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凛还是第一次看见打哈欠的小卷毛:松田阵平抬起白皙漂亮的手,嘴微张哈气,眼角因为倦意微微溢出泪水,冷白的肤色,发红的眼尾,漂亮的唇形,这一组色彩鲜明的构图实在是赏心悦目又可爱至极。
可恶,这个男人怎么长得哪哪都让人想要犯罪。
松田阵平看到某人因为困意动作和大脑都略显迟钝、此刻还呆呆愣愣看他的模样有些好笑。
他屈起指节,手指在山本凛脑门弹了一下,忍俊不禁道:“小流氓。”
山本凛这就不干了,她捂着脑门不假思索反驳道:“食色性也,我这不是觉得做人不能压抑人的正常需求嘛。”
松田阵平闻言微微挑眉:“那你什么时候也满足一下我的正常需求?”
松田阵平略微喑哑且夹杂着欲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个成年男性的合理需求。”
这话直白且带着明晃晃的暗示。
……
山本凛骤然睁大了眼睛。
山本凛霎时间脸色爆红。
山本凛觉得小卷毛这是在邀请她。
于是她又大胆地莽了一次。
山本凛真的是个集怂与勇气为一体的神奇矛盾体,比如说她勾搭松田阵平的举动永远都在脖子以上,就连这次也不例外。
对此松田阵平真的就心情复杂。
比如说现在这个笨蛋紧张兮兮地踮起脚尖亲他,就连睫毛都颤个不停。
弄得连带着他都有些许紧张。
又不是没亲过。
山本凛其实不太清楚后面的步骤是什么,比如说亲亲完之后该干嘛,怎么这种东西她不能一下子就会啊。
嗯……总之就是先脱衣服吧?
山本凛深吸一口气。
她有些紧张,甚至连纽扣都因为有些发抖的手而笨拙兮兮地半天解不开。
这让松田阵平有些好笑。
这是什么新型品种的有色心没色胆的笨蛋啊。
怂兮兮的。
松田阵平觉得如果再等这个笨蛋主动,结果可能还是让人抓住机会跑了,那么自己估计只能再一次去趟洗手间了。
某种意义上说,谈了恋爱后真正的小可怜怕是不断被馋这张脸的自己吧?
松田阵平主动抬手一手拽住自己的纽扣,一手搂着她的腰,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山本凛的额头、眼睛、鼻子上,再逐渐下移,再轻轻咬住对方唇畔,开始舔・舐。
两个人在狭窄的房间内拥吻,唇齿间交换彼此的津液,带来灵魂的共舞与颤栗,手上的动作不断,慢慢地朝床边位移,周遭的温度似乎也在逐渐升高,呼吸声不断地加重。
松田阵平解开完自己的纽扣后,他的指尖顺着山本凛的肩膀渐渐攀沿向下,极富技巧地摩挲挑・・逗,引得手下人不自觉地颤栗,耳尖的绯色几欲滴血。
松田阵平捏了捏她的耳垂,再轻轻地叼住、啃咬,又附到耳边,声音也染上了情・欲:“其实除了腹肌,你想摸什么别的都可以,随便摸,不用等我睡着。”
松田阵平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瞬间染上大片的绯色,甚至琥珀色眸子都染上了水光,她还在小声地争辩:“其实我放催眠香,真的不是在馋你身子。”
松田阵平诧异挑眉:“原来你真的只是喜欢我的腹肌?”
……
“……也不是。”
山本凛闷闷道,她抬手捂住自己因为通红显得有些狼狈的脸,另一只手去够床边的灯。
“啪嗒”一声,房间内变得昏暗,暧昧的气息进一步蔓延。
伴随着灯光的骤然消失,是松田阵平弯腰去翻找购物袋的声音,以及山本凛小小声的、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声音:“反正我就是馋你整个人。”
“你哪哪我都喜欢。”
……
是灵魂的共鸣,是精神的和谐,是爱与欲的碰撞。
只是在这期间,山本凛短暂地疑惑了一下,她稍稍平复着凌乱的呼吸,将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撩至耳后,问道:“小卷毛,我好像房间里没有买过那个,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松田阵平故作沉思,他挑眉一笑,眉宇舒展:“是我们第一次同居,你带我去并盛町超市购物那次。”
“看到了,就买了。”
松田阵平坦然道。
是鬼迷心窍。
也是蓄谋已久。
松田阵平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那些小心机袒露出来,他的喜欢直白而热烈,似乎从不曾遮掩。
就像现在,汗水打湿了他卷曲的头发,凫青色的眸子因为染上情・欲而深邃迷人,他的一举一动却无端地带着点温柔缱绻,像是勾魂摄魄的祸国妖精带着笑意,意有所指道:“其实金发混蛋酒量挺好的,所以是有人早早接他们俩回去了。”
松田阵平知道是风见裕也。
但他就是编造了一个无伤大雅谎言,成功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他的喜欢从来不需要遮掩,认定了便不会改道。
因为,他的选择从来没有刹车,只有油门啊。
所以喜欢一个人也毫不例外。
第54章
清水敏子沉寂了很多天了。
她每每入睡都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恐惧和悔恨裹挟着,坠入无尽的深渊。
似乎有许多双无形的手在扯着她往下坠,无尽的深渊看不见一丝光亮,她越挣脱坠落得越深,下坠感也越发清晰。
铺天盖地的绝望向她涌来,她几近被汹涌而来的绝望淹没,产生一股窒息感。
好想得到解脱啊。
恍惚间突然看到深渊处少女带笑看着她,少女向来冷厉的眉眼也柔和下来。
清水敏子神色恍然地伸出手,藏在暗处的无数带着恶意的眼睛似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然后抓着她往下坠。
这次,依旧是她的好友救了她。
“敏子,别怕,我保护你。”
少女把外套披在她肩上轻声安慰她,然后毫不犹豫追了出去。
别……别去……
会死的。
会死的,生冬。
清水敏子从噩梦中骤然醒来,她习以为常、麻木地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熟练地从床头柜摸出药瓶,倒了几颗直接吞下。
吃几颗都好,随便怎么样都好。
吃死了……也好。
她实在是太痛了。
痛到觉得连死亡都是一种解脱。
她呆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任由泪水滑落。
在梦里,她一次次想要拉住她的好朋友,可是,生冬果断地挣脱了她的手,依旧选择追了出去。
她不敢打开手机,不敢看那些谩骂她朋友的话语,也不敢面对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家里人和朋友都在劝她:不要去。
他们有权有势,真相已经被掩盖了,去了只会再把自己、把周围的人都搭上去。
她想要呐喊,想要发声,却被死死地捂住了嘴,被社会生存法则给桎梏住了手脚,关在黑漆漆的牢笼里。
她……好不甘心。
她的好友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明明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她们身上。
可是、
当那个这几天被全网狂欢、谩骂的警察和一个女孩找过来的时候,她犹豫了。
那个警察说:“我是松田阵平,我们调查到清水小姐你是受害人岩崎生冬的朋友,案发前你曾跟她一起来到酒吧,所以你们是都认识竹中直也,甚至受到他的骚扰和伤害了是吗?”
“我们想请你出来做证明,也还岩崎生冬一个清白。”
另一个女孩则安抚她道:“别怕,我们会保护你,不让他们伤害你的。”
忍住,不能露出异样的表情。
不能被她们察觉到端倪。
她想问我站出来那个坏人真的能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吗?
他能赔她好朋友的一条命吗?
他们真的能赢吗?
可是,她只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平静地垂眸。
“不认识。”
――她不认识那个畜生。
“我和生冬见面后很快就分开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在暗处亲眼目睹了生冬追出去后,被那个畜生撞死。
――她的好朋友不会再回来了。
――对不起。
对不起,她退却了。
她真的不敢站出来。
她不敢承担起失败的后果。
*
其实受害者不敢站出来也在两人意料之内,所以也没有感到太大失望。
两人都很忙,所以松田阵平拉着c原研二乔装打扮了一番就悄咪咪地回去警局。
至于山本凛……她当然是要瞒着小卷毛干大事呀。
毕竟她去见清水敏子,可不想完全做无用功,她可是冲着观察清水敏子的行为举止去的。
山本凛在松田阵平走了后,就开车朝计划目的地去,顺便拨通了早见正一的电话号码。
“头儿,技术部门已经就位,松田君那边也跟着昨天那个倒霉蛋过去了。”
“T和地图指南给他准备了吗?”
“头儿放心,我们的人伪装得很好,身份和价格绝对是与黑市的人别无二致,新闻媒体那边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给他们通知的。”
山本凛抽出一只手调高了音乐的音量,她眼神游弋了下,含糊道:“早见,那个裙子让你家那位取消漏背的吧,要高领的。”
“诶?太保守会不会和岩崎小姐她们的形象不符?”电话那头下意识追问。
“头儿,要不换成开叉高一点的?”
山本凛顿了顿,她沉默了一下。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阵嘀咕讨论的声音,接着一道干爽凝练的女声传来:“头儿,是我,南空。”
“你今天不方便的话要不要换个同事上?”
南空和希,早见正一的女朋友,也是一名满身荣誉的FBI精英探员,目前因为怀孕的缘故暂时休假在家。
她迅速地理解了山本凛的难言之隐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案。
山本凛摁下音乐暂停键,她静静地垂眸,说道:“不用了,就要那个开叉高一点的吧。”
“我想亲自收拾他。”
“明白,我姐那有一套黑色连衣裙很符合。”
山本凛顿了顿,她询问道:“直美前辈确定要辞职了吗?”
南空直美,一名极其聪慧的FBI探员,曾经在L手下工作,处理了洛杉矶BB连续杀人事件,目前计划辞职与Raye Penber来到日本看望父母。
当时的南山昭一案,就是多亏了直美前辈才没有被判为父母联合杀女事件结案。
“取消了,直美姐说最近意大利那边的黑手党动作有点大,所以和Raye前辈一起飞过去进行秘密调查了。”
“头儿,小心一下密鲁菲欧雷家族,他们似乎和你接手的任务有点交集。”
“好。”
山本凛和南空聊了几句就挂断了,她停了下车,随手翻了下密鲁菲欧雷的资料。
密鲁菲欧雷家族?
她记得好像是不久前杰索家族与基里奥内罗家族合并后的合称。
山本凛当时留意到这个,还是因为杰索家族的首领叫做白兰・杰索。
但因为他们的保密措施很严格,且是最近成立的缘故,并没有过多资料外露,也无法清楚是否重名。
也正因为这点,这个新兴的、目前没有半点突出成绩的家族和一个与彭格列家族一样有着浓厚的历史底蕴的基里奥内罗家族合作才更显得可疑。
等这件事情过去,就去调查一下这个家族吧。
*
11月7日。
松田阵平和c原研二接到上级命令:暂停休假,等待拆弹指令。
目前米花町有两名炸弹犯通过黑市购买了大量TNT,并且通知媒体大肆宣扬他们的行径,与警方叫板通过人质威胁警方拿出足够的、大量的金钱,否则就引爆炸弹。
与此同时,新闻媒体报道了更多细节,比如:
炸弹地带遍布整个米花町,且大多数被安装炸弹的人,都是在网络上发表了自己很有钱的“键盘侠”,比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然而存在了一群炫富实则贫穷、且因为嫉妒他人财富、才华的人,其余则是典型的因为家世坏事做尽的人。
炸弹犯发表言论说,在警方没有交出赎金时可以自行通过秘密方式汇款停止炸弹。
再比如,米花町最厉害的拆弹两队,队长分别是是松田阵平和c原研二。
凡他们所经手炸弹无一例外都被拆除,是目前最优秀的拆弹专家。
……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所有当过刽子手,现在“家门口”被安装上炸弹的人都沉默了。在死神的镰刀架在脖子上的最关键时刻,他们发现掌握着自己生门的,是他们此前最仇视的人。
――这真是偌大的嘲讽。
出于对生命安全的顾虑,他们去查阅了两人的所有资料:
他们发现两人经手的炸弹案,不管是拆单率还是存活率都是百分之百,是难得的拆弹天才;
他们发现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有群无名的拆弹警察每天都在与死神打交道,经历了许许多多与死亡擦之交臂的、惊心动魄的案件;
他们发现,自己似乎冤枉了一个拥有着赤诚之心、一心只为守护人民群众的警察。
那么,竹中直也一案,到底孰好孰坏呢?
他们已经没空关心了。
当一个人在网络上发起忏悔,所有人都在网络上纷纷道歉,生怕被发现自己曾经谩骂过这两位正义的警官,而因为私仇而没有受到一视同仁的对待。
或许也有愧疚的成分在吧。
这场大型忏悔比以往来得更快,但是拆弹的当事人早已无暇顾及了。
松田阵平和c原研二分别带队赶往炸弹现场,在忙碌奔波着拆掉一个又一个炸弹。
厚重的防爆服重达七十多斤,在密闭不透气的情况下,他们穿着防爆服行走至一个又一个现场,拆完炸弹后立即由机动部队护送往另一个炸弹现场。
注意力的集中,心态的稳定和技术要求都极高,而高度的集中和劳碌奔波则加重了拆弹人员的疲惫感。
所有人,都透过新闻媒体的跟踪报道,透过厚重的防爆服,透过被汗水打湿的黑色短发,看到那一双双清亮的眸子,看到发烫的、熠熠生辉的灵魂。
那是警察,是大公无私的警察、是为了群众的利益甘愿将生死置身事外的警察。
他们怎么会,冤枉这样两位正直善良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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