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在外面喝酒吗?”
楼泽玉突然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嗯?”她愣怔一瞬,然后回答:“不知道。”
“过来。”
她有些不明白楼泽玉究竟想干嘛,但她还是听话起身站到了他面前,像调皮过后领罚的小孩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刚才观察了很久的那只手拽过她的手臂,骤然失衡,她惊叫着扑在了他身上。
想起身,楼泽玉的手臂扣着细腰,她被迫跨坐在他腿上。
“泽玉哥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开与他贴近,那真实的触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那双手臂缓缓收紧,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贴上他温热的胸膛,直到感受他异样的炽热。
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动,他的声音如此迷离,带着致命的蛊惑。
“想起什么了吗?”
漫天星辰璀璨的夜晚,她在银河邂逅一个闪耀的灵魂,他有着皓月般清冷的眼睛和烈日般火热的唇,点燃她深藏多年的爱意,带她陷入无止尽的深渊里缠绵,沉沦。
梦与现实的壁垒崩落,她触及到了那个灵魂,是他,是楼泽玉,是眼前人。
“那不是梦吗?”她无意识地说。
“不是梦。”他回答。
抱紧,让狂跳的心贴近,耳边温热,带着酥痒。
他问:“你叫我什么?”
摇摆的灵魂轻易受蛊惑,她喃喃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老公?”
才得片刻思索,唇上骤然袭来微凉,难舍难分之时,理智逼着她含糊不清说:“你...你是我哥...”
呼吸深重的人停下回答:“谁想要个妹妹?”
清晨蔷薇沾染晶莹晨露,唇上的潋滟被他占领,是她从未见识过的楼泽玉,霸道,莽撞,急切,不够温柔。
理智早已飘出九霄之外,身体轻盈似鸟羽,飘摇的人忐忑不已,只能拥着怀中闪耀的灵魂,由他带领,在星辰漫天的无边夜空成就一个酝酿多年的梦。
星河梦境催人沉溺,脚踝处骤然传来酥痒,瑟缩之时,楼泽玉紧紧抓住她的脚腕。
呼吸之外,细弱的蜂鸣响起,小鲸鱼摇头摆尾,自小腿攀爬而上。
这频率令人颤栗,有些迷醉,也有些害怕。
柔弱无力的双臂坚持推开他,还发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泽玉哥,我怕。”
楼泽玉咬住她肩膀,似是惩罚。
又命令:“叫老公。”
安语眼尾闪烁微光,眼前人的强势不容反抗,小鲸鱼凑近白蕾丝,她失控发抖,失声求饶。
“老公。”
“老公。”
月夜下潮汐上涨,水边的人肆意贪婪,手指勾住白蕾丝,小鲸鱼潜入海里。
它不动,她也不敢动。
“宝贝别怕。”
深夜的海暗藏不见底的宝藏,小鲸鱼缓慢摆尾探索,惹树梢上的夜莺引吭高歌。
“叫我。”
迷离的声音按摩耳朵,她乖顺不已。
“老公。”
楼泽玉一遍遍亲吻,一遍遍呢喃。
“宝贝好乖。”
“宝贝好听话。”
他的手安抚着不安的灵魂,声音轻柔无比,“宝贝别怕,放松,听话,坐好。”
快要窒息的人骤然掉落深海,那双臂只能紧紧抱着他才有一线生机。
月色迷人,月下的夜莺高仰着优雅的脖颈放声歌唱,所唱之曲醉人心神。
小鲸鱼加速,带她穿越夜色,在风中成就一曲绝美的歌。
海水淹没了霜白的一双手,小鲸鱼随之滚落,他也终于放过她。
无力伏在他肩头,她流泪控诉:“你欺负我。”
炽热的吻落在她肩膀,他承认:“嗯,骗我的惩罚。”
第45章
兴奋过后, 她还是抱着楼泽玉不肯撒手,一点点委屈,一点点可怜。
她再次控诉:“你怎么可以这样?”
“哪样?”楼泽玉偏头吻在她脖颈。
她的身子软得不像话, 声音也是。
“对妹妹做这种事。”
他的吻滚烫,气息也是。
“嗯, 是对‘妹妹’做了过分的事,但你不是我妹妹。”
温热的手指又勾住白蕾丝,纤腰瞬间紧绷,她像是被线紧拉着的木偶, 不敢乱动。
楼泽玉语气强硬, 似在威胁:“记住刚才是怎么叫我的。”
忍不住小声呜咽,她声音细弱:“可是......”
“可是什么?”
楼泽玉贴近她耳畔, 低哑的声音如暗流入心, “楼泽玉没有妹妹。”
“嗯。”细若蚊蝇的一声, 惹人疼惜。
他抱着她起身,缓步送她进浴室, 临别前,又在她唇上留下潮湿痕迹。
“乖。”
清洗干净出来的时候,卧室里亮着柔和的光, 浅灰色的沙发上有一小片布料被水洇成了深灰,地板上残留点点水渍,那只小鲸鱼却不见了踪影。
空气里还飘着楼泽玉身上的香气, 她脸上滚烫, 不敢再看, 不敢再想。
快步走向墙边, 抬手按灭灯光,把自己丢进黑暗里, 以此安定纷乱的心。
想要理清当下的情况,但脑袋昏昏沉沉,身体疲累无比,她倒在床上,合眼安睡。
一夜无梦,清醒时已是天光大亮。
枕边的手机震个不停,她伸手摸索,强行睁着一只眼睛去看屏幕。
珊珊的电话。
懒洋洋接起来,珊珊催促的声音立马传来:“你怎么还不下来,快九点了!”
她移开手机看一眼,八点四十!
今晚有个很重要的业内晚宴,举办地点在邻市一个山上的度假酒店,起码要提前半天出发。
这是她签到方修然工作室之后第一次和他参加同一个活动。
她现在有了名气,关注她的眼睛也愈发多,今晚到场的又多是同行,要是不小心迟到说不准就会被扣上耍大牌的帽子。
她不敢有片刻迟疑,匆匆应了两句就钻进浴室洗漱。
前后不过十分钟,她已经出了门。
珊珊和司机陈立等在楼下,见她下来,珊珊忙说:“黎阳和锐林老师已经先去现场了,今天记者很多,可不能掉链子。”
“知道了知道了。”她应付道。
坐上车,珊珊又拉着她说:“今天要是有记者问起来余韵的事,你别回答。”
她无意识点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问:“为什么?”
珊珊帮她理了理跑乱的头发说:“你肯定又没看微博。”
她问:“发生了什么?”
珊珊翻出手机来说:“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前男友,说她出道之后谈恋爱花了他很多钱,跑通告既要让他跟着去又要避嫌。”
“还说余韵弟弟找他借了一百万到现在都没还,前年她爸生病做手术也是这个前男友全程陪同。说余韵让他给她买房子,结果把他吃干抹尽了就提分手。”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在骂。我可警告你啊,上次你掺和进去余韵可是没给你好脸,你这回可别再自找没趣。”
听珊珊总结完,她也没再去仔细看微博上的内容,只说:“余韵到现在什么都没说过呢,一面之词而已,别全信。”
“那我不管。”珊珊执意道:“我不想你再掺和进去了,你现在发展一片大好,我是要跟着你发财的,你别乱说话断了我财路!”
“好好好。”安语无奈道:“我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我保证。”
珊珊指着她,“我暂且信你。”
偏头拿水杯的时候,珊珊突然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还盯着她的脖子问:“这是什么?”
她立马伸手捂住,心虚至极。
“什么是什么?”
珊珊移开她的手,一本正经说:“你让我看看是不是蚊子咬的,好大一块,今天的礼服可是吊带款,如果是过敏的话不好处理。”
“是吗?”安语将信将疑,但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还没从包里翻出来镜子,珊珊就凑近她耳边小声问:“你这是吻痕吧?”
“是你哥留下的?”
“你们做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安语就伸手蒙住了珊珊的嘴,“你别乱讲!”
话说完,又记起昨晚楼泽玉在她耳边说过的话,脸上的温度立马升高。
她赶紧从包里翻出镜子照了照,早上起床太过匆忙,她都没有仔细检查,现在一看才发现右肩上那一块粉红,分外惹眼。
缠绵记忆又席卷,通透瓷肌染了红,如朱砂在宣纸洇开,无休无止。
“真做啦?”
安语瞪她一眼,“你还说!快点帮我遮一下!”
珊珊倒是没再继续说了,只是嘴角一直没能从耳根子下来,她翻出遮瑕用粉扑给她遮盖红痕,还忍不住笑:“我说了你要感谢我的吧。”
安语偏着头,没好和她对视,脸颊充了血,红润可爱。
“没做。”她低声说。
珊珊挑了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低声说:“那就是表明心意了,我就说嘛,他肯定对你不是兄妹之情。”
安语稍有迟疑,回答说:“可是他也没有表明心意,甚至没有说过喜欢我。”
珊珊收回手,不以为意道:“喜欢你还用得着说吗?谁都能看得出来好不好?也就你自己迟钝,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我不是纠结。”
“那是什么?”
安语垂眸不语。
越长大,她就越觉得十八岁以前的自己无知莽撞。
也许是因为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她分不清亲密关系的界限,仅凭着自己的心意胡作非为,还妄想楼泽玉能接受自己。
现在想来,荒谬无比。
昨晚的事,更加让她心乱,也许是意乱情迷,也许是昏了头,她才会无意识说出那些乖顺无比的话。
可如此往下发展,结果是什么她甚至可以预料得到。
她和楼泽玉是两条并行的平行线,相交,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就算通过头脑一热的行为确定了他的心意,那接下来呢?
维持一段不被世俗认可的地下恋情吗?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多久?经得起世俗的眼光和道德的审判吗?被林阿姨和楼叔叔知道以后,她和楼泽玉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来,她一时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是自己退缩了,还是想要的更多了。
如此贪婪,才是她的本性吗?
“算了。”她有些头疼地说:“先不说这个了,今晚的活动流程再对一下吧。”
眼下还是工作任务要紧,和楼泽玉的事情,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处理。
到达活动场地的时候临近中午,她没有心思吃正餐,碰巧珊珊买了点心,她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开始了今天的妆造。
国内音乐行业持续低迷了好些年,很多音乐类的奖项也相继被取消,维持到现在的,只有一个音乐家协会奖。
但随着这几年新流行乐和RAP盛行,加之各大平台对音乐版权的重视和保护,连带着整个行业都趋势向好,曾经含金量最高的奖项清音奖被重启,今晚就是重启晚宴。
国内音乐行业能有这样的发展对业内众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好消息,因此今晚注定星光熠熠。
化妆化了一半,贺意找了过来。
有些日子没见,她还是一样热情。她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在业内摸爬滚打好几年,也积累了不少资历,像这样的重要晚宴,自然也少不了她的身影。
刚坐下,贺意就给她递上了自己做的手工曲奇,她接过一小块尝了一下,赞道:“你好厉害,竟然什么都会。”
她收好曲奇盒顺手放进了袋子里,笑着应:“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再加上肠胃太脆弱很多时候只能吃自己做的东西。”
细嚼慢咽着,安语瞧见在一旁偷偷打量贺意的珊珊,那眼神没几分好意。
因为上次FANCY红毯,珊珊对贺意在红毯上的冷眼相待非常不满,私底下找她吐槽过好几次。直到现在珊珊看到贺意也没个好脸,她不想让贺意感觉到,只好打发珊珊出去找黎阳。
今天来的前辈很多,锐林还需要负责流行天后杨天凌的妆造,此时的化妆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位化妆师和造型助理。
和贺意寒暄几句,她便像是不经意问起来了JR周年庆的事情。
楼泽玉之前跟她提过,她便回答:“是有这事儿,不过具体日期好像还没定下来,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却说:“定了呀。”她翻出手机来递到她面前,“我刚才还看到微博官宣了。”
她接过贺意的手机看了一眼。
十五分钟前。
周年庆主题“love yourself”。
周年庆时间,10月28日晚。
她在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讶于这个呼应她微博的周年庆主题,而是方修然的首场演唱会也在10月28号。
她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两个场合。
贺意并未察觉她的表情变化,单手撑在化妆桌上看着她,语气亲昵道:“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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