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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娇心里的疑惑更强，试探性问：“是我小姑出什么事儿了吗？听说她嫁的男人待她不太好......”
刚刚说话的大妈忍不住道：“何止是不太好，都快被那李有才打死了！”
老太太眼皮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使眼色，然后给他们指了个方向，“他们家就在那边，2楼进去的第二个房间就是。”
她说着，抿了抿嘴唇，终归有些不忍心，又道：“你们来了也好，那李红是个命苦的，最好多劝劝。”
苏娇一听心里一沉再沉，道过谢后就拉着两人往那地方走。
在他们的身影离远后，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什么，怔愣道：“不对阿，那李家不是说张红回娘家了吗？”
边上的大娘也道：“是啊，那他们咋找来了？”
“可别出什么事啊……”
一路上，苏娇的脸阴沉得厉害。
苏镇在背后喃喃：“他们咋提起小姑是这态度啊，搞得我心里毛毛的。”
苏娇脸色冷沉得厉害，声音也发冷，“小姑被长期家暴，现在可能很危险。”
她在刑警大队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处理家暴案件，许多女性无从反抗暴怒的男人，长期处在高危环境里，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在深渊里浮沉，早就不正常了。
她也曾经尝试过让女人去离婚，但基本以失败告终，这些人在这样的高压下，思维完全扭曲，无法脱离男人生存，在她们生存的空间里，丈夫就是唯一的王。
而每一次，施虐者假装脆弱的哄几句，就能轻易挑动女人的情绪，苏娇恨其不争，但更恨的就是这些人面兽心的玩意，再生活中是个渣滓，却在家庭中把最亲近的人当出气筒。
过往经手的案子，最终不少都是以丈夫失手打死人告终。
苏娇想到最坏的结果，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来到二楼，家属楼拥挤又逼仄，走廊窄窄一条，各家都在门口堆着不少东西，空气中还传来沉闷的气息。
来到第二间房，苏娇抬手敲响门。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畏缩的女人推开门，小声问：“谁，谁啊？”
苏娇皱了下眉头，直接道明来意，“李红呢？我们是她亲戚，来找人的！”
那人的表情当即变了，眼神闪烁，全身肌肉紧绷，“她不在！”
说罢就想关门。
苏娇早就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见状一手按住门板用力往里推，然后强行把女人挤开往里面走。
“小姑！小姑你在不在！”
里面有人听见动静，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语气很差道：“谁啊！”
他一瞧见苏娇的脸，眼里顿时闪过贪婪，色眯眯说：“你找谁啊？”
陈清瑜注意到他的眼神，脸色一沉直接挡在苏娇面前，冷厉道：“注意你的眼睛，再看，我就把这对招子都挖出来！”
苏镇也上前一步，他身形高大，一身腱子肉瞧着可唬人，满脸不好惹，说话的时候，嗓门大的耳朵疼。
“我们来找小姑，李有才，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李有才垂涎的表情一僵，表情顿时有几分惊慌，但还是强行维持着表情，硬声道：“那臭娘们，不知道啊！我也好几天没见她了！”
说着，他似乎还觉得这话不够分了，色厉内荏道：“这贱人满身的懒骨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她，在家好吃懒做的，还对别的男人起了歪心思，我呸，我非得休了她不可！”
苏娇没有被他的话影响，眯起眼，厉声问：“今天周二，你为什么在家不去上班？”
李有才对上她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目光心里发虚，但很快硬着头皮道：“我身体不舒服，休息一天不行吗？”
苏娇立刻向苏镇道：“二哥，拦住他，我要去房间里看看。”
苏镇立刻上前抓小鸡仔的抓住了李有才，然后把人提溜到一边，旁边围观的女人怕了，忙上前尖叫，“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这儿可不是你们的家，你们.....”
陈清瑜冷着脸往她面前一站，眼神阴鸷下来，森森道：“你再说一句话，小心我不客气。”
女人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
苏娇进入李有才的房间，只一眼就发现不对。
房间里太干净了。
空气中传来浓浓的皂角气味。
地板被拖的锃亮，她想到在家属楼一路上来看见的画面，再联想到进入李家的画面，这家人有点干净的过分了。
整栋楼都脏脏的，他们是怎么做到如此整洁？
洁癖？但这年头，皂角和其他清洁用品可不便宜，寻常人不会舍得用这么多！
除非是这间房子里发生了什么，逼不得已要处理，所以才会用那么多皂角，以至于空气中留下那么浓的气味。
苏娇皱眉上前拉开衣柜门，没有，然后拉开桌子的所有抽屉，没有，又把床上的东西掀开，还是没有！
这里没有一点李红生活的痕迹！
结合刚刚发生的一切，苏娇心里顿时有了最坏的打算，李红很可能已经遇害！
她冷着脸转身出去，然后对上李有才心虚的双眼，凌厉的爆喝道：“李有才，你是不是把李红打死了！”
这句话说的突然，李有才的脸庞瞬间一片惨白。
旁边的女人却奋力、激烈的反驳道：“你胡说！我儿子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咋可能做这种事！”
“你们家的张红分明就是偷偷去找野男人了！她已经跑了！”
李有才的思绪被女人的声音扯回来，理智回归，他也大声嚷嚷道：“没错！那贱人喜欢上了别人，和别的男人私会！她跑了！”
正说着，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外传来钥匙插入声。
一个中年男人从外头匆匆走进来，然后沉着脸，语气不善道：“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私自闯进别人家里，我们是可以报公安的？”
女人看到他，眼里则是爆发出万丈光芒，扑上去哀嚎，“老公你终于回来了，这些人合伙的欺负咱儿子啊！”
第81章 好痒
81
李明的脸沉下来, 不安且警惕的看向他们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现在赶紧滚，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苏娇立刻说：“我们是李红的亲戚，我小姑到底去哪里了？”
李明的眼神闪烁几下，然后马上冷静道：“她前几天偷汉子被发现, 已经在羞愧下回娘家了！”
“具体去哪里, 你们应该去她娘家问问, 赶紧走！”
苏娇眯眼看着对方, 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眸，声音冷然：“她是几号离开的？你说她偷汉子, 那是在何时何地和谁在一起？”
“又为什么, 在李红走后，你们开始把家里里里外外搞卫生？”
苏娇深知有些证据可以通过犯人的表情来观察获得，此时小姑失踪不知道多久，万一还没死的话，那这一丝线索，可能就是最后的营救希望！
李明满脸铁青，颇有几分被说中了虚心事的暴怒，满脸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
“谁知道她和那个也男人在一起多久了？况且我们家没先去报公安, 把她按照流氓罪治，已经是很给你们面子了，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陈清瑜见到他说着说着就打算上手, 直接挤上前一把捏住对方的手腕，死死一捏，冷着脸道：“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要搞卫生！”
李明气笑了, 口水在空中乱飞，“嘿, 你们真是管的宽啊，要不要把黄河也管上了？我家爱干净，爱搞卫生就搞卫生！你们管的着吗？”
“我再说一次，立刻给老子滚，否则我现在就叫人！”
苏镇在边上瞧着窝火，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收拾对方，但苏娇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清愣愣的视线直勾勾望向躲在李明身后的李有才身上，“李有才，你别以为你杀了张红这事儿做的天衣无缝，你等着吧，我马上就让公安来抓你！”
李有才有爹撑腰，一脸嚣张道：“来啊，你有本事就来啊！空口白牙污蔑人谁不会，证据呢？”
苏娇冷嘲道：“你在我小姑身上留下的指纹还有其他痕迹是除不掉的，只要收集到这些信息，就算是指甲缝里的一点泥，都能将你定罪！”
李有才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呲牙咧嘴道：“我说了，有本事你就找人来抓我，吹牛逼谁不会？”
苏娇眼神冷了冷，抓住还要为自己道不平的两个男人，直接往外走。
苏镇黑着脸，对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你小子给我放小心点……”
三人回到了家属楼下面，刚刚为他们指路的老太太和大娘他们好奇问：“你们找到人了不？”
苏娇面无表情，摇摇头道：“我小姑已经消失好些天了，我真怕出了什么事儿，打算去报公安！”
“哎哟，这，这事儿这么严重呐？”大娘傻眼了，这年头大家都躲着公安走，谁也不敢和那扯上关系。
老太太则是喃喃道：“小姑娘，那李红会不会是在外头呆着没回去？”
苏娇眯起眼直接问：“奶，你为啥这么说？”
老太太脸色犹豫。
苏娇又加了把火道：“李家人太过分了，居然还诬陷我家小姑偷汉子，我怀疑小姑被那李有才打死了，等我报案了，到时候公安肯定也得来问你们情况，你现在和我先说了呗，万一有线索，说不定也能找点找着人！”
大娘也跟着劝：“是啊，你就和人说吧，要是咱这片真来公安了，其他区该怎么看我们？”
老太太一咬牙，说道：“之前那张红和我关系不错，平时也能说上几句话，她身上经常带伤，曾经好几回和我说要回娘家，有一次真的回去了，但还没过夜就回来了，听说好像娘家人也不要她呢！”
苏娇心下一沉。
这就属于家暴案件里最惨烈的我一种了，长期被原生家庭忽略，被害者就会失去自我，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只能被迫留在施暴者身边。
老太太打开了话匣，脸上透着怜悯，“哎，张红娘家估摸着，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好几次我都瞧见张红的家里人过来要钱。”
“但是吧，我承认我也更看重男孩，可，闺女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是有谁敢这么对我的女儿，我豁出命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老太太眼里泛着焦急，“你们说，这苦命的孩子没回娘家，还能去哪儿呢！”
苏娇见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道：“谢谢您，人我们会去好好找的！”
老太太和大娘连连点头。
等三人离开了家属楼，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苏娇皱眉道：“不行，咱们今天必须得留下来盯着李家，我怀疑他们晚上会有动作！”
苏镇一脸茫然，啥都不知道，他张嘴想问，但身边有一道声音响起了。
陈清瑜跟着说：“嗯，你说了那些话，李家的人要是心虚的话，肯定会晚上偷摸出去确认的。”
苏娇点点头，“那我们晚上轮流蹲点吧？”
苏镇见两人马上就要把事情定下了，连忙道：“等等等，你们在说啥啊，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儿？为啥李家晚上会有动作？还有，小姑真的死了？”
苏娇看着他解释：“小姑肯定是出事了，但是到底有没有死不知道。我故意说的，就是为了榨出李有才的反应，不过他的表现让我倾向于相信小姑已经死了。”
“你记得在李家闻到的那股皂角味儿吗，我观察过，李有才房间里的地板也别干净，床单，被套全部都是干干净净的，但奇怪的是，他的房间里居然没有一样小姑的东西，他们是夫妻，这怎么可能呢？”
“唯一的理由就是这房子最近因为某些原因被清理过。”
苏镇听明白了，脸上的表情也沉下来。
“那他们还说是小姑偷汉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苏娇继续道：“不止呢，我特意告诉李有才，公安会有别的方法去搜查到证据，这也是为了让他害怕，从而露出马脚！”
陈清瑜在旁边补充：“如果事情真的和李家有关，他们晚上一定会有动作，我们只要跟上去就行了。”
苏镇懂了，脸色露出为难，“可是，县里晚上也不能乱跑啊，咱得住招待所，可这需要大队长开证明！”
苏娇瞧了眼天色，一来一回肯定来不及。
陈清瑜从筐里拿出一张纸，镇定道：“别担心，我来之前就提前开好了。”
苏娇惊喜的看向他，从来没觉得居然有人这么靠谱，她惊讶的问：“你怎么想到的？”
陈清瑜对上她亮亮的眼睛，只觉得心口被击中了，痒痒的，他抑制住想要去摸摸那双眼睛的想法，低声说：“只是想着难得出来，带着你在县里多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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