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奇怪的事情是,就在那一晚所有被抓去做苦力的人全都没有回来!我丈夫在前几天九死一生的逃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这件事情本能到此为止!”
说到这里,女子的身子就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她掩面痛哭,就连下面的话也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可是,可是他们那群人全部都是禽兽啊!我丈夫本已经九死一生,人都尚且在昏迷之中,但他们却依旧不愿放过他!”
“前天夜里,就在我准备出去打水给我丈夫洗洗身子之时,却发现我丈夫居然被人用剑封了喉!我,我又惊又怕,根本就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啊!”
沈清让与沈清林面面相觑。
看来背后的人是打算杀人灭口,不留任何一个活口才能将秘密彻底的封锁住。
沈清林紧声发问,“尸体现在在哪里?”
“尸体,尸体没有埋起来。”那女子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就在我家的后院之中,我怕那一伙人不肯放过我丈夫,更怕他们会前去将我丈夫的尸体挖出来……”
“带我们去瞧一瞧。”沈清让说着就率先迈开脚步。
随后沈清林一同跟上。
女子匆忙将两人带入了后院之中。
刚进后院,一股子极其难闻的味道就已经席卷鼻尖。
沈清让和沈清林两人齐齐皱了皱眉。
尸体果然没有被埋起来,此时就披着一张草席被放在后院。
两人仔细查看一番。
但尸体没有任何破绽。
的确是被人一剑封喉,但是除了脖子上那道极其锐利的伤口之外,已经找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没发现破绽,二人自然也便站起了身子,以防那尸体的腐臭味会袭入身子。
沈清让眉宇间的折痕似乎更浓了一些,“之前他们所制作的东西应该是被人转移了。”
“嗯。”沈清林点了点头。
当那半大的孩子却在此时向前两步,视线就这么直勾勾地落在两人身上。
他不像那些村民一般惧怕两人,反而攥着拳头问道,“我知道你们是来调查这一次的事情的!”
“但我更想知道你们能不能为我父亲报仇?他们作恶多端,他们杀人灭口,他们罪该万死!”
一个半大的孩子,如今眼里却已经盛满了仇恨的焰火。
沈清让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他伸手揉了揉这孩子的发顶,“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出幕后真凶,也会为你父亲报仇,而且,如今皇上已经得知此事。”
“皇上得知此事就会有用吗?”孩子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身子的沈清让,“皇上知道了就可以让我们吃饱穿暖,不必再担心了吗?”
“对。”沈清让耐心道,“皇上得知此事,那便说明朝廷很快就会给你们重建家园。”
孩子眼中那仇恨的焰火似乎逐渐被期待填满。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我等着那一天!”
说罢,他好像又想起什么那般,对着沈清让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个东西想给你们?”
第115章 给你承诺
片刻后,那孩子将一块炼过的铁块交到了沈清让的手中。
他挺着胸膛,分明年岁不大,可骨气却是半点不少。
“这是我偷藏起来的东西,但我知道这个东西足以让我们一家人都死掉,所以为了保护娘亲,我一直都藏着。”
“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这个东西我愿意交给你,但你一定要保证把背后的人抓到!要给我爹报仇!”
沈清让望着掌心里静悄悄的躺着的那一枚炼过的铁块,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他伸手轻拍男孩的发顶,随后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以后你想参军,就去楚王府找我,到时候就告诉护卫说当初楚王给你承诺了。”
“好!”男孩握紧了拳头,直至沈清让与沈清林的身影渐行渐远,他这才仰头看着女子。
“娘,我一定不会步爹的后尘,我一定会努力长大,然后未来去参军!”
“好。”女子被说的热泪盈眶,伸手就拥住了男孩的肩头。
……
半个时辰后。
沈清让与沈清林二人进了一处客栈之中。
这里是他们暂时休息的地方。
不过今日的客栈似乎出奇的忙碌。
就在店小二将菜肴端上来之时,沈清让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小二,你可知道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什么人?”
“这当然是知道的!”那店小二将身上的白巾往肩上一抛,半弯着腰身解释道,“这些来来往往的全部都是想要前来贸易的商队。”
“不过我瞧着两位客官这身上的穿着也是非富即贵,这是头一次来这边吗?”
“嗯。”沈清让点了点头,随即冷俊的眉眼微微眯起,“那你可知来往最为频繁的是哪支商队?”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店小二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模样显得有些憨厚,
“不过,两位客官,我虽然不知道来往最为频繁的是哪支商队,可我知道有一只商队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哦?”沈清让端起茶杯,抿了抿干涸的薄唇,“这来往的商队这么多,你怎么会记得有一队商队很久没出现?”
店小二连忙压低了声音,“因为他们来往都很规律啊,而且每次都是来咱们这客栈歇着的,我能记不清楚吗?”
“以往的这些战队啊,都是来来去去的,不拘着时间,唯独他们那商队,每次都是隔了一段时间来,隔了一段时间走,所以我这印象难免也深刻一些。”
“最主要的,是他们这商队也奇怪,其他商队都是走陆地尽量平稳一些,但已经消失了许久的这一商队,偏偏要翻过几个山头去走水路,客官你说能记得不清楚吗?”
店小二话音刚落,沈清让与沈清林面面相觑。
看来……这支商队无疑就是真正运送铁矿的人了。
毕竟走官道最容易被盘查,但走水路却会安全许多。
“二哥,你打算怎么办?”
沈清让放下手中的茶盏,指腹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店小二听不懂两人说的话,但眼瞧着他们似乎是要谈什么正事,所以也便连忙弯腰退了下去。
“我们顺着这条道路翻山前去码头,一定能够查到些许踪迹。”说罢,沈清林站起身,语气略带些许急切,“得尽快。”
“嗯。”沈清让应了一声,随后便与沈清林带着人一同离去。
从山路翻到码头起码得经过半日的时间。
当二人带着一行队伍抵达码头之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还有些商队正在不停的往船上搬运货物,但更多的商队似乎已经打算就此休整。
晚上的风浪更大,而且也比白日之时更颇具不确定性,大多数商队都有血的经验,也不愿意冒险。
“哟,你们是新来的商队吗?”一名正将船绑在码头上的船夫看见沈清让与沈清林站在码头,张口便问道,
“我瞧着你们的人后面也没带着货物啊,你们是不是想过河然后往南边走?我这船可是已经开了许多年,货物你们给我可以完全放心!”
“南边?”男子敏锐的捕捉了船夫话语里面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来往的商队大多数都是前往南边的吗?”
“那何止是大多数啊。”船夫甚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可以说十个有八个都是要前往南边的,毕竟现在这时候往南边走才是最好的选择,谁还往北边走啊?要往北边走,那也得是明年之事。”
沈清林向前一步,急声询问,“此处要经往南边,得多少天?”
“哟,您这可就问对人了!”那船夫骄傲的挺着胸膛,“从此处到南边,最起码得是经过五到七日!我搭过的人和货可不少,我所说的天数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五到七天太漫长了。
沈清让与沈清林心中略沉。
他们不再言语,只是转身回了客栈。
直至第二日一早,他们方才将所有村民聚集在一起后,安抚住他们的情绪,说要回城将此?????事禀告给康武帝。
一众百姓的心,这才纷纷落了下去。
与此同时。
太后的寿宴也已经悄无声息的到来。
管家恭敬的弯着腰身,“王妃,今日太后的寿宴,您不可穿得太过张扬,太后娘娘本就不喜奢华,所以……”
“嗯,知道了。”简千辞淡淡的应了一声,帮两个孩子套上看起来较为喜庆但却不显奢华的衣袍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娘亲!”身穿粉色襦裙的简悠悠头上还绑着两个小辫子,简千辞用两朵花儿点缀其间,瞧起来倒是更多了几分孩子的散漫和天真。
简安旬却是穿着一袭青色的衣袍,简千辞想让他穿的再喜庆一些,但他却伸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袍,那拒绝的态度相当明显。
缩在简千辞怀里,简悠悠扬着稚嫩的小脸道,“悠悠可不可以为太皇太后做个生日蛋糕呀?”
“不可以。”简千辞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简悠悠泛着些许樱粉的鼻头。
“这个时候你们不能太张扬,而且你忘了吗?太后这个时候可不能吃太多含有糖分的东西,所以娘亲已经想好了贺礼,你和哥哥就给太后送一幅画好不好?”
第116章 竟如此严重吗?
简悠悠有些不开心的撇了撇嘴,“那好吧,悠悠和哥哥送画,那娘亲送什么呀?”
“娘亲早就已经想好了。”简千辞说着便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往马车上走去,“娘亲就给太后送一副药膳。”
“如今太后的身子尚且还有些虚弱,吃着药膳想必能让太后的身子调理的更好一些,到时候也许还能吃上悠悠亲手做的蛋糕呢。”
“好!”简悠悠乖巧的应了一声。
一大两小顺势坐上了马车之中。
可马车还未动,一道熙熙攘攘的声音惊动了简千辞。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一旁站着的嬷嬷,“怎么回事?”
“王妃不好了!”还不等嬷嬷回答,便见管家忽然匆忙跑了出来,“王爷,王爷和安王回来了!但是他们身上都受了伤,您快去瞧瞧吧!”
“什么?!”简千辞身子一顿,随即连忙带着两个孩子一同跳下了马车。
至于沈清让和沈清林两个人为何不从正门走,简千辞已经了然。
她不想让孩子看到血腥的一幕,所以也便让嬷嬷牵着两个孩子,她前去后院。
刚走到后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席卷了简千辞的鼻尖。
她今日画上的远山眉此时却微微皱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回事?”
只见沈清让与沈清林齐齐坐在石凳上。
但沈清林手臂上赫然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就连嘴角边还有未曾干涸的血迹。
沈清让身上也受了些伤,但对比起沈清林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倒也不算什么了。
“咬住。”
没得到答案的简千辞伸手将两条手帕丢进两人的手中。
沈清让与沈清林没有将手帕咬进嘴中,“直接包扎吧。”沈清让冷峻的面色此时一片苍白。
简千辞也没废话。
他们不咬,那再疼可就只能忍着了。
包扎完伤口之时,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后。
简千辞还有些不放心,“你们可还有什么地方是受伤的?”
沈清林苍白的脸色忽然一红,“剩下的伤势不用你包扎了,让太医来即可。”
太医一脸茫然,“安王,您莫要折煞老臣啊!你这伤口只能让王妃亲自替您包扎,老臣哪会用针线缝制啊!”
他看了都觉得害怕,莫说是要亲自上手试一试了。
沈清林却是紧皱着眉头,不肯退让半步,“本王让你来你就来,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本王也会亲自兜着,不用你负责!”
眼瞧着沈清林如此态度,简千辞隐约间已经猜到了什么。
所以说在医者眼里并无男女之分,但好歹沈清林可是她老公的二哥,在这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只怕她真要是为沈清林扎针,百姓一口一个唾沫都能直接淹死她。
“太医,我亲自教你如何缝制伤口吧。”细思过后,简千辞将小药箱中的针线取出,将其中一份交给了太医。
“多谢楚王妃!”太医激动的身子轻颤。
简千辞教了太医半个时辰。
由于本就是自小到大便学医长大,所以太医懂得的也不少,简千辞教的也并不费劲。
确定已经学会后,太医就让护卫把沈清林给扶进了厢房之中。
半晌后太医才走了出来。
他额头上还有未曾拂去的冷汗,对着简千辞便躬身道,“王妃,刚才并非是安王不让您包扎,也并非是不信您的医术,只是安王受伤的地方较为隐秘……”
“咳咳!”太医话音未落,便被简千辞打断,“不必解释,我知道的。”
太医这才安静了下去。
“我与你一同进宫吧。”沈清让的伤势不重,所以在确定沈清林并无大碍之后也便跟上了简千辞的脚步。
太后的寿宴办的并不隆重。
毕竟身子不适,太后本就不喜欢奢华,所以这场宴会也不过维持了就结束了。
可太后喜欢两个孩子。
所以,这直到夜色渐深沈清让与简千辞这才能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楚王府中。
两个孩子有些疲惫。
沾上软榻后几乎是在瞬间就入了睡。
翌日。
兴许是沈清林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
简千辞收到了南阳县主亲自递来的拜帖。
简千辞让嬷嬷应了下来。
午时,她便带着丫鬟前往酒楼的雅间。
“许久不见,楚王妃依旧是那般叫人一瞧便觉得惊艳。”
南阳县主面上噙着温和的笑意,只可惜那脸色依旧苍白。
“县主生的温婉,倒是叫我一瞧了便心生欢喜呢。”简千辞淡淡一笑,这话倒是并未扯谎。
“楚王妃不必如此客气,也别唤我南阳县主了,叫我林雪即可。”
简千辞点了点头,“林雪?名如其人,县主果真是个温婉到骨子里的女子。”
“不过,不知县主给我递拜帖有何要事?”
“这……”林雪苍白的神色忽然染上一抹羞红。
她垂着头低声道,“我前几日听说了安王受伤的消息,不过到现在也无法探知这其中的真相,所以,这才打算前来问问楚王妃。”
“哦~”简千辞故作恍然大悟,却让林雪本就羞红的面色此时就像是要滴出血来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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