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自己很自卑。
二盼身边是枝枝的爷爷。
玩了一整天,二盼发现,枝枝家没有别人了,只有爸爸和爷爷。
这会子她爸爸有事出去了,就剩下爷爷了。
二盼帮忙推着爷爷去看枝枝,路过小台阶的时候,二盼把轮椅给抡起来,跨了过去,老秀才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
实际上轮椅不用别人推,他自己也能操控着走,小台阶的话就是颠簸一些。
不过老秀才很喜欢这样,别人推着他走,感觉热闹。
“枝枝爷爷,我明天能叫枝枝去我家做客吗?”
枝枝骑在马背上,帅气的不行,还能回过头来喊道:“爷爷,小二,看我!”
说着她就骑在马上,跟着马纵身一跃,越过面前的草丛。
那一瞬间。
马在天上,枝枝在马背上,夕阳好像只是她的背景,单纯为了她这一瞬间的美好,画的染料。
长长的马尾在风中甩着,马脖子上的铃铛,在风中清脆的响着。
老秀才点了点头道:“可以,明天早上让枝枝爸爸送她过去你家。”
二盼很高兴,推着枝枝爷爷的轮椅跑的飞快。
老秀才坐在轮椅上,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扶手,哎呀妈啊,闺女的同桌力气都跟闺女一样大。
晚上。
回到家。
二盼很激动。
手舞足蹈的跟爸爸妈妈形容自己的新同桌。
“爸爸,你不知道我同桌长的多漂亮,你看,那墙上的画报,我同桌比上面那女明星更好看,不骗你,你问妈妈。”
李大年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自己女儿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好像自从女儿到城里来上学以后,就一直很沉默。小学那会在老家,还是很活泼的。
女儿长的像自己,个子高大,容貌也好看着呢,就是这几年,似乎总是低着头,有些缩肩了。
李大年自己的生意越发好了,虽然是捡破烂,可是也赚了不少钱,看到女儿那样,也很是着急,可是问了也不说,也不知道怎么办。
好多年了,忽然见女儿这样高兴,整个家都热闹了起来一样。
王桂花笑道:“那小姑娘是长的好看,人还特别乖,我不是说那天晚上,帮我搬箱子吗?就是她,其他学生都走了,就那姑娘愿意留下。”
李大年好奇问道:“你不是说有什么领导还帮忙一块搬?那孩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一开始我们班长天天说枝枝爸爸是劳改犯,还说她家是乡下的,很穷,结果我今天去她家,才吓一跳。”
李二盼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饭桌上比划。
她左手画了一个小圈:“这是我们学校,我们学校这么大。”
右手画了一个大圈,大圈包围着小圈一大半。
“这是枝枝家,枝枝家比整个学校还大,她爷爷担心枝枝一个人在城里上学,所以让枝枝爸爸把整个公园都买下了。”
女儿的话夸张的让李大年夫妇两口子咋舌。
“对了,枝枝爷爷给她准备的床,都比我的房间还大,躺上去软软的,一点都不硬,我中午直接睡着了。”李二盼很激动的说的脸都红扑扑的。
李大年和妻子王桂花相视一眼,高兴,又心酸。
这么多年,女儿真的少见这么开心。
一直都蔫蔫的。
他们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怎么办。
以前女儿成绩很好的,可是到了西胡中学后,成绩越发不行。
“爸爸,明天我喊枝枝来我们家做客,好不好,枝枝很喜欢妈妈呢。”李二盼满脸期待的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喊同学来家里。
这会子,李大年有点踌躇了。
女儿同学家里条件那么好,会愿意来他家吗?听女儿说的,她同桌家哪里是普通有钱,简直是豪富,哪有家长担心女儿上学远,就搬家的,还把学校周边全买下来。
这样的人家的孩子,会很娇气吧。
可是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李大年还是不忍心拒绝。
“好啊,你能带同学回来,当然好了。”
“嗯,我和枝枝说了,我爸爸做的红烧肉好吃,我们明天做红烧肉吧。”
王桂花则是道:“家里长期没有接待客人,乱的很,我们晚上好好搞搞卫生,别让你同学笑话。”
“好。”听到要搞卫生迎接枝枝,李二盼迅速的埋头吃饭,一碗饭,一勺子就扒拉了一半往嘴里道。
吃完饭,一家三口,真的开始搞卫生。
李大年不想女儿失望。
王桂花是真喜欢那小姑娘的,听女儿说小姑娘没有妈妈,更加心疼。
李二盼第一次叫同学回家,很激动。
一家人决定从大门口开始搞起。
李二盼拿着扫把,李大年拿着铲子,王桂花提着桶拿着抹布。
天已经黑了,好在他们家因为晚上也要分类破烂,一路上都挂着电灯,也不暗。
一路走。
李大年扛着铲子,有点紧张的道:“孩她妈,真要从大门口开始搞起啊,等我们扫完这条路,都要天亮了。”
王桂花提着桶道:“总要把门面弄好一点啊,至少要把大门擦一擦吧。”
李二盼一手拖着扫把一手拿着簸箕,跟在后头,走了好久,还没有到大门,两边一路都是垃圾山。
她也有点迟疑的道:“要不,我们放个三轮车在门口接枝枝吧,这条路有点长啊。”
夜幕降临,月亮当空。
一座又一座的垃圾山中间一条弯曲的小路,一家三口,努力的扫地,铲垃圾,拔草。
最外面大门口,生锈的七个大字,大年废品收购站,被擦的锈迹更斑斑了,滴着水珠,外头还绕着一圈一闪一闪的很廉价的灯带,透出点温馨。
第一百三五章 :有点怪的弟弟
柔和的灯光照在画上。
温度和亮度都刚刚好。
即使你久久的看着一幅画,眼睛也不会太累。
国学大师,龚志成,已经在那幅名为“初生”的画跟前站了半个多小时了。
龚志成有一个很有名的标志,就是孝子。
他早年丧父,母亲一个人把他几兄弟拉扯大的。
他如今身份显赫,但是回到家,他老母亲胃口不好,他还会亲自和面揉面,给母亲做一碗面条。
他从这幅画中,看到了浓烈的渴望,对母爱的渴望,向往。
他很喜欢。
而今晚受邀的知名画家卢万生,则是站在了一张夕阳草原骑马少女背影图跟前,驻足了许久。
他细心的注意到了,大多数的画都有盖小章子,写着枝枝两个字,有几幅没有,他看的这一幅也没有。
其他没有盖章的,笔画比较稚嫩,画风也很随意。
他猜测,可能是这个画家初期的画,还没有来得及准备章子,所以没有盖。
可是他面前这幅画,笔法老练,毫无瑕疵,一点都挑剔不出毛病,跟旁边的画,虽然笔风是一个感觉,但是东西还是有区别的。
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玩的找茬游戏。
来回的看区别。
这些画都很美。
这个画家有独特的视觉感官,每一幅画都很纯粹。
而面前这幅画,似乎匠气多一些,但是感情也很充沛。
以他的眼光看,甚至大胆猜测这一幅画的,作者应该是其他画作的作者的老师。
画画这种事,并不是说老师一定会比学生画的好,还是讲究天赋。
但是无疑,他眼前这幅画,是完美的。
画家卢万生,自己已经是个小有名气,但是让他能来这个宴会的原因,则是他还经营了一个收藏馆,收一些他认为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存放或者拍卖。
他很擅长做艺术品方面的投资,在业界比较有名,一些有钱的太太和老板想买这些东西,都会找他。
眼前这幅画,绝对是一幅能卖的上价格的画。
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画家。
可是居然有人专门建了这么大一个展厅,他长期经营这个,就知道,这里绝对是一个专业的画展展厅,每面墙上只挂一两幅画。
还有空出来的位置,显然是为之后预备。
而且今晚这样的宴会一宣传说不定就出名了。
这样的人的作品,买回去必然是赚的,他不由得十分心动。
而那些喜欢买艺术品的贵妇太太们,看到陆太太家地下室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展厅,专门收藏一个人的画作,逼格好高。
想着是不是回去也要弄一个展厅。
人来人往。
陆小满站到了弟弟陆成俊身边,两人都穿着古装,容貌又有些相似,一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个表情严肃疏离。
脸上保持得体的微笑,陆小满得意的开口道:“让你设密码锁,哼,我不仅自己进来,还能让别人进来,你这些破画是哪来的?真变态。”
陆成俊抿着嘴不想和姐姐说话。
陆小满看弟弟这样,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却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道:“你看着,妈妈一会就会让你把画送人了。”
穿着儒生袍子的陆成俊,看着姐姐和自己相似的脸,脸色苍白。
果然,他看到妈妈一脸笑吟吟的朝自己走来了。
陆小满狡黠的道:“给我五万块,我帮你摆平这事。”
陆成俊看了一眼姐姐,苍白的脸色有些惊讶。
“你缺钱吗?”
“要你管啊,就说给不给就行了。”
“不给。”陆成俊已经很生气了,讨厌威胁,讨厌这么多人。
陆小满被弟弟这直接的拒绝气的够呛。
忽然间,整个屋子突然陷入了黑暗。
因为在地下室,特别黑。
伸手不见五指。
立刻就听到有人尖叫:“啊!”
柳陌也叫起来了。
搞什么飞机,怎么会停电?
这时候,展厅的渐渐亮了,却不是顶上的灯,而是每一幅画上的小灯。
看到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身边了,她问到:“怎么会这样?”
“电压不稳,妈妈让大家出去吧,万一一会再停电。”陆成俊面无表情的道。
柳陌倒没有怀疑是儿子搞的鬼,尤其看他这副模样。
众人纷纷往外走。
因为没有大灯,只剩下每一幅画上的小灯,整个环境,很昏暗。
可是却更加突出了每一幅画的感觉。
周围都是黑的,只有那一幅幅的画,在柔和的灯光下,鲜活起来。
杨太太大声抱怨道:“西园别墅的电压居然这么不稳,还好我家没有在这边买。”
只是一路走的时候,看着两边的画,又忍不住道:“好看的呀!”
大家都往外走。
龚志成也不得不往外走。
不过他仍旧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
黑暗中,那母马身上的血红艳艳的,似乎能闻到血的腥气,能听到它嘶哑的喊声低低沉沉。
陆小满跟在妈妈身边,告状道:“妈妈不是电压不稳,是陆成俊搞的鬼。”
柳陌面上笑容优雅,抓着女儿的手,却重了一点,小声呵斥道:“别动不动就欺负你弟弟,谁让你开这个门的,还没和你算账呢。”
被柳陌拉着出去的陆小满回头,看到昏暗的大厅,穿着儒袍的弟弟,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容貌对着自己露出一个晦涩的笑容。
感觉有点怪。
第一百三六章 :承包食堂
早晨,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照在了一面墙的相框上。
相框中间,有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
一个男孩穿着白T,笑的坦坦荡荡的,另一个男孩和女孩穿着一样的向日葵图案的衣服,面容严肃,唇红齿白。
这是爸爸给枝枝带出来的。
重新用了大相框,把照片放进去,基本没有损坏,除了一张全家福是之前就坏了的,所有照片放一起,也像是一幅画。
阳光照在玻璃相框上,正好反射到了床上。
一束阳光照在枝枝的脸上。
枝枝睁开眼,天亮了,太阳都出来了。
起床,发现二虎和小花居然在床头,一边一个。
想起来爷爷昨晚怕她在新房不习惯,死活要陪自己,结果被爸爸赶走了,然后爸爸把二虎和小花给带进来了。
枝枝起来揉了揉二虎,二虎乖乖的趴着。
而小花整个钻床底下了,只留一截花花的大尾巴在外头。
枝枝赤着脚,踢了踢小花的尾巴,小花懒懒的探出脑袋,又缩了回去,连带把尾巴也缩回去,整条身子都藏床下。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身上穿着长颈鹿图案的睡衣套装,枝枝去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头上已经有一点点头发了,黑黑的,枝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刺刺的,还挺好玩的。
估计以后爷爷再不会让自己剪头发了,昨晚还是和爸爸洗了脑袋才睡的。
洗漱好,枝枝踩着拖鞋出卧室。
就看到爷爷在院子里做操。
爷爷虽然腿断了,却一直都很注意锻炼身体的。
枝枝也跟着去做操。
“爷爷,爸爸呢?”
“你爸去帮你买早餐了,听说市里有一家豆浆和油条很好吃,还有那个卢记大包子。”
正说着,听到自行车铃铛声音。
枝枝抬眼望去,是爸爸回来了。
周木手里拎着一大袋吃的朝爷孙俩走来。
看到女儿和老秀才都在,看样子在做操。
“去洗洗手,过来吃早饭了。”
“好嘞。”
枝枝和爷爷走到水龙头跟前。
一高一矮的水龙头。
以前,家里是因为枝枝还小,水槽什么的都有一高一矮的设置,现在则是为了照顾老秀才。
周木直接在院子里的桌子把早点摆开。
看着秀才叔和女儿一高一矮并排站着洗手,他摆好了餐点,也站了过去。
三个水龙头,流出来哗啦啦的水,把手上的灰尘汗渍都给冲刷掉了。
阳光下,三双手。
爷爷的手,已经有老人斑了,还是很灵活。
爸爸的手,很宽大,指甲剪的齐齐的。
枝枝的手,白嫩修长,粉嘟嘟的感觉。
洗完手。
一家三口坐下吃早饭。
一时间几乎都是咀嚼的声音。
因为旁边二虎和小花也在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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