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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教别人。
他拿着枪，开了一枪，转头问同学：“懂？”
同学想摇头，不懂，可是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严肃的气息，贴着创口贴的额头，好像要皱起来了……连忙点了点头。
“那好，你再练习一下。”
说完，高成展就走了……走了……
然后他走到了小光头跟前。
“你教我，快。”枝枝一脸兴奋，看着枪，在家里牧场的时候，听那些叔叔们聊天，枝枝对枪就很向往了，没有想到军训居然真的有机会。
每天都被压制的成展同学终于发现有小光头不会的，内心很是得意。
面上却还是一脸严肃。
傲娇的道：“这个很难学的，我先教你摆好姿势吧。”
看到小光头身体站的笔直，两手握着枪，略微有些紧张的样子。
高成展道：“不对，身体不要绷那么直，太紧张了，容易伤到自己。”
“你看我。”他摆出了拿枪的姿势，转头问：“明白了吗？”
枝枝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对啊，刚刚那些同学都很容易就学会了啊。
“笨死了。”
高成展从不爱教女生这些，觉得她们太笨。
这会子却是一边骂她太笨，一边认真的帮她纠正手势，大拇指的位置，小手指的位置，胳膊的弧度，身体的站姿。
“这样好了吗？可以开枪吗？”枝枝拿着枪，一脸兴奋的问他。
看着面前的小光头，两腿分开站着，腰更细了，修长的手握着枪，十分帅气好看。
高成展被她给帅到的感觉，愣了神。
“你这样瞄准的不对，开枪后坐力很大，弄不好，肩膀会很疼，我教你打一发你就知道了。”
他站在她身后，两手抓着她的手，开口道：“你看，你眼睛要瞄准的不是枪把，有瞄准镜的，稍微下调一点，右边胳膊放松……”
高成展教着教着，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整个人都把她抱在了怀里，低头就看到她的耳朵，脖子，嘴唇，两人靠的有些近，一下子好像到了梦里一样，他的嗓子有些干涩，没有说话。
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居然直接开枪了。
感觉到小光头的身体后靠了，重重的撞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身上居然……
高成展一下子脸红了，慌张推开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枝枝一脸兴奋的道：“打手枪真是太好玩了，难怪男生都喜欢玩。”
高成展一下子想到自己在军队里听到那些老兵讲的带色的笑话，当时没有听懂，可是现在看着小光头，白嫩的手，握着一把黑枪，想到早上的自己，瞬间脸红的发烫，“你再练习一下。”
“好的，你真厉害！”枝枝拿着枪，一脸兴奋，这个比刀好玩多了，要是我能有一把就好了。
高成展看着拿枪回头跟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夸自己很厉害的小光头，脸更红了。
忽然转身跑了……跑了……
枝枝见他蒙头跑出去，枝枝摇了摇头，真是个怪人。
高成展一口气跑到了操场，绕着大操场努力的奔跑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莫名的心跳，很开心，很喜悦，很兴奋。
办公室里，高师长黑着脸，正在骂手下。
他生气起来，跟他家老爷子高长林一模一样，都是火爆脾气。
手下的兵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全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高师长更生气了：“骂你们都不会反驳，拿出点血性来啊，这是军队，不是动物园！”
“动物园也有很凶的老虎的。”站在最门边的一个营长小声的说道。
高师长：……
他气的不想看手下这一群人，扭头看向窗外。
这时候就见空荡荡的操场上跑出来一个人，那模样怎么很像自家那小子？
烈日下，少年一个人很欢快的在操场上扑腾，跑步就算了，居然还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高师长用他1.5的视力发誓，他家狗儿子还一边滚，一边傻笑……好羞耻嗷嗷嗷！！
第九十八章 ：妈妈？
晚饭。
陆成俊基本只吃自己面前的三盘菜，再远，他一般是不会主动去夹的。
好在家里的保姆阿姨，很注意，每天都会特意给他摆不同搭配的菜。
基本是一荤一素一汤，放他面前。
要说柳陌很粗心么，她连丈夫细微的一点点不同都能发现出来，可是要说她细心么，她儿子这么显著的毛病，柳陌从来没有注意过。
“新生考试如何？”陆锦华难得在家，开口问两个孩子。
陆小满撅着嘴道：“还行吧，不过写字写的手好痛，爸爸，成展哥哥都没有来参加考试，你知道他去哪个班吗？我要和他一个班。”
“这我也不知道，要问问你高叔叔才行。”说完，陆锦华转头对柳陌道：“我本来是担心小满有事，请了一周的假期，我看小满也差不多好了，毕竟是驻军，请太久假期不太好，我还是明天回去吧。”
柳陌平时向来都是很识大体的，尤其是在公公婆婆面前，从来不会阻扰丈夫上进，相反，还一直很鼓励支持丈夫的工作，这一点让陆沛东虽然不喜欢她，也从来没有挑她不是。
可是这一次，她总觉得丈夫有些怪异。
小满手指受伤……好吧，伤的是比较轻，第二天，撕开创口贴都不太看得见伤口了，可是那也是他女儿啊，他当时表情居然不是特别担心，居然还能走神。
陆锦华是一个非常正经的人，这一点柳陌绝对相信，他应该不会背着她做什么事，可是耐不住外头的女人不正经啊，当初自己不就是……
眼下丈夫居然主动说要回甘西军区，柳陌没有调查清楚，哪里愿意他就这样走。
她撒娇道：“锦华，后天我好闺蜜的女儿，十六岁成年礼，邀请了我们，我想让你陪我去好不好，那种场合，你不在，我一个人好孤单。”
“爸爸，不要那么早走，我舍不得你。”陆小满也跟着撒娇道。
母女俩一人一个胳膊摇晃。
陆锦华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坐在对面的陆成俊原本是要说自己考多少的，见爸爸妈妈姐姐，已经聊别的了，他准备好的话，也没有开口，吃完饭，自己一个人背着相机出门了。
这时候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候。
他想拍一张大京市的夕阳的照片，他之前有一次路过一个天桥，那里看夕阳很美，笔直宽阔的公路，上头挤满了车，看着夕阳落在公路尽头，真的很美。
最近他几乎每天都来。
虽然最后，他只会发出去一张照片。
可是他还是想要拍出最好的一张。
大京市也很热，可是他还是一丝不苟的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白色的板鞋。
他的个子长的很快，快有一米八了，脸色还是比较苍白，整个人看着有些瘦，他的头发，随了妈妈的，天生就有些偏黄。
柳陌讨厌自己偏黄的头发的，定期都会去染黑，她喜欢黑长直的感觉。
陆成俊自然不会染发，头发剪的不长不短，低着头，好像刘海会遮住眼睛，抬起头，就能看到他漂亮的眼睛，秀气的眉毛。
他的嘴唇都比较秀气，很像女生，陆锦华本身十分英俊，柳陌长相也很好，陆成俊几乎是取了两人的优点，背着相机走在路上的他，都会被路人回头看几眼。
走到了天桥。
他端着相机，站在天桥中心，按一下快门，看一下效果，他两腿笔直，脊背挺拔，拿着相机的背影，都成了天桥上的比夕阳更美的风景。
不过他自己毫无察觉，仍旧认真的拍照，想要拍下，夕阳一点点落下来的感觉。
因为他在拍照。
后头有小女生路过，忍不住拍了他。
帅气高挑少年的背影，夕阳，车水马龙，很美。
陆成俊拍的很专心，他做事的时候都非常认真专注。
直到最后一丝阳光沉没，他才往回走。
今天拍的有一张感觉很不错，应该可以洗出来发给枝枝了。
来的时候，夕阳照着少年长长的身影。
离开的时候，路灯照着少年长长的身影。
甘西的夕阳比大京市的要留的久一些。
枝枝吃完饭回宿舍，太阳还没落山呢。
不过推门进宿舍，宿舍里没有人，但是看到自己下铺，一个大屁股对着自己。
枝枝进来的时候，那大屁股转了一圈，露出了一张惊恐的胖脸。
她在偷吃，嘴里塞着满满的零食，本来她脸就圆的像一只胖绵羊，这会子整个脸都鼓起来了。
许是被枝枝给吓一跳，一下子哽住了，脸色都涨红起来。
枝枝连忙拍了拍她后背，给她递上了水。
她咽水咽了三回，才咽下去，好不容易咽下去，居然还伸出舌头，把嘴唇上沾着的糕点碎屑给舔了下去，吃的干干净净。
枝枝：……
“那个，我带的零食不够多，不够分，我又不好意思当着你们的面吃，只好偷偷的自己吃，其他人去洗澡了。”包小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枝枝睁大眼睛道：“原来是你藏着好吃的，我有时候半夜被饿醒，总能闻到好吃的，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
包小牛不好意思的道：“我晚上偷吃的时候都很小声了……”
枝枝：……
她还以为是老鼠，还想着要是能把小花带来就好了，肯定没有老鼠了。
“你以后要是饿了，可以找我，我有零食。”包小牛一脸害羞的道。
“好的。”枝枝点头。
她同学没有想到枝枝同学居然是这么好说话的，早知道她这么好说话，自己就早点跟她说话了。
“我喊你枝枝可以吗？你可以喊我牛牛，小包，包包都行。”
“可以啊。那我喊你牛牛吧，对了，为什么我觉得你经常看我一眼，又避开？我长的很奇怪吗？”枝枝有些好奇的问道。
说到这个，包小牛一脸激动，神秘兮兮的又钻回床上，悉悉索索的埋头翻了一会，枝枝就见她把床褥子都掀开，里面居然搜出一张大海报……
包小牛小心翼翼的摊开自己的海报，一脸激动的问枝枝：“你看，是不是和你很像？”
海报上，是一个光头少女，右手纹着一只凤凰，右耳打着三个耳钉，后背背着大吉他，脚上踩着一双尖头皮鞋，下身穿的破破烂烂的喇叭裤，上身穿着一件左边纯白右边纯黑的T恤，右边脸颊下还画了三条彩色的线……
她一半像妖艳的女鬼一般，又是纹身，又是耳钉，又是颜料，另一半却干净的像个天使，干净的脸颊，干净的耳朵，干净的胳膊，干净的眼睛。
即使是这样的复古奇怪的妆容，枝枝还是看呆了，因为真的和自己很像。
或者说，一半和自己很像。
这是，妈妈，吗？
第九十九章 ：星空
洗完澡，枝枝穿了T恤和裤子，就下楼去了，连腰带都没有系。
走的匆匆忙忙的。
到了操场，她一个人，沿着操场开始奔跑，跑步的时候，她会觉得放松一些。
妈妈，这个词，她第一回 听到，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他们说于丽丽的姑姑是自己的妈妈。
枝枝见过她。
她肯定不是自己的妈妈。
家里爸爸和爷爷都非常好。
可是一次她去小卖部买东西，看到翠翠的妈妈给她买糖，递给她一根糖果，翠翠很开心，舔着糖笑嘻嘻的，她妈妈也很开心，看着她笑嘻嘻的，翠翠吃糖弄到脸上，她妈妈伸手帮她把脸擦了一下……
翠翠的妈妈长的不好看，个子特别高大，人还很胖，可是那一刻，枝枝觉得翠翠妈妈好软，像个棉花一样，大概就是妈妈的感觉。
妈妈这个词，在枝枝的世界里，像是隐形的。
就是枝枝的隐形的翅膀。
她想拥有这样一双翅膀，哪怕就戴一下，也好。
枝枝只敢想一下，世界上人那么多，相像的也很多，随便看到一个像的人，就喊妈妈，是很可笑的事情吧。
只是看到那张海报，枝枝就觉得心跳的厉害。
这么多年，枝枝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会不经意的打听一些当年的事情，虽然她心目中，妈妈应该也是像棉花一样软的，可是结合爸爸当时的经历，妈妈有可能是爸爸在监狱认识的？所以妈妈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那张海报完全解释的通啊。
她一个人，沿着操场，慢慢的奔跑，一圈又一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挥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高师长吃完饭，把儿子拉到了办公室来，说要下盘棋。
实际上是想和儿子谈谈心。
很想问一问，大白天的，烈日当头，你一个人去操场又是跑步又是打滚的是为毛？
但是估计不能这么问，问了肯定不说。
所以高师长把儿子叫来下象棋，想打探一点蛛丝马迹。
结果，妈蛋，连输了两局……
高师长脸上挂不住了。
“再来！我就不信，老子下不过崽子。”高师长怒目圆瞪，完全把要打探儿子反常的事情给忘记了。
一心就想下赢儿子，虽然是自己的亲儿子，可是想到老头子，天天洋洋得意的说，他教的好孙子，比儿子聪明太多……
就很不服气啊，自己儿子比老爹儿子厉害，一点都骄傲不起来啊。
眼看着又被将军了，高师长心虚的转向窗外，看到有人在跑步，好像下第一局的时候那人就在跑了。
“哎，儿子，你看，操场上有个傻小子，一个人在跑步啊！”
高成展知道老爸是下输了，没面子，想转移话题了，看在自己心情好的份上，就配合他看向了窗外。
妈蛋……操场上跑步的不会是小光头吧。
尽管太阳落山了，操场边上还是有路灯了，比较昏暗，但是小光头的身影，高成展觉得自己不会认错的。
“爸，这局算你赢，我出去一下。”高成展颠颠的跑了……
高师长看着急忙忙的儿子，郁闷的看着棋局，算我赢……我再努力努力就赢了好不好！
高成展跑到了操场上，想直接跑到小光头跟前去跟她打招呼，可是又觉得太刻意了，于是也开始跑步，朝着小光头的方向跑。
跑了有半圈了，才遇上。
高成展一脸笑容：“好巧啊，你也来跑步？”
枝枝看到是成展同学，点了点头。
高成展于是顺理成章的掉了头，跟枝枝一块跑。
“你跑了几圈了？”
枝枝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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