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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那小白脸还有两分刷子，居然能让一个个女人失心疯似的扑上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苏娇听的叹为观止，忍不住问：“那张知青就这么同意了？”
苏屠夫眼神锐利的看向她，“对啊，你们等着吧，这消息过阵子就能传开。”
说完话，他拍拍手站了起来，指着拿来的肉和鱼说：“这玩意儿中午都烧了吧，今天过年儿吃顿好的，呵呵，就着隔壁的笑话我感觉自己都能多吃半碗饭！”
张兰花瞅了眼天色，叫上两个小子就拎着菜去厨房了。
第44章 拿碗
中饭异常丰盛, 逐渐浓郁的香味儿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苏娇鼻子动了动，觉得嘴里香脆的花生都没了滋味儿，默默放下手里的炒货，乖乖坐在凳子上, 脑袋巴巴的往门口凑。
苏屠夫和苏忠国正在聊天。
苏忠国提到了要囤粮的事儿, 老屠夫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一下站起来, 披着大衣一拐一拐走到门口去看天空，然后又往院子里走, 到自留地那边去扒拉地上的雪。
苏娇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 正巧苏忠国也跟着站到了她边上，她问：“爹，爷爷在做什么？”
苏忠国眉间夹着愁绪，声音沉闷：“你爷爷他伺候了一辈子的田，对土地的脾气最有数，摸一摸泥，就大概知道来年的景况。”
苏娇穿书前是个城里人，虽然在孤儿院长大, 但那会儿福利院的待遇都很好，不少吃不少穿，从小到大最多只种过花花草草, 难以理解种地的活计，更无法想象摸着土就能知道收成的事儿。
神算子都没这么准吧？
她睁大眼睛，震惊的问：“爷爷那么厉害的吗？”
“泥巴能摸出啥来, 这天下着雪, 泥巴不就是冰冰冷冷的！”
苏忠国见她满脸写着好奇，觉得好笑, “你跟着去看看呗。”
苏娇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冲了过去，苏忠国在背后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欣慰，娇儿以前的性子被宠得太娇纵，对田间的事儿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还觉得这是没本事的人才干的，但最近，她变好了。
苏屠夫用手拼命往泥土里挖，然后捏住一把泥搓着，脸上露出怔怔的表情。
苏娇凑到他边上，“爷爷，你摸出什么了吗？”
苏屠夫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有人突然冒出来，赶紧捂着胸口说：“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走路都没动静？”
苏娇乖乖的笑了笑，跟着用手捏起一把泥，很普通，很冰冷，啥感觉都没有。
苏屠夫瞧着她的动作，不屑的笑了笑，说：“这是这么多年靠天吃饭锻炼出来的本事，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学都学不像。”
苏娇对这种技能总有莫大的兴趣，在上辈子的刑侦工作中，多学会一项技能都会在工作中不经意间用到。
所以她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说的，只是固执而坚定的问：“爷爷，你和我讲讲呗！”
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脸上传来一阵刺痛，风吹过来刀割似的疼，她受不住低下头，拿手摸了摸，摸到几缕血丝。
苏屠夫不经意调换了一下位置，挡在了吹风口，然后吹胡子瞪眼道：“那你可听好了，这玩意儿别人问我，我都不说！”
“这土的颗粒是会变化的，在低温的时候，它里面摸着又冷又有碎粒感，等雪融化了气温回升了，里头吸饱了水分，又会重新变得湿润。”
“我年年都摸着土，能感觉出每年的变化，今年这土，不好。”
苏娇认真听着他说话，然后又用手搓了搓，泥土冷硬，摸起来细碎，但再深的就感觉不到了。
苏忠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边上，听到老爹的话后，面色愈加凝重。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飘着，很美的景象，但在坐三人的脸色都不好，没有心思去观赏这番壮丽的景象。
屋门口拴着的老黄狗又开始狂吠，声音急促而激烈，让鸡窝里的鸡都开始惊慌的咯咯咯叫起来。
苏娇下意识瞧过去，发现那狗是冲着自己在叫，耳边传来苏屠夫不解的声音。
“奇怪啊，这死狗应该都认得你们，难道狗老了也迷糊了，记不住人了？”
苏娇心头一动，下意识心虚的摸摸鼻子，觉得也许这狗还真的看出自己不是原主。
苏屠夫骂骂咧咧的跷着腿上去训狗。
苏忠国眼睛看到了闺女脸上被风刮出的小裂口，忙说：“娇儿，你快到屋子里去，你皮肤嫩，经不起这风！”
苏娇此时也感到脸上传来刺痛，也不继续坚持，直接起身回了屋子。
苏屠夫蹲在边上瞧着这一幕，不满的嘀咕：“姑娘家的就是麻烦，啧，好端端放着丫头片子不用，让当家的男人去厨房帮忙，真是搞不懂你们的想法。”
汪汪汪———
苏屠夫拍了一下狗脑袋，骂道：“你还叫，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你开始在那儿得寸进尺！”
汪汪汪————
老黄狗甩着尾巴冲着苏娇进去的屋子继续叫，苏屠夫气急，抓着它的狗耳朵低声说：“闭嘴，你早两年还把娇儿吓哭过你忘了？再叫我真让兰花把你给煮了，闻着现在这香味没有？这是猪肉，到时候再多一道狗肉！”
空气中的肉香浓郁的惊人，各种调料爆炒出的味儿更是引得人食指大动，口水不要命的分泌。
苏屠夫也馋了，眼巴巴的看向厨房。
老黄狗清亮的眼珠子眨了眨，很通人性的明白了什么，又闭上嘴哼哧哼哧起来。
隔壁大队长家的几个孩子也闻见了空气中的味儿，纷纷仰着头拼命吸气，甚至还特意跑到院儿里的墙边垫着脚吸。
“好香啊，娘，我们也想吃肉！”老大家的儿子大虎流着口水冲老大媳妇说。
老大媳妇也馋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香味儿飘来的方向，不停咽口水，但家里是婆婆春丽当家作主，轮不到她说话。
于是她没好气道：“吃吃吃，吃个屁吃，昨天奶奶好不容易烧次肉，你都抢不过那两个柔弱吧唧的知青！”
大虎闻言委屈极了，“娘，可是那个女知青的动作太快了，和猴儿似的，我手短反应不过来嘛！”
老大媳妇提起这事儿就来气，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真把自己这儿当家了，日子过得比他们正儿八经的媳妇儿还舒坦，前些天的衣服甚至都是她给洗的。
她暗中磨牙，旁边老二老三家的孩子也围上来，“大嫂，我们也想吃肉！”
最小的小儿子直接就地一滚在地上撒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老大媳妇看的脑仁突突疼，心里埋怨隔壁烧东西太香，但她又不敢真的不理他，小东西很得婆婆喜爱，要是真哭了，到时候吃瓜落的还得是自己。
正犯难呢，唐知青突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跳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碗，她娇娇弱弱说：“大嫂，我和张知青打算去隔壁拜年，你看要不让孩子们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样也更热闹呢！”
老大媳妇闻言盯着她手里的碗嘴唇抽搐，谁家拜年拿个碗去的，这明摆着就是要去讨饭吧，她再爱占便宜也丢不起这人，张嘴刚要拒绝讥讽，未料那老三家的小儿子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说：“我要去！”
老大媳妇面色僵住了，“小宝，咱不能去，你听话啊！”
第45章 乞讨式拜年
那小孩一听, 立刻往地上一滚，四肢拼命在空中动来动去，一边哭，一边嚷嚷：“哇, 大嫂欺负我, 大嫂不给我吃东西, 我好可怜啊！”
其他几个孩子见他这样, 也都有样学样的往地上一滚，哀嚎着：“我也要去吃肉, 我也要去, 大嫂不带我们去就是欺负我们！”
“呜呜呜，我们都是被虐待的小孩，好惨啊！”
甚至她的儿子大虎也意动的看着弟弟妹妹，恨不得跟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但他瞧了眼老娘的脸色，还是按捺住了，可怜巴巴的说：“娘，真的好香啊, 我们好久没吃到肉了，就去讨一口！”
老大媳妇的脸当即黑了，胸前快速起伏着, 嘴唇皮上下一碰就开始叭叭骂：“你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往常家里是少你们吃还是少你们喝了，平常奶奶的鸡蛋也没少着你们吧？”
唐清婉在边上假惺惺的说：“大嫂啊，你看孩子们都这么可怜了, 你就放他们去吧！”
“毕竟孩子虽然小, 但也应该听从他们的想法不是？你不要太霸道！”
“伟人说了，要学会听从人民的意见！”
小宝耳朵抖了抖, 听着那些话觉得特别有道理，从地上坐起来大声说：“没错！大嫂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要喊奶奶了！到时候让她好好收拾你！”
老大媳妇心里那个气啊，气得全身都开始发抖，这小屁孩居然也敢骑到她头上去！
一切都是因为那根搅屎棍，她愤怒地瞪唐清婉，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讨饭还拉上我家孩子，你带上张知青不就行了吗？”
唐清婉理所当然道：“淮景可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当然不能干这事儿了，但我可以啊。”
她睡着，笑眯眯的看向小宝，“去拿个碗吧，不然去晚了就没有了！”
小宝听到最后赶紧坐起来，然后就要往厨房跑，老大媳妇眼急手快的抓住他，气急败坏道：“不许去，你是嘴烂了还是肠子坏了？这点都忍不了！”
小宝立刻哭嚎起来，那凄厉的声音直接引得另外几个孩子跟着哭起来。
唐清婉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对就是这样，你哭大声点，把你心里的苦全都哭出来！”
老大媳妇气得眼前发黑，扬起手就要扇她一巴掌，唐清婉见状连忙往边上跑，一边跑还一边说：“大嫂你不能恩将仇报啊，我只是想带着孩子们去拜年，我有什么坏心眼啊！”
“你，你他奶奶的放屁！”老大媳妇拔腿追上去。
就在这时，厨房里穿来一道怒吼，嗓音尖锐的让人耳膜生疼，“咋了咋了，老大媳妇你是不是想死啊，小宝都哭成这样了还不管，你就是这么当大嫂的？”
老大媳妇闻言连忙急切的喊：“娘，不是这样的！”
春丽又是一通怒火，“我现在正忙着呢，你要是再看不好孩子，我看你中午就别吃饭了！”
大嫂的表情一下哭丧起来，她看向地上的几个孩子，心里又急又气，然后摆烂道：“要拿碗你们自己去厨房拿，只要娘同意，你们就去吧！”
小宝连忙站起来撒丫子跑向厨房。
大嫂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家儿子，“大虎，快回屋里去！”
大虎急的跺脚想说什么，大嫂眼神凌厉似箭，咬牙道：“不回去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大虎浑身发颤，然后在其他孩子们忧伤的目光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唐清婉眼睛滴溜溜转，她迈着小碎步过来，轻声说：“大嫂，我觉得等会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老大媳妇眼神嫌弃的看向她，“你觉得我脑子糊屎了？”
唐清婉被怼了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的说：“没有呀，大嫂我这是为你着想，反正等会儿回来了你也得被春丽婶骂，说不定还没饭吃，那不如我们去隔壁吃饱了回来，你闻闻这味儿，国营饭店都不一定有这香呢！”
“这可都是肉啊，我感觉好像还不止呢，似乎还有鱼的味道！”
大嫂可耻的心动了，踌躇的在原地用鞋子蹭地。
这唐知青说的不错啊，反正自己都得挨骂，不如把肚子吃饱，就算吃不饱，喝口肉汤总行吧？
这么想着，她点点头应下了，然后也冲去厨房拿了两个糠窝头出来，她想着自己过去也不奢能吃肉，就问他们要点汤，配窝头吃。
大嫂和小宝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春丽的叫骂声顺着空气飘出来，“你这个犯懒的贱货，还没到饭点呢就饿了，要不是今天大过年的，你看我不一扫帚把你赶出去！”
小宝多拿了两个个破碗，分给哥哥姐姐，一行人轰轰当当往旁边走。
苏屠夫的院儿里，张兰花指挥着两个儿子把菜都端出去，然后走到门口喊：“做好啦，都过来吃饭！”
苏屠夫在房间里偷偷拿了三个蛋和几颗红枣，然后走到她面前，“兰花，你给忠国，老二和老三煮碗蛋花汤，然后枣子给你和娇儿吃。”
张兰花瞧着红枣就乐了，这东西可不多见，对女孩子滋补的要命，当即就道：“成，不过您多给我一个蛋吧，我给您煮一煮。”
苏屠夫吹胡子瞪眼，“我不要，我不喜欢吃！”
张兰花坚定的说：“那我就把忠国的那个蛋给您煮了，娇儿说了，您年纪大就得多吃鸡蛋，能补充什么蛋白质，对身体好！”
苏屠夫不满的哼哼唧唧，“娇儿娇儿，什么都是她说的，咋了，她难不成还是医生，说的话你们都那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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