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两个杀手就在无秩城中,她绝不能放过他们。
“艾森,他们在无秩城的哪里?”辛[问。
“城北。”
“又是城北。”辛[垂眸皱眉,思索着该如何从城北抓到凶手。
“[[,”艾森看着辛[,再次郑重的请求道:“我可以帮你抓到那两人,还是刚刚的请求,希望你放过马修。”
辛[愣了下,认真道:“马修昨晚被人刺杀,是他罪有应得,但若他命大没死,我也不打算继续报复他了。至于那两个杀手,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抓到他们的。”
“我帮你吧。”艾森神情肃穆,眼中透着凌厉,“最多三天,我会把那两个人交给你。”
辛[神情复杂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艾森扬起一抹温和而友好的笑容,“因为我也算是半个H国的人,就当是帮助同胞吧。”
辛[心中惊讶,她细细打量了番艾森,恍然大悟。她之前就觉得艾森和这里的人长得不太像,原来是混血儿,而且还是和自己同一个国家。
怪不得艾森一直以来都对她很好,原来如此。
异国他乡遇同胞,辛[心里对艾森的好感和亲切不由得多了些许,“就算是同胞也不能让你白帮忙,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艾森笑道:“行。”
出院的第二天,程沉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周零发来的。
“程沉,我们两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至于为什么,我想很快你就会知道的。程沉,你是个好人,但是,抱歉了。”
手机屏幕上这短短的两句话,让程沉的心揪成了一团,如不久前的那天晚上一样,疑惑、惊讶、难受全部涌上心头。
他不明白周零是什么意思,他打电话给周零想要问清楚,若是周零误解了什么他可以解释,但周零一直没有接电话。
不过,在第二天下午,他知道了这是为什么。
那是他这辈子最煎熬、最痛苦、最无力的一个下午。
当时程沉一个人在自己的公寓,躺在沙发上,思索着为什么周零不愿和他往来了。
想着想着,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以为是周零打来的,赶紧拿过手机,一看,是他的母亲。
程沉的心里一阵失落,但他很快就掩藏住了。他接听了电话,母亲简短的几句话差点让他的心停止跳动。
挂断电话后,他急忙上网查看台于市的最新消息。好几篇新闻内容让他晴天霹雳,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第32章 录音
“一男一女在山上遇袭,险些丧命,凶手疑似连环杀人犯”
黑字加粗的新闻标题下,正文详细描述了那一男一女在山上遇袭和逃脱追杀的事情经过,虽然两名受害者的姓名没有透露,但程沉看了一段文字就知道文中的这两名受害者就是他和周零。
这一篇新闻报道并没有让程沉感到意外,毕竟他们的遭遇的确算是大新闻,但随着不断滑动屏幕,看到更多的消息后,程沉的心与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台于市连环杀人犯疑似与发生在一年前的两件命案有关”
“两名杀人犯疑似为台于市大人物所雇佣”
“辛贵天夫妇为何在一年前惨遭杀害”
“一年前杀害原警局副局长周肃睦的凶手似乎另有其人”
……
夺人眼球的新闻标题下,是有理有据的关于新闻事件的合理推测和怀疑,让人很难不信服。
有媒体爆出辛贵天夫妇惨遭杀害前,他们曾多次写信检举某些台于市大人物,并且该媒体放出了信件内容。
除此之外,还有媒体放出了两段录音,更是让大众确信这些可怕的事件与某些大人物有关。
一段录音是周零与那两个凶手的对话,就是那晚在山上,周零问杀手是不是他们杀害的辛贵天夫妇和她的父亲,杀手承认了。
另一段录音则是周零与程沉的父亲,也就是台于市长的对话,这段录音中,程父承认了这些事件与他有关。
事发那晚的医院里,周零和杨炎行走入电梯前,程父叫住了周零,说是想和她单独聊聊。
周零没有犹豫,跟着程父走到了寂静阴森的楼梯间。
“我希望你以后能离程沉远一点。”
程父直截了当的话语并没有让周零感到丝毫的诧异,她直视程父的双眼,问道:“为什么?怕你们派的那些杀手再次误伤了他?”
程父微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阴狠。
程父沉默了好一会儿,周零又问:“怎么?程市长,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认吗?”
程父握了握双拳,低声道:“那两个杀手不是我指使的。”
周零冷笑一声:“不是你指使的,但你肯定知情,并且参与其中吧。”
见程父默不作声,也不否认,周零接着道:“今晚我和程沉遭遇的事,还有一年前辛贵天夫妇和我父亲的命案,也都有你的一份吧。”
程父恶狠狠的说:“你别乱讲。”
“我乱讲?”周零提高了声音,冷冷道:“辛贵天夫妇因为举报你们滥用职权,你们就害死了他们;我父亲尽全力调查这件命案,你们见无法阻止他,也让人杀了他,甚至还嫁祸给辛[,毁了她的一生!”
周零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满眼恨意的瞪着程父,“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开程沉的,相反,我还要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和他谈恋爱,和他结婚,我到要看看,你的那些同伴能不能为了他而容忍我。今天程沉身受重伤是报应,是你的报应落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以后他和我一样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也都是你害的,你的所作所为害死了你自己的儿子!”
“你闭嘴!”程父怒目圆睁,额头因极度气愤而爆出了明显的青筋,他上前一把掐住周零的脖子,沉声威胁道:“我警告你,离程沉远一点,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周零的脸部因呼吸不畅而发红,但她没有挣扎,而是毫无畏惧的盯着程父的双眼,冷笑一声,“不过放过我?想让人来杀了我吗?呵呵,我不怕死,有本事就来啊,若我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程父死死瞪着周零,他恨不得立刻让周零永远闭上嘴,但理智还是让他放开了周零,“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替辛贵天夫妇和你父亲报仇,想替你的好朋友辛[申冤,但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你面对的人有多强大。看在程沉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妄想以卵击石,还是尽早离开台于市,换个地方生活吧。”
“想让我放弃?”周零掏出这几天来一直装在裤兜里的小型录音笔,望着消失在楼梯间的程父的背影,眼中尽是寒意,“休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程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看完这些新闻,听完这两段录音的。
这些报道里的一字一句都刀子一样在狠狠的凌迟着他的心,这录音里的话语更是让他难受得快要窒息。
尤其是第二段录音,那无比熟悉的声音,他一直以来都很尊重的父亲,彬彬有礼且克己奉公的父亲,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父亲,他从小就当作榜样的好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程沉无力的低垂着头,颤抖着身体,泪水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流出,砸在柔软的地毯上,为地毯添了几个深色圆点。
那段录音中的对话如魔鬼的低喃,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不断的提醒着他,他的父亲害得他喜爱的女孩家破人亡,他的父亲是个罪人,也是个恶人。
而作为他父亲的儿子,他也不无辜。
“对不起,对不起……”程沉崩溃了,他捂着脸放声痛哭,他对不起周零,对不起那个叫辛[的女孩,他对不起她们的家人,也对不起他父亲伤害过的所有人,他对不起他们。
他好想和周零道歉,但他不敢,他没有勇气再去和周零说话,他也没资格去道歉。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在某些不可饶恕的事实面前,对不起是最廉价、最侮辱受害者的话语。
“周零,零零,你肯定很恨我吧。”
那晚在医院与程沉的父亲谈话后,周零认为接下来的日子她肯定不会过得太平,于是每次去医院换药都是杨炎行接送她,半步不离的陪着她。
可能是每次外出都有人陪同的缘故,直至程沉出院,她都没有再遇上什么危险的事。
在程沉出院的第二天,周零想了想,还是给程沉发了一条绝交的消息,然后她将搜集到的资料、证据发给郝曾,让郝曾编写成新闻稿发出去。
她特意嘱咐郝曾,在新闻报道中不要透露程沉的市长儿子的身份,而要着重强调,程沉也是一个受害者。
事实如此,程沉就是一个受害者,对于他父亲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人命关天的大事,再加上与一年前的两起命案有关联,这几篇新闻报道很快就引起了公众的震惊与愤怒。
接着,郝曾又看准时机放出了那两段录音和凶手的画像,民众的愤怒更甚了,他们要求官方彻查这几起事件,并且调查新闻中所提到的这些大人物,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在这些事件曝光的两天后,H国最高机构成立了专案组,来到台于市调查这些事件。
“周零小姐,你能详细讲述下那晚你和你朋友在山上遇袭的事吗?”专案组的某位刑警说。
“嗯。”周零微垂双眸,回忆道:“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太好,吃完饭后就在街上随意乱逛,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座小山上……”
刑警专心听周零讲述,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
周零讲完后,刑警看着笔记沉思了会儿,又问:“你为什么随身带着录音笔?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杀害你吗?”
“在那事发生的前几天,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你知道的,我爸是警察,在他的影响下,我的警惕心和防备心都很强,于是我随身带着一个录音笔,以防万一。”
周零的回答很有说服力,刑警点点头,又问:“这两个凶手也是一年前杀害辛贵天夫妇和你父亲周肃睦的嫌疑人,当时你父亲的案子好像已经有确定的嫌疑人了,就是辛[,对吧?”
周零眉头微皱了下,“没错,但辛[是被诬陷的。”
“按照目前的线索看来,她确实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刑警停顿了下,又道:“你父亲的命案发生后,辛[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一年里也没有她的任何踪迹,你是她的朋友,我想你应该知道她去哪儿了吧。”
怕周零误解他的话语,刑警又补充道:“我们不是要问责她,辛[也是受害者,我们希望她能回来协助调查,若她真的无辜,我们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警察叔叔,”周零直视刑警的双眼,悲伤且无助的说:“我也希望辛[能够回来,告诉别人她是清白的,她没有罪,但她是否回来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猜测,若她看到这几天的新闻消息,应该会回来的吧。至于你说我知道她在哪儿,抱歉,世界这么大,我怎么会知道她这一刻去了哪儿。”
刑警眼神变了变,探究的盯着周零,好一会儿,见周零眼中没有丝毫的异色,才继续道:“这样的话,只能希望她能主动回来了。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
这段时间周零很忙,她基本每天都是在警局里度过的,或是接受各家媒体记者的采访,然后晚上去外婆家睡觉。
两个老人家心疼她,也担心她的安危,便让她每天晚上都上家里来陪着他们,这样他们也安心。
周零答应了,一是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二是她也暂时不想回去。
第33章 认罪视频
某一天下午,再次从警局出来后,周零习惯性掏出手机看了眼。
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郝曾打来的。
还有一条未读消息,是程沉发来的。
看着屏幕上这个她刻意不去想起,又控制不住想起的名字,周零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下,犹豫片刻,她点进了这条信息。
“零零,对不起,我知道我的一千句一万句道歉在你看来都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但我还是想郑重的跟你道一声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十多天来,有警察来询问我相关情况,也有不少媒体记者来采访我,问了我各种问题,我都一一做了公正的回答,没有半点偏袒我父亲。说实话,若他真的做了这些事,我不会原谅他的,我希望他能得到法律的惩罚。
零零,我父母离婚了。我的母亲,一个善良温柔的人,我以为得知我父亲所做的事后,她会痛苦大哭,绝望崩溃,然后强行振作起来,想办法去为我父亲减轻罪行,毕竟,她是那么的爱她的丈夫。
但她没有。
我母亲伤心难过了一天后,找了最好的律师,跟我父亲提出了离婚。或许是不想我父亲拖累她,又或许是她对我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惊吓、厌恶和失望,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她,也很高兴她毅然离开了我父亲。
零零,等我和我母亲的调查结束后,我们就要离开台于市了,不知道去哪儿,可能是另一座繁华的城市,可能是某个安逸的小城,也可能是国外。
零零,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想给你发消息,跟你说句对不起,但我不敢。直到今天我妈妈很严肃的跟我说,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必须得跟你说句对不起,我才鼓起勇气,给你发了这条消息。
零零,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好吗?不要恨我。
说了这么多,你肯定看得厌烦了吧,抱歉啊。
那么零零,再见了,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看完消息后,周零仿佛丢了魂魄,如雕塑般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眼眶早已红了,脸上满是泪痕。微风吹过,感觉自己的脸颊凉凉的,她抬手摸了摸,脸上湿湿的,才发觉原来她哭了。
周零抹去脸上的泪水,心里很难受,却又觉得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要哭?她有什么好哭的?她和程沉不过才认识一年,彼此之间都没有很深的感情,她不该难过的,她也不该流泪。
“嗡嗡嗡~”手机振动了起来,是郝曾打来的,周零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了下情绪,接听了电话。
“喂,郝哥。”
“零零,你现在在哪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郝曾的声音很急切,还带着一丝激动和喜悦。
“我刚从警局出来,什么事?”周零问。
“我跟你说,我今天中午在外网看到了一个视频,是那两个杀手俯首认罪的视频。我已经把视频给传到H国网站上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看到了。”
周零怔了一下,惊讶道:“真的?你确定是他们?”
“我确定,我现在离警局不远,我来接你一起去吃晚饭吧,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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