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要来的。”秦定说,男人揉着左脸的位置。
“你开私人飞机来的?”付翰礼眼皮微跳地问。
秦定“嗯”了声,“叔叔怎么也在这?”
付翰礼脸色似乎有些复杂,他道:“我也要去江城,跟这丫头一班飞机。”
秦定牵唇,“那正好,叔叔和蕴蕴一起吧,我送你们去江城。”
“用不着你送。”付蕴小声嘀咕。
付翰礼看着秦定:“你……真是专程来接小蕴的?”
秦定还是那副表情,即便有个鲜红的巴掌印挂在左边脸颊上,唇角的浅笑未减:“自然。”
付翰礼:“…………”
“是小蕴吵着让你来的吧?”付翰礼还是不大相信秦定会为了她闺女费这种周折。
“我哪有,是他自己要来的!”付蕴皱眉说。
秦定回:“嗯。”
付翰礼:“…………”
“叔叔,您去江城是有急事吧?那一块吧。”秦定说。
他眸光复转到付蕴身上,“蕴蕴,走。”
付翰礼怔了好半天,点头,“好呀,好呀,那……那谢谢小秦了。”人来都来了,也不好叫人家白跑了一趟,付翰礼没跟他客套,他还介绍了下旁边的叶添越,“对了,带上他可以吗,他是我带的实习律师。”
“当然可以。”秦定说。
“那我们快走吧!谢谢你了小秦。”付翰礼往前走。
只有付蕴站在那还没有动,自然她没有动,那愣得嘴巴越长越大的小助理丁雪也没动。
“小蕴!走啊!”付翰礼回头见人没动,皱了眉,“还要让人家小定等你不是?你多大的脸。”
付蕴无语了,“爸,你要坐你自己坐吧,我不要坐他的……”
秦定瞧她一眼,擦了下唇角,没开口与她多说什么了,也未等她的小嘴冒完话,走过来直接将付蕴打横抱了起来。
可能想起之前弄伤付蕴腰部的事,他抱的时候没那么霸道了,力道有意识放轻。
“啊,你放开我。”付蕴用包包打他。
付翰礼震住。
男人还不忘身后女孩儿的那个小助理,回头见她还立在那,对她道:“跟上啊。”
“哦哦。”丁雪这才从石雕变成活物。
只是他们要走出门时,两个高高大大身着航管保安制服的男人走过来拦住秦定的去路,“你们什么情况?”
他们看秦定的目光充满审视。
秦定道:“外面那架私飞是我的,我是岂殿总裁秦定,身份证在我裤子口袋里,你们可以摸出来看。”
保安看着在他怀里一脸不情愿的付蕴,道:“管你是不是岂殿总裁,你怀里女士明显抗拒你,我们不能让你们出去。”
秦定脸色黑了一层。
付蕴也是愣了一下。
她打人的动作顿住,往秦定怀里蹭,“你们误会了,我……我和他认识的,只是闹了小矛盾,他来接我我不愿意罢了。”
人家大老远的连私人飞机都搞来了,他又吃了她一巴掌,要是还被她弄去讯问做笔录什么的,就有点点过分了。
两个保安神色严肃:“真的?女士你想清楚了。”
有这么多人看着,付蕴脸热得不行,“哎呀,真的了,要是真出什么事,他名字和身份都报给你们了,难道是自掘坟墓吗?没事的没事的,谢谢你们,让我们走吧。”
付蕴现在无比后悔她刚才跟秦定闹,这一波闹下来,要是有人拍了视频,就很烦。
“可以走了吗?”秦定颠了颠怀里的人。
“……”
两个保安见付蕴都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还将脸贴到他胸口上,还能说什么,只能叹自己多此一举,默默退开,给他们让了道。
正要倒回来替他们说话的付翰礼见状,重新上了飞机去。
“你走快点呀,要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付蕴捶了秦定一下。
秦定却半点不在意有多少人在注视着他们,修长的腿慢悠悠,将付蕴抱上私人飞机。
上了私人飞机后,秦定略过付翰礼,也略过叶添越,将付蕴抱进了最里面一个舱里,“哗”地一声,拉上闸门。
“蕴蕴姐……”丁雪有些害怕,想追进去,付翰礼喊住她:“小雪吧你叫?你别进去!”
“……”叶添越忍不住看付翰礼一眼。
丁雪回头:“啊?可是……”
可是刚才蕴蕴姐扇了秦定一巴掌啊!他会不会……
付翰礼道:“坐下,系上安全带,不用理会他们。”
男人找了张靠窗的椅子坐下,他对叶添越招招手:“小叶过来,你坐这来。”
“哦,好。”叶添越起身走过去,他落座时用余光瞥了瞥付翰礼,发现付翰礼心情好像有些好?
丁雪想了想,在他们两个后面一点的位置坐下,这里离后面那个舱也近一些。
“秦定,你、你要做什么?”付蕴心口扑通扑通地跳,根本止不住,因为此时,男人把她架到了一块台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付蕴咽了口沫,说道:“我先说明,我刚才不是故意打你的,我以为是有人要占我便宜,我本能地就打了,我那是正当防卫,而且,而且我也没让你来接我啊。”
而且还是开牛逼哄哄的私人飞机!
怎么不上天去呢!
不,秦定好像刚才就在天上,他们现在也正马上要往天上飞。
秦定两指在付蕴屁股边的台子上轻轻敲击,另一只手掌在付蕴的薄背上,定定地看着她:“你数一数,打过我几次巴掌了。”
“……”
男人又说:“把手伸出来。”
“为、为什么!”付蕴抬下巴。
男人道:“我让你掰着手指头数。”
“……”
秦定捏到付蕴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要不然我帮你数?”
“……”
“不用。”付蕴瞪他一眼,“我自己数。”
秦定英俊的脸耐心满满的样子,“好,我等你。”
付蕴黑亮的眸子往一边转,还真在心里数了下。
第一次是从秦定家里搬出来那天,嗯……她竟然莫名其妙无可理喻地突然在想,她在秦定家白吃白住了那么久,走的时候还给人一巴掌?
后又在心里摇头,不对不对,是他活该!
第二次……是秦定突发心脏病住院的那天,在医院里,好像那天她还打了他两个巴掌。
心里突然有个烦人的小人冒出来说,人家那天可是病人啊,是多么丧心病狂才会对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下手!
我呸!!
付蕴立马在心里对那个小人呸了一声。
后来的一次,也是在医院,陪秦定去找他认识的那个苏主任看后脑勺的时候,在电梯里……
当时她明明就担心他会不会脑震荡,可她还是说打就打了他,要是他本来没脑震荡,但是因为她那一巴掌,加重后脑勺受伤程度,真得到脑震荡的话……
再加上今天这一次,付蕴整个人一下子就更没了底气,连凶秦定都凶不出口了。
“还没数完?”男人的大脸凑进她一分。
“五次。”付蕴快速说。
“五次?”男人看着她。
“对啊,就是五次啊,怎么了。”付蕴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
她告诉自己,这五次,都是他活该!
秦定道:“少数了一次。”
?
男人忽掐住她的下巴,捏了捏,“你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和同学出去喝得烂醉,我接你回来的时候,你撒酒疯,扇了我一巴掌。”
付蕴:“……”
跟一个醉鬼你都要计较,还是人吗!!
付蕴梗着脸,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定道:“从小到大,我父亲,我母亲,我爷爷,我二姑三姑小姑,我大舅二舅,从来没有谁往我脸上打过。”
“……”
男人又捏了捏她下巴,“你不知道男人有两个地方最不能碰?”
“哪两个地方。”付蕴是狼人,这种时候她还有胆子问,只不过问出来的声不怎么大。
“一处是脸,另一处……”秦定掐付蕴下巴的力道一紧,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勾头就往她的唇亲了口,声音藏哑:“你以后,自会知道。”
“……”
付蕴抬手,“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付翰礼和叶添越回头,丁雪的手一抖。
门内,男人白皙的左脸赫然又多了道爪印。
付蕴打完手一缩。
秦定眼底晦暗不明,指腹擦唇:“七次。”
付蕴瞪眼:“是你耍流氓在先,活该!”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心抠开,送到自己的脸颊上,声调醇厚撕懒:“那你再打。”
付蕴的后脑勺被男人另一只手掌扣住,往上抬了抬,那张大脸压了下来,凑近,带了点危险的口气:“因为,我还想耍流氓。”
付蕴:“……”
第33章
这个男人, 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以前都不知道,他可以这么无耻。
想求她打是吧, 那她就继续打,她也希望再多打几巴掌, 把他打清醒过来。
她和他, 终究是不可能了的。
可付蕴手抬起来, 要落下去时,像被定海神针定住了一般,她看着秦定挂有两个巴掌印的左脸, 唇一抿,下不去手了。
“你打吧。”男人说,“是我不对。”
“你哪里不对了?”付蕴反问他。
男人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 付蕴几乎被笼罩在他的身前, 一大团阴影包裹着她, 这里空间狭小,她的呼吸已经和秦定的交织在一起。
“我不该忍不住亲你。”男人说。
付蕴呼了口气,抵住他的胸口,“你说话, 就好好说话, 越靠越近是怎么回事。”
付蕴脸色颓然冷了下来, “我们现在这样叫什么?在搞暧昧吗?”
“秦定,我受够了, 我受够了你明白吗?”付蕴盯着秦定的眼睛。
“我爸现在就在外面, 你把我关到这里面来,你尊重过我吗?”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才是最香的,过去七年, 你但凡给我一点回应,你但凡开窍一点,我们早就是男女朋友了,何必到现在这个境地?”
“是,当初我喜欢你,是我自愿的,你没有义务和责任须得答应我,那现在我也一样啊,你喜欢我,对我好,还开私人飞机来接我,都不是我想要的,也都不是我须得接受的,我承认这个过程,我动摇过,我甚至还有些沉溺在你反追我的快感中,可是刚才你亲我,我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我明明从你家搬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放弃了,我都放弃了,你干嘛还来招惹我,我都不缠着你了,你应该高兴啊,你秦大总裁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吗,就比如说那个聂秋嵘,人家去哈佛读过书,获过程序设计比赛大奖,这样优秀的女性你不去找,返回来找我做什么,我就算现在答应了你,和你在一起,但最后一定没法成功的,我不想折腾一场,最后变成前男女友的关系,至少我们现在还能一起去看秦爷爷,可是等我们真有了那层关系后,又分开,以后你带着你未来老婆,我和我未来老公,两家人一起去看秦爷爷,那得多尴……”
秦定本来觉得小姑娘对她敞开心扉是好事,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见她小嘴这么叭叭叭地说话,他怀恋极了,他甚至想把她这段长篇大论录下来,可是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两家人,什么她和她的未来老公,秦定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不试试怎么知道?蕴蕴,不然你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未来老公,她的未来老公只能是他!
秦定的骨头都快碎了,他脑海一旦冒出付蕴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画面,血肉翻江倒海,青筋暴跳。
“不用试了!”付蕴话落,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她告诉自己,现在自己和自己老爹在对方的私人飞机上,对方开私飞来接,的确是出于好意,这些日子,他追她的诚意也满满,她应该不要情绪化了,应该好好跟对方说。
付蕴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这个结论,是我用七年得出来的,不用试了,不可能成功的。”
秦定心口发闷。
这个台子太硬,坐久了并不舒服,付蕴挪了下屁股,摆出跟秦定好好谈谈的态度,她语气放缓了许多:“比如说,你喜欢打游戏,我不喜欢,你喜欢看科幻片我不喜欢,我喜欢看爱情片和喜剧片,你有时候会去做一些冒险的运动,冲浪,蹦极,跑酷,但是我胆子小,我害怕,这些我都不喜欢,我话多,你话少,我总是说说说,你会嫌我唠叨,嫌我烦,再比如……”
“不嫌。”男人在轻轻地喘着气,眼底似浸了血丝,他脸色很不好看,但吐出来的声音温温的,藏了哑。
付蕴噎住,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半晌,她歪了歪下巴,“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吗。”
秦定捂了下心口的位置。
付蕴见状,蹙起眉,“诶,你、你别是又要犯心脏病了吧?”
秦定松开手,摇头,“没。”
“我没事。”男人道。
“你额头怎么出这么多汗?”付蕴瞧出他的不对劲来。
“没事。”男人又只是这两个字,他用手背擦了擦,将付蕴从台子抱了下来,“你出去吧。”
“我还没说完呢。”付蕴神色不愉地看着他。
“你,先出去。”秦定声音略低。
看他这个样子,竟然有些可怜,付蕴道,“好了,秦定,秦先生,其实过去七年,你也照顾过我,我没有忘记,所以我现在说的都是真心的话,你别追我了,让我们彼此都歇一歇,等时间久一点,忘了这些不快,有可能还能成为朋友。”
付蕴说完,抬头看秦定,“好不好?”
男人却切齿般:“不好!”
秦定忽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哗”地将门闸拉开,然后往她背上一推,将她推了出去。
闸门“哗”地重新关上。
“喂!你——”付蕴气得踹了下门。
门内,男人倒了下去,脸色苍白,他抖着手从裤子袋口掏出一瓶拇指大的棕色药瓶,拧开瓶塞,将里面的液体仓促灌进口中。
付蕴走出来,朝付翰礼那边看了眼,在丁雪旁边的位置停下,落座。
她又往付翰礼那边看了眼,声音压低对丁雪问:“那个,我刚才和秦定在里面说话的声音你们没听见吧?”
丁雪啊了声,“没啊,隔音效果可好了,我想听都听不见。”
付蕴松了口气,“但是……”丁雪眨巴了一下眼,“蕴蕴姐,刚才你踹门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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