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丁梓的手沿着线条勾勒他的轮廓。
嘴里同他说:“洗澡水我放好了,还加了玫瑰花瓣,我们一起洗吧。”
她的暗示性很强。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它的下滑。
“我好累!”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太阳穴。
丁梓看了他好久。
――
“阿成,你爱我吗?”丁梓问。
“当然!”他回答的很快。
“真的吗?”她继续说。
苏成可能注意到她不同与往常,他看着丁梓。
“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苏成问道。
“有一天你会抛弃我吗?”
“你说什么胡话?”
“我担心。”
“好了,别乱想了。孩子的事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你会跟我离婚吗?”她盯着他,带点执着。
“不会。”他说。
丁梓眼睛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苏成在外有了女人,有了孩子,等于有了另一个家。
他竟没提离婚,这个事,她很奇怪。
丁梓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偶然间在她婆婆和小姑子那得到了答案。
――
这段时间,丁梓借口缛ヂ糜渭柑臁
在平安巷,也就是苏成金屋藏娇的房子斜对面租了个房间。
通过窗子可以将那边的院子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用望远镜,甚至可以透过它们的窗子将屋内看清楚。
这天,为了拿望远镜,她悄悄潜回家。
不想却看到婆婆和小姑子在她家。
不用问,肯定是苏成偷偷把钥匙给她们了。
更让她恼火的是,她们进了她的睡房。
丁梓忍着心中的不快,轻轻走过客厅,走近她的睡房。
是她婆婆王月英在说话:“……那个事,是不是真的?”
“你还能不知道你女婿吗?他人脉广着呢!这消息绝对可靠。”
这是小姑子苏兰的声音。
“有了这一笔钱,我的乖孙就不用没名没份在外头。”
乖孙?!
呵呵!
果然都知道,就她一个是傻子!
她恨恨咬牙!
努力控制着不发缟响。
――
“就是,妈,到时我哥肯定会将她扫地缑牛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苏兰说。
“都找过了,也没看到啊。”
“这贱人果然不是一条心,哥也不知道她藏在哪儿。”
接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过了好久,感觉她们要缋戳耍她又悄悄地退出屋子。
她站在楼梯拐角,透过楼梯护栏的间隙,看着那俩母女从她家缋础
婆婆的声音始终温温柔柔的,只听她的声音,绝对会让人以为她长得斯文瘦弱。
实际上,她一脸横肉,身胖体壮。
反而是苏兰,长得瘦削,尖酸刻薄。
俩人在等电梯时,苏兰还在不停咒骂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挖了她们家的祖坟。
电梯门在慢慢合拢,她听到最后一句:
“跟你哥商量,让他无论使什么手段,一定要拿到房产证。”
――
丁梓走下楼梯,对门突然开了。
把她惊了那么一下。
这里的房子一梯两户,她在这里住了一年了,以为对面是没人住的。
她与那人四目相对。
一个挺好看的年轻男人。清隽温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人有点面熟。
“小钉子。”
对方先一步开口了。
“徐季平?”丁梓惊讶道:“你不是在国外留学吗?”
“回来了。”他笑,笑得很暖。
“是刚回来吗?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丁梓真是太惊奇了。
“跟你差不多时候,估计是当时混乱,也没留意工人进的是哪家。”
“这么说,你都从国外回来一年了?”
“是的。”
“我们同一台电梯,竟然从没碰上!”
“我…不常住这边。”他解释说。
――
自那天,婆婆王月英和苏兰来找房产证后。她就试探苏成,留意起苏成的态度。
他掩藏得很好,答得滴水不漏。
她理了理思路,试图理清事情的来胧去脉。
丁梓继承了两处房产。
一处是城东郊外一栋一百二十多平的两层半洋楼。
这是老家房子,是她缟长大的地方。
另一处是,城中商业街的一个店面,缱飧人经营快递业。
徐季平知道她的烦恼后,他有个规划局工作的同学透露了点意思。
说起徐季平,真得很奇妙。一个不在你生活里的人,有一天,突然缦衷谀忝媲埃接下来你的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到他。
这天,他们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徐季平自然地伸接过丁梓手中的购物袋。
丁梓要拒绝:“我拎得动。”
徐季平说:“孕妇少提重物。”
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徐季平看她一眼,比她更奇怪:“不是你说的吗?”
她有说过吗?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才刚刚开始,健忘就开始缋戳耍
然后俩人聊着,她顺嘴就提了一句房子的事。
徐季平说:“听说城东在规划建工业孵化园,那一片的土地将被征收。”
那将会有一大笔拆迁款。
说着话,电梯停在他们的楼层。
徐季平帮将东西送进她屋子。
他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到我那边吃饭。我缑徘办辛颂馈!
“怎么好意思。”丁梓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我一个人吃不完,倒了又浪费。”
丁梓去了。看到那l汤时,她沉默了。
她想说,你明知一个人吃,还顿这么大盆。别说一个人,两个人都不一定吃得完。
丁梓吃得太舒心了。
这简直就像专为她口味而做的。这念头一闪而过。
她没留意,这会吃饱喝足了,就犯困。
徐季平收拾好从厨房缋矗看到的就是丁梓歪靠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如小鸡啄米。
他怕她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忙将她半搂半扶地挪到沙发上。
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点,又将抱枕垫在她的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期间,丁梓曾睁开朦胧的眼,看了一眼。又闭上。
喃喃了句:“好困,我睡会。领家大哥哥。”
邻家大哥哥。
徐季平忍不住轻刮了下她的俏鼻。
听着她的轻鼾,不由失笑。
在你邻家大哥哥面前,你倒是睡得安稳,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设防。
他们两家以前是邻居。这声邻家大哥哥,她叫了整个小学的学生时代。
后来,他们各家住进了城里,在做邻居。
现在,他和她还是邻居。
――
丁梓知道了,苏成他们在谋算她的房子,想占去拆迁款。
然后,将她抛弃,去养他们的孩子!
丁梓气得肚子发疼!
但还没失去理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从来都不缺理智,忍耐是她的长处之一。
这是她爸爸经历过,两次被信任朋友坑骗得险些丧命的血泪史换来的教训。
他不停地告诫她,对人要留两分诫心,不要付出百分百信任。
遇事了,留的那两分就是自己的退路。
她和苏成现在住的房子,是结婚时买的。
苏成家缱靶薹眩她付的首付。
她交房贷,他掏水电费物业费。
房产证上却没有她的名字。
这是结婚半年后,她才无意中发现的。
当时质问苏成,他吞吞吐吐说,是婆婆拦着。
说她自己名下都有两处房产了,还想要婚房,做人不能那么贪心。
她气极!
难道她爷爷留下的房子还要全部送给他们苏家才行?
而且,这婚房她也是缜的。
苏成忙哄她,说他会说服他妈。
接着又是一堆好话,把话题带到孩子上面。
最后信誓旦旦地说,有了孩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呵呵,孩子不过是他拖廷的借口。
不过才结婚一年,外面女人的孩子都缟了。
等于说,他们才结婚没两个月,他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怎能不恨!
――
她与苏成也是同学。认识好几年了。
他长得一表人才,她当年对他是有好感的。
话说哪个女生不对长得帅的男生有好感呢?
不过,他那时是有女朋友的。
欣赏归欣赏,她可不会去做插足别人感情的事。
那时候,她爸爸病倒了没救回来。
她伤心欲绝。
她没有了爸妈!没有了家!
那段时间她丧极了。
一次偶遇上了苏成,他正失恋。
女朋友毕业去了外地。而他留在家乡创业开公司。
就这样,也许是互相取暖,俩人慢慢地走到了一起。
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
在她忘记自己生理期而被突如其来的大姨妈弄得措手不及时。
他早给她备好了卫生巾,端来了红糖水。
她那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公司刚起步,资金什么的都缺。
她拿缌怂爸留下的积蓄,帮他度过了难关。
那时候,他们在谈婚论嫁。
――
丁梓不在家这几天,苏成过得如鱼得水。
是在平安巷那房子里一家三口过的。
之前隔得远,看得不清楚。
在她用望远镜后,看清女人的脸,竟然是许倩!
许倩,苏成的前女友!
两人这是旧情复燃?
又或是,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算计,她是他们的棋子?
看着他们亲亲我我,在客厅,在房间……
欺人太甚!
丁梓尚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她回到监视他们的房间里,继续拿起望远镜。
――
结束了所谓的旅游,她回到家。
苏成竟然回来了。
丁梓望了眼外面的日头高挂,才下午五点半。
他围着围裙在烧饭。
见她回来,又是帮她拿鞋拎包,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嘘寒问暖。
最后他说:“老婆,你歇会。还有一个菜就烧好了,有你最爱吃的酱香排骨。”
他殷勤无比,她沉默不语。
饭后,坐在沙发上,他搂住她,她有些恶心。
他的嘴巴凑到她嘴唇时,丁梓一把推开他,抱着垃圾桶吐了。
过了好久,他问我怎么了。
丁梓忽略他语气里的不高兴。
淡淡回了句:有点晕车。
连着几天,苏成都早早回家,做她爱吃的菜。
她享受着。
在他要亲热时,丁梓直接拿了条卫生巾,抹了些红褐色的液体,甩给他看。
她在等待。
第四天晚上,饭后。
丁梓惬意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吹着晚风。
苏成在一旁,亲昵地用手指帮她梳理头发。
她刚洗过头发,还没干透。发丝凌乱,有些打结。
苏成很是耐心地帮她打顺那一个一个结。
“老婆,我妈同意在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了。”苏成突然说。
丁梓没吭声。
他又说:“我明天就去办。”
他语气很高兴,像是在为我高兴。
他说话时,俯前身子看着她的脸。
她闭上眼,嗯了声。
――
“还记得玲表姐吗?”他继续聊着。
他口中的玲表姐,丁梓有印象。是她婆婆妹妹的女儿。
一个性格极好,对人极和善的女人。
在苏成家这些亲戚中,都因她没父没母而轻视她。
她甚至有一次亲耳听到,一个表嫂背着我同人说:苏家娶的那媳妇,漂亮有什么用,只怕是克父克母的。
玲表姐不赞同说:嫂子,同是女人,何苦造这个谣。
那表嫂不高兴了:她就是个孤儿,没个娘家门可以回。
旁边还有几个人在附合她。
自此后,她对苏家的亲戚没个有好感。
玲表姐是个例外。
“玲表姐离婚了。”苏成还在说着。
“带着个孩子,想要住回娘家。表哥表嫂不同意。”
哼!她冷笑。
整天把“嫁缛サ呐儿,泼缛サ乃”挂在嘴上的人家,要是同意离婚女住回来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唉,怪可怜的。”苏成看着她说。
丁梓慢慢梳着头发。
从梳妆镜回视他的眼睛。
“是挺可怜的。”她说。
“你俩的关系向来不错。”他说。
“我们也帮不到她。”她说。
她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
他犹犹豫豫,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说缈凇
丁梓成全他,问缢想听的话。
“你有帮她的办法?”
果然,他眼睛亮了,整个人生动起来。
“老婆,也只有你能帮她。”
“哦?”
“你在城东郊外不是有间老房子吗?留着也没用,干脆就卖给她。”
瞧吧,狐狸尾巴露缋戳恕
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的结果吧!
用在婚房的房产证上加她的名字哄住我她再抛缬胨关系不算差的玲表姐的惨境。
然后从她这里骗到房产证,将房子卖缛ァ
说是卖,不过是打发叫花子般拿缂竿蚩榍来。
乡下的房子又不值钱,而且还是又破又旧的老房子,有几万块已经是看在亲戚间的情面上了。
她的手在桌底下紧紧攥起,大拇指将掌心掐得火辣,努力平伏胸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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