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绾想问问他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什么,但是泽孟不说,钟绾又想起泽孟第一次见到苏弥月时盯着苏弥月看了许久。
她绝望地对泽孟说道:“你养在外面的人就抬进来吧,免得还要对家中弟妹下手,裴泽孟,你真恶心。”
泽孟无奈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外面也没有养过任何人。”
“那你告诉我你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些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泽孟还是不说,“这些事暂时不能说,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和你解释的。”
钟绾红着眼睛看着他,“好,不说便算了。”
钟绾转身就回房收拾东西,泽孟阻止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钟绾推开他,“做什么,给你腾位置罢了,免得你还要日日出去鬼混,嫌我碍事。”
“我说过了没有这回事。”
钟绾边掉眼泪边收拾东西,不再和他说话。
钟绾抱着孩子,让下人去和周氏说了声她母亲找她有事便打算离开了,泽孟阻止不了,又不能说实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青莺也是在钟绾离开裴家后才得到的消息。
二
青莺跑到泽孟的院子,泽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见青莺过来了没什么反应。
“我嫂子真的走了?”
泽孟没说话。
青莺坐到他面前,问道:“大哥,你和我嫂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泽孟苦涩一笑,对青莺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青莺看着他,语气严肃道:“前端时间我嫂子状态就有些不对,当时我也知道大哥你和嫂子已经许久没好好说过话了,但是我不敢提,我一直和嫂子说你恐怕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但是现在,嫂子还是走了,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她有多难受,每天武侯府和裴府两边跑,小谨之前还病了一次,我眼见着她越来越憔悴。”
泽孟呆愣着,没有说话。
青莺站起来,“如果你们都需要冷静的话,至少明天,等到明天的时候,你便去武侯府将嫂子接回来吧,可以吗?大哥?”
青莺从小跟在周氏身边长大,她知道泽孟很不容易,他的婚姻,他的事业,全部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但是泽孟没有抱怨过一句,青莺知道,泽孟或许是真的有事,但是她并不认同泽孟的做法。
泽孟有苦衷,钟绾也很难,一个失势的娘家,只有孤儿寡母,她不仅要操心自己娘家的事,还要做好夫家的事,泽孟的婚事是被安排的,钟绾又何尝不是?
青莺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随后便走了。
裴续那边依然在调查孙蒲的府邸,建造孙蒲府邸的工人早就不在了,图纸更不知道在哪,裴续只能想到去找一些有经验的师傅去帮他探一探左相府,不过目前收效甚微。
京城的监牢里已经关押了无数犯人,皆是此次太子事件和左相事件的牵涉人,牢房不够,只能好几个人关在一间。
裴续不急着对他们进行审问,他可以很确定,有人同他一样关心这次事件的结果。
裴续回家的时候,青莺还专门去问了下结果怎么样,因为裴续当初和她说为了裴玉不被报复,他没有一开始就将裴玉救出来,而是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将人捞出来,于是青莺便想问问孙蒲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青莺去找裴续的时候,下人告知她裴续在书房,青莺便找了过去。
裴续抬头问她:“怎么了?”
“就是想问问您,裴玉堂姐怎么样了?”青莺答道。
“我吩咐过里面的人了,没事,等事情结束了我就将她送回去。”
青莺点头,便不再多问了。
与此同时六皇子那边最近加派人手里里外外将皇子府紧紧盯着,因为他总觉得有人要坑自己。
这次太子倒台,怎么看怎生是被人算计,而且是往死里算计,但是奇怪就奇怪在,在太子一事和左相一事中,没有出现其他皇子的踪迹,那就很值得怀疑了。
六皇子可以确定不是自己搞得鬼,但是他也不知道是谁搞的鬼,若是再向上次那样被人不明不白算计了,那他这皇子也别当了,洗洗脖子和太子关一起去得了。
不得不说六皇子整这一出还是有效果的,五皇子暗道看来这六皇子也不是真草包,大家互拼演技,就看谁演得假了。
三
孙蒲科举舞弊一事涉及到的人太多了,甚至还有地方官员还没被羁押到京城。
本来京城出了这么大事刑部尚书必然是要出来做事的,但奈何这次事件中有一个平津府高家,也就是刑部尚书高论的弟弟,要不是现在调查出来的事与高论没有关联,高论一家也要被打进大牢,不过尽管没被打进大牢,但毕竟是自己弟弟,高论还是被牵涉到了,皇帝命人将尚书府严加看管,高家人在事情未结束前不得外出。
于是几乎所有的事就放在了裴续身上,不仅要调查孙蒲藏起来的证据,还有抽空去监牢里审问犯人,总之每天都在忙。
而因为科举舞弊和买官卖官的事,裴续还得顺带查查每个官员的背景,这些官员生怕自己平时干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被裴续抖到皇上面前,于是纷纷带礼物上门想同周氏攀关系,让她劝一劝裴续。
周氏当然没敢收,后来上门的人太多了,她干脆闭门谢客。
青莺也随之待在府里许久了。
自从上次泽孟和钟绾吵了一架后,泽孟虽说第二天就亲自上门去将钟绾请了回来,不过这次回来后钟绾和泽孟的关系却是僵硬到了极点。
青莺有时过去想和钟绾说说话,刚一提起泽孟,钟绾便不说话了,找借口离开,要么就是装作听不见。
青莺见此只能放弃劝和的念头,想着让泽孟自己解决了。
周氏告诫她这几天京城会很乱,让裴家的人都尽量不要出门,青莺便一直待在了院子里。
与此同时,五皇子这边正和泽孟商量着如何让裴续的调查加快速度。
泽孟对五皇子说道:“我父亲那边虽说看起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我父亲看起来并不怎么急切,就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五皇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除了你父亲那边,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人有动作?”
泽孟摇头道:“我派人暗中观察过京中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五皇子疑惑道:“不对,这场事件中,绝对不会只有本殿一个参与者。”
泽孟看向他,“或许是殿下太急了。”
五皇子笑了一下,“这场事件的真正的策划者可是本殿那尊贵无比的父皇啊,难道本殿其他兄弟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么?”
“微臣明白了。”
五皇子挥手,示意让泽孟先走。
而泽懵离开后,有一人悄悄潜入了五皇子所在的房间。
五皇子看见跪在地上的人,问道:“卢咎那边怎么样了?”
那人恭敬答道:“回殿下,平西府一带仍没有任何线索,这几日,宰相府也没有任何动静,卢咎并未去见任何人。”
“行了,下去吧。”
五皇子一开始并不知道卢咎的事,毕竟卢咎早就有了势力,而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还没有任何势力。
当五皇子在太子身边,利用太子的资源一步步发展起自己的势力后,他开始监视京中人的举动,想要了解他们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查到后面,他发现了一个特别干净的人,卢咎,京中没有任何亲戚托关系做官,家中也无人犯事,简直干净到不可思议,人也是中立的。
原本这种人京中也有,比如裴续,五皇子一开始还以为这两人都是皇帝的纯臣,直到后面他发现裴续和皇帝都在暗中调查卢咎,也因此,五皇子开始注意到卢家。
第89章 后来的结果
一
这天通过匠人的指引,多日来对于左相府地毯式的搜寻,裴续终于找到了孙蒲暗中挖掘的一个密室,并且在里面成功找出了左相孙蒲操控科举舞弊的证据。
不过裴续没有急着将证据呈递给皇帝,而是又等了几天,没见任何人上门,他这才去了监狱开始盘问相关的官员。
其实有了从孙蒲那搜集得来的证据,盘问不盘问已经没有很大的必要了,但是要么这事太大了,卷宗必须得留下。
于是裴续和刑部的人连夜审问,总算在几天后将几人的罪名定下来,并报给皇帝知晓。
孙蒲一家被斩首,其余亲戚流放南蛮之地,太子和太子妃被贬为庶民,并被终身监禁在皇陵,不得擅自外出。其余官员根据罪行大小也一一被惩处。
皇后在皇帝寝宫跪了几天几夜也没能见到皇上,最终选择交出凤印,将自己幽闭于宫殿中。
随后,五皇子自请出京,说是因为之前替太子办事,虽说是无意的,但是还是和北方少数民族扯上了关系,差点危害到国家社稷,于是自请出京,到北方去守着那片因为战乱而变得贫瘠的土地。
皇帝没有一开始就答应,对于五皇子,皇帝是没有多大印象的,因为他母家实在不怎么显赫,就连五皇子的母妃这个人给他的印象也不深,在太子一事之后,五皇子却突然自请出京,他虽然一时不懂这是何意,不过潜意识觉得不对。
但是五皇子到皇帝面前凄凄切切哭了一通,说自己母妃本就势弱,他本无意太子之位,但是因为是皇子,所以不得不面对其他人的暗中针对,但他自己是不想的,如今自己太子皇兄被废,五皇子说自己宁愿出京,也不想和兄弟相争。
就这么卖了几回惨,皇帝终于决定放他出京,并将其封为明王,封地就在北地那片。与此同时,皇帝也意识到自己的几个儿子差不多也都到了封王的年纪。
除去太子被废,现在剩下七个皇子,而八皇子最是年幼,一般来说,太子之位已经有人选的时候,其他皇子是要被封王的,但是因为太子本来就是最大的,还是嫡子,其余几个皇子封不封王也没那么急,于是皇帝便没有急着封王,直到这次太子出事,皇帝才一次性将几个儿子的封号给全了,连最小的儿子都有了封号,但就是没提立太子的事。
封了王的皇子不是一定要出京,京城也是有他们的王府的,但是因为封地以及其他的原因,王爷一般喜欢在自己地盘,除非这个王爷和新上任的皇帝两兄弟感情比较好,不会被猜忌,或者,没有太子,皇帝仍然是他们老爹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家心思就比较活络了,万一太子之位人选是自己呢?
不过其他王爷都没有离京,但五皇子自请出京,这就意味着至少在明面上,五皇子自己向大家宣布退出这次争夺皇位的竞争。
皇帝当然不会真的相信五皇子,赐给他的人手中掺了不少自己的眼线,当然不止皇帝,其他皇子也弄了不少眼线进去。
二
当然,在解决几个皇子的封号之前皇帝就让吏部的人放出消息,今年要开恩科,在冬月前就要完成一系列官员的选拔,毕竟孙蒲科举舞弊一事,实在是对朝廷的影响太大了。
由孙家控制的至尚书院被查封,学子全部解散回家,皇帝亲自看着人撤下了书院的牌匾,然后题书“官学”二字,命裴续为本书院的山长,也就是书院院长。
学院从放上皇帝亲自题书的牌匾的第二天就开始招生,只要是秀才以上功名的皆可报名,裴续当然不是全部都要,而是要筛选。
京城学子自然很多,虽说这地方是皇帝亲自命名的,但是具体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大家也没有一窝蜂抢着去报名,不过到第三天,皇帝将八皇子送到书院,告诉裴续,以后皇子的教学仍然由他来进行,京城学子纷纷闻风而动开始大量报名,裴续帝师的名号名存实亡了好几年,如今皇帝直接给了一个书院给裴续,并让皇子入学,这可谓将帝师之名坐得不能再实了。
况且如果在没有太子或者太子势弱的情况下,任何一个皇子都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而现在,他们有机会和皇子一起读书,成为同窗,若是以后入朝为官,就凭着同窗之情,他觉得他们都会比其他人得到重用。
于是官学就这么被带动起来了,后来为了保持公正,限制名额,裴续张贴了书院招生的告示,每个地方的名额有限,这么一搞,书院的热度是越来越高。
等京城重新进入正轨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皇帝在这天亲自主持了恩科。
早已被放出来的许居理所当然参加了恩科,这一次他依然是一甲,但不再是状元,是探花。
被裴续接回裴府的裴玉去看了恩科放榜。
城南平里巷,那户熟悉的人家敞开着大门,里面恭喜的声音不断。
裴玉走到许居家中院子,许居不在,许居的弟弟许然在。
许然见眼前的年轻夫人走进来,自己却不认得她,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夫人,您找谁?”
裴玉想对他笑一下,但是没能笑出来,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问道:“许居在家吗?”
许然摇头,“抱歉夫人,我兄长他刚刚有事外出了。”
裴玉闻言沉默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那便算了,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见皇榜上有一故人的名字,想过来恭喜他一声,你也不用告诉他,我先走了。”
裴玉转身就走了,许然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
裴玉低着头走在巷子里,恰好遇到了买东西回来的许居,许居仍旧是那书生打扮,温润如玉,他提着东西,目不斜视从裴玉身边走过,没有注意到她。
裴玉楞了一下,站在原地看着许居的背影,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后来裴续派人将裴玉送回江南,裴玉中途下了车,再没有消息。
许居后来上门拜谢了裴续和青莺,又专门去钱府感谢了钱昭昭。
至此,由许居牵扯出的一系列事件就此结束。
三
当屋子里已然放上暖炉时,卢告尔专门过来裴府邀请青莺外出游玩。
自从两人定亲,京城接连出了好多事,卢告尔便一直没有上门,毕竟他也是朝中的人,朝中出了这么多事,他也不能一直闲着,还得做事。如今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了,卢告尔便过来裴府邀请青莺外出。
周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叫人通知了青莺,又在客厅和他说了许多话,整一个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一种状态,等到青莺终于收拾打扮好过来后,周氏便笑着让两人外出来了。
青莺没有坐自家马车出去,如今她与卢告尔的关系也用不着避嫌了,就算是同坐一辆马车也不会被人背后说闲话。
于是卢告尔护着青莺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坐了上来。
青莺问道:“卢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
卢告尔对她笑了一下,道:“青莺如今不必再与我生分,我字静安,青莺叫我静安便好。”
青莺便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随后小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静安。”随后又接着问道:“静安今日是要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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