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韵在,他没好直接上楼。他停在大门口,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她们在栏杆后拉扯,拥抱,最后她轻轻推倒余韵,单手挑着余韵下巴凑近她的嘴唇。
所以...?
这是她演唱会上要和方修然跳的舞?
安语坐在地板上休息的间隙,一偏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楼泽玉。最常见的一身纯黑正装,稍稍仰头的时候,脖颈的曲线尤为性感。
视线交触,他的唇边浮上很轻的笑意,她挪到栏杆边上同他打招呼:“今天怎么这么早?”
楼泽玉声音温柔:“想你。”
安语瞬间收敛笑意,恼怒喊一声:“楼泽玉!”
她心虚回头去看余韵,见她正端着水杯喝水,好像并没有听到楼泽玉的话。
再回头,楼泽玉已经迈步上楼。她迅速起身冲余韵说:“一身汗,我去冲个澡。”
也不管余韵有没有回应,她拔腿就往楼泽玉的方向小跑过去。
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楼泽玉迎上前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害怕余韵听见动静,她没敢多说什么。楼泽玉抱着她,开门,关门,把她拐到自己房间的动作一气呵成。
门关上,安语小声责怪:“你那样说,肯定是让余韵听见了。”
楼泽玉双手捧着她的脸,凑近轻吻一下唇才说:“听见就听见了,迟早会知道。”
安语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故作恼怒:“我是说过不再躲着你,那你也不能立刻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居吧!”
楼泽玉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谁说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安语皱眉盯着他,不满道:“你还不承认?”
“当然不承认。”
楼泽玉上前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贴心托住她后颈,刻意压低的声音格外轻柔。
“叫了老公,怎么还能是男朋友?”
楼泽玉提前预判了安语想推开他,放在腰间的手用力一带,安语整个人就陷进他的怀抱里。
被他的气息包围,又是心动难忍。
稍稍仰头,柔软的唇贴着他喉结而过,昨夜的缠绵骤然让她红了脸,心跟着软了,嘴还硬着:“楼泽玉,你别太过分了。”
“是谁过分?”
楼泽玉沉缓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质问:“你要和方修然抱这么紧跳舞吗?”
不似往常的声线,安语起了坏心思,一本正经回答说:“哥哥,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能干涉。”
抱着她的人轻笑出声,温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揉着她的后腰,他又贴近她耳畔,低声说:“妹妹要乖,不乖的后果哥哥怕你承受不住。”
说着,楼泽玉手上暗暗用力带着安语往前贴紧他。
压抑着的不一样,安语倏然抬头,笑着说:“我怎么觉得...先承受不住的人,是哥哥你?”
“那你要不要试试?”
语气暧昧,还带着一点挑衅,楼泽玉这是看准了她不敢怎么样。
她抬手轻拽微敞的衬衫领口,要他俯身与自己对视。练习了一下午的舞蹈动作格外熟练,拉近,推开,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被他吻过的唇还滚烫着,她接近时,依稀看见楼泽玉缓缓闭上了双眸。
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她俏皮一声轻笑,提醒说:“哥哥,演唱会门票给你备好了,记得来看。”
放松警惕的人抓不住她的衣摆,安语迅速开门溜之大吉。
匆忙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晚饭也准备好了。
担心余韵不适应,安语提前问了她要不要陪她在客房单独吃,她却微笑着挽过安语的手臂同她一起下楼。
餐厅里,换上一身家居服的楼泽玉等候多时,余韵客气和他打了招呼,像是有几分怕生,余韵又往安语身边凑了凑。
察觉到余韵下意识的依赖,安语在饭桌上也格外照顾她,夹菜,倒水,闲谈,就是不理楼泽玉。
饭吃了一半,楼泽玉总算是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掩嘴轻咳一声,试图引起安语的注意。
奈何认真吃饭的人无动于衷,还是身边的余韵察觉了异样,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她。
楼泽玉还坐在对面假咳,安语看穿他的把戏,故意问:“哥哥,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楼泽玉故作正经,应道:“嗯,好像有点感冒。”
安语惊呼一声:“严不严重啊?”
她立刻起身绕到楼泽玉身前,抬手按在他额头试了试,又惊讶道:“好像真的有点烫。”
她拉着楼泽玉起身,匆忙说:“那你别吃了,快回房间躺着吧,万一是流感传染给余韵就不好了,我马上让琴婶儿帮你叫医生。”
路过余韵时安语朝她眨眨眼,余韵憋着笑会意别开视线,兄妹俩的交锋,暂时看不出胜负。
安语把楼泽玉往卧室推,想要关门就走却被楼泽玉拉住。
“妹妹现在厉害了,饭都不让哥哥吃完。”
安语故作委屈:“哥哥不是生病了吗?哥哥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明天林阿姨回来我可没法交代。”
楼泽玉又不管不顾抱住她,安语故意大声说:“哥哥你别急,我马上叫医生。”
考虑到余韵在,楼泽玉不好太放肆,他抬手掐了一下安语的脸,无奈将她放开。
下了楼,安语又去厨房交代芳姨给楼泽玉送饭,她回来餐厅时余韵还安静坐在那里。
刚坐下,余韵便说:“你和楼总关系真好。”
莫名有些羞涩,她笑道:“还行。”
安语重新提起筷子吃饭,余韵安静坐在一旁,眼看她细嚼慢咽吃得满足,直到她放下筷子,她才迟疑着开口说:“余凡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安语偏头,又听她说:“我没接。”
听她提起余凡,她也知道余韵这是完全信任了她。
安语温热的手心覆上她冰冷的手,轻声说:“我带你去花园散散步吧。”
时至九月末尾,花园里总算是少了恼人的蚊子,月上笼了薄雾朦胧,洒下的银辉清冷,空气里飘散着桂花香甜,是惬意的夜晚。
安语牵着余韵的手,毫不吝啬向她传递自己手心的温度。
她安静等待着,等余韵真正敞开心扉,向她诉说那些难以开口的往事。
只是酝酿许久,余韵一开口还是哽咽。
安语凑上前拥住她,柔声安慰:“没关系,难过可以不说,我们就想想以后的事。”
余韵靠在她肩膀,不言不语。
安语便自顾自道:“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就一起写歌,一起出新专辑,一起开演唱会。不想上的节目就拒绝,不想参加的活动就推辞,忙起来就认真工作,空闲了就一起出去旅游。”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余韵没有回答。
安语又自顾自说:“我想去芬兰,去罗瓦涅米,去看圣诞老人的家乡,去看广袤的森林,冰冻的湖泊,去看漫无边际的纯净旷野,看悬挂天幕的神秘极光。”
“去世界最北边的邮局,给心爱的人寄一张来自北极圈的明信片,告诉他这里的热红酒香甜,壁炉柴火格外温暖,圣诞老人总是忙着和小朋友合影。”
“你看,世界上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装载美好,还原我对童话故事的所有期待。哪怕没有亲人在我身边,没有人可以诉说那些难解的心事,只要我的心里装着世界,就永远不会感受到孤独。”
“别怕。”她轻拍着余韵后背,安慰道:“以后有我陪着你。”
轻言诉说的时间,余韵伏在她肩膀无声落泪,热意在衣衫蔓延,也终于解开缠绕已久的心结。
安语低声吟唱:
She’s a won’t-stop woman
Hours on her hands
All the pain is polished
All the tears are planned
...
She wants to be the one that never does
...
“You can be.”
她在余韵耳畔轻声说。
第54章
余韵哭了很久, 肉眼可见心力交瘁,痛苦不已。
她不想余韵再去谈论那些糟糕的事情,若是她想要知道事情真相还有别的办法, 不一定非要余韵亲口说。仔细替她擦干眼泪之后,她便送余韵回了房间。
回来路过楼泽玉房间时, 依稀听见他还在打电话,大约又是工作上的事情,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眼看着时间不早,她也不想再打扰他, 便又回房重新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她看了下时间, 十一点了,隔壁静悄悄的, 想必楼泽玉也睡下了, 她没多想, 关了灯就上了床。
困意席卷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一点动静,随后身侧的位置稍稍凹陷, 腰上缠过来一双手臂。
皮肤接触之时,安语清醒过来按住他的手小声说:“楼泽玉,我没穿衣服。”
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楼泽玉想要继续往前的动作明显一顿。
他从真丝薄被里抽出手,好好将安语裹起来抱在了怀里。
“困了吗?”他轻声问。
安语轻轻翻身面对着他,很诚实地说:“你来了就不困了。”
“是我吵到你了?”
她点头:“嗯。”
“那我回去了。”
楼泽玉作势要走, 刚刚移开些许, 手臂上传来很轻微的拉拽。
安语不知什么时候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最轻柔的力量换来最热烈的回应。
楼泽玉重新抱了回去, 顺势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很轻的吻。
安语往他怀里凑了凑,十分自然地躺在了他臂弯, 她在黑暗里轻声问:“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是有话要说吗?”
“嗯。”楼泽玉轻声应:“我让黎阳去留意了余韵的事情。”
“他怎么说?”
楼泽玉回答:“事情有点复杂。”
安语的手悄无声息攀上窄腰,楼泽玉分了心,低声制止:“别乱动,宝贝。”
温柔的提醒是他最大的克制,安语听话收回手,认真听他讲余韵的事。
他说:“前段时间冒出来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其实就是余韵的亲弟弟。”
“什么?”
“亲弟弟?”
知道她误会了,楼泽玉又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余韵的弟弟找她要钱不成,故意捏造了前男友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安语眉头紧皱,语气难掩愤怒:“这真的是亲弟弟能干出来的事情?”
“嘘~”
楼泽玉提醒她小声点。
四下寂静,她也害怕被余韵听到什么动静,又按下了心里的不满,耐心听楼泽玉说。
“她弟弟找她要钱已经好些年了,刚开始是几千几万,但随着余韵事业一点点变好,她弟弟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几万块钱根本满足不了他这种赌徒。”
“若是她弟弟一个人纠缠她也就罢了,偏偏背后还有一个父亲。我听黎阳说,余韵家里从小就重男轻女,她连学业都没有完成就被家里推进了娱乐圈挣钱。前几年挣的钱帮父亲还掉了赌债,之后挣钱又是为了给她弟弟买房娶老婆。”
安语:“所以当时微博里提到的那套房子其实是余韵买的?”
楼泽玉:“是。”
安语:“那余韵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
楼泽玉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脊,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动气。
楼泽玉:“这就要说到另一个人了。”
安语:“谁?”
楼泽玉:“余凡。”
安语疑惑道:“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楼泽玉应:“这两年余韵挣的钱大部分都通过余凡转到了她弟弟的卡里,说是用来还房贷。但那套房子既没有写余韵的名字也没有她还贷的流水记录,说破了天都和余韵没有关系。”
安语一听气得不行,怒道:“余凡怎么能做这种事?!”
楼泽玉轻拍着她后背,提醒说:“你不许生气了,再生气我不说了。”
安语气鼓鼓闭了嘴。
确认怀里的人不说话了,楼泽玉才又开口说道:“黎阳还说,她前些日子接的那个推广,其实余韵根本不知情。微博账号被余凡把持,产品合同由她弟弟代签,那笔推广的费用也直接进了她弟弟的账户。”
“她弟弟在外面欠下一大笔赌债,现在手里捏着余韵的照片,想要逼着余韵拿钱帮他还债。但我听黎阳说,余韵这些年根本没存什么钱,她的收入百分之八十都被父子俩拿走了,所以她到现在还租房子住。”
安语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问:“余凡为什么要这么做?推余韵下火坑对他有什么好处?”
楼泽玉回答说:“黎阳从别处打听到,据说是余韵的弟弟给了余凡不少好处,他还认了余凡当大哥,再加上余韵在天如的合同也签的很死,所以余韵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她...”安语一时难言。
她竟不知,平日里把自己伪装成刺猬的人竟然在暗地里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她弟弟做的这些事情已经够蹲好几年了吧?不能把他送进去吗?”
楼泽玉抬手轻抚她的发,轻声说:“那要看余韵的意思了,想来她手上应该有一些证据,如果证据链完善,我这边的律师肯定能帮到她,到时候不光她弟弟要进去,余凡也躲不掉。”
“那...那你帮帮她好不好?”
42/58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