解青舟对孤鸿说:“让他进来吧。”
孤鸿问:“掌门需要更衣吗?”
解青舟懒懒地说:“不用,我还没泡够呢。带他进来吧。”
孤鸿把祁冬音带了进来,然后自己退了下去。祁冬音远远地看见,隔着一层水汽,解青舟一.丝.不.挂地泡在温泉里。祁冬音没见过这场面,双颊一热,立即低下头,说:“徒儿该死。”
解青舟闭着眼,幽幽地问:“是你要这时候来找我,难道没想到这一幕吗?”
“徒儿无意冒犯,只是忧心于师父的身体,才匆匆前来看望。没想到……”
“没想到我衣服都没穿,就敢见你,是吗?”解青舟打断祁冬音的话,说。
祁冬音的头更低了。
解青舟睁开眼,靠在温泉边,看着祁冬音的脑袋都快低到地面去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忽然觉得很有趣。
解青舟是什么人?一个不搞点事就觉得无聊的人。祁冬音的模样对解青舟胃口,举动又让解青舟觉得有趣,于是解青舟拿出了一贯的伎俩,朝祁冬音勾了勾手,说:“小徒儿,过来。”
“徒儿不敢。”祁冬音忙说。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解青舟却觉得有趣极了,饶有趣味地说。
祁冬音只好走近了几步。
“再近些。”解青舟命令道,语气颇为严厉。
祁冬音走到温泉边,跪坐在解青舟身旁。
解青舟伸出雪白的手臂,捏了捏祁冬音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解青舟媚眼如丝,一滴水珠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解青舟轻声问他:“小徒儿,白天的时候你看出什么来了?”
此时祁冬音的耳朵都红了,他说:“徒儿不知道师父指的是什么?”
“我今天脸色有些苍白?”
“是,不过徒儿认为,一定是今天师父身体不适,徒儿担心师父的身体,才会前来看望。”
“多谢小徒儿关心,师父没事。”
说着,解青舟的脸渐渐靠近了祁冬音的脸,她故意盯着祁冬音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小徒儿,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睛,真好看。”
调戏,赤.裸.裸的调戏。
祁冬音眼睛瞪得老大,他拼命往其他方向瞟,就怕一不小心看到解青舟的身体。他不知道解青舟想干什么,疯美人解青舟名不虚传,今天这个举动,是真的疯到家了啊。
“小徒儿,你说实话,你今天看见我脸色苍白,真的只是觉得我身体不适吗?师父希望你说实话。”解青舟娇声哄道,同时眼中秋水盈盈,楚楚可怜。
解青舟知道这种手段对付十八岁的祁冬音很有效,小处男涉世未深,比老油条好哄得多。
没错,解青舟就是在玩色.相.勾.引这一招,这一招虽然老套俗气,但屡试不爽。色字头上一把刀,可男人就喜欢这把刀,能有什么办法?
这种手段被许多人嗤之以鼻,其中不乏大多数女性,理由是利用自己女性的性别优势达到某种目的,会让男人看低了女人。
对此解青舟有自己的看法。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所以会被看低?这就好笑了,天生体能比女性强是不是男性的性别优势?当男性利用这种性别优势获得就业或者其他方面的优先权时,咋没人看低他们呢?“体能”是男人的性别优势,“色”是女人的性别优势,本质上没有区别,所以各凭本事咯,谁也没资格看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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