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砺:“你最好是玩笑。”
谢严:“……”
——
晚上六点半,逸夫楼。
距离宣讲会还有半小时,学生们已经在有序地入场。
今天晚上其实并不是一个办宣讲会的好时机,毕竟明天就是清明小长假,很多有出游计划的学生今晚就离校了。
好在江砺提前找了何远和戴院长帮忙宣传,又请来了高人气的谢严来撑场面,除了本校的学生以外,还有许多外校的学生特意赶来,阶梯教室很快就坐满了。
江砺是今天的主讲人,他上台的时候,沈星繁明显感受到台下女生们的躁动。
“好帅啊。”
“有一米八吧?”
“我本来是冲着谢老师来的,现在我决定投简历试试。”
“事务所可是在燕南,你不嫌远?”
“学长的美貌足以支撑我克服距离。”
沈星繁听见身后女生的窃窃私语,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望向台上的江砺。
他的声音清冽动听,用词又简洁又严谨,两个女生原本还在讨论他的颜值,但很快就被他的发言吸引。
沈星繁忍不住想,如果她此刻是个大学生,听到这样一位学长的宣讲,恐怕也会忍不住投一份简历吧。
很快,宣讲会就进入尾声,最后一个环节是现场提问。
几个学生问了几个跟事务所有关的问题后,话筒被传到后排,一个男生站起来:“咳,我想替广大女生问江砺学长一个问题,请问,学长目前还是单身吗?”
被他这么一问,原本还很严肃的求职氛围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沈星繁看向江砺,心想这种私人问题,他应该不会回答吧。可是,她又忍不住好奇他的答案。
他们两个现在不明不白的,要是照实回答,他应该算单身。
主持人觑了一眼江砺的表情,试图圆场:“这个问题跟今天的主题无关,这位同学,你还有机会换一个问题。”
谁知,江砺却把话筒举到嘴边,在万众瞩目下回答:“我目前还在一段关系里,不打算结束。”
这个答案,让众多女生陷入失望。
唯有沈星繁心跳如擂。
那个男生坐下后,话筒转移到后面的一个女生手里。
大概是连锁效应,只听那个女生问:“那我能代替男同学问一下,沈星繁学姐目前还单身吗?”
沈星繁还懵着,话筒就被同事塞进手里。她感觉到江砺的目光飘过来,落到她的身上,有一点烫。
她稳住心神,回答道:“我刚结束了一段关系。”
江砺的目光微凉,却听见她又补充:“但好像,结束变成了一个新的开始。”
宣讲会九点结束,可是等到沈星繁和同事们做完收尾工作,已经接近十点。
他们人多,一辆车坐不下,分别打车回酒店。
没人敢跟江砺一起,所以,又是沈星繁和他单独乘车。
出租车的后座,她抱着今天找谢严要到的签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旁边的江砺漫不经心地问她:“喜欢谢严?”
她点头,又听见他问:“喜欢他什么?”
她想了想,回答:“风趣幽默,长得还好看。”
江砺评价:“肤浅。”说完就闭上眼睛,没再理她。
沈星繁见他的脸绷着,微微顿了一下。他不会连谢严的醋都吃吧?但是,她今天太累太困了,很快就抱着谢严的签名打起了盹。
江砺正闭目养神,突然感觉肩头一重。
他偏头,看着沈星繁安静的睡脸,适才因谢严而生的醋意消散了一些。
窗外灯火阑珊,她时轻时重的呼吸,毫无防备地落在他的肩头。
白天坐车,下午应酬,晚上又搞到这么晚,沈星繁一回到酒店的房间,就踢掉高跟鞋,扑到床上。
躺了十来分钟,她才强迫自己爬起来卸妆、洗澡。
从浴室出来以后,她连头发都懒得吹,就又扑到床上。
片刻后,电话铃声响起,她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将手机贴到耳朵上。
江砺问:“还没睡?“
她的声音有点懒:“江老师,你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是希望我睡了,还是希望我没睡?”
他喜欢听她喊自己江老师时的语气,带着一点不经意的亲昵,似一根羽毛,在他的心尖上轻柔地扫过。江砺闷着声笑了笑,说:“过来给我开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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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我帮你吹
门开后,江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只手拉进房间。
沈星繁探头往走廊上看了看,确认无人才把门关上。几个其他部门的同事也住同一家酒店,她怕被人撞见。
江砺一见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沈星繁,你睡的是我的房间,这一层没别的同事。”
她一顿,揉了揉脑袋,表情有一些迷糊:“我给忘了……你怎么这么晚来找我?”
江砺显然已经洗过澡,头发一看就是刚刚吹干,身上的衣服却穿得整齐。
他笔挺地站着,说:“睡前突然想看你一眼。”
她微微一怔,然后仰起脸,冲他笑道:“那你看吧,我不收费。”
她笑得明媚又好看,他却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无措。
一个人会受宠若惊,是因为很少被善待,他不愿意被没必要的自责掌控,却在情绪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他想起她今天说过的话。
结束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再让她难过。
沈星繁见他盯着自己,双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砺?”
他回神,目光落到她湿漉漉的头发上:“怎么不吹头发?”
“刚刚有点犯懒。”
“吹风机在哪里?”
她抬起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江砺走进去,取了吹风机出来,看向她:“过来吧,我帮你吹。”
她有点迟疑,走到他身边:“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是懒吗?”江砺将吹风机插好,对她说,“坐下吧。”
她在椅子上乖乖坐好。
长这么大,除了理发店的Tony老师以外,还没有男人帮她吹过头发。
江砺显然也不是很擅长这项业务,动作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会弄疼她,显得有些笨拙。
她的头发虽然不算很长,但又多又厚,哪怕开最大档,也得十来分钟才能彻底吹干。
每次她自己吹完头发,都累得手腕疼。
江砺立在她身后,耐心地举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她慢慢放松下来,眯起眼睛享受他的服务。
她喜欢他手指温柔的触摸。倘若她是一只猫,估计早就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了吧。
十几分钟后,江砺关掉吹风机,帮她把头发理了理。
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皮肤,带起触电般的涟漪。沈星繁定了定神,从椅子上转身,弯起眼睛问他:“江老师,累不累?”
江砺好整以暇地反问:“你觉得呢?”
“那我帮你揉揉。”她抓起他的手臂捏了捏,“辛苦江老师了。”
她笑得山明水净,让人舍不得生一点邪念。江砺将那只手捉住后,裹住她的手指,却不再有别的动作。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细碎地散落下来,低头的时候有一些遮眼。
沈星繁望着他,鬼使神差地抬高另一只手,替他把头发往旁边拨了拨。
他的额头和眉骨都好看,适合露出来。
完成这个动作后,她一时没舍得收回手指,依旧停留在他耳侧。
江砺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她,像是在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她柔软微凉的手指从他的耳侧,慢慢地滑向他的脑后,然后轻轻用力,将他的头朝自己压下来。
江砺眸色加深,低下头向她靠近。
沈星繁在他的唇贴上来时,轻轻闭上眼睛。
江砺捧住她的脸,温柔地与她厮磨,两个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逐渐变得粗重。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沈星繁下意识想后撤,江砺却没放她离开。他腾出一只手,把裤兜里的手机挂断,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几秒钟后,电话又响了。
他再次不耐烦地挂断,将椅子上的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低头吻住她轻喘的口,脱掉外套以后,又抬手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规整的衬衫变得凌乱,斯文的人变得不羁。
十几秒后,浓烈的气氛却再次被不解风情的手机铃声打断。
沈星繁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嗓音有点沙哑:“你接一下吧,万一找你有急事呢。”
江砺伏在她身上,深呼吸几口,才脸色难看地直起身,从兜里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接电话。
“有事?”
这样的时刻被打扰,他的语气不是很好。
周瑛听到他的语气,有一点不满意:“江砺,你怎么每次接妈妈的电话,语气都这么冲?你刚刚在干什么,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才接?”
“我在忙。”他强压住脾气。
“这么晚了还在忙?你不要总熬夜,身体熬坏了谁照顾你?你知道熬夜会影响那方面的能力吗?你爸爸走得早,这种话只能妈妈来跟你讲,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自己得重视……”
“我那方面没问题。”江砺语气克制地打断周瑛,望了一眼沈星繁的方向,她正立在电视柜旁整理行李,睡裙下的屁股圆翘,两条腿又直又长。他想起刚刚被打断的事,嗓子有一些发干,“能不能说正事?”
周瑛这才打住刚才的话题:“我就是问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后天一大早得去给你爸爸扫墓,你别把这件事忘了。”
“没忘。”江砺体内的火因为这个话题瞬间平息,他从沈星繁身上收回目光,对周瑛说,“我明天晚上回。还有别的事吗?”
“你没忘就行。对了——”周瑛突然说,“听你妹妹说,你最近跟沈家那个小姑娘吵架了?你这脾气,肯定是你不对,你记得好好哄哄人家。”
周瑛的心结并不是完全解开了,但是仔细想想,江砺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总打光棍也不是办法。而且,他们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带到孩子身上。
他们年轻人愿意谈恋爱,就由他们去吧。
江砺吸一口气,把心中膨胀的情绪慢慢压下去,说:“知道,我继续忙了。”然后,他挂断电话。
他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抬腿走到沈星繁身后,说:“行李明天再收吧。”
沈星繁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却没瞧出任何端倪,好奇地问:“刚刚……是周阿姨打的电话吗?”
“嗯,问我明天几点回家。”他说完,捞起脱在床上的外套,面色如常地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哦,好。”沈星繁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走向电梯。
她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才回去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江砺却没有回房间,而是去酒店的吸烟区点了支烟抽。烟雾缭绕中,他想起十八岁那一年,江胜年离开他的那一天。
那一天平平无奇,江胜年像往常一样早早去公司上班,下午六点左右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要替他们老板去机场接个客户,让他自己鼓捣点饭吃。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十年了,倘若江胜年还活着,来年就该退休了。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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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让她听到
江砺离开后,沈星繁收拾好行李,躺进被窝里。她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自己滚.烫的脸。
刚刚如果没有那通电话,他们估计又要失控。
还是她主动。
这段时间,她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
她总是会在各种不经意的时候,回想起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
滚烫的呼吸,急促的心跳,还有在相拥时她的手胡乱摸到的他后背肌肉的沟槽。
那份记忆是如此顽固,盘踞在她的身体里,像一个不肯熄灭的火星,风一吹就燃。
她毫无悬念地失眠了。
第二天春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同事们都有各自的假期安排,吃过早饭以后就分别行动。
沈星繁和江砺是下午的高铁,上午闲来无事,在酒店里待着也无聊,于是,她便提议去学校走走。虽然她在北江工作过两三年,但很少有机会回学校,回燕南工作后,就更加没有机会。
昨天他们吃过饭就去了宣讲会,没来得及逛校园。难得回来一趟,她不想留下遗憾。
今天温度高,她穿了件宽松的连帽卫衣,底下是牛仔裤和白球鞋,头上压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下楼之后,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有注意到江砺走近。
昨天,她还是精致的职业女性,今天却青春洋溢得像个大学生。
江砺立在几米远的地方看了她片刻,才走到她面前,说:“走吧。”
她抬头,看见他以后微微愣了一下。他也穿了卫衣,就像是和她穿了情侣衫一样。
见她盯着自己看,江砺问:“怎么了?”
她笑:“没什么,觉得你衣服好看。”
他轻轻挑了挑眉梢。
北华南园校区的小门外,有家猪蹄店闻名遐迩,是北江小吃届的一绝,也是很多外地游客必须打卡的地方。
上学那会儿,沈星繁就经常和室友们跑来排队。
不过,今天学生放假,猪蹄店没有开门。
望着紧闭的卷帘门,她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江砺问:“想吃?”
她点点头:“我毕业这么多年,一直心系他家的猪蹄,还想着今天来碰碰运气呢。可惜每次学生放假,老板也跟着放假。”
江砺见她一脸失望和欲求不满的样子,微微勾了勾唇:“以后有空,我再陪你来吃。”
“真的?”
“要拉钩吗?”他说着,把手指举到她面前。
她面上一哂:“我才没那么幼稚。”下一刻,却言不由衷地举起小拇指,跟他勾了一下。
江砺唇角的弧度上扬,顺势把她的手纳入掌中。
她看着他,认真地说:“江老师,你套路有一点深。”
他攥住她的手指,面不改色地吐出四个字:“愿者上钩。”
学生放假,校园里非常清幽,走到懆场附近才热闹起来。
明亮的懆场上,一帮男生正在打篮球。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也勾起沈星繁蛰伏在心底的记忆。
江砺的篮球打得很好,高中那会儿,他就经常和隔壁班的陈希珂一起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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