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皮青年发出更多疑惑之前,天镜里满眼憧憬地说:“这样的孩子,真的全身上下都在闪闪发光呢。”
“我要去认识他!”
阿纲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等一下啊镜里小姐,”他伸出手,却唤不回来兴致勃勃的天镜里。
“如果是在找凶手的话,”天镜里走过去说,“我知道哦。”
云雀看向来人,发现是个白发金眸,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女。她的眼睛亮亮的,站在众人中间神情自信,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哦?”
云雀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他举起浮萍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话音刚落,他就率先攻了过来。
天镜里也很震惊。
因为她的外表的确是公认的温和无害。但这小男孩的举动却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实力一样——
不,应该说是他对于强者的嗅觉太过敏锐了。
但不管怎么说,天镜里活了几百年,大半时间都以武神的姿态出现。如果说连云雀这样还没有小学毕业的孩子都打不过的话,那她也太水了。
简单地躲过云雀的平a,天镜里有些不快地抓住了浮萍拐:“就算想打架,还是要注意场合吧?现在重要的不是这起命案吗?”
云雀被她抓住武器,脸上浮现些许诧异。
随即而来的却是更浓厚的兴奋之色。
“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他抬脚十分果断地朝天镜里踢去:“难道我不应该验证一下你是否可信?”
靠武力值?
天镜里有些发愣。
但她很快也笑起来:“你这家伙果然很有趣。”
“那就速战速决吧。”
她也不废话,直接夺过一只浮萍拐,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次战斗。
云雀“啧”了一声。
他转头看向死者,以及旁边的两女一男。
“那么,你的结论是?”
天镜里的表情稍稍收敛。
她的目光在三人中逡巡。在她的视角里,死者的身上漂浮着一根粉红色的线,连在其中一名女性的身上,但同时还有一根黑红色的,连到了另一名女性那里。
天镜里认识死者也认识第二名女性。
因为那正是她两年前祝福过的一对情侣。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分手了还对彼此怀恨在心。
看这根线的情况,人无疑是第二位小姐杀的了。
天镜里指向了她。
那女孩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锁定,不甘地说:“为什么?你们这些家伙污蔑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云雀冷冷地看着她:“草食动物的意见并不重要。”
那女孩愣了一下。
好黑啊。
她眼睛里仿佛写了这一排字。
就在这时警察赶到了。他们匆匆忙忙地挤进来,就看见云雀冷淡地站在那里。
“委、委员长……”他们的声音渐渐变小,“您来啦。”
云雀瞥了他们一眼,说:“犯人是她。”
警察:啊?
云雀却不屑再和他们说话,目光冰冷。
警察被吓得一抖。
安室透看不下去了。
“等一下。”他走过来,严肃地说,“虽然凶手的确是这位小姐,但有些事还是说明白比较好吧?身为警察,难道只凭一个人的话就断定案情了吗?”
警察们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勇士。
他们惶然无措地看向云雀。
却见他只是不耐烦地闭上眼睛,坐到了一旁。
“草食动物的群聚,真让人受不了。”
警察们咽了咽唾沫,对安室透说:“那就请你分析一下吧,这位先生……”
安室透的眼睛暗了一下,他本打算在旁边避嫌的。但这个并盛町的情况实在是太离谱了,大家居然都听一个小学生的。
他接受不了,他决定站出来。
不过身为警校的首席,他的各方面能力确实过硬。
不过寥寥数语,他就点出了犯人的作案手法以及动机。
那位小姐终于破防,啪嗒一声跪在地上捂面痛苦。
天镜里:妈耶,并盛町的人不仅八卦而且头脑还很好用。
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你好厉害啊!”
安室透一转过头,就看见天镜里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谦虚道:“哪里,这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我叫安室透,是个还在学习的侦探。”
天镜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也应该介绍一下。
“我叫天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袭来的浮萍拐打断了。
身后,云雀正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真是的!云雀君!”她也不管什么安室透了,飞快地抱起阿纲和寿司盒子,拔腿就跑。
“想要和我打架的话,那就尽管来追吧!”
天镜里跑了。
带着惊恐的阿纲,脸上还挂着笑。
第12章
天镜里跑得很快。
一头白发在夜风里飘扬。
云雀也追得很快,但现在的他到底还是年纪太小。
天镜里跑两步,还转头看他。
蹲在墙头看,跳到树梢看,她的脚尖轻轻点过各种栏杆,不留痕迹地短暂停留。
阿纲脑袋里嗡嗡地直响。
这可是那个云雀学长唉,是自打他入学以来就一直有所听闻的那位风纪委员长。
阿纲曾经偷偷看过他的样子,却因为害怕而很快逃走。那些在学校里欺负他的高年级学生在云雀面前都乖巧到不行,生怕有一天被浮萍拐抽。
阿纲捂住自己的脸。
云雀学长这么丢脸的时刻就被他看到了。他不会找他算账吧?
天镜里并没有察觉到阿纲的心理波动。
她甩开云雀之后,把阿纲放下来。
“好啦,我们安全啦。”
阿纲看见天镜里甚至有闲心去清理头发上的树叶。
刚才他们跑得确实很快。但现在双脚落地的阿纲竟然回忆不起更多细节了。
他只记得天镜里跳来跳去很是快活。
“……”
天镜里没等到阿纲说话,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啦小纲?”
阿纲摇了摇头:“没什么。今天谢谢镜里小姐请我吃寿司。”
但他其实还是很难忘记刚才在寿司店发生的事情。被谋杀的男人……闯进来的云雀学长,还有轻松离开现场的天镜里。
这些都超出了阿纲所熟悉的日常范围。
他看着天镜里平静的眼,忽然觉得自己和她之间也隔着很远的距离。
“欸——”天镜里对此毫无所觉,“也不能算我请你啦。毕竟是我硬拉着你来的。应该说,感谢小纲陪我吃寿司!”
“可是……”阿纲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镜里小姐不是因为我才去的吗?”
他的异常一定是被镜里小姐注意到了,不然她怎么会带着他飞放松心情,还请他吃好吃的呢?
……然后变得更倒霉了。
“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天镜里笑眯眯地戳了戳阿纲的脑门,“虽然有些小插曲,但重要的是今晚我和阿纲两个人都很开心。这样就很好了。”
阿纲愣了一下。
都很开心吗?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从家里离开时那种郁闷的心情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消散。天镜里所带的不管是惊吓还是温暖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心神。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遇见新鲜的事。
遇见凶杀现场的事,好像也不那么令人害怕了。
这是天镜里所带给他的勇气。
“是,我明白了!”
天镜里看着他的笑容再次变得毫无阴霾,眼睛弯了弯。她牵起阿纲的手,说:“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小朋友回家的时候了哦?”
“小纲的家在哪里,让我来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牵着你的手,慢慢地走回去。”
阿纲被她特地打的补丁逗笑了。
“嗯!”
回家的路既长也短。
它可以是阿纲说完学校里的四五桩新鲜事也没能走完的长度,也可以在阿纲说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
在宁静的月光下,沢田宅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那就是小纲的爸爸妈妈吗?”
阿纲点了点头,却往后退了一步。
门口的女人看过来。
“纲君!”
她丢下门口的男人奔了过来,抱住阿纲:“太好了,你终于回家了。”
阿纲立刻愧疚起来。
“对不起,妈妈。”
沢田奈奈摇摇头:“没事的哦。”
她说着,眼睛里重新焕发出光彩。
“是这位姐姐送你回家的吗?”
天镜里也在打量着沢田奈奈。
这位年轻的妈妈气质很好,看起来温柔和善,和阿纲长得也很像。他们都是那种很让人愿意去亲近的人。
“你好呀,太太。”她冲奈奈挥挥手,“我叫做天镜里,在路上遇见小纲就拉着他玩了会儿。”
奈奈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似地握拳:“所以纲君是在外面和姐姐玩吗?”
阿纲:哈哈哈哈。
他眼睛闪烁着:“妈妈,这个……应该怎么说呢……”
他求助地看向天镜里。
天镜里也握起拳:“没错哦,我和小纲玩得很开心!”
奈奈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担忧,很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阿纲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开始他对自己从家里跑走的行为感到愧疚。但是现在看到妈妈过于单线条的脑回路,他又深深地担忧起来。
看着眼前两个人的电波“biu”地突然就对到了一起,阿纲突然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也走了过来。
他是天镜里很熟悉的金发。
金发,这是她身为神明也没能扭转的强大基因,在沢田家传了这么多大的基因!没想到终于在奈奈这里改变了!
棕发好啊,棕发真可爱。
天镜里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沢田家光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没想到还没歇一晚上,就被意大利那边通知要回去处理紧急情况。
结果阿纲听了就生气地跑了。
他平时不这样。
跑了也好,家光一边派人跟着离家出走的儿子,一边抓紧机会和奈奈说话。
比较意外的一点就是阿纲在这点上竟然很有脾气。
不过……
沢田家光把目光放在旁边的天镜里脸上,这张脸……是不是在哪看过来着?
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谢谢小姐把阿纲带回家。”沢田家光笑着说,“这小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他注意到天镜里手里提着的盒子。
天镜里摇摇头,说:“没事哦,我和小纲在一起挺开心的。”
她说着,打量了一下沢田家光的装束。
西装,很正式,而且藏着枪。
阿纲不是说他爸爸在南极挖石油吗?
天镜里有些迷惑了。
阿纲是她孙子,那沢田家光也是啊。她一边很好奇很想了解一下这位孙子的近况,又怕自己的做法太过唐突。
天镜里准备闭嘴了。
她和家光客气了几句,还是决定把时间留给这家人。毕竟阿纲也在路上和她说了,他爸爸经常是在外面工作不回家的。
她都转头走到街角了,突然听到那边的沢田家光说:“既然阿纲已经回家了,那我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他甚至拍了拍阿纲的肩膀,满含笑意地说:“阿纲,男子汉要在家照顾好妈妈哦。”
脾气一直很好的阿纲都懒得跟他讲话。
“我知道了。”他这么说着,却很不满。
沢田家光也知道自己理亏,又抱了一下奈奈。
“那我走了。”
沢田奈奈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依旧十分元气:“嗯,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哦。”
照顾个屁。
天镜里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
她说为什么阿纲脾气这么好的孩子竟然会气到跑出来在外面闲逛。这孩子这么好的性格,他讨厌的爸爸果然不太行。
天镜里以前还见过沢田家光,她记得他小时候挺认真负责的孩子啊。
而且沢田家又不是穷到没饭吃,干嘛天天在外不着家啊?
沢田家光,不肖子孙!
暂且压抑下心中的怒火,天镜里佯装离开。
沢田家光看了眼下属们的报告,他们都没说有什么异常。他也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这样想着的沢田家光,快到机场时直接被从后面砸晕了。
天镜里收起手里的设备,目光冰冷地拉下了口罩。
沢田家光倒在地上,金发还乱喳喳的十分狼狈。但他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短暂地晕眩了一会儿之后就支起身体爬了起来。
赶来的门外顾问众人瞳孔地震:这是什么怪物啊!
他们纷纷架起枪,却被沢田家光阻止。
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眼前的这位白发少女。
挨了一下子,他突然回忆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天镜里的样子和十几年前还是没有什么区别。
沢田家光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起来。
“您下手太重了。奶奶。”
天镜里哼了一声。
沢田家光凑了过来。
“我就是这么教你对老婆孩子的?”
沢田家光:“……您没有教过我这个,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
天镜里:……好像还真没说过。
她鼓了鼓脸,看起来就像个任性的少女。
知道她真实年纪的沢田家光只有苦笑。
“对不起啊奶奶,但……我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的面容某种时候会很像天镜里深切怀念的某人。
“日本这边,要拜托您多照顾了。”
天镜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沢田家光沉默一瞬,递过来一张卡。
“这是给您的。”
“……我的私房钱,别的都在奈奈那里。”
*
天镜里转头就把沢田家光的卡丢进了东京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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