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城第一反应是这是叶重月的婢女,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婢女怎么可能穿这么华丽的衣服?他心想难道这是五弟新纳的姬妾?但这也很奇怪,纳姬妾这样的事情怎么从来没听他跟兄弟姐妹们说起过?
秋千上的女子没有发现叶临城,她天真地晃动着纤纤玉足——这双脚是极品,雪白细腻,像玉一样,不愧“玉足”一词。
不知怎的,叶临城的脚像是被黏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目光神差鬼使地落在那双玉足上,他甚至不敢呼吸,生怕破坏了眼前这幅画。
突然,秋千上的女子发现了叶临城,她“哎呀”一声,惊慌地跳下来,跪在叶临城面前,恭敬道:“奴婢失礼,还请二爷恕罪。”
叶临城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二爷?你见过我?”
女子怯生生地指了指叶临城腰间的刀,那把刀的刀柄是一个虎头的模样,威风凛凛。女子娇声说道:“二爷的花名叫‘虎头神刀’,就是因二爷的佩刀是一把虎头刀而得来的,况且在奴婢的想象中,叶鼎宫不会有比二爷更威风凛凛的人了,所以尽管奴婢是第一次见二爷,但奴婢不会认错的。”
叶临城有些惊讶,问:“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沐亭娉。奴婢的身份……不太好说。”沐亭娉故作暧昧地说。
“带我去见重月吧。”叶临城道。
“是。”
叶临城见到了叶重月,告诉他叶雪衣在书房等他。叶重月畏惧叶雪衣,连忙急匆匆前往叶雪衣的书房。叶临城在五弟的院子没什么好呆的,也准备离开。
临走时,叶临城又见到了沐亭娉,沐亭娉就站在树下,目光含情带笑,毫不含蓄地直勾勾地看着叶临城。
叶临城身体一热,他想起刚才问沐亭娉她是什么人时沐亭娉暧昧的语气,瞬间了然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叶临城离开后,沐亭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此刻在她眼里,叶临城就是一只半边身子已经落网的猎物。
沐亭娉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她认为像叶家这样根基深厚的家族,要想用外力击溃难度很大,如果能想办法从内部瓦解分裂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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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后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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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月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叶雪衣的书房。
“把门关上。”叶雪衣坐在书桌前看一本书,他头也不抬,命令道。
叶重月照做。
叶雪衣放下手里的书,抬眼冷冷地打量叶重月,看得叶重月发怵。
“大哥找我来什么事?”叶重月小心翼翼地问。
“你搞了个斩冬会,是不是?”叶雪衣问叶重月。
“大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当然早就知道,知道了也懒得管你的小打小闹。”叶雪衣冷哼,“你那个斩冬会是针对祁冬音的,祁冬音跟我们不共戴天,你的小打小闹如果瞎猫遇上死耗子真的除掉了祁冬音,那最好不过,可现在非但没有除掉祁冬音,反而给我惹了麻烦。”叶雪衣冷冷地说。
叶重月一听,心里就慌了,问:“大哥,什么麻烦,我怎么不知道?”
叶雪衣捏了捏眉心,说:“你招进斩冬会的那些人良莠不齐,据我所知,能人是有,但坑蒙拐骗的也不少,更可恶的是这些人打着叶家的旗号大摇大摆地在外面坑蒙拐骗,你知道有多损我们叶家的名声吗?”
叶雪衣扔给叶重月一封密信,叶重月打开一看,原来是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人名,都是斩冬会里的人,人名后面注明了这个人曾经打着叶家的旗号做过什么坏事,给叶家招惹了多少口舌。
叶重月汗流涔涔,连忙道:“大哥,这些人我马上去处理。”
叶雪衣没有严厉斥责叶重月,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老五啊,正所谓长兄如父,你们这些弟弟妹妹,大哥哪一个不操心?你想自己做些事情,大哥很高兴,也很支持,但是做事的时候要严谨些,不要把麻烦给自己,把把柄给别人。”
这话虽然还算温和,却仍然似一把尖刀一样刺在叶重月心头,叶重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叶重月答应叶雪衣一定会处理名单上的人,然后走出了叶重月的书房。
叶重月心情很差,他心中乌云密布,一股暴戾的怒气憋在胸口,越憋越严重,他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憋在胸口的怒气就爆炸了,刚好此时沐亭娉就在院子里,叶重月二话不说,突然暴起,冲上前去拽住了沐亭娉,把她推到在地。
沐亭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愣怔了一下,下一秒,叶重月就抽出鞭子狠狠地打她。
沐亭娉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被打,但她凭叶重月的脸色猜测,叶重月一定是被叶雪衣训斥了。
一道道可怖的鞭痕出现在沐亭娉雪白的背上,沐亭娉疼得叫出声来,但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叶重月打了多少下,一下,两下,三下……沐亭娉是个记仇的人,她会记住的。
突然,叶重月停了手,在原地傻站了许久,呆呆地看着沐亭娉。
叶重月像是渐渐恢复了神智,他缓缓蹲下去,脱下沐亭娉的衣服,露出后背。触目惊心的伤痕落在叶重月眼里时,叶重月一怔,不知怎的心里一痛,忽然慌了。他动了动嘴唇,轻声道:“对不起。”
叶重月把沐亭娉抱入房中,找来了药,亲自为沐亭娉上药。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弄疼了沐亭娉。
叶重月的暴怒和平静仿佛都只在一瞬之间。叶家有九个孩子,叶重月排行中间,父母把栽培给了前面的孩子,把溺爱给了后面的孩子,唯有中间的时常受忽视,叶重月阴晴不定的性格多半与这有关。
房间里,沐亭娉没有说话,由着叶重月给自己上药。周围十分安静,气氛变得诡异的和谐,空气中似乎都萦绕着温馨的感情。
叶重月担心自己手重弄疼沐亭娉,所以时不时会去观察沐亭娉的反应,而沐亭娉只是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一个字:忍。
沐亭娉被打之后,或许是因为愧疚,叶重月对沐亭娉出奇的好,与此同时,叶重月也遵守了他对叶雪衣的许诺,处理名单上的人。叶重月的处理手段相当霸道,甚至可以用血腥来形容。
这天天气晴朗,沐亭娉后背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叶重月心血来潮,说要带沐亭娉出去透气,便带着沐亭娉坐上了马车,前呼后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叶鼎宫。
马车驶过郊外,停在一个山庄前,山庄已被砸毁,里面的一个木桩上绑了个男人。
叶重月把沐亭娉的鞭子递给她,露出像小孩一样的讨好的神情,轻轻蹭了蹭沐亭娉,说:“那是斩冬会的人,但他非但不做事,还打着叶家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真是罪该万死。我把他绑了,给你当桩子,你去打他出气吧。”
沐亭娉心想:他上次莫名其妙打了我,心里愧疚,便想了这种法子来讨好我,他的想法倒也奇怪。我不如领了他的情,刚好我练鞭子正愁没有陪练。
于是沐亭娉大大方方地接过鞭子,笑眯眯地倚在叶重月怀里,吹气如兰,问道:“他可会武?”
“会武。”
“那五爷干脆别绑着他,松了他的绑跟我打,我学鞭子学了这么久,招式是会了,只可惜没有一个陪练。”
叶重月抱紧了沐亭娉,狎昵道:“他呢,武功一般,不是什么高手,本来不必担心,但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全,我怕伤了你。”
沐亭娉媚眼如丝,看着叶重月说:“我是五爷手把手教出来的,是五爷的徒弟,有个厉害的师父,徒弟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受伤呢?”
叶重月受了夸,心情一好,沐亭娉说什么他都答应。
沐亭娉很会夸叶重月,而且她发现夸赞对于叶重月来说很重要,沐亭娉猜想难道叶家孩子太多了父母顾不过来,导致情感有些缺失?不过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点能够被沐亭娉利用。
沐亭娉很开心找到了一个陪练,来验证她的鞭子有多少进步。山庄空旷的地方,两人交起了手,沐亭娉虽然力气小,而且启蒙太晚导致基本功不强,但她有她自己的特点,一是以娇声媚语迷惑对手,二是专挑人脆弱的地方攻击,如眼睛、胯.下,姜启墨的鞭法在她手里多了几分阴毒。
“啊!”的一声惨叫,对方的一只眼睛被沐亭娉一鞭子抽瞎。沐亭娉花容失色道:“哎呀,对不起,好可怕!”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出手却更狠了。
沐亭娉弄瞎了对方的两只眼睛,最后用鞭子勒住对方的脖子,将其勒杀,整个过程叶重月在一旁看着,一边看一边兴奋地拍手叫好,显然,他对自己徒弟的手段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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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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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居别院。
顾东流临走前,见到了解青舟。
即使知道解青舟已经被赶下轩辕派掌门之位,顾东流仍然恭敬地唤了声“解掌门”,并郑重一揖。解青舟回礼,但言行间对顾东流礼貌而疏远。
顾东流是何等心细之人,他察觉到解青舟的疏离,问:“多时不见,解掌门对顾某似乎比从前疏远了。”
解青舟不想惹顾东流,但也不愿得罪他,微微笑道:“我听冬音说,顾公子与秦姑娘成亲了,顾公子身份一变,我自然是要避嫌的。”
顾东流知道解青舟这话是搪塞借口,但也没追问,笑着说:“原来如此,倒是顾某考虑不周了。”
“听说秦姑娘已有孕在身,我在这里恭喜二位了。秦姑娘现在身体可好?”解青舟问。
“最开始的时候吃饭没胃口,后来脚还会浮肿。等这边的事情忙完,我就马上赶回幽县,她一个人在家里,我没有一天是不担心的。”顾东流忧心忡忡,一副恨不得马上飞回幽县的样子。
解青舟知他不是作假,心想:不论顾东流这个人如何,他对秦微容是真的好。
顾东流走后,不多时,就到了夜晚。
夜深了,房中烛火摇晃,床帐中,解青舟和祁冬音和衣蜷在一起,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两个人再怎么荒唐,外面的人也无法伸出手来指指点点。
“今天二哥来找我,跟我提了一个大计划。”祁冬音说。
“是什么?”解青舟问。
“灭掉叶家,并改变当今天下世家割据的现状。灭掉叶家,是为了给三哥报仇,给整个端木世家报仇;改变世家割据的现状,是实现三哥的遗愿,三哥在世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人人平等,普通人跟世家子弟一样,赏罚同等,而叶家作为世家之首,势力极大,改变世家割据的第一步就是先除叶家。”祁冬音说。
解青舟想起当初在山神庙第一次见到端木寻,与端木寻的一番长谈,“这确实是端木公子所愿。”解青舟点头道。
解青舟问祁冬音:“所以你要与顾东流合作了?”
“是。”
“也好,顾东流足智多谋,这个宏大的计划没他不行,只是他太聪明了,冬音,你和他在一起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的。”
解青舟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话锋一转,说:“冰封弑神台之前,我、唐师兄、南师兄三个留在外面的人,各自分了任务。”解青舟头枕在祁冬音腿上,说,“我的任务是找到柳长聆的弱点;南师兄的任务是探究柳长聆这个神使的来历,是否跟神的灭世计划有关;唐师兄的任务是拉拢禅宗。这些任务,必须在一年之期内完成。唐师兄为救我而死,他的任务理应转到我的头上。”
“你要去拉拢禅宗?”祁冬音问。
“对。”解青舟道,“柳长聆的弱点我已经知道,世上更多的人信神,柳长聆就会强大,世上信神的人变少,柳长聆就会被削弱。如今反神权组织黑白谷建立并逐渐壮大,这对柳长聆来说就是重大打击,我也该去做下一个任务了。据我所知,想找到禅宗,得先去白龙山庄,冬音,我不日就要启程了。”
“我陪你一起去。”祁冬音连忙说。
解青舟摇了摇头,“你刚刚当上执旗者,又跟顾东流一起筹划灭掉叶家,你的事情多着呢,不必陪我。我在梨花村学会了姜启墨的毕生所学,你也不用担心我路上遇到危险。”
解青舟忽然想开开祁冬音玩笑,于是嘻嘻笑道:“与其担心我,你还不如担心担心独自一人回了魔窟的蓝翎儿姑娘,她要遇上的是温红湖,她那暴脾气,万一得罪了温红湖可怎么办,你不心疼?”
解青舟还没说完,祁冬音突然猛地一翻身,牢牢将解青舟压在身下。
祁冬音的双手按着解青山的双手,解青舟动弹不得。虽然祁冬音眼上蒙着黑布,看不见他皱眉,但见他嘴角微微向下,解青舟就知道他这是有些不高兴了。
“师父为什么总拿别的姑娘开我玩笑?”祁冬音语气微恼,“我说师父是吃醋,师父又不承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师父不相信我。”
他像小孩子生气一样整个人压在解青舟身上,让解青舟喘不过气来。祁冬音委屈地说:“我清清白白,我对师父一心一意,我还没说师父拈花惹草的德性,师父竟先怀疑起我来了,这叫恶人先告状。”
解青舟被他逗笑了。
“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你给我起来。”解青舟笑着说。
祁冬音松开解青舟的手,不再压着解青舟,他将解青舟紧紧一抱,摁入自己怀中,继续赌气道:“就这么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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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绿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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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青舟抓紧时间又跟祁冬音腻歪了两天,便踏上了寻找禅宗的路。
解青舟不需要祁冬音陪着,一直以来,在亲密关系中她好像都是比较独立的人,虽然这份独立有时会让另一方诟病。
解青舟带上了“云魂”,戴了一顶女子的纱帽,让轻纱遮住自己的脸。她照着系统给她的地图走,途中经过好几个世家的势力范围,一路上解青舟都在感慨这个世界的割据局面当真严重。
割据,即武装势力各自占据部分地区,形成分裂对抗的局面。大大小小的世家门派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武装力量,在各自的地盘拥有大权,高人一等。
“当初,端木寻作为江南霸主端木世家的家主,试图在江南进行改革,限制江南各个世家的权利,让平民与世家子弟赏罚同等,结果惹了众怒,被江南各个世家集体出卖给了叶雪衣,给他硬安了个乱.伦的罪名,将他害死了。”解青舟站在山巅,登高望远,自言自语道:“端木寻想从别人手中夺走大权,无异于虎口夺食。古往今来,人人都向往权利,人人都向往高人一等,甚至可以这么说,人人都向往成为神。”
这时空气中传来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宿主说的话很有道理。”
解青舟身边没有听众,只好勉强跟个系统对话:“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很讨厌;既要欺负人又要面子上好看的人最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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