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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两名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周零赶紧转身向山顶逃去。
“妈的，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有两下子。”
“别废话了，快追。”
这一刻，周零庆幸自己从小就练习格斗术，体力比一般人好上许多，这才没轻易让凶手追上。
不过再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的体力迟早会耗尽的，她得想办法摆脱身后那两个猎狗一样的人。
拐了一个弯，看到前方有人影走来，周零心里暗叫不好，她不能连累了别人。靠近那人，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周零心头猛颤了下，不安更甚了。
她移开视线，想假装不认识前方的人，可在她快要接近那人时，那人停下脚步，叫了她的名字。
声音不大不小，紧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那两个凶手肯定也能听到。
周零紧锁眉头，犹豫了一秒，在路过面前的人时，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一起朝山上跑去。
“零零，你怎么在这？”在山路上偶遇周零，又突然被周零牵住手，一起大步沿山路跑着，这让程沉很惊讶，感觉好不真实。
不过惊讶只是片刻，很快程沉察觉到了他们现在情况不妙。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两名壮汉，问道：“零零，后面那两人是在追你吗？他们想干嘛？”
周零沉默了会儿才回答：“他们想杀我。”
“啊？为什么？”程沉瞪大双眼，满脸惊惧。
“别废话了，先逃吧。对了，你有开车来吗？”
“我车停在山下，我走路上来的。”
“完了。”周零心中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没了。
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大晚上的山上也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就算他们跑到山顶也没法求救，再加上她的体力慢慢不行了，程沉也不知道平时爱不爱运动，能跑多久。
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不然他们迟早会丧命的。
“程沉，我们从林子里下山。”说完，不等程沉回应，周零拉着程沉快速钻进一旁昏黑的树林。
这座小山不算高，但未开发道路的树林却崎岖陡峭，土地上坑坑洼洼，稍不注意就会被石头树藤绊倒，或是被满地的落叶给滑倒。
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大半的月光，周零和程沉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线，扶着树枝艰难的往下走。
这地势对他们很不利，眼见两个凶手就要追上来了，周零咬了咬牙，横下心，决定跟他们拼死一搏。
“程沉你……”周零想让程沉先下山，那两个人的目标是她，只要她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那程沉就有机会逃走。
但在她转身之时，程沉也同样停住步伐，毅然转身面对那两个穷凶极恶之人。
“你快跑，我去拖住他们。”程沉比周零早一秒说出了这句话。
程沉冲上前去和凶手搏斗，看得出程沉也学过武术，但不能和那两个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的凶手相比。
其中一个凶手掏出了刀子，程沉躲避不及，腹部被用力划了一刀。
“唔。”程沉捂住伤口，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了凸起的石块，在即将失衡摔倒之际，身后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零零？”见周零还没走，程沉着急的大声道：“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让你赶快离开吗？”
“你待在这别动，相信我。”周零没理会程沉的不满与担心，扶程沉站稳后，她握紧双拳，朝两名杀手攻击去。
凶手不屑的笑笑，“你们逃不掉的，别费力气了。”
周零身手敏捷，每一个招式都快狠准，但仍不是两个凶手的对手，没一会儿，她的手臂就被划了好几刀。
“零零！”程沉心如刀绞，他想上前帮忙，但被周零给喝住了，“不要动！”
周零费力躲开凶手的攻击，然后握拳挥向凶手的脸部。拳头离凶手的脸部很近，且凶手还未抬手挡开，周零眼神一变，就是现在。
紧握的拳头快速松开，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被撒出，瞬间糊满了两名杀手的面部。
“啊，我的眼睛好痛。”
“臭娘们，居然耍阴招！”
两名凶手不断用手揉着眼睛，一脸的痛苦，趁此机会，周零狠狠的将两名凶手踢倒在地，然后赶紧扶着程沉离开。
凶手的身体素质远强于常人，周零和程沉怕凶手很快就恢复过来，于是走的很急。
地上不知哪儿趴着条藤蔓，将周零和程沉给绊倒了，两人摔出了好远。
周零听到程沉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她赶紧爬起来查看，“程沉，你怎么样了？”
程沉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疼痛，他腹部处的衣服被鲜血给浸湿了，而且血还在止不住的流，看来是刚刚摔的那一跤让伤口撕裂得更严重了。
身后的林子里隐隐传来声音，周零心里一紧，她脱下自己的薄外套按在程沉的伤口处，将衣服袖子给系在程沉的腰上，然后赶紧扶起程沉。
“程沉，坚持住，马上就到山下了，你不会有事的。”
周零一手搀扶着程沉，一手死死的抓着路上的藤蔓树干，努力保持平衡。她的手掌被磨出了血，但她不敢有一丝的放松，程沉的伤经不住再摔一次了。
在周零的体力即将耗尽之际，他们终于钻出了林子，来到了山下。
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停着程沉的车，周零心里一喜，赶紧扶着程沉走向车子。
刚来到车边，周零注意到那两个凶手也下山了，并快速朝停车场跑来。
周零赶紧去掏程沉的车钥匙，将程沉扶上后座后，她利索的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在凶手碰到车子之际，快速驾车离开。
凶手怒骂一声，赶紧跑向不远处的一辆车子，驾车追去。
这是周零第一次开车这么疯狂，不要命似的踩油门，无视道路限速以及摄像头。
在凶手追上他们之前，车子驶入了市区。
进入市区后凶手不敢轻举妄动，见难以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次下手，他们放弃了继续追杀。
但周零的心依旧紧绷得快要断裂，因为程沉仍处于危险之中。
“程沉，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没事。”程沉靠坐在后座，半睁着眼，虚弱的道：“没伤到内脏，就是血止不住。”
周零抬手抹去泪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没好气的说：“笨蛋，你不知道失血过多也会死人的！”
程沉虚弱的笑笑，看着后视镜里红着眼眶的周零，费力问：“零零，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周零眼神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默了会儿，才声音沙哑的说：“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你的伤，前面就是医院了，你撑住啊。”
手术室的门被紧紧关闭，周零靠着墙疲惫的喘了几口气，一直慌乱紧绷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些。
缓了缓情绪，她掏出手机，给杨炎行打了电话，大致说了下刚刚的遭遇，并让杨炎行联系程沉的家人。
手臂上有明显的痛感传来，周零低头一看，两条纤细的手臂上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和双臂，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周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垂着头闭了闭眼，她突然感觉好累，一动也不想动。她想先坐一会儿再去包扎伤口，但路过的护士似是被她的样子给吓到了，连忙拿来了医药箱，为她处理伤口。
十分钟左右，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周零转头看去，是杨炎行，身后还跟着两名便衣警察。
杨炎行走上前，护士正在为周零缝合伤口，细针刺穿皮肉，针线在血肉之中穿梭，这一幕让杨炎行心里无比难受，愤怒且自责。
周零一脸淡然的看着护士在自己的伤口处穿针引线，杨炎行知道她打了麻药，但还是忍不住蹙紧眉头。
杨炎行问：“疼吗？”
周零摇头，“不疼。”
杨炎行道：“麻药过后就疼了。”
周零虚弱一笑，“放心，我能忍住。”
护士处理好伤口，又给周零打了一针破伤风，叮嘱了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杨炎行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周零身上，然后坐在周零身旁，沉声道：“零零，今晚发生的事你再讲一遍吧，记得多回忆细节。”
“嗯。”周零点点头，将今晚在那座小山上经历的事又详细的讲了一遍。
话落，杨炎行和其他两名警察皆陷入了沉默，他们面色凝重，眼中皆是震惊与愤怒。
没想到台于市居然藏着这么危险而猖狂的歹徒，害得周零和程沉差点命丧山林，而且这两名凶手居然和之前发生的两起凶杀案有关，真是难以置信。
杨炎行握紧双拳，极力保持冷静，他垂眸沉思，理了理事情的脉络后，沉声道：“看来今晚你们遇到的这两个歹徒，就是杀害辛贵天夫妇和周副局长的真凶了。零零，你说你看到他们的长相了，对吗？”
“嗯。”周零点点头。
“我明天接你去警局，让画像师将那两个人的长相给画出来。”
周零讥笑道：“画出来有用吗？[[之前也看到了凶手的长相，画像师也画了出来，但有什么用，凶手仍然逍遥法外。”
说着，晶莹的泪珠不自觉的从通红的双眼里滴落下来，每一颗泪水就像一把刀子，直扎在杨炎行的心上。
“对不起。”杨炎行的眼眶也红了，心中一片自责与痛苦，他望着身旁无助却又坚强的美丽女孩，愧疚道：“零零，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们枉为警察。”
怎么哭了？周零不想哭的，她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但她的眼泪实在是不听话，她控制不住啊。
“呼～”她深呼吸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却无比郑重的道：“我和程沉的伤绝对不会白白受的。杨哥，明天我去警局找你，将那两个凶手的样子给画下来。”
“嗯好，零……”杨炎行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第25章 巨石
一对衣鲜亮丽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女正快速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其中的妇人双眼红肿，似乎刚大哭了一场，中年男子面色比较沉稳，但眉宇间也透浓浓的担忧。
“程沉是在里面吗？他怎么样了？”妇人朝周零等人问道。
周零扫了眼两人，没什么情绪的道：“他的伤很严重，医生还在里面抢救。”
“怎么会这样？”妇人怔住了，似是不敢接受这个噩耗，回过神后，她上前一把拉起周零的胳膊，控制不住情绪的剧烈摇晃，“我儿子今晚是和你在一起吗？你们怎么会被人追杀？你……”
周零之前打的麻药药效已经过了，妇人的大力拉扯让她的伤口处传来撕裂的剧痛，她拧紧眉头，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夫人你冷静，她手上有伤。”杨炎行拉开妇人的手，赶紧检查周零的手臂。
披在肩上的外套掉落下来，露出里面满是血迹的衣服，还有裹着厚厚的纱布的双臂。纱布被鲜血给浸透了，杨炎行眉头一紧，赶紧让人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小跑过来，将纱布拆开，露出一道道狰狞而可怕的伤口，伤口被撕裂了，鲜血直往外流，得重新缝合。
医生利索的处理好伤口，严肃的交待周零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刚刚医生用镊子夹着针线刺入皮肉、缝合伤口的血腥画面让妇人心惊不已，医生走后，妇人赶紧上前，满脸自责和心疼的朝周零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还那么大力的甩动你的手臂，害得你的伤更严重了，真的很抱歉。”
周零疲惫的看向妇人，淡淡道：“不用道歉，我能理解。”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朝周零问道：“我们接到电话说，你和程沉遇到了歹徒的追杀，你们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对，凶手长什么样？告诉我们，我们让警局去调查。”妇人也反应过来什么，急忙问。
周零望了眼中年男子，一字一句的郑重道：“当然看到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中年男子的眼底快速闪过异样神色，妇人听后，赶紧掏出手机，边滑动屏幕边说：“那就好，我现在就联系警局，让他们去抓人。”
“夫人，我们就是警察。”杨炎行自我介绍道：“市长，夫人，我是警局刑警大队副队长杨炎行，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从周零口中大致了解了今晚的事，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将凶手逮捕归案的。”
“小杨啊，”在妇人开口之际，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满脸严肃且沉重的朝杨炎行说：“台于市发生如此严重的袭击事件，暂时不能让公众知道，否则会引起人们的恐慌。这件事性质很恶劣，我明天去和警局局长好好研讨下，制定一个比较安全可靠的计划方案，在这之前你们千万不能擅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杨炎行不认同的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周零给打断了。
“杨哥，市长说的有道理，这不是一般的凶手，得好好制定一个计划，才能将他们给绳之以法。”周零虽是在和杨炎行讲话，但她的双眸却是看向中年男子，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寒意，她恨不得将眼神化为利刃，刺向那张虚伪的脸。
中年男子余光瞟向周零，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
“好吧。”见周零这样说，杨炎行只得愤然接受。
周零疲倦的眨眨眼，站起身道：“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程沉。”
似是担心周零站不稳，妇人赶紧走过来，小心的搀扶住周零，“周零是吗？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在医院里多治疗一段时间吧，我让医生给你开个病房。”
周零礼貌回绝：“不用了，我回家养着也一样，而且家里更方便。”
妇人又道：“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或者打电话让你父母来接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周零垂眸，淡淡道：“我父母都去世了，夫人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妇人闻言愣了下，眼中的心疼更甚了，“抱歉啊，那让杨副队长送你回去吧，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打车什么的也不方便。”
“对，零零，我送你回去。”杨炎行说。
“嗯，那麻烦杨哥了。”周零道了声谢，不再拒绝。
看看消失在拐角处的纤细身影，中年男子神情复杂，微眯的双眼暗沉了几分，他朝妻子交待了几句后，快步走向拐角。
即使吃了止痛药，伤口还是有明显的疼痛，周零一晚上都没睡好，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浅浅入睡，但也只睡了几个小时。
上午杨炎行接她去医院，给医生检查了伤口后，她又去住院部看望程沉。
去到那间单人病房时，程沉正半倚靠在病床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能自己喝粥，看来伤势没她想的那么严重，周零放心了许多。
“阿姨好，我来看程沉了。”周零站在病房门口，礼貌的朝房内正在削着苹果的妇人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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