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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门口，虽然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但绝对没拉低谢玉的颜值，个子又高，即使带着几分阴郁也很引人注目。
叶明菡怔了下，继续保持低眉顺眼。
谢玉啧啧了几声，放过了这茬，对谢元抱怨道：“那老头子四点就给我打电话，非让我过去，该死不死的。”
谢元：“我跟你一块去。”
谢玉看起来才舒服点。
保姆提着保温桶从厨房出来，叶明菡见他们要走了，迟疑了下，还是问谢元需不需要她去？
“你去干什么？你什么身份？”谢玉惊讶地挑眉。
“那你们路上慢点。”
叶明菡当着谢玉的面拉了拉谢元的手指。
说不要脸，可真是没脸没皮！
谢玉摔门出去，谢元回望了叶明菡一眼，叶明菡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他，直到大门关上。
“叶姐，还有些粥，你要不要吃一些，我再去煎几个鸡蛋。”林小楠问道，刚才的一切林小楠都看见了，她觉得叶明菡挺厉害的。林小楠一向怕谢玉这个表姑，她不敢多管闲事，但瞅着叶明菡也挺可怜的。
“嗯，谢谢。”叶明菡笑了笑，她没必要为难一个小保姆。
粥很快端上来了，上面躺着条海参，叶明菡边吃边问：“这是野生的海参吧？味道很好。”
林小楠害羞道：“对，是从我们老家带来的。”
叶明菡太好看了，林小楠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有些局促。
叶明菡：“你也吃，对了，我用下你的手机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行吗？我怕他们找不见我着急。”
林小楠立即把头甩得像拨浪鼓：“不行……不是我不借给你，是表姑不让。”
这姑娘可能知道她表姑干的不是什么合法勾当，叶明菡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不过到了中午，叶明菡还是找到林小楠：“我能不能用你的手机给谢元打个电话，他一直不回来，我不摸你的手机，你拨号，我就跟他说几句。”
大概觉得不会出事，林小楠同意了。
手机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叶明菡立即道：“谢元，你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多久？”
那边似乎没想到是叶明菡，空了几秒，叶明菡才听见谢元发冷的声线：“暂时回不去，这边事多。”
“你自己吃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谢元又补充道。
“你能不能叫司机把我送到医院，我想和你在一块。我不会捣乱的，也许病人看见我，病就会好了呢？”叶明菡抓紧道。
病会好？
谢元勾唇，不知道叶明菡打的什么主意，那边却传来猫儿的呢喃。
“我挺想你的。”
……
“笑什么笑？谁要过来？”坐在旁边的谢玉狐疑地问，不会是叶明菡那个贱人吧？
“我跟你讲……”
“妈，沈钧结婚没告诉沈红河，叶明菡是张壁灵介绍的，他是沈钧的老婆。”
谢玉还没说完，就被谢元打断了。
“你什么意思？”
谢玉后颈的汗毛有些不得劲，她不知道沈钧和叶明菡是合法的，只以为叶明菡那个贱人把沈钧迷得晕头转向的，毕竟现在的年轻人没结婚就“老公老婆”叫着的一大把。一想到沈钧真的娶了叶明菡，谢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的意思是，如果老头知道他的亲儿媳妇跟了我，会不会气死。”谢元眨了眨眼。
谢玉得有二十几年没见过他这样活泼的样子，脑子里却本能的不愿意，她也不知道原因，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就算他立了遗嘱把沈氏交给你，万一他死不了，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谢元眼里有讥讽，他说说而已，谢玉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他不会让叶明菡回去的，但呆在外面陪他还是可以的，反正老头不知道叶明菡是沈钧老婆。
这种禁忌和危险感还挺刺激的。
叶明菡三点多钟到的医院，病房里有护工，轮不到、谢玉也不会让她见到沈红河，叶明菡就在外面陪谢元坐着。
其实这是VIP病房，旁边有休息室，但谢玉和谢元都在外面，叶明菡自然不好进去。
走廊空荡荡的，偶尔有护士或者医生出来，和谢玉交流两句。可能是存了拖叶明菡下水的心思，谢玉并不避讳叶明菡，所以沈红河的病情叶明菡听了个七七八八。
叶明菡估摸着连护士都能看出来谢玉的敷衍，那里面的人最好不要醒过来了，所以没一个来探望的人也很正常。
“沈太太，我儿子出车祸了，我先离开一会儿。”护工突然拿着手机冲出来。
虽然护工就请了一个，但人家有急事，谢玉也不能强迫别人留下。
护工走了，谢玉也没说再找别的护工，大家百无聊赖地仰着脸坐在外面。
护士在里面喊家属，说尿袋满了，让家属赶快换尿袋，还要人看着输液管，省得回血。
谢玉和叶明菡大眼瞪小眼。
谢元拿起手机想再找个护工，连医生都出来告诉谢玉赶紧的，尿袋都鼓起来了。
“要不我去？”叶明菡试探着问。
可能她那眼珠子转的太快，显得诚意不够，谢玉立即道：“你去，你赶快进去啊！”
谢元想说什么被谢玉拉住：“这点事都做不了以后怎么给我当媳妇。”
谢元定在原地，心里面第一次有了波动，像羽毛滑过一样。
谢玉和谢元没离开，都站在门口看叶明菡伺候沈红河。
沈红河还插着氧气管，他暂时醒不过来，医生说醒来的希望渺茫。所以谢玉敢叫叶明菡去，反正沈红河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他也不知道叶明菡是沈钧的老婆。
想到轻易地就把沈钧和叶明菡折腾分开了，谢玉脸上就浮出一丝得意。
换尿袋这种事没什么看头，房间里尿骚味浓郁，谢玉看了一会儿就退后到露台上透气去了。谢元坚持的时间略长了一点，不过也撤了，叶明菡中途取药时被谢元拉到安全通道按在墙上狂亲了一阵。
如果叶明菡能这么坚持下去，他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她不背叛他，他永远接纳她。
现在他倒是想和叶明菡找点成年人的快乐了，但叶明菡料事如神，今天就来了例假。
医院安全通道老旧的声控灯时明时暗，谢元望着头顶的灯泡忍耐着，但那冲击力太强，最后全靠着墙壁的支撑才站稳了。
叶明菡没找到纸巾，扯下谢元的领带擦干净手，再把乱成一团的领带塞进谢元口袋里。
谢元腿还在发虚，看了眼口袋没说什么。
“那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元觉得该说点什么。
“不辛苦，啊……”叶明菡下意识就回答，完了看见谢元眼里的促狭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谢元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沈红河。
干都干了，再装尴尬就有些做作了，叶明菡镇定道：“你觉得沈红河能醒过来吗？”
姑娘双颊通红，却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谢元想笑，也学着她的语气：“大概是不能。”
叶明菡：……
用最简单的话说最残酷的事，姓谢的这对母子只盼着沈红河死，之所以没动作，那是医生先判断沈红河苏醒的几率极低。
所以谢玉连再找一个护工都懒得早了，能折磨叶明菡为什么不呢？
谢元可能反对过，但在叶明菡的身体不能满足他的前提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漫漫长夜，只有叶明菡一个人守着沈红河。本来换尿袋、擦洗身体是夫妻或者至亲才能做的事，现在也无所谓了。
就当替某个人尽孝吧。
只是，如果沈红河死了，她又失去自由，该怎么办？
……
1月26日
旧历的腊月二十五，还有五天就过新年了。
清溪公馆一片死寂，不知什么原因，暖气也停掉了，张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还簌簌发抖，沈钧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在那里坐了不知道几个小时了。
第45章
说他面无表情是不确切的, 风尘仆仆的脸不知裹了多少层寒霜，在寻找叶明菡的过程中一层层聚集、凝冻成冰，他眼窝深陷，胡子也冒了出来, 下巴上一片青色的看起来十分骇人。
张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或者什么不说才是最好的, 幸好这时候接了个电话。
张岩赶快走过去：“找着了, 人现在在五院老董事长那儿, 老董事长前段时间发病了, 就一直跟那儿照顾。”
张岩这话说的漂亮, 其实都知道这里面蹊跷。比如沈钧在国外接的那通电话, 比如清溪公馆这边的安保, 监控当然是查了, 人是被谁带走的很清楚，现在又好端端的出现。张岩本能的预感到什么, 却半个字也不敢吐露，也盼着沈钧别往这边想, 但沈钧这种心计筹划他拍马也难追上的人怎么会想不到？
“那就赶紧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 沈钧像是看透了张岩的想法，只是表现出来的依然低调沉重，像平时那样拿起外套向外走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内心是多么煎熬。
老张早在外面等着，很快就把沈钧送到了五院。
一路连个电话也没有，跟别说阻拦了，顺利得出乎意料。
一般而言，越是这样越证明对方准备好了大招在等着。
张岩手心出汗了，在即将进入vip病房前, 看着沈钧大步流星，他都快跟不上了，不禁低呼了一句：“您慢点。”
“又不是你老婆！”沈钧千头万绪又忧心忡忡，张岩说什么他都没太听清，却下意识地说出了最担心的。
话说出来，俩人都楞住了。
“沈钧！”
前面忽然有人喊。
叶明菡！
沈钧眼珠子转了下，却有点疼，叶明菡站在病房门口，她旁边还有个人，那个人跟她状若亲密，咸猪手放在她腰上，不是他的好弟弟谢元是谁？
叶明菡也感觉到了沈钧的目光，推了推谢元的手，谢元却搂得更紧了。
末了，拉着叶明菡的手走了过来。
“谢元，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沈钧眼里本来就布满了血丝，这会儿往外瞪，看着就像随时能动手打人。
张岩心惊胆战的，却没往上靠，他也没想到叶明菡和谢元一块来了，这人的关系从距离上就能判断出来，这要是真勾搭上了，打他丫的！
“你告诉他。”
谢元瞧着沈钧想打他那样嗤笑一声，碰了碰叶明菡。沈钧不是没打过他，上次还把他打的满地找牙，这次再打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是输了？
“说什么？”
沈钧察觉到什么，却拒绝相信。其实他不该问，显得失了气势。但他没法不问，谢元现在肯定在笑他吧。
那又有什么？只要叶明菡好好的。
沈钧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目光有些烫人，现在就等着叶明菡给他一个解释，然后把人拉过来，打死谢元，回家完事！
除了沈钧，其他人也盯着叶明菡，叶明菡压力山大，干脆耸了耸肩：“沈钧，你知不知道你特别辣鸡，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你玩够了找我当接盘侠？对不起，老娘不伺候了！”
沈钧：？？？
谢元眼里也闪过一丝狐疑。
叶明菡却接着说：“我现在才知道谢元比你好一万倍，人家干干净净的，对我又好，所以咱俩分手吧。有空呢，就把离婚证领了。我告诉你，你别死缠烂打，我不会跟你复合的。我现在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也别动手，这都是我们的人。是男人你就有点骨气，要点脸。”
叶明菡还没说完，张岩就从后边抱住沈钧，就这都被沈钧带着往前撞了几步。
“叶明菡，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整个楼道都是沈钧的吼声，医院里嘶声竭地的多了，从门口过的人还是被这惨叫吸引，都站在那儿看热闹。
谢元忍不住眯眼，嘴角上扬。
这么多人看着，叶明菡也尴尬：“你是聋子吗？我说什么你没听见？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你爸，你爸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叶明菡就没等沈钧回复，拽着谢元就走，后面撕天裂地的，不知道医院的人怎么想。
“我以后算是完了，你要是不对我好，谢元，你就是没良心。”
进了电梯，叶明菡对谢元说。
她都当着沈钧的面说了，以后没后路了。
谢元立在电梯后方，斜眼看着叶明菡：“为什么？”
叶明菡：……
“我喜欢强的人。”
叶明菡有些忐忑，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没想到才说出来，就被谢元捧住脸。
电梯明明到了，却被谢元按住闭合键。
出来后，叶明菡嘴上破了一块，疼的她抓住谢元胳膊，使劲拧了一下。
“哈哈哈……”
谢元竟然笑了起来。
叶明菡第一次见他开怀大笑。外面阳光明媚，谢元就像电视剧里走出来的欧巴。
“你看看他走了吗？要是走了我还先呆这儿，别万一老头子醒了。”叶明菡赶紧把自己从失神里拉出来。
“嗯……”谢元捏着叶明菡的手，却没在打算走不走，他从小处在那样的环境，没必要装斯文，“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
叶明菡：……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我想……”
后边是车，光天化日之下，谢元把叶明菡压在车身上，让叶明菡知道他想干什么。
狭昵了得有五六分钟，谢元才放开叶明菡：“行了，他已经走了，你上去吧。”
幸好没人路过，叶明菡整整裙子：“那你路上慢点。”
司机坐在车里，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看见。
车子很快离开了医院，叶明菡上楼，发现林小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本来谢玉安排林小楠监视她，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沈红河静静躺在病床上，依靠输液和流食存活令这个昔日还算威武的老人迅速肉眼可见的衰老和瘦弱，叶明菡不知道沈钧来看过了没有，或许看了，或许没有。
不过他现在肯定恨死了她吧？
病房内不能抽烟，叶明菡到安全通道去抽，刚进去就被人捂住嘴按在墙上。
一个个这是什么毛病？那么喜欢壁咚？
叶明菡不客气地咬上那手，痛得沈钧直吸冷气，撇不下脸寒着腔问：“找死吗？”
“谁叫不回来。”
黑暗中，姑娘两只眼小电灯泡似的，沈钧感觉自己一下被电软了，没脸没头的亲上去。
叶明菡随他。
沈钧亲了又亲才松开叶明菡，不过没离太远，挨着叶明菡。
叶明菡心里五味陈杂，开始她不觉得自己委屈，又抱又啃的突然就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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