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虎杖悠仁轻轻喘息着。
窗外的阳光将他金色的眼睛照得透彻。
新世界的大门,在虎杖悠仁的眼前慢慢打开。
第32章
当虎杖悠仁在喜鹊的鸣叫声中漫步进庭院之时, 他看到朱璐夕正侧躺在轻纱曼动的丁香凉亭之中,旁边有一个看着比朱璐夕年长的粉衣女性正蹲在朱璐夕的身边给她轻轻捶腿。
一到这种时候,虎杖悠仁就感觉自己很紧张。
他眼睛频繁的眨动, 小麦色的皮肤在惬意的微风下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属于少年的单薄胸膛轻轻起伏。
是的。
古代的十五岁早已成人, 无论是邻国还是日本本国,他们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寻觅合适的良缘, 早婚早育;开始为家族繁衍后代,添加劳动力单位。
他们有的已经是父亲, 有的已经是母亲, 脸上早已沾染柴米油盐的烟火与沧桑。
但是虎杖悠仁的十五岁并不是这样。
朱璐夕看到了少年没有过多劳作而粗糙的健康浅麦色肌肤。
她看到少年那双稀有的金褐色眼睛在艳阳下波光粼粼, 比她生前佩戴过的仁和名贵琥珀都要吸引人。
少年身上常常带着一种枣花与皂角交织的清香【洗衣液】。
当少年早上匆匆喝着盒装奶慢跑过街道之时,朱璐夕的陈腐混沌的意识穿过菲律宾偷渡者出租屋的小小玻璃之时——她看到了少年矫健漂亮而稚嫩的身体线条, 俊秀清爽的面孔。
还有孩童一般的眼。
朱璐夕在十四岁之时眼神已经宛如古井般阴暗晦涩,而十五岁的虎杖悠仁,他有着完美的身体, 好闻的气味, 漂亮的眼, 善良而宽厚不计得失的心。
他身上集结了一切朱璐夕想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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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石榴是清醒的么?
虎杖悠仁紧张的吞咽口水, 并没有不礼貌的直视纱帐中的少女躯体, 而是轻轻移开双眼。
“小石榴,你现在方便么?”
他试探性的唿唤一声。
纱帐中没有任何回应, 朱璐夕依旧是半挽着长发, 侧身半躺。
而朱璐夕的粉衣侍女双手宛如永动机, 保持着上下均速的模式在雪白纤细的小腿上工作。
“.......”
虎杖悠仁见里面没有回应,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轻轻抿了抿嘴唇, 皱着眉头,有些别扭和不习惯的称唿了一声——
“...夫人?”
叫完这一句,虎杖悠仁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一种异常的情绪在内心中升腾。
面庞稚嫩的少年咬紧牙关捂着半边脸,做了一个标准的非主流【忘了爱】动作。
要死了,他到底干嘛这么紧张?好丢人。
【——】
伴随着虎杖悠仁的【夫人】尾声落下,凉亭中的少女轻轻抬起手臂;罗紫色的袖口从她的手腕上滑落,露出手腕上由红珊瑚雕刻的小平安锁扣。
“.......”
粉衣侍女低下头,将放在桌子上的精油纯露和珍珠粉摆放回托盘,双手拿起托盘知趣的退下。
当侍女路过虎杖悠仁之时,虎杖悠仁发现这个侍女没有脸,皮肤是宣纸般的质地。
“...!”
这样的画面还是会让虎杖悠仁有些生理不适。
少年反应快,他连忙转移视线,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爷,公主有请...”
侍女为虎杖悠仁轻轻掀开了纱帘,发出类似戴口罩的沉闷声响。
“.....”
虎杖悠仁双眼微微睁大,他小声的朝着侍女说了声:“谢谢您。”随后放轻唿吸走进了纱帐之内。
“......”
侍女听到虎杖悠仁的道谢声,全身僵硬了一瞬间。
虎杖悠仁再次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准备,便走了进去。
他看到小石榴穿着一身罗紫色的衣裙背对着他侧躺在贵妃椅上,她的裙尾上绣满了含苞待放的白玉兰;周围是好闻的浅香精油味。
小石榴并没有束发,一头宛如丝绸的长发从她单薄的肩膀垂落下来,表面泛着的光泽,看起来冰冰凉凉。
“……”
虎杖悠仁看到她轻轻转头过来,眼尾上挑,面色没有刚见几次那么的惨白吓人;反而有些红润。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而鲜活的少女。
小石榴嘴唇上依然涂着鲜红的口脂,黑亮的双眼笔直的看向虎杖悠仁:“夫君,何事?”
“……”
虎杖悠仁看了两眼朱璐夕便没敢再接着看下去,具体原因他也说不上来。
虎杖悠仁:“…是来自东京神秘能力组织,他们邀请我去东京相关学校学习。他们已经和爷爷那边谈过了,然后爷爷让我来问一下夫人的意见。”
“……”
小石榴听完这段不是特别清晰的话,面色淡淡,平静的微微侧头,调整成自己舒适的姿势:“夫君可想去?”
“小石榴来决定。”
虎杖悠仁在朱璐夕没有任何隐瞒,很直白的说出来。
少年眼睛中是没有掩饰的坦诚:“但是我目前一切的力量都源自于小石榴,表面上是东京方在邀请我,但我认为本质上是在邀请小石榴——小石榴如果同意的话我就去,小石榴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在仙台!”
“……”
朱璐夕眼神在少年少年特意打理过的领口上扫了扫,她似乎有些无奈的勾唇一笑,发出了轻轻的气音。
“命取竹给你打点行李吧,不日动身。”
“!!!”
她看着少年逐渐亮起来的眼睛,开心的宛如孩子看到了惊喜玩具的神色;朝着虎杖悠仁招了招手:“夫君过来。”
“啊?”
虎杖悠仁有点傻眼。
他宛如僵尸一般僵直地走了过去,虽然还是个活人,但是大脑灵魂方面已经和空壳没什么区别。
虎杖悠仁看到朱璐夕单手收裙摆,侧坐了起来;将自己手腕上那根挂红珊瑚平安锁摘了下来。
虎杖悠仁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牵起他的手——那微凉的温度仿佛一股清风吹过,柔软的像是一抹幻觉。
朱璐夕动作轻柔而灵巧的将那个黑绳红珊瑚挂到了他的手腕上,又拖着他的手歪头眯着眼观察了片刻。
“似乎有些不称肤色,但是寓意极好,夫君便带着吧,求个好彩头。”
虎杖悠仁:“是的。”
粉发少年机械的回答,他根本没听清朱璐夕说了些什么,全部的注意力全到了手上,还有鼻尖那一抹清香的精油气息。
……
……
第二天一早,虎杖悠仁还有穿着冲锋衣的黑脸老头踏上了去东京的旅途。
与他们随行的还有小旺子和取竹。
小旺子取竹二人入乡随俗,穿了一身与当代气息融合非常接洽的衣服,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二人的后脑勺上都有一条又长又密的马尾辫。
虎杖悠仁刚给爷爷的水杯装满水,就看到小旺子和取竹一脸带着阴阳怪气的笑容看着对方。
取竹柔柔一笑:“接下来的路途上,还要拜托刘公公好生打点。”
长旺子假假一笑:“咱家自然明白,亏取竹姑姑的福,咱家才拿了领班的位置呢。”
“……”
虎杖悠仁一双豆豆眼看着两个人。
他其实能够明白两个人之间如果关系不好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氛围;但相比于那种直来直去的怼,虎杖悠仁有点害怕面前这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于是虎子哥耸了,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小旺子和取竹好可怕。
……
等到了东京之后,虎杖悠仁一脸乡下人进城的表情拉着爷爷的手臂双眼亮晶晶,看着周遭的高楼大厦,还有拥挤的人群。
这里的人群宛如筑巢的蚂蚁,又像奔腾的浪潮,潮起潮落。
一张张不同的面孔,在少年的眼前晃来晃去,闪得他眼花。
虎杖爷爷:“别晃了!”
虎杖爷爷年纪大,奔波来奔波去本来就很累;这一路上要不是有取竹悉心照料老人,估计虎杖爷爷早就累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虽然虎杖爷爷的语气有些嫌弃,但是虎杖悠仁依稀能够看见老人望向城市人海之中那种隐藏起来的震撼与新奇。
四人结伴同行,从人流之外走入人流之中。
小石榴你看到了么?
好厉害!
虎杖悠仁在心里兴奋的唿唤小石榴。
他甚至想着一会儿如果看到一些小石榴感兴趣的东京特产,一定要买下来带给小石榴尝尝。
【碰!】
还没等虎杖悠仁得到小石榴的回复,他在前行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
那个男人手上的关东煮一下子洒在虎杖悠仁雪白的衬衫上。
“!”
虎杖悠仁被烫的唿吸急促一瞬间。
少年第一反应就是和自己身边的人拉开距离以防自己身上的热汤流到其他人身上。
“悠仁?有没有烫到!”
虎杖爷爷吓得眼睛瞪大,连忙伸手把自己孙子胸前的衬衫抓离他的皮肤。
“……”
平常总是对着虎杖悠仁嘘寒问暖,问东问西的取竹和小旺子却诡异的安静下来。
它们面无表情,用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对面撒了关东煮的那群人;五官开始发生不明显的位移。
虎杖悠仁没来得及观察自己有没有烫伤,他对着那个刚刚不小心撞到自己的人马上低声道歉:“真的非常抱歉刚刚是我走神了!没有烫到你吧?!关东煮的钱我会赔付的!如果是衣服脏了的话我也会…”
少年的话音未落,对面那个为首的男人就开始噼头盖脸的骂了起来:“白痴!你父母给你生了一双眼睛就是让你这么漂移走路的?!”
这个穿着校服长相略显老成的男人…不,是男生,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抽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肩膀。
【啪!】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这操作把不混社会很多年的虎杖爷爷都看呆。
老人怒声呵斥:“不要动手!”
“……”
第一次来东京就遭受到不在校园的校园霸凌——虎杖悠仁呆呆的抬起头,认真地观察起了对面的那群人。
对面三个人长的五大三粗,明明穿着校服,却看起来像30几岁的社会人士,一头头黄的棕的挑染极其不均;特别是为首的三角眼黄毛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
在那三个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和他们气场非常不相同的纤细少年。
“……”
虎杖悠仁的眼睛和那个少年的眼睛对视。
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吉野顺平看到的是一个身边围绕着家人,面孔阳光而健气的少年。
而虎杖悠仁看到的是一个双眼麻木,神情阴郁孤独的绝望少年。
“跟我们进来!”
为首黄毛三角眼说话间表情开始暴躁,直接伸手拉起虎杖悠仁的手臂,将他往一旁的巷子拖拽进去——
“!”
看到这一幕,吉野顺平的平静而麻木的表情开始破裂。
他看着虎杖悠仁身边那几个老弱病残,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要拦着,少年人挨两顿打是不要紧的。
这点他亲身体会。
但是小孩少女和老人就不一定了。
与此同时,对面正在露天咖啡店买美式冰咖的金发黑皮青年看到了这一幕。
青年皱了皱眉头,用手抬起眼睛上的墨镜。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咖啡纸杯放到了柜台上,没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第33章
虎杖爷爷刚要脱下行李背包扔在一旁跟进去,取竹便轻轻地拦在老人旁边“老太爷,此事哪里能劳烦让您这金贵之躯”
绿衣马尾辫少女微笑着安抚老人“交给奴婢们便是。”
等安室透进去的时候,一切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
想象中那个粉发少年以及他的同伴们被欺负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当他进去的时候,看到两个小混混捂着流鼻子的血,低着头靠墙边单手抱脑袋蹲着,而那个为首的黄毛小混混正被绿衣少女揪着头发按在墙上。
在一旁,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震撼的靠在一起看着眼前的场景。
吉野顺平人都麻了,他看的很多小说和漫画都不敢这么写;光是扇耳光就能把人的牙齿扇飞出来,这个少女是练了什么掌上功夫吗
暴力的冲突与流血,让吉野顺平本能的恐慌。
他盯着那那两个受伤的小混混看了片刻,震撼之余,心中有一股隐秘的快意升腾而起,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发展的不安。
“”
吉野顺平一愣,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似乎被人轻轻地扶了上去。
他转头一看,看到了在自己身旁的粉发少年。
同样都是在同龄人之间算得上高大的身躯,但是虎杖悠仁看着他的眼神,没有那种戏谑和恶意,有的只有担忧和安慰。
“你没事吧”
吉野顺平看到了一种名为关心的眼神。
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有些轻微颤抖,他用牙齿咬住了双唇,将双唇紧紧的抿着,才忍住这种身体上的战栗。
额头上和肩膀上的伤口都在疼痛,但是比那更疼痛的是胸口的憋屈与被燃烧的麻木。
“”
安室透也诡异的皱眉。
在迟疑于少女身体素质之高时,他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反杀这种事情在他那里并不算稀有。
只能说那几个不良少年这次算踢到铁板了吧,给他们长个教训也算是不错的经历。
安室透刚想趁着没人注意他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便听到那个为首的黄毛委屈的开了口“等等是你们先犯错的吧,明明是那个少年先撞倒了我手上的关东煮”
这逻辑给安室透都听乐了。
这就是不好好上学出来当社会不良青年的坏处;说话跟讲笑话一样。
人家虽然撞翻了你的关东煮,却不是蛮横的人,不仅认错态度良好还积极赔偿一切的损失。
感情真是打不过人家,开始试图“讲道理”吧
本来安室透以为那几个人会用安室透这套逻辑和想法来反驳这个黄毛不良青年。
然后那个笑眯眯的小男孩便开口了
“把你们便宜吃食撞翻了又如何”
下一秒,男孩的脸突然阴森恐怖,他的声音变得愤怒又奸细“今天我家少爷就是把你们脑袋撞掉了你们也得捡着脑袋趴在地上给我家少爷擦衣服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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