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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自己的母亲，希望自己的母亲早些离开好让他们休息。
但陆母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陆昂峙在一旁急促地抠着手指。
终于陆母站起身来，电话迅速打来，助理在一旁递上手机。
陆母又坐下接通：“您好。”
陆昂峙没心思听他们聊的内容，他时不时地往后瞟。
陆母挂断电话，转身给陆昂峙说：“你记得你远在美国的林阿姨吗？”
陆昂峙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里，胡乱应着：“不太记得了。”
“这不是正好她儿子一会过来，我们上次有个合同没有签，快要到期限了，你让人去安排一间会议室，我们就在这里签合同，你不知道你林阿姨的儿子特别厉害，自己开公司，收益还十分可观。”陆母说得不紧不慢。
陆昂峙看着远处的顾茉，听得早已不耐烦：“那可真是值得我学习一番，我先去安排会议室了。”
什么事情都赶得这么巧，偏偏今天签合同。
可就算陆昂峙内心有一万个想忤逆的心思，他也不敢。
陆昂峙走到张总身边，告诉他：“现在安排一间会议室，一会需要开个小会。”
张总快速打电话安排，趁着陆母不注意，陆昂峙走到顾茉面前，询问她：“你不要紧吧。”
顾茉咬着唇，脸色苍白：“没事，还能坚持。”
“昂峙，走了。”陆母的声音传来。
陆昂峙只好来到陆母身边，扶着陆母走下台阶，到了顾茉身旁时，吩咐着：“我看就你服务得不错，一会你跟我们来会议室专程服务吧。”
陆昂峙想为她辩解，但看着自己母亲说一不二的表情，他只能低下头当自己没看见。
很快众人消失在转角处，张总回头看顾茉：“看来陆家人很器重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顾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张总我真不太舒服，能不能……”
还没说完被张总打断：“坚持一下，我相信你。”
他说完还拍了下顾茉肩膀，快速消失在走廊里。
顾茉只好回到办公室又往肚子里灌了一杯热水，得到甚微的缓解，快速走到会议室门口候着。
“徐总到了，麻烦您同我去迎接一下吧。”陆母的助理走出来告诉顾茉，陆昂峙也跟在身后。
“好的。”
陆昂峙故意走得慢一些，站在顾茉身边：“真的没事吗？”
顾茉抬起头挤出笑容，对他说：“陆总我没关系的，您也帮不了我什么。”
她的声音很虚弱的，但这几个字狠狠敲在陆昂峙的心头上，是啊，自己连喜欢的女孩都帮不了，口头上的问候有什么用。
顾茉迈开步子往剧院门口走，门口停的车子是她熟悉的那辆宝马5系，徐总不会是徐燃吧。
她萌生出这个想法，但又否认，一切不会那么巧的。
她走到外面，眼看着徐燃从车上走下来，手里拿着文件袋。
助理比顾茉先前一步，上前问好：“徐总好。”
徐燃并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这也是他就算有公司也隐居幕后的原因。
他低着头应了声，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走上前去问好：“徐总好。”
徐燃立刻抬起头，扬起笑意。
但看到顾茉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立马沉下脸来，满是担忧。
“茉茉？哪不舒服？”
顾茉还是坚强地摇头，毕竟里面是剧院的股东，在自己这里出了事对公司对徐燃都没有好结果。
这时一阵绞痛袭来，顾茉有些撑不住，哪怕离徐燃只有一指的距离她没办法扶上去，只能后退到墙面位置靠着缓一会。
助理已经看不懂现在的情形，催促着：“徐总，董事长已经等了很久了”
“实在抱歉，今天的会议我无法参加，麻烦您代我向董事长说一声。”徐燃走到顾茉身边，牵起她的手。
“西亭的林董事长会给你们解释的。”他冷漠地留下一句话。
顾茉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徐燃拦腰抱起。
她对着徐燃摇头，想把手从他手心中抽出来。
“放心吧，出什么事我扛着。”
陆昂峙自始至终站在原地，看着徐燃的毅然决然地表现，他冷笑了一声嘲讽自己。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是不够爱罢了。
顾茉被徐燃抱进副驾驶，帮她系好安全带来到驾驶位。
“到底怎么回事。”他焦急地问。
“早上没吃早饭就喝了一杯冰美式，没想到胃炎犯了。”顾茉捂着肚子整个人虚脱地靠在座椅上。
徐燃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没有起来做早饭，昨天吃了那碗面条有些积食，半夜不舒服找药吃，再次睡着已经凌晨三点多。
“怪我今天没起来。”徐燃自责。
“怎么会和你有关系，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顾茉疼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徐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边属于市中区离市立医院很近，外加徐燃车速很快，很快就到了。
他快步下车来到顾茉这一边，扶着顾茉下车。
一路上顾茉都保持着深呼吸的状态，进了医院徐燃就先让她在长椅上坐着休息。
他跑着去挂号，顾茉看着他焦急的身影，不知道还以为他真的很爱自己。
他表现得这一切都太像爱了。
哪怕是假的，顾茉也为之动容。
急流还是冲垮了石堆，爱意从缝隙中蔓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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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顽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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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燃焦急地向自己跑来，扶着她去做检查。
走到诊室，专家让顾茉坐下，询问着她。
顾茉如实说着自己的症状，胃炎也算是老毛病了，以前经常犯。
因为自己长年地不吃早餐，有胃病也是正常的。
但自从和徐燃结婚这段时间里，不得不说被他照顾得很好。
专家听她说完，一脸无奈：“自己胃不好还要喝冰的，以后一定要注意啊，再说了女孩子一定要多注意，还没有孩子吧？”
随后专家抛出来的问题把顾茉问蒙了，慌乱地回答：“还没有。”
“等你有了孩子一些毛病就显现出来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顾茉只好点头应着，本身就不舒服，她已经没有心情应对问题。
专家的眼神瞟向身后的男人：“这是你老公？”
这专家问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刁难人，如果他们是正常的夫妻一定不会觉得难回答，可是这就是他们无法谈起的关系。
“是的我是她的丈夫。”徐燃在后面开口说话。
顾茉回头看向徐燃，他说得异常坚定，果然他很适合出演这么一个好丈夫的角色。
“自己老婆这么疼你不心疼？以后对老婆细心点，让她好好吃早餐。”专家督促着，“这个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疼起来是真要命，好了去输液吧。”
“好的医生，我们都听您的。”
徐燃走过去，扶起顾茉拿着病历本出去。
他先把顾茉送到输液室，自己则去取药。
取完药回来送到护士站，徐燃就回来坐到顾茉身边。
顾茉的手紧握着衣摆，指尖攥得泛白。
他伸手过去握住顾茉的手，安抚着。
不摸不知道她的手凉透了，这时护士喊着顾茉的名字。
他们走过去，顾茉胳膊递上去。
“你这血管不好找啊，手那么凉自己搓一下。”
徐燃上前握住帮顾茉搓着，因为疼痛的原因顾茉出来不少虚汗，但身上是冷的。
几分钟后护士过来看了一下，可以了。
打上吊瓶后，徐燃搀扶着她走出输液室，见她坐下也不舒服，帮她找了一个床位躺着。
“你现在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回来。”
顾茉虚弱地点头。
徐燃长腿一迈快步往前走，走出医院上车。
他先给林灵打电话，很快林灵接通。
“一切都忙完了？”林灵在电话那头问。
“还没有，我现在去买暖贴，茉茉刚打上点滴。”徐燃眉头紧皱，到现在还没舒缓开来。
“就这么一直瞒着？”林灵发出疑问。
“就这么一直瞒着。”
听到徐燃坚定地回答，林灵还是有更多的不理解，但她选择尊重儿子的选择：“我连给我儿媳妇出头的资格都没有。”
“妈对不起。”徐燃深知这段感情，林灵给予了很大的支持。
“道歉做什么，你的选择只要你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真的对不起，我和茉茉这段关系有太多没法言语的理由，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们。”
林灵知道自徐燃是有分寸的，也知道顾茉对自己的儿子是有多么重要。
顾茉是唯一能让徐燃乱了阵脚的存在。
“我当然理解，你妈在国外这么多年思维还是很开放的，陆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来摆平。”
“我无所谓，我只希望他们能不说顾茉的闲话。”
“你妈办事你放心。”
徐燃这时候刚好到超市，他拿着手机快步下车。
“妈先不说了，我到超市了，茉茉还等着我。”
“快去吧。”林灵挂断电话。
这么多年徐燃的优秀林灵是看在眼中的，没在自己这个母亲这里拿到一分钱的情况下自己建立了自己公司。
公司建立起来，徐燃便慢慢隐居幕后。
但林灵找人检测过徐燃的公司，如果徐燃上心的情况下好好发展是可以吞下整个峪城的烟花产业，到时候吞下总公司这块大蛋糕是必然的。
但徐燃是个想过平凡日子的人，现在又娶到心爱的姑娘，儿子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作为母亲不就是看着孩子幸福，林灵只盼望徐燃的幸福能久一点，度过余生。
徐燃问了几家店，毕竟已经快不如夏天这种冬天专属的东西已经不好买了，最终在一家小商店里买到了暖贴和热水袋。
他赶回医院，从车里拿着自己备着的外套，因为他怕顾茉从车里睡着着凉，所以特地放了外套。
他先去开水房灌了热水，回到输液室。
远远地看到小人蜷缩在床上，徐燃走过去，顾茉已经虚弱得将要睡着。
听到动静后顾茉睁开眼睛，看着徐燃先把输液的管子压在暖水袋下面，随后把暖贴撕开。
“是你来还是我帮你？”徐燃征求她的意见。
顾茉一只手掀起外套，里面还穿着衬衣，示意让他帮忙贴上。
徐燃帮她贴上后把手附在上面，感受到暖贴慢慢变热后才松开手，随后把衣服给她披上。
“喝点热水吗？”
顾茉点点头，徐燃打开杯子递到嘴边。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病痛的折磨让她变得依赖人，享受着徐燃的照顾。
喝完水后，顾茉靠在床上，虚弱让她困得不行。
因为医院里的床上并没有枕头，她很不舒服。
徐燃坐到床边，伸手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顾茉有些惊觉，道了声谢谢后才安心靠在上面。
此刻徐燃的爱意与心疼在反复作祟，如同在演出一首激进的交响曲，即将到高潮之时，马上要溢出来之时，乐声猝然停止。
“睡吧睡吧。”只换成两句喃喃自语。
两根不该相交的线缠得越来越紧。
输完液，顾茉已经觉得好多了，护士把吊瓶收走后，她站起来，坐了这么久腿都麻了。
想到自己靠着徐燃那么久，他一直没动过，胳膊一定很不舒服。
但他没有一句怨言，正在收拾着暖贴的包装纸丢进垃圾桶后，来到顾茉身边。
“舒服了吗？”
“好太多了。”顾茉如实回答，肠胃炎就是这样只要滴完吊瓶几乎就没什么事了。
两人走出医院，上车后顾茉犹豫着去哪。
刚才因为疼痛忘记了自己的失误，现在想起来不知道剧院怎么样了，陆昂峙怎么样了，徐燃会不会跟着承担后果。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奇怪的是上面一条未接电话都没有，甚至是一条信息都没有。
出了事情她还是要承担的，顾茉给张总打电话过去。
张总很快接听，还没等顾茉开口解释，对面先说着：“那个小顾啊，不舒服就先在家里休息吧，等明天没事了再回来上班。”
面对张总这样的态度，看这样子剧院平安无事，不过误了一笔合同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看向徐燃，万千的话语凝在心头，不知道从哪句说起，一些事情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她又用什么身份问起。
万千话语最终凝结成一句：“谢谢。”
“你不必道谢，即使我们没有爱，作为具有法律关系的夫妻，那我们就要一起面对，我不能抛下你。”
徐燃这句话说得忽远忽近，一边撇清关系，一边又确实帮了自己。
“就像你说的，我们没有爱。”顾茉说完这个不得不承认得事实。
她深呼吸了下，继续说，“这段关系我们也不知道走多久，你完全不用管我的，为了我不足惜，我也还不起。”
她接着说出心中所想：“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不清楚，也没资格知道，但我知道我的确在工作上有严重的失误，我应该承担后果，可能你不理解，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我真的不能欠你太多。”
“顾茉。”徐燃叫她的名字。
“你不用觉得欠我，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帮到你的事情，是我私自带你出来的，你并没有同意，就算有一切后果也应该我来承担。”
顾茉并不同意他这种说法，还想争辩什么。
“我们去吃饭吧，你应该饿了。”徐燃强行转移了话题。
顾茉低下头，没有回答。
两人来到一家连锁的粥店，点了两份小米粥。
顾茉是没法吃别的，徐燃是吃不下别的。
两份粥送上来，他们也陷入沉默。
徐燃起身帮她拿勺子，放进碗里，又去柜台买了湿纸巾打开递给顾茉，刚从医院出来还是要擦一下手。
顾茉接过来没有道谢，她在跟自己怄气。
她擦完手就一直低头喝粥，头没抬一下。
粥下去一半，顾茉实在喝不下了，终于抬起头来。
她看向徐燃，只见正皱着眉头，粥也没怎么动。
“你怎么了？”
徐燃眉头松缓开来，温柔地回应：“我没事，就是刚在腹部抽痛了下。”
“你会被我传染了吧。”顾茉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咄咄逼人，开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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